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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莞跟在一边,想起李德仁似乎喜欢喝刚刚的金桔蜜茶就捧来小罐子准备让他带回去,她急急忙忙回屋取过蜜饯罐子对李德仁说道:“娘舅,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你平日泡着喝,里面有蜂蜜润肺的,要是欣欣他们*吃你再与我说,我再给你们腌渍一些。”
李德仁不推辞,帮着陶莞整了整衣角,打量着她道:“好嘞,我瞅着欣欣他们一准*吃,你就多做些,回头我让你表哥来拿。”
陶莞含笑道:“让府里的小厮来取便好了,他前几天来过一趟,晓得路,表哥平日忙哪里有功夫来。”
李德仁笑笑,这日后多的是功夫,不怕的。就算没功夫,也得腾出时间上门来。他在心里想着,面上回道:“你们别送了,这路不好走,我定了时辰让人来接,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加紧脚力,你们回屋吧。”
李德仁前脚刚走,陶大友后脚就扛着一袋子的蜜桔进来了。
他把扛着的麻袋放到地上吁了口气道:“小舅子走了?”
何花忙回屋给他倒了一碗水,“快喘口气。”又往地上瞅了眼,见麻袋里滚出的几个蜜桔就问:“哪来的那么多桔子?”
陶大友嘿嘿一笑:“是大壮他二伯家种的,今年收成好,送了好些给大壮,前几日大壮收了咱们的人情这会子让我去拿些桔子回来。”
何花一拍他的肩嗔道:“让你拿些回来可不是抗一麻袋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去偷去抢了。”说着又蹲下来打开麻袋仔细瞅起桔子。
“真的?这么多桔子。”陶莞话里也是满满的惊喜,想起自家那几个*吃桔子的小鬼,便思忖他们有口福了,这么多桔子得吃到猴年马月呀。
“还有小金桔!”何花打开袋口,惊道。
“啊,快与我瞧瞧。”刚刚李德仁还让她多做一些蜜饯,这会子便有原料了。陶莞也蹲下来往袋子里面看,果然大小不一的蜜桔还里面混杂着许多个头圆圆的小金桔。
何花道:“阿莞快把小金桔拾掇起来,再腌渍些蜜饯给你舅舅送去。”
陶莞抓出几个小金桔放在手里,上面还带着新鲜的嫩叶哩,喜道:“嗯,我这就去拿盆子来装上,洗了拿去腌渍。”
等她挑好了一大盆的小金桔还剩了好多出来留着现吃。
陶莞端着木盆走到井边,摇了两桶井水上来让金桔放在水里泡,起身又拿了一个干净的大木盆出来,准备把小金桔一个个洗干净拿来盛放用。
她蹲在井边洗着金桔,冬天井水还有些暖,也不会太冻手,心情出奇地好,还哼起了歌。
“陶莞、陶莞。”
有人在叫她,陶莞抬起头往篱笆外一看,见是个青年,且有那么几分面熟,在脑子里想了想便记起来是元宵那日和周继一同坐在她后面的青年。她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串,一面朝他走去一面往屋里瞧了瞧,压低声音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41第四十一章:这年头流行送礼
“陶莞、陶莞。”
有人在叫她;陶莞抬起头往篱笆外一看,见是个青年;且有那么几分面熟,在脑子里想了想便记起来是元宵那日和周继一同坐在她后面的青年。她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串;一面朝他走去一面往屋里瞧了瞧;压低声音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二志挠头笑着,心里面还有几分羞涩,对她道:“周哥叫我拿点东西给你。”
陶莞皱起了眉,小声道:“你等等。”
陶莞领着陈二志走到自家屋后的小道上才敢同他用正常的音量说话;见他怀里似乎还真拿着什么东西就冷着脸说:“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要,你拿回去。”
陈二志为难了,李昀难得千叮万嘱托他办一件事;他还答应得十分爽快利落,没想到陶莞这么有脾气,想了想笑着道:“什么东西你先看看,要不要再说,周哥说你见了一定喜欢。”陈二志把怀里的物件拿到了手上,想递给陶莞,陶莞闪身一避。
“你先瞧瞧再说啊。”
“我真不要,你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啧,不管你要不要总得瞧瞧呀,我只是帮着捎物件,你拿不拿也得看了再说不是?”
陶莞知与他纠缠不清,又怕声音太大引起附近人家的注意就与他商量:“你先拿回去吧,哪有这么送人东西的,这就跟强塞硬堵似的,你若怕回去不好交代就只管让他来找我,这东西我真不能要。”
陈二志犹豫了下,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道:“陶莞呀,你咋这么倔,周哥都把你当媳妇儿了,送你点东西咋了,什么你的他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家人。”
陶莞听了这话很是窝火,自己清清白白的姑娘,就算他先前来说过亲事,但自己也拒绝了不是?现在与他真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又凭什么送自己东西,还把自己看做是准媳妇?她的嘴角抽了抽,冷声道:“我陶莞现在还姓陶,别提什么没影的事,你这样到处乱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存着什么心思。”
陈二志面上一红,他能存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帮衬一把好姻缘呗,做吃力不讨好的傻事。陶莞这丫头也忒倔了,被一个毛丫头这么说弄得他实在没面子,陈二志心中一急,把东西往陶莞的怀里一塞就马上溜腿跑了。
陶莞看着他跟鸵鸟似的一溜烟跑开了,也不敢大声叫唤,只好心里憋着一股气对着陈二志的背影干瞪眼。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想起周继那嘿嘿露齿的笑容没由来的生了怒意。讨厌他的大白牙,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这叫哪门子的送东西,跟强盗做派似的。
陈二志拿来的东西用一方上好的嫩绿色绸缎包着,细细长长的,陶莞拆开绸缎一看,惊呆了。这个木匣子可不就是上次装着那把扇子的那一个,陶莞咬了咬牙,原来那家铺子的东家真是周继,自己上次就疑怪怎么会有人强意要送自己东西。
陶莞打开木盒子,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扇子,伸手摸了摸扇骨,一阵寒意从脚底凉到了头顶。重新包好了绸缎把扇子收到了袖子里,陶莞揉着太阳穴回到了陶家。
何花正在地上洗小金桔,见她失神地回来,问:“咋了?魂不守舍的,这东西洗了一半人就不见了。”
陶莞无奈地摇摇头,袖子里藏的扇子跟烫手山芋一样,自己巴不得早点物归原主,现在只好先找个地方把它放置起来。“何姐,你先帮着洗,我去屋里抹点膏药。”
“冻疮又犯了?”
冻疮是好了,但心里面有长出了几个冷疙瘩。“嗯,我去抹点膏药。”
“快去吧,下回手别落水了。”
陶莞回到屋里东看西看,放在枕头底下怕几个弟妹一掀就看见了,就把东西藏到了床褥子底下。放置好东西陶莞坐在床边越想越觉得来气,简直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陈二志说的话更让自己上火,那话的意思就好像她已经是周家的媳妇一样。
其实周继这人在陶莞眼里还算不错的,就是在长期封建的古代,陶莞已经习惯了波平无奇的生活,突如其来的惊喜与意外反倒让她难以接受,甚至这样的惊喜已经偏向与惊吓,又或者已经给她的生活造成了不便。就拿今天陈二志急急毛毛地突然上门一样,要不是她恰好在前院,周围又没有什么人,若是被别人看见她与陈二志私底下有交流,指不定外面的人要怎么传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这是名声能吃人的古代,她只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不希望自己在做闺女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以致于后半生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陶莞也感到了来自家里和外界的压力,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出嫁不出嫁不是自己的意愿能逞强得了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自己真真切切看准了一个可靠的人,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全凭媒婆的一张嘴天花乱坠地一阵海夸。
撇去其他不说,周继倒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毕竟自己见过,是个细心周到的人,也懂女孩子的情趣,可是现在要她出阁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如果等到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出嫁时,周继还在那里,凑在一起也不是没可能。
陶莞心里垒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砖块,铺好了一层又一层的打算,只是差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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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南方春来早,才三月出头天便暖融融的,路边的野花都开了少许。这一日陶莞与何花二人去了陶莞的小姑丈的鱼塘准备与他商量着进购鲜鱼的事。熬过了寒冬,鱼就该渐渐肥硕起来了,再过些时日就要到市场上大量上鲜。
陶莞与何花搭着邻村的牛车走了三里的路就来到了位于山脚的一处鱼塘,这是陶莞小姑丈赵喜福村里的鱼塘,被赵喜福包揽了下来,鱼塘的周围又好一些桑树,地上又有散养着的家鸡。
要说买鱼,赵喜福自然是二话不说答应供货,但这价格却生生地给陶莞低了市场卖的好一大截,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感激她教的那一套混着桑蚕和鸡养鱼塘,赵喜福也是实打实的庄稼人,心里知恩的很,听了陶莞的来意又想起前些日子何花夫妻二人来说了丈母娘的病情,虽然没掏钱让丈母娘买吃的,但还是给逮了一只鸡和二条鱼让陶莞与何花带回来。
陶莞来时陶莞的小姑巧好在婆家做饭,一时也赶不到鱼塘,就由着小姑丈招待。男人家大老粗的哪里懂招呼客人,泡个茶还是没开的水,陶莞见既然已经说定了买鱼的事且又拎了人家的东西,就打算起身回去。她给何花使了个眼色,何花会意便站起来对着赵喜福道:“妹夫,我赶着家去,娘还等着我给搭把手擦身子就不多叨扰了。”
赵喜福起身搓手道:“也没啥让娘吃的,这时候该补,回头吃完了再到我这拎几条鱼过去,熬汤喝大补啊。”
“行了,你也歇着吧,又没多远的路,你也常来你大哥家做做。”
“成,赶明儿我捎着孩儿她娘一起去看丈母娘一趟。”
陶莞从怀里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紫色头花,上面绣着蔷薇栩栩如生,赵喜福一时看迷了眼,还以为是真的蔷薇,使劲揉了揉眼才看清是绣得一朵头花。
“姑丈,这个是我做的,你拿去给小姑戴,颜色衬她的脸。”
赵喜福的一双糙手接过头花,想象着自家娘们戴着头花的模样心里一阵傻乐呵,当初他就觉得自家媳妇模样俏生生的,跟着他这么多年娃都生了还这么俊俏,平日里要是稍微打扮一下该美成天仙了。
“这头花好看,你姑铁定中意。”
陶莞与何花纷纷掩嘴一笑,这农家汉子就是见不得稍微有些打扮的女人,这会子脸都红上了。
别过了赵喜福,陶莞与何花就沿着山路一直走,赶着半道的时候碰见来时搭的牛车迎了上去就坐着牛车回家了。一路上山清水碧的,住在偏远的农村其实也没啥不好,多幽静啊,农夫、山泉、有点田,陶莞心想自己往后也要过这样和和美美的田园生活,自己耕作劳动,守着那几亩田,家中有一个男人还有几个孩子,生活在大山的怀抱里,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牛车把陶莞与何花送到了陶家门口,她们刚一跳下牛车几个小毛孩就缠了上来。
陶莞顺着陶慧的辫子问陶成宝:“小宝今日功课做了没?”
难得他爽快地点头,“做好了,今儿一下学我回家就写了,你只管瞧,我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