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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挂红,忙得不可开交。
天色已晚,北锦城中的一个小酒馆里,尚有数桌客人。
清平庄主风灿堂娶亲之事,便是最近数日各处酒馆旅店里议论最多的话题,这不,靠门口的几桌,尚在为此事争论不休。
这个说:“我上回去风家送货,正好看见水小姐出门,那水小姐真美啊,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一般……”
那个说:“是啊,是啊,风庄主真是好福气,那原配夫人原本就是位温柔娴淑的美人,如今又娶到水小姐这样的美娇娘!妈呀,两美相伴,给个皇帝做也不稀罕啊!”
又听得一人的声音:“你喝醉了吧,少胡说,小心你的脑袋!猪头啊,人家的家事,不用你去关心!”
再有一人出声:“不过,我却听说,那水小姐原本是风家二公子的心上人……唉,二公子自从眼瞎之后,这些年几乎断了音讯,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想当初,那样俊俏风流的人物……”
……
窗边的一张小桌上,摆了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只略显粗糙的酒壶,以及一只小巧的酒杯。另一只酒杯,却被一名面容苍白清俊的男子紧紧捏在手中。
“灵儿!”听得适才酒客们的谈论,他低唤一声,喃喃道:“是啊,她三日之后,就要嫁给大哥了!”
“对啊,有本事,去把她抢回来啊。”对面坐着的少年有着绝色的容貌,随意的性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懂不懂,在婚礼上抢走新娘,那才叫浪漫呢,足以让世间所有女子死心塌地了!
“抢回来?怎么可能?”他苦笑一声:“我总不能和亲生大哥去抢娘子吧?灵儿是好女孩,我与她,是有缘无份……”
亲生大哥?少年哼了一声,他把风灿堂当作亲生大哥,人家可不把他当作亲生弟弟!朋友之妻,尚不可戏,世上哪有亲生大哥,逼着自己弟弟的情人,与自己成亲的!
那个水灵儿也是,后来寻到单独相处的机会,问她,便是默默抹着眼泪,什么都不说,任她在一旁干瞪眼,直跺脚,打死也不肯透露何以答应风灿堂的婚事。磨了半天,只说她是求风灿堂答应,给她一个月时间,独自一人外出游玩,实际是趁机来找风御庭,只想在自己成亲之前,把最干净的身子,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至于以后会怎样,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真是个傻丫头,为了爱情,却是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啊,她也不想想,瞧风灿堂见到她站在风御庭身旁,那一脸嫉妒的样子,要是在洞房之夜,未见到她的落红,那还不气得把风御庭给杀掉!
“缘是天意,份在人为,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把握!”慕容襄一改先前随意的语气,正正经经说道:“你想想,你不爱灵儿小姐吗?难道不愿意为了她,去拂逆你的大哥吗?”男人,为了你的爱人,拿出胆量来吧!
“爱?子非,你懂什么是爱?你又怎知我爱与不爱?”风御庭又自苦笑。
“我怎么不懂……是不是有她在身边,心里就觉得踏实?是不是一日不见,便如三秋兮?是不是老是想着她,盼着她,担心她,她笑你就开心,她哭你也难过?是不是她离开你,你就觉得了无生趣,真恨不得立时死了,但即便是死了,那魂魄,也是要飞去她身边的……这种感觉,便是爱了。”慕容襄口中念着,熟悉流畅得就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子非,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这样熟知情事?难道你也有心上人不成?”风御庭惊道。
慕容襄有些不耐:“你不用管这些,只须回答是与不是便可。”
风御庭长叹一声,答道:“你说的很对,我心中,确是这种感觉,不管时日长短,我已是刻骨铭心,今生今世,不愿再另娶他人!”
“这就对了!”慕容襄一拍大腿,大声说道:“趁还有几日,我们便好好合计下,如何去抢这个亲!”
风御庭有丝震惊:“子非,你助我抢亲,便是公然与清平山庄作对,给你,给慕容世家惹祸上身,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慕容襄豪情万丈说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慕容襄不敢做的事情!我既然交你这个朋友,那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那都是应该的!”
风御庭将酒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滋味顿时充盈喉中,不禁轻咳两声,说道:“子非,谢谢你,但是这个亲,我是决计不去抢的。将来,你就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啊?难道他一心挥慧剑,斩断这绵长情丝?
“你如果怕在宾客面前造成兄弟相煎的局面,大可放心,最多到时你不予露面,一切交由我来处理便是。”慕容襄安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子非,你真的那么希望帮助我与灵儿结合吗?”风御庭欲言又止。
慕容襄急道:“那是当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诚意?再说,我看到灵儿小姐这些日子也清减了不少,人家可是什么都给你了,你这登徒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登徒子?我占了什么便宜?”风御庭一脸困惑。
慕容襄面上一红,他都和人家那样了,还一脸无辜的样子,看来只要是男子,即使再文弱的书生,脸皮也是够厚的,只除了,她家的若尘,若尘是从来不会在她面前隐瞒自己心事的。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嗔怒道,见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忽而又想起一事,暗骂自己糊涂,这个朝代之前并无宋玉那篇《登徒子好色赋》,他不明白登徒子的涵义,也是正常得很。
一阵脚步声过来,却是一直守在门外的阮慎言前来禀道:“公子,外面起风了,可能有雷雨,还是早些回庄歇息吧。”说着,将手中的披风小心翼翼披在慕容襄身上。
慕容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将披风的带子系上,望向对面一脸冷意的风御庭:“御庭,走吧,该回去了,改日再陪你喝酒!”呵呵,话虽如此,下次想必也是象今日一样,他喝她倒,喝到最后,她仍是滴酒未沾的。
回到庄里,天色已经暗黑了,风灿堂早已留宿在原配房中,仆人各自散去,没人招呼他们,他们也乐得自在,径直朝前几日所宿的屋子走去。
“御庭,你早些歇息,明日再见!”慕容襄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回房去了。
“好,晚安。”风御庭说着,推开自己的房门,还好,这次回来,这里的景致与摆设什么都没变,仍是他走之前的样子,感觉得出来,府中的丫鬟仆妇们也是仔细打扫过的,伸手摸去,没有一点腻手。
房内有着一丝馨香,淡淡的,柔柔的,如同那山寨之中盛开的紫薇花儿的气息。
他正自疑惑,但听得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一个柔软的身躯突然扑到他的背上,双手伸到胸前,将他紧紧搂住。
“灵儿!”他沙哑着喊了一声,将背后之人一手勾过来,拉到面前。
“庭哥哥,我在这黑屋子里等了好久,我好想你!”水灵儿扑进他的怀里,寻找着温暖:“我好怕,怕你今晚不回来,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不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有些感动,这丫头从小就怕黑,为了等他,居然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呆着,一声不吭,直到方才。
“庭哥哥,你知道吗?那日听慕容公子说起你吐血的事情,我真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都是灵儿不好,让庭哥哥伤心,我……”她手掌贴在他胸前,小脸微微仰起,在黑暗中寻找他的嘴唇。
风御庭稍微侧了下头,将少女的香吻避了开去,急急问道:“灵儿,别这样,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大哥?”
水灵儿一阵犹豫,想了又想,咬牙说道:“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便绝不反悔,我不会再逃了,我必须嫁给堂哥哥的!”
“好,好,既然如此,只盼你和大哥白头到老,和大嫂和睦相处。”风御庭将她狠狠推开,冷颜说道:“现在已是夜深人静,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出去,是要影响清平山庄清誉的!灵儿,你还是回房去吧。”
水灵儿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周身一下子散发出清冷的气质,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庭哥哥,你再抱我一下,最后一下,好不好?”她喃喃说道:“那山寨之行,原本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异想天开……从今以后,我便不会再象现在这样单独见你了。”
风御庭手指微动,终于还是没有伸出去:“对不起,灵儿,我不能明知你是……还与你纠缠不清,我不能有愧于大哥。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想了,是我风御庭没有这个福气,怪不得别人……你还是回去吧,回去吧。”
水灵儿收回手来,痴痴立着,心如刀割,轻声说道:“好,庭哥哥,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走了,你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疾步走向门外。
风御庭强自撑起,过去将房门关了,背靠着门,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屋外,寂静无声,天空中隐隐有着雷声,雨点马上就要来了。
许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屋后的阴暗处转出来,冷冷一笑:御庭,眼瞎的你,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大哥真是替你感到悲哀。而如今清平山庄,却是我的天下,我手里的东西,除非是我愿意施舍,否则你半点都别想得到!
第十五章 似醉非醉
第十五章似醉非醉
尽管几人欢喜几人愁,成亲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这一日,北锦城的大街上,鞭炮声声,唢呐阵阵,锣鼓雷动,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常,引来北锦百姓都拥到街上观看,争先恐后,竞相追逐。
但见壮观的旗锣伞扇之后,便是那八抬大红花轿,红幔翠盖,四角垂喜,轿帘上还镶嵌着龙凤图纹,显得喜庆而又贵气。
新郎倌风灿堂骑着高头骏马,顶带花翎,身着蟒袍,腰系玉带,端的是英俊潇洒,仪表堂堂,一路行来,皆是遥遥抱拳,向街上众人含笑示意。惹来路上夹道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风庄主生得好俊啊!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偌大家业,前途不可限量啊!”
“新娘子真是好福气,能嫁到风家做媳妇,虽然是嫁过去做小,但也比别人强多啦!”
……
花轿行至清平山庄门前,风灿堂掀开花轿,一身大红吉服,红布盖头的新娘从花轿里被喜娘扶着带了出来,风灿堂上前一步,牵住喜娘递过来的红绸,将新娘引进大厅。
新娘正是水灵儿,但见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喜服,突然觉得十分可笑。多么隆重的装束啊!今日的自己,头盘高髻,戴着珠玉连缀的凤冠,广袖轻舒,披着图纹吉祥的霞帔,内穿红袄,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足登纤纤绣履——这是每个女子的梦想,也是她盼了好多年的夙愿,只是,这一身嫁衣,竟不是为庭哥哥所穿!想到这里,眼泪禁不住又流了出来。
慕容襄作为南棠慕容世家的贵宾,被安排在上座,与风御庭坐在一起,她眼见其他人等却是远远坐在别座,中间隔着不短的距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等下若有人来敬酒,她却怎么办?那个仙儿姐姐也不在,要不,倒是可以帮帮自己。
今日风御庭气色不错,虽仍有一丝憔悴,但比起前几日消瘦变形,还是好了很多,他一脸平静,默不作声,只低头想着心事。
“御庭,你喝酒厉害不?”她小声问道,并不抱什么希望。
“不太好,怎么?”他答应着。
唉,看他那清瘦文弱的模样,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好吧,也不考虑让他帮自己挡酒了,说不定这个身子长大些,酒量就好起来了呢!自己来面对吧!
“咦,这要拜的高堂怎么只有一人?”慕容襄看着那太师椅上坐着的妇人,说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