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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初冬的天气依旧冷冽,人们穿的衣服很厚。茶水洒到腿上时被棉裤吸了不少,不然这滚烫的茶水足以导致他终身残疾。府里的有些人对他一直不死心,此次出外地也为明,架不住对方暗里做了什么手脚。
“去查查他是何人。”
流觞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低声应道之后便暗自跑出去探查。结果却有些意外,那下人名为吴子栋,十四岁从小生养在函山村,最远的也就去过县城,与英国公府没有过一点交际。为人据说不善言辞,忠厚老实。
第一天上工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吴子栋便被周老爷狠狠地骂了一顿,反正今天也不去县城,挥挥手不耐烦嫌恶似的让她回去了。
怀着异样沉闷的心情吴子栋走到家门口,发现这里围了很多人,院子里传来女人尖锐难听的骂声。
“你们要是不赔我们二娃的治病钱,今天就没完!”
徐氏的嘴唇紧抿,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女人,脸色发白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
只见吴子博拉了母亲往自己背后躲,对着那女人不客气道:“王虎把我二哥打了,养了好些天才好,我们还没找你们要药费算账,你们到还有脸找上门!”
“你个野杂碎!跟谁你你我我的!没点教养!”
那胖女人又不屑地哼了声:“不过也难怪,从小就没人教的东西能有什么教养!”女人的话说的极难听,周围还有人顺着她的话对徐氏和吴子博指指点点。
谁都知道徐氏二儿子出生前三天丈夫便出意外去世了,因为一直大着肚子也没什么人议论。可是后来徐氏平白无故的又生出个儿子,就引起了村里人的异议。其中偷汉子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不然没个男人这孩子怎么生的出来?
第4章 第 4 章(修)
往常有村正的护佑,村里人只会背地里嘴碎些,如今这些难听话都说到人家面前了。
不出意外,徐氏和吴子博均是脸面一僵,然后便是一阵红一阵白,忍的手直发抖。
王虎家在这村子里虽然田地不多,但是家里却有一个当县官的二叔,所以一般也没人敢惹。
“头一次见到打了人还这么嚣张的。”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便看到那往常最不爱说话的二儿子,阴沉着一双眼看着王虎他娘。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以往遇到别人闲话吴子栋躲的比谁都远,生怕别人注意他。久而久之,人们也不怎么把这个瘦弱青年放在眼里了。
“二哥……”吴子博轻声呼唤,眼圈红红的。徐氏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吴子栋头一次觉得压力山大。
“王虎呢?不是说我打了他吗?让他出来啊!难不成是快死的躺在床上都下不了地让自己老娘出来找我们算账了?”吴子栋前世能做的出蒸蒸日上的生意,就不是什么好被欺负的人。
当下随手捡了根木棍,便扯着嗓子怒吼。原本还在闲言碎语的村里人见此也都闭上了嘴巴,好好看戏。
胖女人气到:“狗嘴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虎子在家好好的!”
“既然好好的,你还来我们家做什么?看着我们好欺负?啊!”他愤怒往旁边的木板上一敲,“咚”的一声,那张氏不由得跟着抖了抖。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当我老吴家好欺负啊!”
那张氏只气的胸前颤抖,到底不敢再开口刺激。旁的议论声也停了下来,院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原以为这三个人好欺负,她只自己来了,没想到这吴子栋竟完全不似平常木讷样。
“大家看一看,”吴子栋把额头上的刘海撩上去,露出一个细长的伤疤,看的出来刚结痂不久,“这是前几天王虎打的,”张氏也看到了,正要说话吴子栋又抢先一步,“大家也都知道,我出生时爹就不在了,娘亲备受打击,那几天一直心情抑郁,导致我出生时身子就弱。”吴子栋心情低落道。
“本来是老吴家的顶梁柱,结果抗袋抗不了,搬砖搬不了,干啥重活都不行。娘亲可怜我找了村正给找了份在周家马夫的差活,虽不至于多好,起码不让娘操心管得了家里吃喝就行。”
吴子栋竟然气的红了眼睛,棍子直指张氏道:“没想到,我一不偷二不抢竟不知哪里惹了那王虎,竟带着几人把我往死里打!若不是张伯见到救了我,恐我老母便再也见到我了。今日,我倒是想问问,你王家怎么就老跟我们过不去!”
张氏被那棍子指的不由后退一步。村里人听了吴子栋声泪俱下的话,又不由开始可怜起这对孤儿寡母。那王虎平日里便是为非作歹,谁家鸡鸭丢了指定就是他怂恿人偷的!而且王虎个头比吴子栋高了不止一个头,如何能把那王虎打伤?不过是小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
到是吴子栋脑袋上的伤口,更为要紧。
看着都转向自己的目光,张氏快速地眨了眼睛,张开嘴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为什么跟吴家过不去,不就是看着你们好欺负。
这句话张氏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心里想着自己此来的目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你们给我等着!”张氏在村里也是耀武扬威惯了的人,如今竟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失了面子,临走之前撂下这句话。
闹事的走了,看热闹的自然不会多留,不多会就都散了。到是吴子栋今天这一出改变不少人心中的印象,有些人家心里甚至存了些别的心思。
等到这些人彻底走了,吴子栋才松了口气,那张氏就是个纸老虎,光会吼其实一捅就破。
“娘,没事。他们就是再来我们也不怕,大不了见官!”吴子栋拍拍徐氏的背,她的面色仍不是很好。不止她,吴子博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吴子栋略微猜到了原因,但这是吴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让他们去休息,她把院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才回到屋内。
意料之中,吴子博已经回房了,徐氏还没睡。小桌子点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着徐氏发愣的面容,面上戚戚,想来心里不知藏了多少事。
吴子栋走到一旁,坐下。徐氏回过神,“来了”,面上隐隐有泪光,竟是哭过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我说?”
徐氏点了点头:“娘知道,村里的闲言碎语太多,从小你就不喜欢你弟弟,”忆起往事,她顿了顿,“这事说来话长。”
原是吴子栋两岁时的某一日,村内来了个盗匪,因为一直被官兵追杀,恰巧就躲在了吴家的后厨。徐氏一时心软便将他救下了,那盗匪更是一待半个多月,两人日久生情便有了肌肤之亲。
原本徐氏想着一同与那人离开函山村,没想到突然一天那盗匪不见了踪影,徐氏又怀孕……
好一出狗血恋情,比那些话本子还离奇。
“那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徐氏摇摇头,面上没有半分神色,想来已经失望至极了。
“子栋,娘不求你什么,”徐氏抬眼,“子博与你都是娘肚子里出来的,是真正的亲兄弟,以后……若是娘不在了,你这当哥哥的一定要照顾好他。”
吴子栋说不出什么心情,看着徐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女人要么是为丈夫为家族,要么是为儿子,何时才能想到为了自己?
“娘,你放心。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会照顾好他。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
“公子,这都乃我亲眼所见。”夜幕渐深,流觞将亲眼看到的都说给了赵彦衡。
他坐在轮椅上,一身淡蓝纹衣,好看的眸子凝起疑惑,如迷雾中的森林看不清明晰。吴子栋的行为与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人有什么隐瞒的?
“公子,府里传出话,二公子已经进大理寺当了寺丞,看来老爷真的打算让他继任英国公了。”流觞看了眼不说话的主子,也闭嘴没吭声。
赵彦衡闻言深深闭紧了双眼,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出。上一世便是如此,他被现任英国公夫人陷害坠下马摔断了一条腿,他的父亲认为他没有了用处,转而重用起了从前漠不关心的二弟。大家族中,一个被弃用又身负残疾的大公子,多的是别人的白眼嘲讽。隐忍三年,最后还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了狠手,那英国公夫人最后落得个惨死,二公子被贬去偏远南方的下场。
重活一世,他这父亲还是一样的选择啊,那最后就不要怪他心狠!
第二天,不知道是谁把昨晚的事告诉了村正,他一大早的就来了吴家。
“你们家两个儿子都有好差活。她老王家只有老大是村东头张家的马夫,老二王虎成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前段时间我给他看了个饭馆小二的活计,你猜怎么着?”村正的语气里竟是不满,两撇胡子被吹的晃来晃去,“那小崽子竟然把来往的客人给打了!”
“这下哪也不敢收他,连我这张老脸都跟着丢尽了。这不,又看上你家老二的差活了,昨晚上来闹估计也就是想你们把那差活让出来。”
吴子栋马夫的差活需要驾马车的技术好,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来的。吴子博在店铺跑腿打杂就不一样了,薪水虽不说多高,但谁也能做的来。
“原是这样,”徐氏把茶端给村正,坐下愤愤道,“不就是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欺人太甚!”
王家做事确实不地道,但是村正也不好上门指责,毕竟王家二叔王志是县太爷,论官级的话比他还高一级呢。
“我是这么想的,”村正没有喝徐氏到的茶水,缕了缕两撇胡子,“不如便就那杂役的差活让给他们,反正你家老二年纪还小,总还能再找到。”
村正这话一说出来徐氏立马变了脸色。
“还有,”村正从怀里拿出两包用黄皮纸包裹的东西,“这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我也知道这事不地道,但是我也有苦衷啊,弟妹你就收下吧。”
“明天店铺那吴子博就不用去了。”说完起身就走了。徐氏反应过来,忙跑过去拦着他,任凭她怎么哭喊村正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啊,”徐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都怪那老王家,这是要断了我们老吴家的活路啊!黑心肠的!”
村正几句话就将这个原本不甚安稳的家庭再次推上雪上加霜的境地。
第5章 第 5 章(修)
赵彦衡在周家待了大约半个月,与周老爷相处可谓日益融洽。而这段时间里,照顾他的人正是吴子栋。这要求是赵彦衡亲自提出的,难得来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然要好好旅游一番,周老爷并无怀疑,亲自调了吴子栋去伺候他。
“公子,我为您打好水了。”吴子栋一大早端了一盆清水站在屋外,周老爷怕怠慢客人,特意给她在周家安排了房间。
“吱呀”门被打开,流觞走出来,“进来吧。”她低头恭敬端着水盆进去,一举一动的行为都极为谨慎。
赵彦衡一向不喜旁人靠近他,平日的穿衣都是由流觞做的。他抬头看着刚进来的人,行为恭谨,低眉顺遂。
函山村虽是个乡下村庄,美景却不输于名胜古迹,这段时日由着面前的小厮领着将此地游览了个遍,探查面前这人没有什么成果,却让他想起了前世一桩往事。
当时他也是来到周家,不同的是为了给庆阳王借粮食与周家发生了不愉快,临走之时流觞身体旧疾犯了驾不了马。周老爷索性将府里的一个马夫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