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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磨叽够了没有?快点儿出来剁馅子收拾鱼来!”薛华在外屋叫道。
卫建国长长的出了口气,麻溜的出了里屋,和老伴收拾饭菜去了,和新姑爷呆在一个屋里,他浑身都不自在。
见父亲出去了,卫卿卿连忙钻了进来,“怎么样?我爸他难为你了没有?”
“没难为,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杨明将‘苹果事件’跟卫卿卿说了,听的卫卿卿咯咯直笑,“他当然看你不顺眼了,你不声不响的就把他养了24年的宝贝女儿给拐走了……”
杨明一张苦瓜脸,“是我拐走的么?好像是……”
卫卿卿撇着小嘴儿,搓着小银牙,佯怒的伸出食指,指着杨明的鼻子,“你敢说,你敢说我就咬你……”
“咬我?我先咬你吧!”杨明在卫卿卿一声惊呼中,一口将她的手指咬在了嘴里,轻轻吮着。
“咳咳……”两声轻咳,让两人像触电一般,迅速分开,卫建国顶着门帘,“卿卿,跟你妈择菜去……”
“哦!”打情骂俏被父亲逮了个正着,卫卿卿红着脸蛋跑了,杨明却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卫建国眼神不善的瞅了他两眼,没有说什么,便又回去和老婆忙活去了。
“我也……我也帮忙……”杨明感觉人家在外面做饭,自己却在屋里歇着,很不合适,便也跟了出来。
“我还以为养大爷呢……”
卫建国的嘀咕声虽然轻,但是杨明却正好听的真切。
“你少阴阳怪气儿的……”正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薛华,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
“我说话……就这样!”卫建国红着脸顶了一句。
“长脾气了?”薛华直起身子,眼一瞪。
“我收拾鱼去……”卫建国连忙躲了。
中午饭很丰盛,摆放在里屋的一张大圆桌上,足足摆了14盘菜,有热菜,有冷拼,有荤也有素,还有一瓶五粮液。
饺子足足包了两盖帘,等酒席吃好了,就下锅。
“你们爷俩在里屋先吃着,我和卿卿在外屋给你们收拾饺子。”薛华笑眯眯的说道。
“妈,你们也一块吃吧,又没有外人!”杨明忙招呼道。
“不用不用,你们屋里吃去,我和卿卿在外屋对付一下就行了。”
“矫情什么?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俩人吃的完么?”教师的嗓门一般都挺大的,不然学生听不清呀,卫建国一嗓子吼出来,倒是挺震耳朵的。
本来,新姑爷上门,女方家是要招呼亲朋好友一块陪席的,这样也显得热闹,但是卫卿卿家住的地方要拆迁,街坊邻居的都已经搬走了,亲戚又都在乡下,至于学校的同事……自从女儿的脸蛋上长满了青春痘,就没少花钱治,两口子的工资本来不少的,但却因为给女儿治脸,把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搬出这里去……挺要面子的卫建国也不好意思把同事领到家里来,今天闺女突然带回一个姑爷来,家里也没做好准备,所以这席面就显得凄凉了点儿。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还学会搞突然袭击了……哼……”卫建国坐在正席上,嘀嘀咕咕的嘟囔着。
卫卿卿和杨明都是听得清楚,都有些不好意思。
“行行行,咱们一家人一块吃!不讲究那些规矩了!”薛华也是觉得席面惨了点儿,忙应道。
于是,四人坐在一起吃饭,杨明很规矩的给卫建国的酒杯中斟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上,酒杯是二两的,满满的一下也不少了,薛华和卫卿卿是喝饮料的,卫卿卿也乖巧的给母亲倒了一杯饮料。
杨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爸,妈,今天……今天是我第一天登您家的门,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从进门开始,心跳就没下过150,我的确是挺紧张的,我和卿卿的结合,没有征得您二老的同意,这是我们的错,爸处处针对我,我也能理解,毕竟是我不声不响的拐走了您的掌上明珠,我不说那些花言巧语,在这里,我向您做出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卿卿,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不然您就大嘴巴抽我……借着这杯酒,我敬您二老。”说罢,一仰脖,将二两酒全灌进了喉咙中。
“你这个小子说话实诚,我现在倒有点喜欢你了!”卫建国听杨明这么一说,看着杨明倒是有些顺眼了,也端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你爸不是针对你,其实不光你紧张,你爸心里也紧张。”薛华也被杨明朴实的话感动了,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角,将饮料也喝了。
酒桌上是最容易交流感情的,爷俩对饮了一杯,卫建国说话也有条理了:“杨明,我们两口子,就卿卿一个女儿,我们希望她以后能过好日子,你别怪爸俗气,你们有房子没有?”
“有,怎么没有?我们有一处三间的平房,我们还打算在芳芳家对面买一套呢!”卫卿卿抢着回答道。
“芳芳家的房子太大了,你们不是有一处平房么,只要我闺女不睡在露天里,我这个当爸的就没意见。”卫建国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你说你是干园艺的,一个月工资多少?能养家糊口么?”
“能能,一个月大几百万呢!”卫卿卿连忙抢着回答,其实她真没说谎,昨天一趟买卖便赚了280万,以后也差不多就这个数了,甚至更多,一个月中,这样的买卖做三次,可不就是大几百万?
“住口,我问你了么?吹牛都不会吹?”卫建国怒瞪了女儿一眼,谁们家做园艺的,一个月能挣大几百万?
“谁吹牛了?本来就是嘛!”卫卿卿嘟囔道。
“卿卿没有说慌,我一个月差不多就是大几百万吧!”杨明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卫建国,“爸,如果您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查一下,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密码是卿卿的生日。”
杨明倒不觉得卫建国问自己的收入有什么不对的,生活很无奈,尤其是没有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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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家(中)
卫建国不顾妻子的阻拦,真个拿着杨明的银行卡,去了银行查账,一场招待新姑爷的宴席也随着卫建国的突然离场而停了下来,菜肴渐渐的凉了。
三个人坐在餐桌旁,等着卫建国回来。
薛华的脸都青了,其实她也有些不太相信女儿和姑爷的话,但是,你总不能真的拿着人家的银行卡去查账吧?
都说更年期的妇女不可理喻,其实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更不可理喻,总是做出些让人丢脸的事儿,有时候他们自己还莫名其妙着。
卫卿卿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父亲的表现太让人丢脸了,尤其还是在杨明面前,真是太掉价了。
杨明倒是没有别的感受,卫建国的表现,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人家的初衷是为了闺女好嘛。
不大的功夫,卫建国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把银行卡扔给杨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自个儿斟满了酒,什么话也不说,端起来,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再斟再喝。
嘶哈……
辛辣的酒液很是刺激,卫建国一连喝了三杯,足有六两酒,直喝的满脸通红,才放下杯子,抄起筷子开吃。
一时间,餐桌上只有卫建国吃饭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你受啥刺激了?”薛华虽然恨丈夫不可理喻,但是看他这副不发一言,死命喝酒吃菜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担心。
卫建国好似没听到妻子的话一样,一句话不说,只顾着埋头吃菜,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卫卿卿都吓坏了,虽然气父亲不可理喻,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手便伸到了桌子下,轻轻去捅杨明的大腿,让他拿个主意。
杨明目光在卫建国脸上盯了几秒钟,见他满脸通红,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忙抄起筷子,一言不发的开吃。
卫建国赞许中带着感激的瞟了杨明一眼,埋头再吃。
娘俩死死盯着这爷俩的表情,对视一眼,大约也明白了,肯定是卫建国出去之后就醒过味儿来了,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很让人笑话的,于是回来之后,便猛喝酒,借着酒劲把脸弄红了,再羞臊起来,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真亏了杨明反应快,刚才哪怕他说一个字来,都能让卫建国臊的慌。
于是娘俩也不声不响的开吃,给卫建国留个面子,吃的差不多了,然后娘俩又去煮饺子,整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
杨明第一次登上老丈人家的门,便面对了一场无言的宴席……
宴席过后,卫卿卿拉着杨明便钻进了自己的闺房,两人坐在床上,卫卿卿脸蛋红红的道:“对不起,我爸太丢脸了!你不笑话他吧?”
“没有,像他这个岁数的,都是这样的冲动,我爸也这样,有一次,我爸和我妈还在集上因为买不买年糕吵起来呢!引得一大帮人围观。”杨明说道。
“那就好!”卫卿卿如释重负一般长松了口气,丢脸不要紧,关键得有人陪着,岳父v公公,门当户对,两口子谁也不用笑话谁。
“好什么好?我听着你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我爸的糗事儿,你可不能传出去,你爸你妈都不行。”杨明瞪了卫卿卿一眼,说道。
“公平交换……”卫卿卿狡黠的笑了起来。
“成交!”
两人击掌为誓,杨明却趁机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嬉闹起来。
另一屋,屋里就剩下了卫建国和薛华两口子,薛华从炕沿上拿出一摞试卷,坐在炕头上,抄起红笔便改了起来,边改还忍不住的咯咯轻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正躺在炕上醒酒的卫建国红着脸,嘟嘟囔囔道。
“咯咯,建国,你觉得咱们这姑爷怎么样?够机灵吧?”薛华咯咯笑着爬到丈夫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道。
“还凑合!卿卿看着好,就好呗!”卫建国一副‘关我什么事儿’的样子,说道。
“你就嘴硬吧,要不是姑爷今天给你留面子,我看你这张脸以后往哪放?”薛华嗤笑一声,捏了捏丈夫的鼻子,“跟我说说,姑爷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有二……我是他长辈,我能看他的银行卡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卫建国差点说漏了嘴,快速反应过来,但脸上还是红了,不过他喝了酒,脸上本就红,反应不太明显。
“你都说了一半了,你说的是个二,按照你平常的日常口语习惯来说,二字头的数字,应该是二十,二百,两千,两万,二十万,两百万,如果后面有零头,那就是二十几,二百几,两百几十几,两千几,两万几,二十几万,二百几十万,两百几十几万,看姑爷那个自信劲儿的,卡里面肯定是5位数以上,是二十万还是二百万?你跟我还瞒着什么?还不快给我如实招来?”薛华不愧是教语文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你不去当侦探真是白瞎了!”卫建国颇为郁闷,向着老婆比划了一个二,一个八,一个零。
“280万?”薛华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小子才26岁,家里条件也不出众,也不知道他这钱是怎么挣的?”
“他不会是干犯法的事儿吧?”薛华的心,提拎了起来。
“应该不会,看样子,卿卿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咱们闺女的为人,咱们还是信得过的。”
“他说他是搞园艺的,会不会是种大麻的?我听说种那玩意儿老赚钱了!”薛华想到这个可能,心便揪了起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种大麻你也得有地方种呀?一个月大几百万的大麻,一年就是大几千万近亿了,那得种多大一片?要是他真敢种,早就让公安局给抓起来喂枪子儿了。”卫建国没好气的白了老婆一眼。
“不犯法就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最省心了。”薛华长出了口气。
“你一会儿得个空,跟卿卿要姑爷他们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