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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么……我已经写在这里了。”方遂墨递给他一个小褶子,又道:“不过那些翰林们从未有过什么经验,于是他们建议我仍旧是让宿雾你来主理四大书局地布告一事。”他偷偷看了看容宿雾的表情,仍旧是那样平淡无奇,害他本来想要在容宿雾面前邀个功,讨顿酒喝地……想起上次在抱鹤轩吃的那顿酒宴,还摸到了容宿雾的手……方遂墨就不免脸泛红云,当真是销魂蚀骨的一双手啊……
“多谢十二爷的美意。宿雾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淡淡让过礼,便是一副欲将送客的表情。见方遂墨很伤心地杵在那里,忍不住又问:“十二爷还有事?”
“那个……”方遂墨咳了一声,有些怯意地说道:“最近我的院落中人来人往走动得厉害,舍妹丢了一样东西,若是寻常的我也就不会巴巴地来告诉你了,不过这样东西你也知道,乃是父皇赏赐的,与那只碗一样,都是丢不得的……”
容宿雾自是明白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弄不好,抱鹤轩弄出一个偷盗皇家物品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方遂墨提到了那只碗,更让他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了起来。“哦?最近都有什么人常去十二爷那儿?”他在方遂墨的对面坐了下来,半认真半慵懒地问道。
“也没什么人,不过就是轩中的几位姑娘……”方遂墨爱好结实美貌的少男少女早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只要不出什么纰漏,容宿雾自然随着她们去。若是真能有幸出了个什么皇贵妃,自然也能提升抱鹤轩的声誉。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容宿雾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哪几位姑娘?十二爷莫非是怀疑其中的哪些人?”
第八十章 蔷薇耳坠
“不是不是……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也需要劳烦宿雾帮我过问一下。毕竟,我是不方便出面的……”方遂墨擦了擦汗,从袖中掏出一枚耳坠,递了过去。“这是绮墨的一枚耳坠,此刻丢了一枚。”
容宿雾接过来一看,就是方绮墨平日里常戴的那一对。宝蓝色的质地,非金非银,却奇异的攒成一朵蔷薇花的模样,中心是一颗闪亮的蓝宝石,配在耳坠之上,仿佛花蕊一般闪烁。的确是民间非常难得一见的饰物。
“这枚坠子的由来我就不多说了,还请劳烦宿雾帮我问问各位姑娘有没有看见过。若是没有见过,便是舍妹当真不小心丢掉了。”方遂墨说得实在很委婉。
“我定会将此事尽快查明。”容宿雾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不由得微蹙起那对无比秀丽的眉毛,这一举动让方遂墨看得心生怜惜,恨不能亲手上前为他抚平。
只听锦书来报:“轩主,那个金铺的老板来了。”
方遂墨好奇地问:“金铺?”
容宿雾并不愿意张扬,只是淡淡道:“来替轩中的姑娘们打几幅首饰。”
“哦……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与那个金铺的老板擦肩而过。
奇怪,容宿雾什么时候善心到如此的地步,拿金子来喂养那些姑娘们?
他悄悄止了脚步,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没过多久,便见到锦书领了暗香去了前厅。远远的,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容宿雾整个的变了一个人,眼神温柔若水,微笑至始至终扬在嘴角。他的手牢牢拉住暗香地。让方遂墨瞧着心口一酸,口中仿佛含了一颗青色的杏。
哎……他们果然背着他正在交往……一个是他喜欢的男子。一个是他极为欣赏地女子,两个人此刻都不是他的了……方遂墨很伤心地往回走着,却不曾想听见一个柔和地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十二爷……”
抬头一看,正是问晴。
只见她俏脸含笑,正站在那对光之处。一时间如一颗珍珠般熠熠夺目。
方遂墨一见到漂亮标致的人儿便心情大好,于是上前一步,笑问:“原来是问晴姑娘。不知有何事?”
“问晴特来找轩主主持我们每月一次的诗会,不知十二爷有没有兴趣?”
“哦……诗会!”正是他拿手的!“好啊,我刚巧闲来无事,不妨过去看看。”
“那请十二爷稍后,我再唤轩主一道走吧。”
“咦,一定要他参加才可以吗?”方遂墨不悦地道:“宿雾此刻正忙着为暗香姑娘打造首饰呢,恐怕没时间参加什么诗会!”
问晴“哦”了一声。将方遂墨的话记在心里,面上仍然是堆着笑:“那就有劳十二爷为我们主持诗会啦!”
方遂墨点了点头,让问晴领自己前去。
今日诗会地主人是丹砚姑娘。她居住在抱鹤轩的西北面。离暗香和容宿雾所居住的院子不远。
所谓每月的诗会,不过就是轩中有闲暇的姑娘们自己诌了个题目。再拈了韵。随意作着顽的。今日的主题丹砚已成竹在胸,只等着问晴把容宿雾请来便要公布。
谁知众人在丹砚的院子中等了半晌。想不到等来的却是十二皇子!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毕竟好脾气地十二皇子要比双瞳深邃的容轩主要讨人喜欢得多。
众人欲要在十二皇子面前一展自己的才智,于是纷纷催促着丹砚出题。
“我昨日见着思湖中地莲花新开了几朵,特意命人采了来。今日的诗眼便以荷命名,无论诗词,不限韵脚,只要作出来便可……”说着命丫头点了一只香,大意是在这只香燃尽之时,作不出地便要受罚。
众人皆赞这题目新雅。有人立起身子冥思苦想,有人围着丹砚地那几支采来的白莲窥视良久,有人心中一动,已然得了。不多时那些姐妹纷纷在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多是七绝,也有做五律地,难得的是还有位姑娘写了一首词。
问晴和临艾似乎并不着急,围在丹砚的那几支白莲旁边娇俏地笑道:“临艾妹妹,你看那株花朵大的莲花,下萼又生了一只花苞,像不像一只手?”
“依我看呀,配着展开的下萼,倒像是三只手了呢!”临艾看了丹砚一眼,笑意吟吟地说。
丹砚面色不改,只顾提了笔作诗。
“两位姐姐,你们要再不写,那香可就烧完了!”一旁有姑娘善意地提醒她们道。
“这就写。”问晴也收了笑意,专心至致地写了。
方遂墨在一群香衣女子中转来转去,查看她们写的诗歌。有些意趣平平,不过就是俗世间那些吟咏风月之句。
转到临艾的身后,却见她写的是“垂暮忽觉梦迟迟,薄纱轻透满塘花。何须另拟蔷薇色,参差莲影分月华。”
“呀!好一句何须另拟蔷薇色……”方遂墨赞叹道。
“十二爷谬赞了……这句本是化自易安居士的那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而来。”临艾应答得体,被夸赞之余自然是笑靥如花。
再看一旁的问晴,写的竟是一个奇韵。“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方遂墨按下心中的疑惑,自是夸赞了一句,只是不明白问晴的诗句中“玉无痕”和临艾的“蔷薇色”指的是什么?
他转过去看了看丹砚的,按理说她是今日诗会的主人,自然是要在诗会中一展风采的。只见丹砚写的是“素蕊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他不免心中盛赞之余,多瞧了丹砚几眼。
只见她娇小玲珑的身体被一袭素衣所裹,粉黛不施,乌黑秀美的长发只慵懒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如此随性的打扮,却当真像她诗中所自比的一般。
他自是暗暗称奇,这几日在抱鹤轩中,他光顾着结交问晴与临艾几位姑娘,却丝毫没有与这位丹砚姑娘有过什么交道。此刻见她诗书满腹气自华,竟是生生把其余的那些姑娘们比了下去。
“不知十二爷以为……众姐妹的诗可入得法眼?”丹砚转过身来微微冲他一笑,叫方遂墨魂也没有了,忍不住想上前握住佳人的荑,又怕唐突了,只得暗暗责备自己一番,又努力地点头道:“众位姑娘自是才学不浅,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不知名姓的姑娘在院子里晕了过去,仿佛是紧张过度,没有写完诗句所致。
方遂墨抱着那位姑娘得以进了丹砚的闺房,却只闻得一阵奇异的熏香,不由得心驰神往。
“劳烦十二爷将她放到卧榻上休息吧。我已命人去请了落葵来。”丹砚将被褥掀开一个角,方遂墨定了定神,就在那掀开的被褥之中,却是妹妹绮墨丢失的那一枚蔷薇形状的耳坠!
第八十一章 询因问由
他放下怀中那位晕厥的姑娘,顺手暗暗将耳坠扣在了掌中。
然而方才对丹砚姑娘的那些过高的评价,此时便早已不见踪影。
“不过与市井之流无异!”他在心中愤懑地想到。
“十二爷怎么了?”丹砚分明觉察到他此刻的神情与方才大有出入。“要不要喝一碗茶?”
“没什么。”方遂墨挂着一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臭脸色,拂了拂袖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姑娘的茶,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问晴和临艾此刻站在院外,见到方遂墨一脸怒容从屋子里出来,互相使了个颜色,微微一笑。
“姐姐这一招,真是借刀杀人啊……”临艾的语气充满佩服。
问晴微笑而不语。
“宿雾!”方遂墨怒气冲冲走进前厅的时候,暗香还在与容宿雾低头研究着那些金饰的花样。容宿雾拿了一枚梅花状的指环套住暗香左手的无名指道:“这个好不好?可是暗扣了你的名字呢……”听见方遂墨的声音,他眼中的那抹温柔顿时消散不见,只是懒懒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十二爷?”暗香从未见过他暴怒的模样,不由得多嘴唤了一句。
方遂墨什么话也不说,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不小心碰痛了尾骨,只得暗暗呼痛。又将手中的耳坠递了过去。
“咦,这么快就找着了?”容宿雾说完这句话,立即知道方遂墨动怒的理由。定是从轩中的哪一位姑娘那里得来的。“不如我将她任凭十二爷处置?”
“任凭我处置!你舍得你轩中地四大写手吗?”方遂墨的语气十分不善。还是第一次在容宿雾面前这样威严四射的说话,真真是扬眉吐气,心头大爽!
暗香一听四大写手这几个字。不由发问:“怎么了?”想必方遂墨口中地四大写手并不是指自己,那另外三个总是有所指吧?不知是问晴还是丹砚,还是那个即将出嫁的晓音姑娘?
容宿雾面色一沉。思忖了半日终于说道:“难道是丹砚?”
“哼!”方遂墨白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请十二爷休要动怒。我自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容宿雾徐徐地说道。
方遂墨自然被他这句“清楚明白”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抖了抖衣襟怒气不减地回去了。
暗香道:“难得见到十二皇子动怒。”印象中他不是一贯是好说话地脾气么?
容宿雾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秀眉微蹙,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不多时,只见他在锦书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锦书点了点头依言而去。
“如此,我便回书房去写文章了。”暗香并不想知道他的手段,娓娓起身打算离去,谁知道容宿雾一把握住她的玉指道:“急什么,不是还未挑完么……”
暗香面色一红,只得坐下继续和他挑着花样。
除却那枚暗合暗香名字的梅花状的戒指之外,容宿雾还特意定制了一对一大一小地式样简单又古朴的戒指,另外金镯与项圈耳饰无一不少,阔绰得让那个金铺的老板眼睛都直了!
暗香知道容宿雾素来不喜这些大俗的金饰。不知为何却单单为她打造这么多,心下疑惑之余却听见容宿雾轻声在她耳畔说道:“我听说,若是福薄的女子出嫁之时。需得多准备些金饰压轿。”
他竟记得她那天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