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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谷亲昵蹭蹭他的下颌,满脸无辜,“是花跑到我面前来了,不是我故意想去接的。”
“那你接了也该扔掉。”
“怎么能扔掉。。。捧花诶。”
“你他妈结婚了,再接捧花算什么意思?”齐燃眯着眼扫视她,“结了婚再离?”
这个锅。。。
好像怎么都得背。
阮谷勾住齐燃脖子的手用力了些。
她把自己送进齐燃怀里,齐燃下意识的接住她。
阮谷轻打了哈欠,蹭蹭他的侧脸颊,“睡觉行不行?我好困。。。”
齐燃手放轻,小心抱着阮谷往二楼走。
阮谷洗完澡缩进被子里,闭眼,完全不打算看齐燃。
阮谷本来只是想要闭眼逃避一下现实,但是枕头有魔法,她碰着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燃站在床边盯着阮谷看了很久,翻翻找找,拿着一叠笔和纸出去。
阳光铺展开,给纯白色的雪花勾上一圈阳光的颜色,厚厚的雪层压在枝丫上,光秃秃的树枝害羞的弯了弯腰。
阮谷迷迷蒙蒙醒过来,齐燃已经不在身边。
房间里很暖和,她赤脚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窗边。
擦开水雾,外面的景色让人心情敞亮。
阮谷回床边找拖鞋,微愣。
拖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体故作可爱。
阮谷瞧了一会儿,念出声儿,“亲爱的主人,快来穿我。”
阮谷不方便弯腰撕,只得坐在床边,用脚把拖鞋抬高,撕下便利贴。
阮谷捏着便利贴走到卧室门前。
卧室门背后也贴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主人,今天的你因为是齐燃的媳妇儿而更可爱。”
阮谷撕下来,继续走。
一边走一边撕。
走到一层的时候,阮谷手上已经有了一小叠。
齐燃刚好买了早餐回来,阮谷挥挥手里的便利贴,“这是什么?”
齐燃:“让你喜欢我的魔法。”
齐燃从厨房拿出瓷盘,将包子和饺子倒进去,把阮谷来没来得及看的厨房便利贴贴她额头。
阮谷撕下来。
“你看你男人这么可爱,千万不要跟他离婚。”
阮谷把一叠便利贴贴在桌上,将筷子头对齐,问他,“不就是一个捧花。。。你干嘛这么在意?”
“这事儿,百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能有。”
阮谷咬了一口灌汤包,轻吸一口,“吃完早餐,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阮谷的旗袍工作室接活很少,基本上属于无业游民。
三层她也很久没上去过了。
吃过早餐,阮谷要去三层。
在二楼楼梯转弯处,阮谷回头警告的看他一眼,“不许跟上来,乖乖等着。”
齐燃洗干净碟子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当望妻石。
过了好久好久。
楼上才发出声响。
只见是一片红。
艳到赤。
齐燃懵了一下,站起身看她。
还未完成的嫁衣。
红底缎绣金纹,宽袖窄腰,腹部微鼓,腰间处镶嵌着细腻的花纹,右襟有一朵舒卷的云头,黑发披肩,脸蛋瓷白,双眸沉静。
惊艳到别致。
古时候出嫁,女孩儿都要自己做,一针一线里寄托着短暂的二十多年里全部的梦想和家人的期盼。
嫁衣的完成充满着仪式感。
一个女孩儿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人,做他的妻,做他的女孩儿。
将来的将来,还会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阮谷微微笑,提着裙摆小心从楼上往下走。
一步一步。
脚步声落在齐燃心底。
齐燃喉结轻滚了滚,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微抖。
几百年的时间在苍茫的历史洪流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在人类历史上王朝跌宕,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
西式的婚纱风格占据主流,中式的嫁衣很少成为人们的选择,但是阮谷穿着嫁衣走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觉得这是最适合婚礼的颜色。
在喧嚣躁动的年代里,岁月给予的嫁衣温柔和婉约,传统式样充满了怀念和包容。
齐燃本想这个冬天,怎么也得把婚礼办了,了结一个念想。
但是他见到了一件大红色的嫁衣,那是适合春天穿的,于是,齐燃想,婚礼还是推到明年百花齐放的时候吧。
第76章 不要告诉他
齐燃归队。
训练重新走上正轨。
他是整个队伍的组织灵魂; 负责转移球,也负责后场的掩护和策应以及中投。
在齐燃干净明快的节奏下,中国男篮几乎以毫无疑问的挺到最后。
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 齐燃以32分8篮板7助攻拿下比赛;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么一帆风顺。
因为印度男篮的故意犯规; 齐燃在这关键时刻受伤了。
他们极其有可能止步四分之一决赛。
休息室里,整个队伍的氛围压抑; 教练正蹲在战术牌边重新布置。
齐燃坐在一边; 压低着头; 咬紧腮帮吸气。
他手里的塑料袋空气被抽干净,冰块紧紧贴在一起。
她提溜着塑料袋转了转。
打结。
冰块贴着红肿的脚腕,他抬头看了一圈周围。
十几双眼睛唰唰的看着他。
齐燃哼笑一声; 摆摆手,“没事儿。”
张峰盯着他脚踝看,“下场比赛应该不能打了吧?”
齐燃:“医生过几分钟就来了,到时候看看再说。”
教练脸色发黑; 定定看他,喊他一声。
张峰身体一个激灵,挺直背脊; “到。”
“你他妈眼睛长歪了?”
陈俊明心情是最炸裂的,对于队员来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得心应手掌控全局的后卫。
但是齐燃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
陈俊明太清楚齐燃的可能性。
这时候,队医进了休息室。
齐燃单脚跳到角落; 示意医生看看情况。
说了会话,齐燃基本了解情况,想要参加下一场比赛就算是可能,实力也发挥不了一半。
队医帮他处理了脚腕,齐燃看着围拢在一起讨论之后的训练安排的一行人,心情烦躁蹙了蹙眉。
他走出去,坐在漆黑的安全通道玩手机。
明明灭灭的蓝光落在脸上,照得他鼻梁挺拔,五官清俊。
他现在不想去想比赛的事儿。
只想各种样子的阮谷。
在笑在闹在睡觉。
心有灵犀。
齐燃手机响了,是阮谷。
齐燃侧着身体靠在安全通道接了电话。
通道的回音将他的声音放大,尾音里的烦躁去了三分,“你平时这个时间不给我打电话的,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应。
在话筒对面深吸一口气,捕捉到他声音里细微的烦躁,“出什么事儿吗?”
齐燃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受伤了,下场比赛得做调整才行。”
阮谷又深吸一口气,音量尽力维持柔软,“伤得严重吗?”
“小伤,估计几天就好了。”
阮谷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所以你还能上场吗?”
齐燃没有注意到阮谷言语下的细枝末节,他换了一个姿势,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应该能,不过战术方面可能需要大面积调整,我还没跟教练讨论,暂时出来透个气。”
齐燃说了好一会儿关于篮球的事情。
念头一转。
“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有,就是想着你快决赛了,问问你情况。”
深吸一口气。
阮谷:“这几天好好养伤,比赛加油。。。”
阮谷再细细交代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客厅里,红色铺展开,不是嫁衣,是猩红的血。
阮谷额头冒虚汗,唇微干裂,瞳孔涣散,清秀的五官皱在一起。
她咬着牙没说话,耐心等救护车。
所谓成年人,就是在痛得要死的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咽下去。
理智永远胜过情感。
她告诉几万公里以外的齐燃,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只会让他面临接下来的比赛方寸大乱。
救护车来得很快。
护士问她监护人。
阮谷迷迷糊糊报了乔宇的电话号码。
等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在附近办事儿的乔宇早就到了。
他推着移动病床往里跑,到最里面,有早就准备好的护士把手术同意书递上来。
乔宇喘着气签了字,“你进去吧,我一会儿给齐燃打电话。”
阮谷拉住他的手,摇头,“哥,不给他打行吗?”
阮谷在拉扯中勉强集中精神,“他马上有很重要的比赛,让他打完了再说行不行?”
乔宇拧着眉,“你疯了,阮谷。”
阮谷瘪这嘴,难得执拗,“反正他飞回来也赶不及,不告诉他行不行?”
“哥,行不行?我不想跟他说。”
“他比赛状态本来就不好,我。。。不想影响到他。”
乔宇盯着她。
阮谷的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嘴唇发紫,眼底瞳孔光泽忽明忽亮,“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想他赢,我想中国赢,我想以祖国为荣。”
乔宇把手术同意书推回给护士,在阮谷期待恳求的目光下,干哑的应了一声好。
阮谷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来。
全是白的医院亮眼到刺目。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落回到齐燃的电话上,自嘲笑出声。
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大抵是,她现在痛得要死,要进行一场可能赢也许输的手术,在推进那间无菌手术室之前,她拽拉着他的衣袖,请求他不要打扰他的男孩儿完成梦想。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情话都只是说说而已。
那摔得头破血流也咬住不说的人该怎么办?
乔宇想,他从来没有胜率。
因为他所有的喜欢,都是说说而已。
第77章 五年
五年后。
月亮撞到海底; 散成星点炸开,海平面上升起太阳,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
齐燃坐在床沿边; 手指摩擦下颌; 严肃的思考着一个问题。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开门声。
齐燃小心确认下楼的脚步声; 开门出去,进了另外一间房。
小小的房间里用了各种色块; 红色蓝色纯白色。
张扬又满含童真。
齐燃咬着牙踢了一脚床腿; “起床了; 齐礼维!”
齐礼维懵懂坐起身,揉揉眼睛,发现是齐燃。
砰的又倒回被窝里。
他朝齐燃挥挥手; “早安,爸爸。”
齐燃瞧了一眼手表,“不早了,九点了。”
齐礼维在床上滚一圈儿; “今天是周日,妈妈九点钟才会做早餐,我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咬字清晰; 振振有词。
齐燃好炸。
他顿在床边,眯着眼看他,“快点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齐礼维瘪着嘴; 不耐烦的坐起身,委屈的看着他。
齐礼维的眼睛像阮谷,圆溜又剔透,丝毫没有震慑力,他把电力怪兽抱在怀里,盯着齐燃,“爸爸,你想说什么?”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不能再让你妈天天陪你睡觉了。”
齐礼维郑重其事的想了想,“不行,我不跟妈妈睡,睡不好。”
“。。。 。。。”你每天跟我老婆睡觉,我也睡不好。。。
齐燃还没来得及说话。
齐礼维小心移动到他的身边,可怜兮兮,“爸爸,你都这么大了,不能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