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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心底里冒出来一丝胆颤,“你想干嘛?”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大声怒喝,试图找回刚才下意识流露出的狼狈。
周启鸣没说话,眼睛只直直地看着他。伸手将那木棍上的十指一个个掰下来,若是陈文才握的紧了他就连着指甲盖一起掰。十指连心,那揪心的痛楚自不必说,陈文才索性扔了那棍子,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书院内擅自动武的惩罚是什么?”周启鸣问。
陈文才闻言冷哼一声,正想回一句“关你屁事”。身后又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书院门规,擅自动武殴打同门者逐出书院。”
孙宏斌手靠背后走来。陈文才见说话的是他,忙住了嘴。这位孙同学据说是御史大人亲自送来的,也不知道背后是何家世?但肯定低不了。毕竟平时连王斌都刻意忍让着他。
周启鸣继续道:“我记得当初陈老爷来时曾对山长说过“吾儿顽劣,若有叨扰之处定不久留!”没错陈文才之所以能进到常宁书院也是他老父求到山长面前的,且这位陈老爷是个极有性格的人,对孙儿的要求很是严厉。
“若是山长决定逐你出去,你觉得陈老爷还会保你?”
不会。陈文才心中暗自道。这么一想,他冲着吴子栋冷哼一声,“便宜你了!”转头就走。张栋梁先看了周启鸣一眼,又看了吴子栋一眼,敛下不清的眉目站起来追着陈文才走了。
周启鸣捡了地上的拐杖递给吴子栋:“陈文才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若是想安安稳稳地还是找个机会跟王斌赔不是去。”
在吴子栋被打的时候,周围路过的学生不是快步走过就是低头装没看见,连个告诉山长的人都没有。周启鸣会出手制止陈文才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是,跟王斌道歉……吴子栋敛去眼中的那抹倔强和不服。
“谢谢。”吴子栋接过拐杖,慢慢站了起来。脚下离周启鸣……远了一步。
周启鸣注意到这微小的举动挑了挑眉。
孙宏斌摸着下巴看着一时不说话的两人,心里暗暗替周启鸣着急。
蠢货,连句话都不会说!他刚因为王斌这事被陈文才打了一顿,你就劝他低头讨好,换做谁都不乐意好吗?连个英雄救美都不会!
“我看现在还是先找个大夫给你看看伤吧。”突如其来的清朗声音传来,吴子栋转头发现是讲堂上中间第一排的那个男人,叫孙宏斌。
想不到他竟然跟周启鸣是好友。
是该看看,吴子栋没说话,她身上带的钱不多。上次看大夫是书院掏的,这次应该要她付了。“好吧,那有劳孙师兄了。”
“小事。”孙宏斌大方道,看在你是周老弟的心上人份上我也得帮啊。
吴子栋身上都是些皮肉伤,没伤到筋骨。腿上的伤到是好的不错,估计再有半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临走之前她看到孙宏斌掏了两三个碎银子给了那大夫。
接下里的日子里那陈文才果真如游魂一般,躲都躲不开。故意朝她桌子里扔虫子、故意用脚扳倒她、故意将她上交的作业抽掉害的夫子狠狠地批评她,甚至有一天她在藏书楼看书一时忘了时辰,彼时已天色已晚。但是那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她出不去只好蜷缩在一个角落。若不是当值的何宇发现,恐要在冰冷的藏书楼待到明天早上。若明早夫子发现她迟到又是一次批评。
这些把戏虽令人烦躁,却终归幼稚,不理会便是,但有一件事却让她如鲠在喉。因为上次王斌的事情,书院的学生就有意疏远她了,如今陈文才不满她殴打她的事情一传出,所有人对她更是避如蛇蝎。生怕因为跟她交往过盛,热闹了陈文才,到时候他再告诉王斌那人恐没什么好果子吃。
一日,李夫子让众人讨论论语中学而篇的“学”之用处。讲堂里或是两两、三人或是四人一组,多的也有五人,但是这里的所有人中均不包括吴子栋。
她就好像误入草丛中的一朵鲜花般惹人注目,同时更多的是尴尬和难为情。接下来在下次童试之前,她起码还要在书院待两年,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氛围于读书就很不利,于今后的人脉交往更是没有好处。
同时吴子栋还发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现象,周启鸣无论在学生里,还是夫子中人气都很高,他的才能和见识都超过一般人,无论是作诗还是时政策论都能提出很新颖直白的观点,让夫子啧啧称赞。
这样的人秋闱竟然没有考中,实在是可惜。
“周师兄,这些就让我来吧。”吴子栋的腿已经好全了,见着周启鸣端起空盂盆往外走,她立马趿拉着鞋跑过去一把抢过,微笑着道,“周老爷原本就是让我来伺候你的,前些天我有腿伤但是现在已经好了。这些琐事你交给我就好了。”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就往外走。速度快的仿佛害怕他拒绝一样。
周启鸣皱眉看着院子里那个瘦小又利索的身影,仿佛很有趣,轻笑一声。
吴子栋仿佛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不仅洗漱的水她来替周启鸣打,每天的饭食也是她来做,除此之外她还时常涮洗两人的衣物。周启鸣不仅不反对,还时常指使他去做。她也因此成功挤进周启鸣和孙宏斌中间。
旁人见了眼中都露出轻蔑的目光,对吴子栋更加无甚好感,堂堂一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竟然甘愿替别人做这下等事,岂不是让人看轻。
常宁书院吴子栋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张栋梁也一直为陈文才打饭洗衣甚至倒洗脚水,且他家境也很贫寒,父母都在陈家做工。不知何人打听到吴子栋曾在周家做过马夫,不知不觉中就将她跟张栋梁划为一类人。
毕竟这是周老爷的吩咐,对于吴子栋来说只不过是分内之事。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刻意“讨好”周启鸣的做法确实让她在书院中的孤立无援改善了不少,孙宏斌就特别喜欢跟她来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有意跟周启鸣建立关系的人,也会有意接近吴子栋。
第一次月考来了,这是来到书院经历的第一次考试。常宁书院教授的只有四书五经,此次考试也是书里的内容。前半部分都是填写内容,答案可从所背诵的文中找到,主要是考文章熟悉程度。只有最后一道大题,是策论。考的主要是学生对当下时政的见解和建议。
题目的大意是:唐以来科举兴盛,诗词歌赋更是空前绝后,李白、杜甫等大诗人层出不穷。我朝科举制度更加健全,完备,何以不见超越李白、杜甫等的人出现?
第12章 第 12 章
前世里她曾看过陈德会拿回来的卷子,策论无不多是询问我朝皇帝与以往皇帝的不同,或是我朝的治理与以往朝代的不同?
那些书生的回答虽然是五花八门但都离不开刻意讨好、夸赞当今圣上之意,反而能给正经见论、建议的寥寥无几。
前面的回答是死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吴子栋答完了印象里的答案。静下心来想着最后一个问题。从两点来出发。第一:为何唐朝比前朝诗歌如此繁盛?她主要从科举的来源说起。科举来源之前当朝做官一直用的是九品中正制,举荐人都是世族门阀、高门贵族。科举开创之后,寒门子弟可入朝为官,但此类制度并未杜绝。于是那些为寒门子弟为了得到贵人的举荐,特意作诗附和夸赞的大有其人,便是白居易也曾亲自上过公主府邸为其弹琴赋诗,只为得到她的举荐。诗歌由此兴盛不无道理。而我朝举荐虽有,但世人仍以科举为荣,更多的心思均花费在读书上,谄媚附会之举自然减少。第二:我朝的诗歌虽不盛,但戏曲与书文均是发展繁盛。
上到高门贵族,下到坊间百姓,听取作乐已成为一种习惯。戏园更是数不胜数。去年皇家做寿还请了最有名的梨园班前来祝贺。坊间写书,听书更是数不胜数,其间妙味让人流连忘返。
吴子栋稍加整理了语句,把答案写完就交了上去。下了考场之后听完大家的讨论,发现自己有好几处错题,心里顿时跟吃了苦瓜一般。第一次月考的成绩看来不会很理想。
周启鸣照如往常般吃喝,那样安静闲适。连孙宏斌都大呼痛悔自己答错了,他就好像一个雕塑般没有反应。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引的一帮学子暗羡不已。
在卷子发下来之前,吴子栋以为她起码要到十名之外了。
第二天早课由山长来宣布名字,第一是周启鸣,前面的答案他都没有错的,后面的策论也被山长大力夸赞。出乎意料的第二名竟然是张栋梁。他的试卷答的也是非常不错,夫子甚至给写了评语。第三名是吴子栋。山长夸她最后一道题逻辑正确,考虑周全。若是最后一道论点更详细点会更好,对她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周启鸣转头看了她一眼。
第四名则是孙宏斌,他也不错,但是相对于前三甲就逊弱了。
自从上次被锁在藏书楼的事情发生过后,吴子栋就没有再单独待在那里了,凡是去藏书楼必定会相邀几个同学一块跟着去。
这天下午夫子临时有事,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藏书楼,到了傍晚时分才出来,藏书楼到斋舍中间还要经过一片树林。
三人走在树林中的长廊,吴子栋走在前面,只见另外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快速走上前不知从哪拿了隐藏许久的木棍朝前面人的后脑打去。吴子栋瞬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旁边树林里钻出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回家养伤许久不见的王斌,另两个人看见他出现问:“王师兄,这下要怎么办?”
王斌看着昏迷倒在地上的人,冷笑:“后面不是有个坑吗?把他扔到里面去!”
其他闻言纷纷互相看了看。那个坑出现在的时间很久了,足有三四米深,而且把人扔进去如果一直没有人来相救的话,那肯定必死无疑!看来王斌真存了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心!众人心里对他不禁有了深深的胆颤,同时有了退缩之心。
王斌见没人动手,嘴巴一歪不屑道:“怎么了?动作快点,一会儿天就黑了!”
不过是个贫农的孩子,就算被发现是他们做的又能怎么样?王斌他爹是县令,在这个地方只手遮天,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是王斌的命令。
王斌对他们几人磨磨唧唧的动作已经很不满,不耐烦地说了句:“出什么事有我担着!”
能出什么事?
几人闻言乱噪的心渐渐平静,心照不宣地开始动手,不一会儿便把躺在地上的人拖到了树林里,推到了深坑里。深坑长年无人来访,堆满了树上落的树叶,还长满了青苔类的小草。
夜晚,孙宏斌来到隔壁斋舍,见到房间里只有周启鸣一人在看着书,好奇问道:“吴师弟去藏书楼还没回来吗?”他刚才还见到随吴子栋一起去的两人都回来了,而且都这么晚了何宇师兄大概都开始赶人了吧。
周启鸣翻书的手一滞,答道:“大概是突然做什么事了或是现在正在路上。”
见这位正主不急不慌的样子,孙宏斌撇了撇嘴,凑到跟前悄声道:“你这人怎么跟个冷血冰棍一样,人家都这样对你了还端着不放下,有什么意思。”一副没一点男子气概我瞧不起的样子看着周启鸣。
周启鸣抬眼,皱了皱眉:“你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当年那小厮的事传的太广,惹得不少人误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对于这样的流言他一向不屑去澄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