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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姬月白素知方太后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这时候都有些坐不住了。她也顾不得肚子撑不撑,这便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来,郑重的应道:“皇祖母实在言重了,孙女岂敢自比烈元公主。”
事实上,扪心自问,姬月白确实也没想过这个,她现今的目标十分明确:她只是想要变得强大一些,强到能够掌握住自己的命运,能够阻止曾经发生过的不幸和灾难。
所以,她确实是没想过要去做第二个烈元公主——那太难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烈元公主那样的依仗却想要走到烈元公主那样的位置,真是太难太难了。甚至,烈元公主最后也不过是早夭的结局而已。
方太后没有说话,她脸色微沉,用那沉默且又冷定的目光看着姬月白,那目光就像是轻薄的刀片,精准且冷酷的在姬月白身上划过。
仿佛是打量审视又仿佛是斟酌。
姬月白跪的端正,腰身挺直,问心无愧的迎着方太后的打量。
她一边在心里思忖着,一边慢慢的辩解道:“烈元公主乃是太,祖嫡女,天资过人,明。慧果敢,岂是旁人可比。”
方太后神色不动,淡淡的道:“是啊,天资过人,明。慧果敢,岂是旁人可比。”
姬月白已经隐约习惯了方太后这种半遮半掩的敲打,眼下也只得垂下头,露出纤细的脖颈,端出恭谨的模样听着方太后接着往下说。
方太后手里捏着串佛珠,用指尖一颗颗的拨着那因为素日摩挲而越发油润温滑的檀木珠子,语声轻轻:“太。祖年至不惑方得一女,以为天赐,自然是爱之如宝珠。而烈元公主本人更是天资过人、明。慧果敢。圣人说‘人不独子其子,不独母其母’,可天子亦有私心,太。祖爱女如命,自是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都给女儿,甚至都有予以江山的意思。。。。。。。可,最后呢?”
姬月白心中亦是跟着一顿:最后,烈元公主死了——史书上说了是病死可真相谁又知道呢?
为了这大周江山,当年的太。祖皇帝耗费了多少心血和气力?
他的半生光阴都耗在了江山上。
为着这江山,他呕心沥血,尽心竭力,就连最珍爱看重的二子也都是死在了战场上。得江山时,他已是天命之年,当年战场上那个每战必先、战无不胜的英雄早已华发早生,遍体旧伤,最后也只剩下烈元公主这样一个小女儿。为人君时,他亦宵衣旰食,勤俭自持,堪称英明果决。
这样一位明君,他平生唯一的私心约莫也不过是想把这浸透了他半生心血的江山给予唯一的血脉——他仅剩的爱女,这有错吗?
在大部分的人看来,这有错。至少,那些人看来,太。祖哪怕过继子侄都比传位独女要好——这是男权的世界,他们愿意将尊荣富贵分享给母亲、妻子乃至于女儿,可他们却并不想要分享权力,并不想要向一个女人垂首称臣。
。。。。。。。
最后,太。祖痛失独女,他因此而杀了很多、很多的人,到了临去那几年时更是堪称暴戾无度,朝臣勋贵乃至于宗室都动辄得咎,那些个同姓藩王更是死了许多。
然而,他临终时却也不得不为这江山为这大局考虑,从几个侄子里挑出一个过继膝下,立为太子,传以江山。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些个因果,从太。祖那一辈起,姬家子嗣便单薄,皇室这儿几乎都快成了一脉单传:如先帝,先后生了三女才得了皇帝这个独子;如皇帝,后宫众多也只有四子二女——从前世来看,到了姬家亡国也没多添一儿半子,最后还全死光了。。。。。。
方太后垂目看着跪在勉强的姬月白,目光幽然而冷淡,似乎正透过姬月白稚嫩的小脸看见那些史官史笔都掩不住的旧年血腥。良久,她才阖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语声复杂又冷淡:“人啊,总是要先活下去才能想以后。。。。。”
姬月白沉了一口气,再不敢轻慢,垂头恭谨应声:“谢皇祖母教训,孙女再不敢忘。”
方太后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摆摆手,道:“行了,我就是与你闲话几句,你听过便是了,起来。”
姬月白这才敢从地上起来,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心里定了定,回过神来后,自然也明白方太后意思:烈元公主有太。祖为依靠,本人又是那样的天资过人、明。慧果敢,却也没能熬到最后,可见这样的世道,一个女子要立业是何其艰难——她不过是个公主,眼下又是这样势弱,实在是不好再标新立异。无论是否有什么念头,如今都很该先沉住气,韬光养晦,莫要再招眼。
对于方太后这样一个在后宫里沉淀了多年的女人来说,能沉住气、低调且安稳的活到最后,那已是一种生存的智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这也是第一次见面时,方太后教她的。
姬月白心里实在是非常感激方太后的关心与提点——在她的记忆里,来自长辈的关心与提点总是那样少,而物以稀为贵,正因为少才显得尤其珍贵。
可她却还是没有打算真就依照方太后说的那样去活。因为,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每天里都在心里算着时间,只觉得背后好似有刀刃戳着她的脊背,逼着她往前一般。。。。。。偏偏,那些事除了她自己外便再无人可诉。
按理,重来一生,她应该更珍惜生命才好,可姬月白却是早已暗下决心:她情愿怀揣希望而死,也不愿意抱着绝望艰难求生。而且,眼下的时间那样紧,一桩桩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要紧,她也是深恨时间不够,哪里又有韬光养晦的时间?
便是现今,姬月白心里便有一桩愁心事儿。
想到自己那件愁心事,才坐回椅子上的她又不由抬眼往外看了一眼。
殿角处摆了一座鹤顶双花蟠枝烛台,烛火明亮非常,照在那一格格的窗棂上。
透过窗,姬月白隐约可以看见外面昏昏的天色。
夜色将近,天边灰蒙蒙的,只剩下一点儿的微光,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被沉甸甸的夜色彻底淹没。
姬月白看着天色,不由又在心里愁了一会儿事情,暗自叹气。
******
傅修齐忙了许久,终于画好了自行车的简图。
男人的成就感大多都是来源于事业,要是没有事业,估计也就剩下混吃等死了。
反正,傅修齐画完了自行车的简图,想着自己日后的生意以及发展前景,居然还真有些睡不着觉。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穿越或许不是所谓古代求生,胡乱混日子,而是可以做出什么的——至少,他现在还有那些现代的记忆,甚至有了姬月白“友情赞助”的起步资金,也许真能有一番大发展呢?
这么想着,傅修齐真是半点睡意也没了,想着打铁要趁热,就得趁着自己才穿越不久,对于一些现代事物还有些印象,赶紧的把一些有用的东西先记了下来,要不然真过个一年两年怕就全忘光了。现下虽然没钱没人,可只要把东西记下来了,等以后有钱有人了,还能顺着这些零星的记忆,按图索骥的继续研究。
于是,三更半夜的,傅修齐便趴在书桌前,就着那一点油灯,慢慢的写着自己未来事业发展蓝图规划了——
“玻璃:石英砂加天然碱,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高温烧成玻璃水后再成形。”
为了加深印象,以后方便日后研究,傅修齐还在“玻璃”的下面记了他记忆里的玻璃来源:“欧洲某地的船员在海岛做饭时,无意间发现天然碱和石英砂在火焰的燃烧下发生反应,从而产生闪亮透明的碎片,也就是最早期的玻璃。”想了想,又提笔加一句“工艺成熟后,还能用玻璃制造镜片、望远镜等(凹面镜,凸面镜)”。
钢铁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傅修齐想了半天,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大学参加学校组织的H钢厂的参观过程和炼钢过程,勉勉强强只记得高温熔炼,还有钢铁厂里的各种炉。。。。。。
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的傅修齐只好自我安慰道:“算了,我记得国内的铁矿质量似乎也不好,炼钢这事似乎也又很费煤的,钢铁这个还是去掉。”
所以,钢铁被划掉了,紧接着是水泥。这个比较日常,傅修齐确实也知道的清楚些,于是便提笔写着:
“水泥:石灰石加黏土,高温煅烧,磨粉。加水凝固后可成形。”
想了想,傅修齐便在水泥下面接着写了小笔记道:“可用于房屋、城墙、马路等建筑,情况允许可优先尝试。。。。。。”
剩下的是火。药,这是,中华四大发明之一,傅修齐本人在这上面也只是一知半解,高中化学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火。药配方是硝石、硫黄还有炭,估计大周很多的人也都知道。所以,傅修齐不得不又给划了。
不过,从火。药延伸开来就是枪炮,作为一个对这些颇有爱好和了解的男人,傅修齐虽不知大周的火。药和枪。炮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但估计着肯定是还没有燧发枪的。于是,他便趁着自己目前还有一二印象,先把把东西先记下:“钟表师约翰·基弗斯由于燧石摩擦产生火花而生出灵感,发明了转轮打。火。枪。。。。。。。”
当然,这转轮打火。枪并不是傅修齐要记载的重点——转轮打火。枪是参考钟表锯齿转轮于燧石的结合才制出的,里面还有带发条钢轮,工艺比较复杂,不利推广。所以,傅修齐只轻描淡写的用着一句话记载了燧。发。枪的最初来源,然后便认真默写了一下法国人马汉因此而改进发明的撞击式燧。发。枪的原理:“‘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
写着写着,傅修齐又沾了沾墨水,提笔又在下面画起了他印象中的燧。发。枪结构图。
画完后,他又忍不住咬了下笔杆,生出些微的疑惑:这时候的大周有弹簧吗?
想到弹簧,他又不免想起大周目下的工匠水平,忍不住叹气:其实,枪/械和火/药仅仅只是改进设计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要科学式的制作过程和理念。记得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他就看过欧洲与古中华的枪。械。火。药制作对比图——欧洲开始尝试着用水车动力或者蒸汽机动力来碾压火。药时,古中华还在用手工碾火。药,一个是工厂规范式操作,一个是小作坊人工捣鼓,制造出的成果自然也是天差地别——一个制作精良,一个质量参差不齐。
所以,眼下人微言轻的傅修齐并没有立刻想要去强行改进人家的冲动,只是把自己所知所想先记下来,日后若能派上用场自然是极好的。
写着写着,眼见着窗外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意犹未尽的傅修齐也只得先把蒸馏器、蒸汽机、葡萄酒等等他所记得的,大致有记忆印象的一些东西先记在纸上。
虽然一夜未眠,但是当傅修齐小心用双手拿起面前写满了简体汉字甚至还画了草图的几大张宣纸,他不仅没有半天的困倦,反倒精神十足,甚至觉得自己的胸中充溢着莫名的情绪,那情绪就像是横冲直撞的热流,在他心头乱撞着,不知不觉间却叫他熬了一夜的双眼也微觉酸涩起来。
从他穿越到这里起,心情就一直很糟:这里没有空调,没有网络,更没有手机电脑,没有他所熟悉的事物与人……他穿的又是个庶子,一个当家主母厌恶针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