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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二公子回家,周老爷难得没有再去县城,吴子栋也能放松休息会儿。走出书房,穿过前面的一小处游廊,便到了后院的马棚。出乎意料地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穿着蓝色环纹绸衣的公子。
两人这样毫无准备的撞见,面容均是一顿。吴子栋很快的便回过神,扬起笑走到那人身边:“见过二公子。真巧,又见面了。”
周启鸣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人,眉心微蹙眯起了眼:“你是我家的下人?”既是下人,那晚遇到他有难处还敢收取小费?!
“二公子恐有所不知,我虽然在周家做工但还没有卖身契,每日晨昏定省往返于周府与家中,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周家下人。”吴子栋从容不迫地解释,一点也没有被撞破的慌张。
“那昨晚我若是没有开口吩咐你,你便不会去周府传信?”周启鸣声音微凉,带着点漫不经心,但是细心听便会发现语气里的恼怒。
吴子栋一噎,她这是哪得罪了这位祖宗吗?
“二公子说笑了,不管我是何身份,也不管当时遇到困难的是您或者其他人,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他。您如此想我恐是有些误会。”
“既然你这样热心,”周启鸣右手拿着马鞭,晃悠悠地走到吴子栋面前,伸出另外一只手漫不经心道,“昨晚上管家另外给你的那五两银子是不是该还给我?”
许是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吴子栋一脸错愕,呆愣地看着他。给出去的银子还能往回要?他也好意思!
“怎么?舍不得?”周启鸣挑眉,看着眼前人怔愣的样子,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吴子栋看着眼前人英俊的面庞,乌黑深邃的眼神,以及 嘴角的笑。避开了相视的眼睛,颇难为地开口:“若这么说来,理应如此。只是昨晚我已经交给了母亲管理,如今再要回来,恐怕……不方便。不过,”她顿了顿,“二公子要是着急,我可以问我娘。”
五两银子对周家来说算个屁!给出去的钱哪还有要回去的理?要不是看在周启鸣是周家二公子的份上,她都能站起来骂他一顿。
吴子栋以为这招“以退为进”可以让周启鸣歇了要钱的心思,没想到他收回了手,却开口:“既然这样,那便从你以后月钱里扣好了。”又是那副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语气。
说完也没管吴子栋同不同意转头就跟张安说话,谈论起那两匹马来了。
事后,张安还悄悄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二公子,“在这府里你要是得罪了他就完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他性子古怪又爱较事儿。”
又把她往旁边角落拉了拉,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才道:“我听说啊,上次老爷专门找了个会写字的小厮伺候他,后来被他发现这小厮经常收取别人钱财给他带话,二公子一气之下就将他赶出了周府。听说那小厮后来还在周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膝盖都烂了!”
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公子不容易见到,但是身边小厮就不难了。因此有人给小厮点钱银帮着自己给主人家递话也是常有之事,大多数主人家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只有稀少的却一点都不能容忍。
周二公子想必是后者。
张安似乎对这位二公子的秘闻特别感兴趣,说了许多她没听过的事。其中一件确实引起她的惊奇。大概是周二公子十四五岁的时候身边有个长的十分清秀的小厮,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让人喜爱。二公子确实也很宠着他。却不想有次这小厮冲撞了一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小姐是个不饶人的非要让丫鬟掌掴小厮,小厮哭哭啼啼。二公子不乐意了,当众给了这位小姐没脸。
后来这件事捅到了周老爷面前,他亲自来找二公子。不想,一打开门便看到那小厮给二公子屈膝跪地,二公子
衣衫不整的样子。周老爷勃然大怒,将那小厮亲自发卖了。二公子跟周老爷因此还有了矛盾,二公子此后不愿回府,周夫人念叨多了才偶尔回一次,近些年父子情况才好点。
吴子栋听完目瞪口呆,惊讶之余又不禁好笑,想不到传闻中这二公子竟是个专一情深的断袖!传闻的事情一般都当不得真,如果他真是断袖,周老爷为何不安排侍女反而急着给他找小厮?
无稽之谈罢了,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傍晚下了工回到吴家,吴子博因着被辞工一事一直郁郁寡欢,二哥虽然说会给他找但是一直没有准确的口信,也不知可不可行。
晚饭时,徐氏的情绪到是不错,提起丁官村的事情情绪颇为激动。
“我今天听说啊,丁官村那个李炘考上举人了,这还是咱们县二十年来第一次呢,可真了不得!”李家因这事今天开了一天的免费席水,她也跟着其他妇人蹭了蹭。想到那排场,说完咂了咂舌。上一次县举人正是现在的知县大人,王家二叔。
对于徐氏这样不闻窗外事的农妇,秀才已是很了不得了。就如周家二公子也是秀才。举人,就好比天上明亮的月亮可望不可即。
“不就是个举人有什么了不起,激动成这样。”吴子博低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似是有些心情不满地一直拿筷子戳米饭。
徐氏看着儿子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们要是那个人能考个秀才回来,那就是祖上烧高香。咱们家就是再穷,我要办三天三夜的酒席!”
吴子博一听闭了嘴,缩了脖子。读书写字对他来说就好比让一个结巴又音律不全的人去唱一首完整又好听的歌,一句话休想办到!
吴子栋听完上心了,又听着徐氏的话难道是希望她跟小弟读书的?
“娘,你想要我们念书吗?”她索性直接开口问。
徐氏听了甚至都没怎么思考,很快回到:“想啊,怎么不想。”又顿了顿,“不过也就是想想,你们哪是读书的料啊。”
这俩儿子她清楚的很,小时候把二儿子送到私塾,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来了,呼喊着怎么都不去。小儿子呢,给他带了本书,还是她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便看到书的尾巴露在灶台外了。气的她拿了擀面杖就追着打。
吴子栋听了不禁一愣,不敢置信地继续问:“那我要是不给周老爷干了读书去,您同不同意?”
“你不想在周家干了?”徐氏闻言皱眉惊讶道。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是吴子栋的表情太过急切和严肃,徐氏只得放下了碗筷,表情略有些凝重,开口道:“若真是你的选择,娘怎么都会支持你。家里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只管读你的书就是。”
吴子栋大喜。原先想着在周家挣够钱再提这事,若是徐氏不愿意她还想着怎么磨她,没想到徐氏竟然这么支持她!
吴子栋的欣喜表现的太外露,徐氏和吴子博都不解的看着。
“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去读书?”徐氏问。吴子栋闻言,郑重道:“娘,我不瞒您。我是真的想要去读书,如今在周家做工也不过是为了凑够学费,将来不至于让您为难。”
第7章 第 7 章
徐氏没有想到二儿子在病了一场之后不仅变得听话懂事,竟还如此有追求,当下喜极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银子的事还有娘呢!”
小弟拍着胸脯:“二哥放心!等你给我找到了差活,每个月钱都攒着给你买书!”
吴子栋难掩激动,握住两人的手:“娘、小弟,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
晚饭后,函山村周家,书房中央座椅上周老爷手握一杯碧螺春,淡淡的茶香溢满了室内。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花纹绸衣的男子。
他眉头微蹙,面色看不出喜怒情绪,淡淡道:“父亲此举恐会惹的庆阳王对我周家不愉,如今朝堂上庆阳王和太子争夺越加严重,我周家还是得明哲保身才对。”
“你以为怎么才能保的周家?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堂伯前段时间刚升任户部侍郎,户部又是太子的地方,我们早就不能选择了。”周老爷微微叹了声气。
函山村周家不过是分枝,真正的周家已立足京城几十年。现任周家主人是周士林,位任户部侍郎,正三品官员。只是膝下一直没有男嗣,正打算从旁支过继一个男孩。
这个人选正是周启鸣。
周启鸣听完脸色不变,眉头却依旧紧蹙。仿佛暴风雨前的夜晚,房间一时间静的可怕。过了不久,才又听周老爷道:“你这次回来的太鲁莽,既没什么大事以后切莫如此。”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今早马夫提的建议。
“你身前没个小厮,做事实在不方便,还是尽早安排个。听说那天晚上有两个人送你回来,其中一个是家里的马夫,另外一个男孩你看着怎么样?”周启鸣前一任小厮因为偷偷泄露主人家的秘闻,在被周老爷发现的那刻就被杀了,且是周启鸣亲自动的手。
周启鸣回想起那天的两个人,相比较那个瘦弱马夫另一个男孩确实长的高个又有力气,听说还是弟弟,只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特点。只是那个哥哥……到是有几分意思。
“若是给我做小厮,那马夫的弟弟确实不错,但是太蛮干。不过,”他顿了顿,继续说:“您那马夫到可以,能说会道,驾马也不错。”
……
第二天一早,吴子栋早早来到了周家,周老爷便将她叫进了书房。
“周老爷。”她行礼。
“起来吧,”周老爷抬手示意,“你昨天让我给你弟弟考虑的差事我想好了,县城粮铺到是缺个伙计,他可以去那。”
“不过,我那二儿子选了你伺候他。”
周老爷没有将周启鸣小厮的差活给吴子博,许是有什么顾虑。不过,周启鸣竟然选她做小厮?吴子栋有些惊讶。但是想着她的计划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当我二儿子小厮不比当个马夫好?”而且工钱翻了不止一倍。周老爷着实惊讶于吴子栋的回答。
周老爷虽然待下人严格了些,但是很多方面却真的很为周家下人考虑,吴子栋也不打算瞒着他。
“实不相瞒。我打算参加后年的院试,若不出意外过几日就打算辞了马夫的差事,专心备考。”
对于这一回答,周老爷万万没有想到,杯中的茶水溅到了都没有注意到。“你可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吴子栋回答时没有半分迟疑和犹豫,可见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可就麻烦了,自己那儿子因着以前小厮犯下的错身边一直不肯再任小厮,如今好不容易答应一个,眼见却要泡汤了。
屋里静悄悄的,座椅上男人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吴子栋乖乖地站在下面,低头感受着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扫过一次又一次的视线。
终于。周老爷开口:“读书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就算你母亲和你弟弟支持你,也足以让你们难以撑住。”
他说的不是假话,这个时代读书是很费钱的一件事。即便有的孩子头脑好,家里经济情况不好的话,家人十之八九也不会支持他们去读书。而徐氏和吴子博的支持,确实给了吴子栋很大的动力。
以为周老爷要劝她想清楚,吴子栋正想委婉拒绝,顺便表达她的决心。周老爷却再一次开口:“我帮你付平日的书费学费,只要你跟在我儿子身边伺候他,不用你多做什么只要平日里能端饭洗碗就可以,”怕吴子栋听不懂他的意思,又补充道,“自然你也是可以读书的。权当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