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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农女阿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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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陶莞也是很喜欢常欣这个开心果在自己身边跑跑跳跳的。告别了他们仨陶莞又在村头站了一会目送他们坐着牛车远去的背影,她一转头又看见了村头那棵高大的老柳树,绿枝浓茂,碧得就跟能掐出油似的,一树青华,那上面鲜少没有挂着红耀耀布头的时候,今天居然被她赶上了。
    陶莞心情舒畅地小跑着回家。
    陶莞回到家想收拾一下前屋里堆的包裹,哪知道地上的包裹居然少了大半,她第一个反应是家里遭贼了。她心慌慌地想跑去通知陶李氏,想着陶小秋还在她房里就不好大惊失色的,就先敲了敲陶李氏的门。“奶奶,是我。”
    “进吧。”
    陶莞跨进了门槛,往屋里一瞟,哪里还有陶小秋的影子,于是顿时会意过来是陶李氏把那些东西给陶小秋带走了。
    “啥事?”
    “没事,我来看看大宝小宝醒了没,醒了就把温着的迷糊糊端来给喂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痛快的,毕竟每次李德仁那东西过来她都没有亲手拆着看看到底有什么,而且这些东西她肯定也用不上多少,绝大多数还是要给陶李氏和陶大友他们的。但她转念一想又自嘲起来了:自己是不是代入感太强?李德仁是“陶莞”的亲娘舅,她陶媛媛顶多也就是个冒牌货,有什么好争的?说到底也是李德仁心地好,不然她哪有机会遇见这么好的娘舅,让自己在这个时代感受到亲人间的温情?
    陶莞定了定心神,这么一想也就心思随意起来,道:“奶奶,我先出去了啊,您歇着。”
    没过多久陶大友和何花便回了到家中,陶大友去井边打了一盆水就往身上泼,一盆凉水下来好不酣畅。何花也卸了身上的行头换上干净的衣服去灶房张罗晚饭。饭已经炊上了,就剩几个菜还没炒,她刚从地里下来又摘了一把香菇菜,这会揽起袖子洗好菜就准备下锅去炒。
    夏天的时候老陶家吃饭多在院子的露天下吃,陶莞会帮着她老爹把八仙桌抬到外面。一来是夏日光线暗得迟,在外面吃光亮些,二来傍晚的时候暑气也散了许多,有些微风,好吹凉。
    一家人里里外外忙着晚饭,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坐上桌时也是半刻钟之后了。
    陶莞有些狗腿地端上了自己事先偷偷蒸好的腊肉,她看着饭桌上的人眼睛几乎都是一亮,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愉悦。今儿李德仁来给包了几片腊肉来,她瞅着不错就下锅蒸了。
    “爹,今天娘舅来过了。”
    陶大友的筷子顿了顿,“是你娘舅还是小宝的娘舅?”
    陶莞一愣,没想到这一层,注意到何花的神情有了变化她赶紧说:“是我小娘舅,又提了好多东西来。”
    陶李氏咳了一声,用筷子蘸了蘸腊肉汁放在小宝嘴上点了点,漫不经心道:“今儿你三妹也来过。”小宝估计是被腊肉汁咸到了,小脸上的肉霎时拧巴在一块,还吐着小舌头,挣着两只小手直扑腾。何花见状忙把孩子接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娘,三妹来说啥了?”
    “没啥,就她婆家分家的事,娘已经给她说明白了,你妹妹心大着,说说就能通。”
    陶大友点点头,想着自己的三妹是个活脑筋的,几个姐妹里就数她最机灵,又问阿莞:“你娘舅可有说啥?”
    “没有,就是来瞧瞧,本来是要见见何姐姐的,知道家里这几天忙坐坐也就走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时不时有路过的乡人往里瞧瞧打声招呼,见着关系好的,陶家人就会客气地招呼进来喝杯酒,有眼色的人都知道是客套话,哪里真会进来讨一杯酒,在门外说上两句也就走开了。
    吃过晚饭,陶莞又去切了几块西瓜到院子里来,一家人的小日子总算和和美美起来。天色越暗,心却越亮、越暖。
    陶莞帮着何花收拾碗筷,偶尔从灶房的窗子探出头往院子那边瞧去,见着奶奶逗着孙子,老爹抱着女儿,晚风送爽,手里转洗着碗筷,嘴上却不自觉哼出了歌。
    何花在擦拭灶台,听见她哼的小调,笑着随口问道:“哼啥呢?怪好听的。”
    陶莞露出两排白牙,也笑着回道:“瞎哼哼,乐歪歪。”
    何花扑哧一笑。

☆、21第二十一章:塞象过冬

作者有话要说:塞象就是补窗子漏缝啥的,以前北方农村过冬时候常见。今天一早起来发现了屋外的雾凇,真是美极了,树上还有冰挂。北方的冬天确实大气,南方少见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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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莞十五这一年,江南下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路上的泥都和满了将化未化的冰渣子。江南的水汽大,这样的大雪就来的更加生猛,东塘村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的老人抗不住冻,等家里人第二天一早去叫时,才发现那被窝拔凉拔凉的,连着被冻死的老人也是一脸铁青,唇色黑紫。
    原本流淌的河水,表层也被冻结了七八厘米,一些还没长大的小鱼被冻在冰层里由着村里淘气的孩子捞上来,待在地上化开,那些小鱼的尸体就烂在了泥土里。
    罕见的寒冬像突如其来的的猛兽让东塘村的家家户户都不得不严严实实关起门来御寒。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土坯房,并不严实,关上门来北风呼呼的吹,让人听着心里一阵又一阵发怵。猛烈的北风吹得家里的窗户嘎嘎作响,特别是北边的窗户更像纸片时时刻刻都要被吹落似的。
    这一年,陶家的土坯房也没能幸免,房子盖起来已经有九、十个年头比不得新房,这房檐、窗户啥的早已经不牢靠了,冻得一家人在屋里烧起了煤炭取暖。可是这煤炭哪是长久之计,既费钱又对呼吸不好,于是陶大友便掐着一个合适的日子准备和点泥把屋里漏风的缝给补上。隔壁张家前几天就瞅准日子把漏缝给补上了,这会子进屋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到底暖和多了。
    陶莞抖着两只腿从被窝里爬起来准备烧点热水泡泡脚,这脚如果再不暖一暖估计就得长冻疮了。自从她七岁那年手上长了冻疮之后,冻疮就跟冤魂厉鬼似的年年准时来报道,可把她给痛惨、痒惨了。陈郎中给的药膏又不怎么好使,抹在手上权当心理安慰了,并无实际效果。可恨她前世根本没长过冻疮这玩意,所以也没留心有什么治冻疮的偏方,如今年年长、回回痛的锥心也就让她对冬天分外痛恨起来。
    她裹上厚厚的袄子瑟缩着走到了灶房,从水缸里打了三瓢水放到锅里烧上,蹲在灶台后面烤火暖烘烘的,没多久水就烧开了。
    端来洗脚盆把热水全都舀到里面,往水撒了半勺的盐搅匀又掺了一点凉水进去她才坐在椅子上泡了个舒舒服服的自制热水足浴。
    何花走了进来,看着她佝着身子在擦脚就问她:“脚冻麻了?”
    陶莞点头,“何姐,要不你也泡泡,热乎乎的。”这些年她与何花越来越似姐妹,想着第一次来潮时何花如大姐姐一般为她忙前忙后烧热水敷肚子什么的,她就分外感激这个质朴的农家女儿。
    “不了,你爹这会扛着你奶奶去陈郎中家里呢,我来拿点馒头给你爹送去,估计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怕他们饿着。”
    陶莞拿着擦脚布的手一顿,急问:“奶奶怎么了?”
    “发热了,额头烫的吓人。”
    陶莞的脸瞬间惨白了下来,她前几天才刚听说村头卖丧喜货的王老太婆没熬过这个冬天去了,这下听见陶李氏发起烧来心里就慌怕极了,而且农村对鬼神又分外邪僻,把她这个信科学的人都搞得时不时将信将疑。好歹这么多年过来,陶李氏虽然待她也没怎么好过,但到底比从前好上许多,更何况她还是家里的长辈。陶莞急忙擦干脚,套上鞋就准备拿着伞去陈郎中家里。
    “何姐,你呆家里我去吧,牛牛没了你不行。”牛牛是老陶家的第二个孙子,今年才满四岁,是何花嫁到陶家第四个年头才生下来的。头几年何花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着实把一家人愁倒了,不过好在家里已经有了长孙,所以轮到何花一直没怀上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多压力了。
    何花想着自己这寸手不离的儿子额头就隐隐作痛。这么大了被家里人惯的连拿筷子吃饭都不会,就他爹跟他奶奶当宝贝似的供着,偏偏这小祖宗还死皮赖脸赖定了她。她在陶家是个妾,又是个后娘,家里几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不能被人落了闲话,她不能光顾着自己亲生的冷落了家里其他孩子,所以牛牛在她这虽是用一千个一万个心疼着但也不可以就这么惯着。现在婆婆有病了,她这个当媳妇的不去倒叫丈夫的大女儿去,这让外人瞧见又该遭话柄了。
    于是何花冷下脸色道:“牛牛这孩子就该冷一冷,你们平日太宠他了,这送馒头还是我去,天寒地冻的你在家看着弟弟妹妹就成。”
    陶莞见她语气坚决也就不好勉强,只好点头同意,“何姐,待会你再带点咸菜去,奶奶烧着估计没多大胃口,就着咸菜吃开胃,今晚我就炖点粥,病人吃硬米饭咽得慌。”
    “嗯,你瞅着办,我先去了啊。”何花包好几个馒头揣在怀里又拿了一小罐咸菜,打着一把伞走了出去。
    看着何花穿着绿袄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陶莞才回神把门关严实,然后去旁屋照看几个小淘气。
    她拿着一罐蜜饯走进屋子,几个小家伙呆在床上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听见开门的声音,窝在被窝里的孩子们纷纷探出白嫩嫩的小脑袋,扑闪扑闪着黑幽幽的眼珠子朝着自己的大姊撒娇。
    “大姊!二娘说我们要呆在被窝里不许出来除非你来,你来了我们可不可以出来了?”陶成宝率先举手发问,小脸天真无辜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这举手提问还是陶莞教的。
    陶莞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番,把蜜饯罐子放到桌上才答道:“我想想。”看着三张失落的小脸,她坏笑着说:“谁要吃蜜枣?先到先得。”三个娃娃风卷一样从被窝里跳窜了出来,陶莞瞪大眼,这三个小祖宗居然是穿着鞋就上了床?
    她掐着陶成宝软滑的脸颊道:“谁让你们不脱鞋就上床的?”
    牛牛走到大姊旁边指着陶成宝奶声奶气地说:“是哥哥,娘说不让我们下床,哥哥拉着我们偷偷下床穿了鞋,听见大姊的脚步声又赶紧钻回了被窝里。”
    这小马屁精!陶成宝的脸顿时鼓成气鼓鼓的小包子,叉着腰抡起拳头作势要揍小弟弟。陶莞瞪他一眼,他的气焰顿时瘪了下去,还委屈的泪眼汪汪的。“陶成宝,你啥时候才不淘气?”她又抱起牛牛搂到怀里,从蜜饯罐子里挑了个个头小的蜜枣塞进了牛牛的小嘴里,“牛牛最乖,大姊最喜欢牛牛。”
    “哼”,成宝不服气地小声抗议,陶莞看他气冲冲的酸样,又给拣了个大枣子塞进他嘟起的嘴里,成宝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他乐呵呵地对牛牛摆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大姊最喜欢我!”
    陶慧挤着眉头拍了一下孪生弟弟的头,露出梨涡对陶莞说:“大姊,那天你教我剪的窗花我剪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女孩子总是比同龄的男孩子成熟稳重些,三个弟妹里唯独陶慧最让她省心。
    陶莞状似惊喜地点头:“真的?快给大姊看看。”小孩子嘛,最需要鼓励。
    小丫头屁颠屁颠地拿来了剪好的窗花来给陶莞看,陶莞接过窗花马上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点头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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