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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的差役满意点头,接着告诉雷振远和如月:“雷公子毒打学友致重伤,要在别人,是被逐出学堂的。雷公子平日发奋学习,对学友是和睦相处,他这次打仇公子是事出有因,就罚雷公子在家思过三天。再到学堂念书,以示警戒。”
如月连忙为学堂的网开一面致谢,并叫来李管家,送两个学堂差役,赏给两个差役茶水银子。
学堂的人一走,卢夫人就急于为儿子讨回公道,她对雷磊轩怒目而视:“大少爷,你为什么把表弟往死里打?太不应该了。”
雷磊轩昂首挺胸,对卢夫人的话置之不理。
如月看得气闷,雷磊轩在家中性子随和,关心幼小的弟弟妹妹,也从不随意打骂下人。今天雷磊轩忽然把仇大公子打成重任,又无一丝悔过自新的意思,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雷振远将雷磊轩从身后拖到跟前,狠狠在甩到地上,厉声问:“你老实说,为什么将表弟打成这样?”
雷磊轩从地上爬起来,沉默不语。
仇洪良沉默地观看、等候。卢夫人对雷磊轩是恨之入骨,总想暴打雷磊轩以出心中恶气。
“磊轩,你如实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打大表弟?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如月注意到,雷磊轩脸上有愤怒之色,柔和地问他。
雷磊轩环顾在场服侍的下人,压下心中的怒气:“母亲,先叫服侍的人统统出去。”
如月惊诧,挥手叫服侍的人出去。
晴儿带领服侍的下人走出大厅,将在外面侍候的人赶离大厅门口,自己远远地在庭院里看守,不让人靠近大厅。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雷振远阴郁地看雷磊轩。
此时雷振远的心情是复杂的。雷磊轩是他的大儿子,在学堂里因为奋发向上,深得先生的喜欢;在家中,雷磊轩每天凌晨跟父亲习武,这两年中武艺突飞猛进。雷磊轩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让雷振远感到自豪。可是,现在雷磊轩不分深浅,将同在一个府邸中居住的表弟打成重伤,让雷振远感到失望。
“你们问问他,在学堂里跟我的学友们都说了些什么!”雷磊轩盯住躺在地下的仇大公子,竟然狂怒得不能自控,抬起脚要往仇大公子胸脯上踩下去。
“磊轩,不要!”如月失声惊叫,要阻止雷磊轩踩踏仇大公子。
如月心中很不喜欢仇大公子,但是不至于希望仇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如月更不希望仇大公子死在雷磊轩的脚下。
仇洪良被雷磊轩这一惊人之举震得猛地站立,目瞪口呆地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卢夫人吓得捂住嘴巴,浑身哆嗦。
雷振远一伸手把雷磊轩拉开,及时制止了雷磊轩踩仇大公子。雷振远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雷磊轩用手指吓得半死的仇大公子吼叫:“这个浑蛋,竟然在学堂里对我的学友说,我最小的弟弟妹妹是野种。”
自幼在孤寂中长大的雷磊轩,很珍惜现在的家庭:美丽温和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弟弟妹妹,听玉馨院中发出的欢声笑语,是雷磊轩最大的享受。雷磊轩不能容忍别人污蔑自己的家,破坏这个幸福的家。
雷磊轩的话,仿佛在大厅里炸起一个响雷,震得四个大人僵化,定形在原地。
如月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目瞪口呆地看地上的仇大公子,一时间竟失去了言语能力。
在这个女人视名节更重于生命的社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在清州城中传扬开来,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们。就会对自己横加指责。即使如月自己不会在意人们的流言蜚语,此事对雷振远造成的心理压力,也会给家庭生活带来阴影。
“混帐东西!你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刚才还在为雷磊轩打表弟致重伤生气的雷振远,现在杀气腾腾地俯视躺在木板上的仇大公子。敢到外面宣扬那对龙凤胎姐弟俩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嘲笑自己戴绿帽子,雷振远现在直想一掌将这个半死不活的少年送上西天。
卢夫人现在是悔青了肠子。雷磊轩几天前打伤了仇大公子,卢夫人看到如月并没有处罚雷磊轩,暗恨如月包庇、纵容雷磊轩,她在沁芳院中搜索枯肠说如月的坏话,不知有多少遍,其中之一就有如月跟周神医有私情、生下的龙凤胎姐弟俩不是雷振远亲生。卢夫人哪里会想到,当时自己泄愤的话语,会让当时在场的孩子记在心中,并拿到外面宣扬。
“是,是从我母亲那里听到的。”仇大公子惊骇地看逼近的雷振远,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地回答近在咫尺这个恶狠狠的人。
如月、雷振远和仇洪良又一次震惊了。
一直惊异地观看事态发展的仇洪良,听到了仇大公子的话,扬手给卢夫人几耳光:“贱人,谁叫你乱嚼舌头,无事生非中伤谢夫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仇洪良咬牙切齿地咒骂,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卢夫人摔倒地上,坐在仇大公子身边后悔地痛哭流涕。
祸从口出!真是祸从口出!
如月敏感地预感到,新的灾难正悄悄地降临这个苦心经营的家,而给这个家带来灾难的,正是搬弄是非的卢夫人,她心里恨透了卢夫人。如月柳眉倒立,睁大眼睛看坐在地上的卢夫人,厉声质问:“卢夫人,你这样恶意中伤我,是何居心?你们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是用雷府的银子,到头来你竟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卢夫人无言以对,唯有掩面痛哭。她好后悔!
“老爷,看看你的好亲戚。”如月伤感地望雷振远,甩手向大厅外走去。
“你!你敢竟中伤我的夫人。”雷振远阴森森地盯住卢夫人看,彻骨的寒意让卢夫人魂不附体。就在卢夫人自认小命不保时,雷振远冷若冰霜地扫了仇洪良一家三口。阴鸷着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父母都走了,雷磊轩当然也要离开。临走之前,雷磊轩狠狠地警告躺在木板上的仇大公子:“要是我的家中因此发生变故,你死定了。”
062。醉激雷老虎
062。醉激雷老虎
雷振远一家三口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在大厅外面的下人也四散走开。
仇洪良走出大厅外,要叫人抬大儿子回沁芳院,看到大厅外空无一人,回想到如月没有到来时,雷府的下人百般奉承自己,仇洪良不免感叹世态炎凉。
正当这个时候,李管家带领几个家丁赶来,不仅指挥人抬仇大公子回沁芳院,还吩咐人即刻请谢大夫来。仇洪良和卢夫人是感激涕零,连声向李管家致谢。
谁知,谢大夫来到、给仇大公子检查后,摇头晃脑地说:“仇老爷,仇公子的伤势太严重了,小人无能为力,不敢耽误了仇公子的病情。请仇老爷另请高明,小人告辞了。”谢大夫说完,扬长而去。
仇洪良无法,要送大儿子到回春堂去给周神医治疗,派人找如月和雷振远商量此事。不久,派出的人回来说,老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敢打扰;怒气未息的如月将派出的人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仇洪良思前想后,请来李靖宇,将自己的难处述说一遍后,李靖宇爽快在答应陪同仇洪良到回春堂,求周志海救治仇大公子。
周志海在药铺之上的楼阁中,悠闲自在地品茶,听明白仇洪良的来意后,周神医俊秀的眼睛在焦急的仇洪良和半死不活的仇大公子间来回移动,在救与不救间作选择。
“周公子,仇老爷是雷府的亲戚,你跟谢夫人又是好朋友,就看在谢夫人的情面上,救了仇公子吧。”李靖宇好人做到底,看到周志海在考虑,不遗余力地为仇洪良求情。
周志海深思一会儿,终于开口说:“看在谢夫人和李护院的份上,我看看。”周志海给仇大公子检查了一番,不理会仇大公子的嚎叫抚摸折断了的手臂,皱眉说:“这个断臂很费周折。行,我就给他医治。”
仇洪良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周神医优雅地向自己伸手:“老规矩,先付诊费后医人,一千两银子。”
要不是出于其他考虑,周志海根本就不打算医治仇大公子,要他免费医治是不可能的,他周神医救人是为了获利,不是做善事。
付过诊费。仇洪良和李靖宇暂时离开,楼阁里只剩下周志海和仇大公子。周志海一面给仇大公子清洗伤口,一面慢慢套问被打的原因。仇大公子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能有多大的心机,自然照实说出来。
有人怀疑那对龙凤胎孩子是自己的!
周志海惊得下巴掉地,继而啼笑皆非。自己要跟如月有共同的孩子,恐怕要等到下辈子了。
玉馨院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三个小孩子已经等不及,先行吃饭了,雷振远仍在书房里没有回来。如月不耐烦,再次派出晴儿到书房去请雷振远:“你将我的话转告老爷:他要是回来吃饭,趁早回来;他要是不回来吃饭,我将他的酒菜送到书房中。”
不多久,雷振远就跟随晴儿回到玉馨院。
坐在餐桌上的雷振远,眉宇紧锁,一言不发地喝闷酒,大碗大碗的酒往嘴里倒,跟喝白开水一般。
如月看不下去,好言相劝:“老爷,你曾说过喝酒太多容易被人暗算,没有应酬你不再喝酒。你现在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我心里烦,不喝酒不知道干什么。”雷振远感叹,“我要一醉解千愁。”雷振远说罢,又倒了满满一碗酒,一仰脖子喝掉了半碗后,抓起整个清蒸的肉鸡撕扯着吃。
威震江湖的雷老虎,不害怕寒光闪闪的刀剑,却为流言蜚语愁肠百结。
如月看得心烦,知道这个家伙为了今天仇大公子在学堂说的话愁闷,想要劝说雷振远放开,然而这种话今天已经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再重复无益。
“我心里更烦,我也借酒消愁。”如月赌气,将摆放在雷振远跟前的半碗酒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夫人,你竟然喝酒?!”雷振远抓肉鸡的手定形在半空,怔忡地看如月。
“母亲,你会喝酒?”雷磊轩瞪大了眼睛。
在小厅里服侍的人,都不安地看如月。
火辣辣的液体流经咽喉,呛得如月咳嗽了很久,一股热气从下往上涌,让如月脸颊热乎乎的霎时涨红。前世应酬的时候,如月常喝酒,穿越到这里后,似乎是第一次喝酒。如月忽视身体上逐渐变热的状况,装得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不就是半碗酒吗?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雷振远继续撕扯肉鸡来吃,不时瞟如月的反应,不太相信自己这位柔弱的夫人,能够消受得起这半碗的女儿红。
“母亲,你真的没事吗?”雷磊轩停止吃饭。留意身边这位年轻美丽的母亲,看到她的脸颊越来越红。
如月忍受身体上的燥热,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的,请放心。”
不过是在这略带寒意的春天感觉到热吗?又不是大问题。
吃过饭后,如月出洋相了。如月站立起来让服侍的人收拾碗筷,刚刚往后挪动一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恰巧靠在餐桌上才没有摔倒。
“母亲,你醉了。”雷磊轩惊叫。
“夫人,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周妈快步走过来,搀扶如月。
“没有,我没有醉。”
如月矢口否认自己喝醉了。如月并不是硬撑,她确实认为自己没有醉,能够清楚地知道四周的动静,就连雷振远懊恼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怎么能算醉了?
小鹏轩走过来向如月伸手,如月才要抱小鹏轩,忽然感觉到右脚的地面凹下去,继而又感觉到地面摇晃不止,身体失去平衡的如月,整个人向小鹏轩扑去。在小鹏轩被母亲压扁之前,雷振远一伸手把如月拉住。
怪事!刚才地面怎么会凹下去、摇晃呢?如月怀疑发生了地震。可是环顾四周的人,好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