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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五把衬衫和鞋都抢过去递给项羽,说:“那我们省的跑了。”
裁缝都快急哭了说:“那人真的明天就来取。你们让我怎么办?”
我问他:“你做这么一套衣服得多长时间?”
裁缝大约是看我心最软,哭丧着脸说:“最少要一个星期。”
我说:“那你就让他一个星期以后再来取不就行了吗,死心眼。”
裁缝这才知觉到这群人里我最坏,别人要抢要夺还有个明白话呢,我则是胡搅蛮缠死皮赖脸。他转脸问倪思雨:“这些都是你朋友?”
坏了,倪思雨要说跟我们认识我们都不好太过分了。
小丫头机灵劲:“不啊,我不认识他们。”
裁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顺说:“痛快点把裤子拿出来吧。”
裁缝爬起来拎出裤子来,苦笑:“索性都给你们吧,反正也是反正了。”项羽抱着一堆东西进里屋换去了。
我往桌上码了2000块钱,问裁缝:
裁缝看了一眼,说:“钱到是够了,可是几位老大,你们也不想想能撑起这件衣服地人我惹得起吗?”
张顺说:“那你就告诉他你这被抢了不就行了么?”
裁
那他也得信呀,没听过大块头有大智慧吗?”
我说:“那我们帮你个忙,给你这抄得乱七八糟的他兴许就信了。”
裁缝连忙摆手:“怕了你们了,等里边那位大哥换上衣服你们赶紧走吧。”
这时里屋门一开,项羽走了出来,他不自然地揪弄着衣服的下角,怯怯地问:“这能成吗?”
我们都愣住了。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俊朗、英气勃发的男人,笔挺的西装勾出他的宽肩厚背,腰腹乍收,表明他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健壮的体魄,没打领带,显出几分不羁和豁达,配上项羽那像铁一般的鬓角和深沉的眼神,此时的他才更像一个英雄。
倪思雨捂着嘴呆了半天才,最后才痴痴地说:“大哥哥,你好帅哦。”
张顺和阮家兄弟边托着腮帮子打量项羽边说:“看来咱们也应该做一套。”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大裤头小背心装扮说:“算了吧,你们现在还有点土匪的气质,穿上西装整个就是一倒手表的。”
裁缝也边点头边说:“这套衣服你穿上确实好看,你要愿意留订金我可以再给你做一套。”
我边掏钱边说:“别一套了,按季节再4,这是订金。”
我们出去以后,倪思雨问:“咱们现在去哪?”
张顺说:“不是咱们是我们,你该回家了,要不你爹又该说你了。”
倪思雨看看表说:“现在还早嘛,再说爸爸知道我和三个师父在一起是很放心的。”
我说:“你肯定不是你爸亲生的,我要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切雄性动物都保持十丈开外的距离,否则板砖伺候。”我突然体会到了包子他爸的幸福:多省心呀,不用担心男人是贪恋女儿的美色玩弄她的感情。按遗传学来说。我要和包子也生个女儿,我也有50%省心的资本。不过万一那女儿长得像我,我就又该操心了:肯定嫁不出去。
倪思雨撒娇道:“我就跟着你们。”
张顺说:“我们要去洗澡!”
倪思雨:“那我帮你们看衣服。”
阮小二说:“我们要去逛青楼!”可是他这话连我都不信,哪有逛青楼说得这么义正词严的,正确地说法应该是遮遮掩掩地说:“我们要去洗头……”
我举起一只巴掌吓唬她:“快走,再不走打你屁股。”说着我真地瞄了一眼她的小屁股,翘翘地,弹性一定很好。拍上去大概能把手崩回来吧?
倪思雨笑嘻嘻地跑到项羽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大哥哥,小强欺负我。”项羽把胳膊抽回来道:“他不敢。”
我指着她说:“别趁机占你大哥哥的便宜,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啊,她漂亮吗?”这句话是倪思雨问项羽的。
我抢先说:“那还用问?嫂子那可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又有韵味,哪像你,傻丫头一个。”
这时阮小五终于想到了杀手锏,跟倪思雨说:“我们要去喝酒,你还敢去吗?”
想不到倪思雨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就喝上次喝的那种。”
既然甩不掉这个小尾巴,我们只好带着她,开车直奔逆时光。
三雄见了朱贵和杜兴,着实亲热了一番,张清和杨志又到外面野去了。因为有倪思雨在,我也没有介绍给他正式介绍项羽,问他:“还有包厢吗?”
朱贵把我们领到一间小包里,端上几坛子“五星杜松”就又去忙了。
项羽一进包厢就脱去外衣。块状肌把衬衫崩得紧紧的,气势压人。倪思雨羡慕地说:“大哥哥,你这是怎么练地呀?”
我拍她一巴掌说:“瞎问什么,你也想练成这样啊?”倪思雨瞪我一眼,悄脸微红。因为有她在场,好汉们有许多话就不便说,只能和项羽聊些闲篇。
我扫了倪思雨一眼。然后给张顺递个眼色,张顺会意,把酒倒上,笑道:“小雨啊,跟师父学了这些日子,觉得有进步吗?”
倪思雨说:“何止是有,简直是飞速,现在连我爸爸都羡慕我呢。”
张顺端起酒来说:“那好,就为了你学业有成咱们干一碗。”
倪思雨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张顺坐下,用胳膊肘碰碰阮小二,阮小二马上站起,说:“那二师父也敬你一个。”
倪思雨呵呵一笑,又一干到底,脸上不红不白的,这丫头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肯定是土匪们熏陶出来的。
阮小五不用别人示意,端着碗刚站起来倪思雨就说:“这碗我敬五师父。”
这下张顺马上找到了由头说:“为什么前两碗是我和二师父敬你,轮到五师父就成了你敬他?”
倪思雨眉头也不皱地又敬了张顺和阮小二,这一下就有点要倒的苗头了,我冲项羽挤眉弄眼,项羽只好也端起一碗酒,想了半天,说:“来,喝酒。”众皆大晕。
倪思雨脸红彤彤地喝完这最后一碗,一拍桌子站起,豪情万丈地说:“我一定要拿冠军!”阮小五微微摇着头,已经把胳膊支在了她后面,下一秒倪思雨果然就软到了阮小五怀里,阮小五把她抱到沙发里放好,给她披件衣服,然后坐回来,兴致勃勃地说:“来,咱们聊咱们的。”
我指着他们,义愤填膺地说:“你们太不厚道了!”
他们齐声:“滚!”
张顺端着酒说:“项哥哥,有人虽然骂咱是草
最佩服英雄好汉,在前人之中我最仰慕的一个是你,羽关二爷。”
项羽道:“关羽是谁?”
阮小二还没弄明白状况,惊讶地说:“项大哥连关二爷也不知道?”
我说:“废话,你不是也不知道李闯王和洪秀全吗,雷峰是谁你知道吗?”
阮小五:“雷峰是谁呀?”
我郁闷地直摆手:“咱们只聊前人,只聊前人。”
张顺喝完一碗酒,抹嘴道:“项大哥,跟我们说说你当年是怎么打仗的?”
项羽淡淡道:“也没什么可说,我等对方排兵部阵完毕,喊声杀,先冲将上去,我的马快,等对方阵营一乱,我的人赶上来掩杀一气,那便赢了,剩下就是打扫战场,我独个回去喝酒。”
张顺他们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阮小二才大喝一口,赞道:“真乃英雄也!”阮小五说:“项大哥真不愧千古第一霸王。”
项羽呵呵一笑:“什么霸王,读书武艺兵法战略,一无所成,不过仗着有几分蛮力而已。”
我惊奇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史书上说你飞扬跋扈、刚愎自用,最后让邦子赶到乌江边上了,还说是天亡你也,非战之罪,实在是自恋自大到了极点。”
项羽一拍桌子,我们都一惊,以为他要发彪,谁知他大声说:“说得都对!”
我们齐晕,张顺恨恨道:“刘邦这小子太可恶了,我见了非揍他不可。”其实他在学校就见过刘邦的。
项羽摇手道:“莫再提他,我们已经扯平,我想过了,刘邦自起兵之日就怀有雄心,手下有张良韩信相帮。与百姓约法三章,与谋士从善如流。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的是天下,而我,与人民残暴成性,与手下薄恩寡惠,自骄自矜,即使我夺了天下也是一代暴君而已,像我这种全凭一己好恶为了痛快而活的人。本就成不了什么大器。”
张顺他们毫不以为然,笑道:“咱们江湖儿女,本就是为了痛快而活的,来项大哥,喝酒!”
呸,谁和你江湖儿女,个活土匪。
我小心地跟项羽说:“采访一下,你这种心态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不等他说话,我一拍大腿说,“你和嫂子一分开就大彻大悟了对吧。看来羽哥你也是有慧根的人,不如以后就叫智深和尚吧。”93b30
阮小二说:“项大哥还是讲讲和嫂子的故事吧。”
阮小五道:“就是,就从你怎么认识嫂子开始说。”
这也是我很感兴趣的,以前我不敢问他,是怕勾起他的伤心事,现在虞姬既然已经找到了就不妨听听他们地恋爱史。
项羽见我们都目光灼灼地等着他说,端过酒来一口喝干润润嗓子,阮小二怕他倒酒打断思路。急忙代劳。
“……那时我还在吴中,每天就是一帮家丁练武喝酒,虽然过得逍遥,但一身的力气没处使,日子并不快活。
“等我知道陈胜吴广起义之后天下已经大乱了,不断有四面八方地难民出来逃荒,我们那个城的太守叫殷通。不但昏迈无能,又胆小怕事,下令紧闭城门,那难民就在城外哀号,而且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今天晚上在城垛上看后面的逃难大军断断续续地来,明天一起来再来已经看不到头了,这时我的叔父跟我说,举事的时候到了,问我敢不敢。我说我早就等不及了,他却又说还得等几天来筹备。
“我不耐烦,就一个人骑了匹马,绰了枪便走了。”
阮小二奇道:“你去哪了?”阮小五也说:“是啊。”
项羽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杀殷通,叔父说他兵卫太多,要想成事,需得先谋划良策杀他。”
阮小二瞠目道:“你一个人去杀他?他有多少卫兵?”
项羽道:“大约几百吧。”
阮小五问:“你……都杀了?”
张顺掐着他和阮小五的脖子抗议说:“你们两个不要插嘴行不行?”
项羽继续说:“我也没杀许多,大部分都跑散了——我来到太守府前,见府门洞开着,那些日子因为时局动荡,殷通时常把他的卫兵召集起来操练,我就直接骑马走了进去,却不见殷通,只有一个副官在操练,我用枪磕打了一下府门,还没等说话,就见两个婆子拿着竹追打一个女孩儿从内花园深处跑出来,那女孩儿穿着舞衣,全身都是舞穗,一跑起来颤得真好看。”
阮小二兴奋道:“是嫂子!项大哥,嫂子干嘛被人追打?”
项羽满脸柔情,缓缓说:“阿虞是殷通从小买来地,先是做丫鬟,后来见她伶俐又叫她学做歌伎,阿虞16岁时殷通起了淫心,~于是就有了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见她的样子,虽然满脸都是血痕,可是还带着不在乎的笑,好象后面追她的是两只她豢养的小狗小猫。
“阿虞将将要跑出内花园的门了,那两个婆子喊了起来,两个卫兵就用长戈叉住了园子口,阿虞趴在园子口上,忽然看见了我,一愣之下然后她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庞,任凭两个婆子在身后怎么抽打她,她还是就那样笑着。”
我纳闷地想:“难道虞姬是弱智儿童?”我不禁问:“羽哥当年帅呆了吧?”
项羽眼睛发亮,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时24岁刚,穿着一身纯银的盔甲,猩红的大氅披在马背
”
张顺等不及,插口说:“后来呢?”
“阿虞那样望着我,我却没有忘了自己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