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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辰摸到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昏黄的光线照亮狭小的屋子,他不敢转过身去,想了片刻,道:“杜娘子,天色已晚,坊门怕都关了,但倘若你住在这里,怕于名声有碍,我送你去清音庵暂住一晚吧。”
“……”
桑辰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不由转过身来。
温暖的光下,女子一袭琥珀色的交领襦裙茕茕孑立,面上覆纱,看不见全貌,然而似乎从骨子里散发一种孤寂,孤寂中透着温婉,宛如一块遗世美玉。
杜娘子微微垂头,“清音庵太远了。”
桑辰回过神来,拘谨道:“不远,不远,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
到的时候也已经天亮了吧?刘青松教她霸王硬上弓,桑辰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不管是不是她主动,他都会负起责任。
她自从见到桑辰的第一眼,便无法将他的身影从心中抹去,在这四年里,家中给她说了几次亲,她宁愿装疯卖傻也绝不肯嫁,如今已经是这般年纪,起初真想就不顾廉耻,按照刘青松的法子来办,可看着他清澈如泓的眼,只能叹了口气,微微欠身,“有劳桑先生了。”
桑辰面上绽开一抹笑,从屋内找来一件披风,“夜深露重,娘子先披上吧。”
她心中猛然漏跳了几拍,在她的家乡,娘子便是夫人的意思。来大唐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郎君”“娘子”这样的称呼,家里的仆婢也都“娘子、娘子”地叫唤,可是听桑辰这样叫,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我名江离。”杜娘子把披风裹在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桑辰渐渐自在了许多,“是雅致的名字。”
“江离,将离,我父亲起初也是因此给我取了这名字,但后来便觉不好了。”杜江离笑道。
桑辰点好灯笼,正欲出门,忽而顿住脚步,赧然道:“娘子可识路?”
杜江离摇头。
“且侯一侯。”桑辰急急忙忙又返回去,在屋里折腾一番,背了个大包裹走了出来,见杜江离满眼惊诧地盯着他,颇为羞涩地解释,“我识路的功夫向来不大好,不过娘子放心,半个月之内绝对可以到。”
“那就好,咱们快走吧。”杜江离面纱后面唇角弯起,这可真是个大优点,就为了多听他多喊几句“娘子”,迷上一年半载也好。
……
半个时辰后。
完全在意料之内的迷路了。
不过好在一个正盼望迷路,一个十分有迷路的经验,没有人惊慌。
“郎君,这林子里有猛兽吗?”杜江离直接改口了,反正桑辰也不知道她喊的郎君是什么意思。
桑辰脸色发白,“应当……没有吧,据说官府每年都会命人过来围捕。”
这里还在长安城内,所以朝廷不可能容许山上有猛兽,万一下山伤人怎么办?因此多次派军队过来对山上的猛兽进行剿杀,不太可能遇到虎狼之类的野兽。
行至夜半,两人商量着在水边歇息一会。
桑辰问道:“娘子饿不饿?”
杜江离点头,她午膳晚膳都没有吃。
一旦外出,桑辰的准备总是很充足,于是掏出馒头递给杜江离。
杜江离接过馒头,解下面纱,咬了一小口。
虽则,四年之间都传出杜江离非他不嫁,但实际这还是桑辰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他的容貌。很美,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美。
“阿弥陀佛。”桑辰忽然唱了声佛号。
杜江离满脸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正在纠结怎么处理满手的馒头碎屑,放进嘴里吧,有些不雅观,丢了吧,他会不会说她浪费食物?
想着,她把碎屑撒进水里。
桑辰垂眼,看见水里有鱼游过来,微微一笑,刚想夸杜江离一句善良,却听她欢喜道:“有鱼啊!郎君,我会叉鱼,咱们烤鱼吃吧!”
番外二桑辰篇(4)
“娘子,在下不杀生,也不能看着你杀生。”桑辰蹙眉。
杜江离吞了吞口水,“好吧,不杀便不杀,可是日后我想吃肉呢?”
桑辰想了想,“去酒楼?”
“说的也是,我便暂且忍忍吧,其实我也不经常杀生的。”杜江离说罢,见桑辰面色不大好,立刻又改口道:“从来不杀生,我祖母也信佛。”
桑辰点点头,根本不知道杜氏的老太太几十年前便不在人世了。
“郎君。”杜江离轻唤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扭个脚,闪个腰呢?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人看见。至于名声,她坚持要嫁给桑辰的那一刻便都全毁了,再加上她兄长杜荷谋反,她现在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倘若不是靠死去那个父亲的庇荫,她又装疯卖傻,总算博得一些怜惜,怕是早就被官府强行配人了。
唐朝有这样的规定,女子十八不嫁,便由官府做主合婚。
这一回和桑辰一起消失半月,就算桑辰素来有清名,也不能保住她的名声。
她这厢想的正投入,竟忘记还坐在岸边,待想起来时,脚下一滑,只闻桑辰一声疾呼。
噗通!
水花四溅,杜江离浑身被冰冷的水包围,她正欲游上去,心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可巧也不用扭脚闪腰了,连忙装作挣扎呼救。
杜江离听见耳边又传来噗通一声,微微一笑,准备表演再卖力点,却听桑辰道:“娘子,在下不会游泳,救不了你,但在下可以陪你一起死。”
“咳!”杜江离被水呛了一下,转头看见桑辰的位置,连忙游过去,伸手架住他,“呸,什么死不死的,这样的小河若是将我淹死了,我也无颜见泉下父母。”
桑辰看上去颇为儒雅斯文,其实块头并不小,平时需自己垦地种田,身上也颇有些分量。杜江离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拖上岸。
好在桑辰报死志,并未如一般溺水者那样紧攀浮木,她承受的只是重量而已。
杜江离将桑辰放在岸上,脱力地趴在他身上,喘息了一会,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看见他睁开眼睛,不禁有些恼怒,“你就这么想死?”
“生亦无欢,死亦无惧。”桑辰道。
然而桑辰心知肚明,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是这样想。他一直觉得自己会爱恋冉颜一生一世,可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心竟然淡了,所以唾弃自己。
那一度以为是忠贞不贰、此生不渝的情,却连仅仅四年时间都抵挡不住,让桑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也不愿面对内心对杜江离产生的感情,就在方才那一刻,他当真觉得陪她一起死,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这个人一向就这样纠结,宁与卿携手赴死,却不愿活着承认内心的想法。
“我都如今这步田地了,尚且未曾寻死,你年轻英俊,声名远播,全城的娘子都为你痴迷,你死什么呀!”杜江离没好气地道。
这些桑辰何尝不知,他固执地扭过头,不看她。
月色下,他脸上、脖颈的水珠盈盈发亮,衬着他减一分过白、增一分过黑的皮肤,别具魅惑。
杜江离觉得自己方才光吃馒头,未曾喝水,口中发干,有些难受,忍不住低头去吮吸他脖颈上的水珠。
桑辰如遭电击,浑身一颤,脖颈上唇舌炙热柔软让他心底产生一种麻酥的感觉,很快扩散到全身,想推开她,却四肢发软。
杜江离方才是被他容色所惑,在唇舌刚刚接触到他颈部的时候,便回过神来了,但心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壮着胆子胡乱亲吻他的脖颈一会,见他未曾推开,便豁出去,猛地吻上那薄厚适中的唇。
杜江离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已婚过的,虽然连夫君的面都未曾见过一回,但至少看过压箱底的那本小册子,是个经验丰富的人,所以便心如揣鹿地卖力勾引桑辰。
然而事实上,她只是顺着本能胡乱地吮吸、啃咬,但这对于从未有过这方面绮念的桑辰来说,已经是致命的诱惑。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身体与身体之间几乎没有阻碍。她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他亦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柔软。
“嗯?”杜江离觉得自己腿边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人,动作顿了一下,无意识地便伸手去想把它拨开,却发觉是在桑辰的衣服下面,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嗯……”桑辰忍不住低吟出声。
杜江离脸唰的红如滴血,因为桑辰这一声叫唤,也因为明白了那东西是什么。
她用残存的理智命令自己去握住它,之后呢?该怎么办?
“郎君。”杜江离浑身火热,有些着急地唤了桑辰一声,意外的颇为娇嗔。
桑辰脑子一片混沌,听见这个声音,越发地绷不住,只觉得令他浑身无力的罪恶源头就是贴在胸口的两团柔软,失魂地伸手摸了摸,发觉手感好得出乎想象,便忍不住一摸再摸。柔软中央还有凸出的小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杜江离最后一点理智也被他的动作击溃,忍不住轻吟出声。她两辈子加起来,连男人手指头都没沾过,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是她喜欢的,那种刺激,实在令她难以承受。
两人顺应着本能指引,彼此探索了一会,衣衫早已散落满地,亲吻也渐渐深入。
桑辰只觉得自己下身胀痛难忍,肢体上所有的快乐都汇聚到那处去,越来越渴求。就在杜江离再次摸到它的时候,竟是忍不住一泻千里。
之后,桑辰的脑子总算找回了一丝清明。方才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
他猛地推开身上的人,连连向后退,却发觉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脸色顿时涨如猪肝,颤抖着手,捡起地上湿嗒嗒的衣物。
杜江离亦恢复清醒,低头看见自己如此放荡的样子,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想找衣物,却见桑辰就在不远处,遂不敢随便乱动,只能缩成一团。
秋风掠过,将那点残存的暧昧扫净,只留下两只偷腥之后的猫儿,互相尴尬着。
桑辰看着缩成一团的杜江离,心中某块地方被狠狠地揪痛,也顾不上穿衣物,立刻找了包袱从里面寻了件干净的衣物给她披上。
“呜……”杜江离抱住他,放声哭了出来。
“娘子,在下,在下明天便去杜府下聘。”桑辰手忙脚乱地道。
杜江离窝在他胸口,呜咽道:“你明天出得去再说。”
桑辰不知道杜江离哭,却并不是因为“失身”,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身为良家女子,竟然干出这种放荡的事情,另一面,又觉得自己果然有魄力,竟真的做了。她内心既羞愧又激动,因此眼泪的成分也相当复杂。
番外二桑辰篇(5)
两人背过身,各自默默地穿了衣物,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对不起。”杜江离道。
“是,是在下应该向娘子赔礼才是。”桑辰羞愧得无地自容,他还记得,自己摸了人家的身体,“在下出去便会去杜府求亲。”
杜江离神色黯然,果然,如刘青松所言,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桑辰必然会负起责任,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桑辰是一旦认定了某些事情,便至死不回头的人。便如他认定自己与崔氏没有任何关系,不管崔氏如何百般放低姿态,他二十年如一日的这么认为;便如他心里认定自己一辈子喜欢冉颜,所以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永远喜欢她。
但是,他不懂,倘若人真能如此,又何来心不由己之说?
“或许我错了。”杜江离喃喃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