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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萧太夫人和罗氏脸色各异。罗氏暗暗着急,傻姑娘啊!放在这府里,男的血气方刚,女的俏丽可人,等你三媒六聘,花轿抬进门,指不定连肚子都大了。
萧太夫人看着冉颜,忽然笑了起来,枯瘦干涩的手握住冉颜的手,笑道:“果然不愧是我钺儿看中的娘子,胸襟气度都非同一般。”
萧太夫人看出冉颜对萧颂有情,自然不会以为她能大度到不介意往夫君榻上送人,还送得如此淡然。既然她敢这么做,自然已经想好了后招。
罗氏脸上赔着笑,心中却是懊恼至极,这种情形,也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又没有办法在萧太夫人的眼皮底子下给冉颜暗示。
接下来的聊天又恢复其乐融融,萧太夫人不端架子的时候便如普通的老妇人一般,慈祥端庄。冉颜的奶奶曾是大学教授,即便满头白发,也十分有气质,就如萧太夫人这样,然而不同的是,奶奶是温婉柔和的,不似萧太夫人这样软中带硬。
用完午膳过后,萧太夫人便说今日有赏梅会,便携罗氏一同去赏花了。能够多多接触贵妇,对冉氏的生意也很有帮助,罗氏自然心中欢喜,只稍稍推脱了两句,便随着萧太夫人离开。
冉颜笼着袖子,垂眼暗自纳闷,怎么萧太夫人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正想着,眼前出现了黑色的鞋履,冉颜顺着鞋子向上看去,却见萧颂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老太太知道你在。”肯定是萧太夫人知道萧颂一直在附近,才会留她一个人。
“嗯。”萧颂看着屋里多了两个侍婢,一念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挥手令所有人都下去。
他看着晚绿领着两人退出去,把门关上之后,才道:“老太太给你塞人了?”
冉颜忍了半晌口干,喝了口水才看向他道:“是给你塞人,你高不高兴?”
萧颂愣了一下,探究地看了她片刻,高兴地笑道:“阿颜吃醋了?”他坐到冉颜身边,握住她的手道:“你就装傻留在身边做侍婢就是了,老太太还能把人拎到我榻上不成?”
“老太太不会,但别人有心、有腿,会自己往上爬。”这样的事情冉颜见过不少,便是在后世,不是也有那么多人不要名分甘愿爬上别人的床吗?
“我又不是小倌楼里的公子,岂是谁都能爬上我的榻?”萧颂道。他不是严于律己,而是从来没有把睡女人当做是一件享受的事情,骄傲如他,觉得随便跟女人发生肌肤之亲,吃亏的还指不定是谁。
萧颂老老实实地把心里话与冉颜说了。
一时间听得冉颜哑口无言、哭笑不得,半晌才回过神来,“那说来,我还是占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萧颂笑眯眯道:“可我愿意给你占便宜。”
“萧钺之,我觉得你已经自恋成狂了。”冉颜鉴定道。要不是自恋成狂,哪一个正常的古代男人会这么想?不,从古至今,哪一个正常男人会这么想?
其实萧颂与冉颜对待感情和性,是同一种人,一个看惯了生死,一个看多了世情百态,在这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冷淡,只有思想和情意先达到了,才能觉得性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冉颜垂眸不语。
萧颂摇晃着她的手,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冉颜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万一你觉得除了我之外,又出现别的令你愿意被占便宜的女人呢?”冉颜沉吟一下道:“我认为,应该先下手为强,斩草要除根,不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萧颂挑了挑眉尾,道:“那你打算怎么先下手?”
“我已经跟太夫人说把这两个侍婢放在你府上,不如我先把她们弄死……送来几个弄死几个,造成你命格太硬,克死除了我以外任何女子的假象,她们也就死了心。”冉颜说完,顿了顿,黑沉沉的眼眸盯着萧颂道:“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萧颂瞠目结舌,他这许多年来,可是头一次真心露出如此吃惊的表情,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朗朗,轻轻拍着她的手道:“看来我惹了个大麻烦。”
第267章 史上最窘
“此事交给我吧。”萧颂笑过之后,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划过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犹如垂柳被风拂动,在河水中触动一圈圈涟漪。
“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冉颜皱眉,跟萧颂认识以来,他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萧颂扬眉道:“你看错了,我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说着,顺势躺在了席上,把头靠在冉颜腿上,握住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中带着沙哑,“阿颜,我所求不多,只想每日回家之后能这样靠着你小憩一会儿……”
便是为了这个,做点事情又能如何?
静了片刻,冉颜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却听他忽然又道:“你说的事,我早就做过一次了,再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又如何……阿颜,坏事都留给我来做吧……”
那个凶手只杀了一个侍妾,而另外一个,是萧颂为了警告那人,亲手杀的。
他行事从来都是这般毒辣,只不过也要怪那个侍妾太不知好歹,若是老实本分,他或许也不会轻易取了她性命。
这些事情,萧颂不瞒着冉颜,因为他不想等冉颜嫁给他之后,才慢慢发现他原来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两只手沾满了污秽,从而心生排斥。
但凡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又有谁是干干净净?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萧颂这样狠。他形成今日的行事手段,一方面是受到萧太夫人的影响和本身心性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叛逆期与宋国公的父子矛盾的产物。
宋国公秉性刚直而且急躁,在初次发现萧颂行事阴暗之时便动辄出动家法,处于叛逆期的少年要么就是被打屈服,要么就是隐忍反抗,而萧颂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板子打倒的人,他骨子里还是继承了萧家人的倔强和坚韧,只不过恰好用到了与萧氏家训相反的方向,他想证明自己的做事方法也能够成大事。
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智成熟之后,发现自己这样的执拗是多么幼稚,但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回头无期。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现实是,有时候你放下,就等于死。
冉颜与萧颂观念不同,那个侍妾在萧颂眼里也就是一个婢而已,即便真拿到明面上去说,打死一个贱藉奴婢又能如何?所谓的律法,维护最多的还是权贵,其次是良民,而贱藉如畜,可通买卖。冉颜有仇必报,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或者无缘无故地去取人性命。
她听着前半句的时候心里很是排斥,但萧颂说“坏事都留给我做”的时候,心头却是松了松。
“地上凉。”冉颜轻轻地推了推他。
萧颂哼哼一声,却是翻了个身,当真美美地睡了起来。
冉颜唤晚绿进来,取了被褥把他裹起来。萧颂迷迷糊糊地咕哝道:“阿颜果然是贤妻。”
正在帮他拉被子的冉颜手一抖,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纯洁。她想起来这么做,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他受凉伤了肾,那她以后跟谁探索“兴”趣?
虽然明知道,这样一两回也不能把肾怎么样……冉颜把头埋在胸口,自我催眠,这样算起来,从哪个方面论证,她的出发点都是“关心”,绝对不是什么“兴”趣。
同时,冉颜也很疑惑,为什么在苏州时看萧颂没有任何感觉,现在看起来觉得有些……悸动?
是什么时候发生质变的呢?
萧颂只眯了一刻,便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瞧见冉颜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聚精会神地在看书。
“累了吧?”萧颂的声音带着睡后的惺忪,原本就磁性的声音显得越发性感。
冉颜握着书卷的手指一抖,紧接着就感觉到萧颂的手正在揉着她的腿。冉颜想也未想,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你给我消停点。”
“我枕了这么久,不累么?”萧颂发髻有些凌乱,身上还裹着被子,脸颊多了一层血色,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盯着冉颜。这模样不似平时的硬朗俊美,显得柔和,还有一点点……可爱。
冉颜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用书本挡上他的脸。
萧颂看得莫名其妙,想伸手拨开书册,却听书后面一个闷闷的声音幽魂一样地飘出来,“萧钺之,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嗯?”萧颂不明白,自己只是在枕着她的腿小眯了一刻而已,她也未曾反对,怎么醒来就见她神色有变呢?
“第一,你不准这样看着我;第二,婚前不许有任何肢体接触;第三,不许卖色相。”冉颜从书后面探出头来,“你同不同意。”
萧颂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被她这约法三章说得越发懵了,“卖色相?”前两条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但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冉颜伸出食指,一本正经地点了点他的头发、衣襟,“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真是……有辱斯文。”冉颜眨着眼睛想了想,补充道:“有伤风化。”
萧颂伸了个懒腰,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下,顺手掰过冉颜的脸,拧眉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怎么了?”
冉颜脸色一红,吞吐了半晌,拿眼瞅着他,小声道:“我觉得我会猥亵你……”
……
屋内一片寂静,两人呆滞了许久,才发现门口光线不知何时变暗。冉颜和萧颂同时转头,入眼便看见刘青松和罗氏正扶着萧太夫人满脸诧异地站在门口。身后一排六个侍婢,眼观鼻鼻观心,垂头默默静立,并没有看见晚绿。
冉颜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
罗氏脸色惨白,看着两人的姿势,心说亲昵些也不是错处,但太夫人刚刚离开不久,就这副模样,也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啊!她想着,便拿眼角余光偷偷瞧着萧太夫人的表情。
刘青松一脸八卦,萧太夫人眼眸中有一刹的惊讶,面色迅速恢复异常。
僵了片刻,还是萧颂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拉着冉颜起身,身子有意无意地半挡在她前面,向萧太夫人施礼,“祖母不是去参加赏花会了么?怎么回来了?”
萧太夫人目光从冉颜身上掠过,淡淡道:“半路正巧遇到松儿,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便回来叙叙。”
只是淡淡一瞥,冉颜觉得萧太夫人的目光有如实质,无形中令人感觉到很有压力。
萧太夫人对方才的事情没有发作,也只字未提,冉颜虽然觉得自己实话实说没有什么错,却也不由忐忑,自己在萧太夫人眼里的印象会否一落千丈。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迅速地想了一遍,萧太夫人丢下她去赏梅,恰巧遇上刘青松,恰巧在此时返回,恰巧在外面守门的晚绿不在,会不会太巧了点?
或者是,萧太夫人故意杀了一个回马枪?
“外面冷,祖母快进来。”萧颂连忙上前阶梯罗氏搀了萧太夫人。
冉颜退到一边,看见晚绿才返回来,便对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把被子收拾起来。
萧太夫人坐下之后看了刘青松一眼,悄悄地递了个眼色。
刘青松干干笑了两声,心里暗骂,真他妈的回来得不是时候啊!不用说,肯定又是被老太太算计了,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九郎啊,你和十七娘在屋里玩儿什么呢,你瞧你这一身……啧啧。”
萧颂接过侍婢手中的雄黄石,递给萧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