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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出来。那舅母红白不说,往我脸上甩了一个耳光,骂我忘恩负义,脑子给猪吃了!我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管他啥庆贺不庆贺的,反正我不回去了!我好歹是个秀才了,说打就打,往后我脸面往哪儿搁啊!”
“她当真是太过分了!”香草听完心里格外不平,安慰蒙易道,“今天到底是你中第的庆贺之宴,她一个外姓亲戚居然动手掌掴,实在不可理喻!你尽管躲在这儿,有人来了,嫂子替你挡着!”
“嗯!那我往后院去玩儿了!”
蒙易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带着穆儿往后院去了。香草料到一定会有人上门,便吩咐丫头道:“但凡有人来,只管告诉他们,我在歇息,不准打扰!他要能等便等,不能等只管去!我倒要瞧瞧,那舅母到底有多大的气!”
香草吩咐之后,便往另一个院子里看裁衣匠里制作束身衣了。魏妙那件束身衣已经缝制得差不多了,只剩将合欢花绣在边上了。当中有个郭姓的裁衣匠说道:“少奶奶,小的有句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小的觉着卖这束身衣好是好,可小的毕竟是个男人,单是制这束身衣显得有些……少奶奶,您莫多心,小的不是不愿意替您做工,只是做贴身衣物的事向来是都婆娘媳妇的事,小的一男人有些那个……不是吗?所以想跟你荐个更适合的人,我媳妇会绣花也会裁衣,干活利索,她的活儿跟小的是一样的。她替了小的这边,小的可以给您做其他的物件。”
香草微微一笑,看了看另外两个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那两个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郭师傅又说:“少奶奶,您给的工钱实在太好了,我们舍不得走啊!可这活儿是不是能商量着来办呢?到底我们是男人,不好整天跟女人的贴身衣物打交道,您看您能不能……您千万莫生气才是!”
香草在心里笑了笑,这的确有些为难他们。当初请他们来也没说是做束身衣的。虽说她不介意,可只怕这一城的裁衣匠都会介意的。这三人手艺不错,又已经掌握了束身衣的基本裁剪,若是另换人只怕会耽误成衣店的开张。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另再收三个女工,你们有觉着好的人就荐给我,教会了她们,你们就腾出手来替我做其他的事,咋样?”
郭师傅和其他两位师傅欣喜不已,冲香草弯腰谢道:“少奶奶实在好说话啊!就冲着您这份恩典,我们也得把活儿做精细了!您只管放心吧!”
“荐来的人早早地叫来给我瞧,我好做决断才是。”
三人纷纷点头道:“一定一定!”
这时,下人来报,说门外来了位苏大相公,非要找蒙易少爷。香草问道:“你没跟他说我正在忙吗?”
“说了,可他不肯走,硬说四少爷就在里头呢!与他同来的那位少奶奶冲着小的就吆喝,非要闯进来!小的只好来跟您禀报了!”
提到姓苏的相公,香草很自然地想到了蒙老妇人的弟弟苏争勤。而那位硬要闯进来的少奶奶只怕就是严氏了。她听蒙时说过,严氏随了母亲的姓,所以姓严,嫁给苏争勤后,一家人才搬到县城来的。
香草轻蔑一笑道:“他们也站够了,请他们进来吧!”她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前厅,见两人神情各异,一个是忧虑,一个是气愤。
“两位是稀客呢!”香草笑着坐下道,“我们两家原没啥交情,不晓得哪股子邪风吹了你们到这儿来了?”
严氏先开口,语气生硬地问道:“蒙易在你这儿吧?有人瞧着他跑进你这门儿的,叫了他出来吧!”
“我要说不在,你是不是得搬了县大老爷来搜我的屋子?”
“你莫装蒜了!蒙老爷等着呢,你不放蒙易出来就是让他不高兴,晓得不?”
“我做了多少让他不高兴的事你能数得过来吗?再说,蒙老爷不派人来找,你着急啥呢?莫不是心虚了吧?”
严氏听了香草这话,更加肯定蒙易就在这儿。她没跟香草嚷嚷,而是斜瞪了苏争勤一眼说道:“说话啊!你不是吼着要找那小子吗?人就在这里头,你不请了那小祖宗回去,那宴席还办不办了?”
苏争勤不满地瞥了严氏一眼,暂时止住了内心的怒火,向香草客气地说道:“冒昧登门,的确有失礼节。可事出突然,蒙易那小子负气离家,家里又是一堆宾客等着给他庆贺,他不在这事不好办呐!三少奶奶,你看你还是叫蒙易出来吧。”
香草轻轻摇头,喝了一口茶说道:“不在!你们找错地方了,回去吧!”
“蒙易一定在,只是赌气不肯出来罢了。他小孩子性子,你怎好与他一般见识呢?”
“我说了不在,苏大相公还是带着你的爱妻回去吧!我另有事情要忙,不送!”香草说完起身就走。苏争勤忙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留着蒙易,与蒙家过不去,于你也不是啥好事对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护蒙易办庆贺席 ☆
香草转过身来问道:“我留了蒙易吗?你瞧着我拿绳子捆着他,还是拿刀子威胁他了?他是个半大小子了,出门在外旁人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秀才相公,可在家里,一个外姓亲戚说打脸就打脸,叫他脸面往哪儿搁呢?”
严氏立刻接过话说道:“是蒙易告诉你的吧?那小子肯定在你这儿。言殢殩獍没错,我是打了他,谁叫他称呼我姐为二娘的?这不是对我姐不敬吗?但凡府里的人都晓得,他自打出生以来都叫我姐为娘,从未叫过二娘。当着那些宾客的面儿,你叫我姐情何以堪,旁人只当她白养了儿子!”
“花谁的钱,替谁白养了儿子?白花花的蒙家的银子养了蒙家的娃儿,有啥白养可言呢?纵然她这些年费了心血,可到底她也只是蒙易的二娘,这一点错不了!蒙易有这想法,只怕是对他亲娘有些怀念了。”草转胁我人。
“那biao子拿了银钱早走了!”严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啥biao子不biao子的!”苏争勤喝了严氏一声,“当着外人的面,你说话克制一点行吗?眼下找回蒙易要紧,说那些有啥用呢?”
严氏见丈夫冲着自己发火,心里也不乐意了。她那神情更像是气愤之中带些委屈,心口起伏难平地说道:“我不过就是甩了他一个耳光,又咋了?还不能碰了?莫说一个耳光,十个我也可以打的!你要寻他便寻去,我不想陪你这儿白费唇舌,找那biao子生养的娃儿!”15353468
严氏正要走,蒙易忽然从穿花门那儿跑了出来。苏争勤一脸心疼地迎了上去,劝道:“蒙易啊,跟我们回去……”
蒙易直接从苏争勤身边走过,涨红了脸地指着严氏问道:“你老是辱骂我亲娘,不是穷卖花女就是践人biao子之类的话。我今天倒是要问个清楚,我亲娘到底咋了?”
蒙易的态度让严氏情绪激动了起来。她顺手端起了旁边刚刚上的热茶,就朝蒙易泼了过去。香草眼疾手快,一把拽了蒙易到身边,让那些热滚滚的茶泼到了旁边茶几上。
苏争勤劈头质问严氏:“你是疯了吗?那么烫的茶水伤了蒙易咋办?”
“伤了便伤了呗!”严氏妒恨地盯着蒙易说道,“这人不值钱,命更不值钱。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biao子生养的考上秀才又咋样?终究脱不了biao子的胚!”
“那你来找biao子的儿子做啥呢?”香草怒问严氏,“我要是你,打了便打了呗,何必跑这儿来看人脸色呢?我倒是觉着你可怜得慌!你爱玩泼茶还是掌掴,你自己回家玩儿去,这儿啥人都有,就是没你这样的疯子!来人,送这两位出去!”她说完转身对蒙易说道,“你进去吧,今天哪儿也莫去,我倒要看看蒙家这庆贺之宴少了你咋办下去!”
严氏指着香草问道:“你当真是要与蒙家为敌?”
“我瞧着你有些聪明相儿,上次还提点了你一些事情,看来我是高估了你!你如今才晓得我与蒙家为敌吗?”香草转脸对苏争勤说道,“苏大相公,请吧!往后可要看紧点,不是回回都遇着我这么好性子的!要照我们乡下人的规矩,只怕她今天得蓬头垢面地从这儿滚出去了!再回去转告那位蒙老夫人一声,蒙易往后就叫他二娘了,该是啥身份自己掂量着,想当人亲娘,自己生去!送客,不对,送疯子!”
苏争勤无奈地看了蒙易一眼问道:“今天这事是你舅母不对,等庆贺宴席散了,我叫她给你陪个罪还不行吗?这好好的日子可莫弄得太僵……”
“舅舅,您不必再说了,”蒙易断然地回绝道,“今天我是不会回去的。纵然回去我也不会叫你姐姐一声娘的。我自己有亲娘,凭啥要我叫她娘呢?小时候是我不懂,可如今我长大了,我也得晓得我亲娘是啥样儿!”
严氏冷冷一笑道:“你最好晓得,省得你怪我冤枉了你亲娘!”
“蒙易,跟她一个疯子有啥好聊的!若再不走,我可关门放旺财了,咬死了只当是给旺财打牙祭了!”香草喝道
严氏脸一白,转身匆匆走了。苏争勤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儿,这才慢吞吞地离开了。
蒙易看上去有些失落,香草笑道:“你不用这么沮丧,家里不给庆祝,嫂子给你庆祝,你爱吃啥嫂子都替你做。那客人也得请几位。”
“嫂子不必了,自家几个就够了,不用太多。”
“那咋行呢?这要办也得像样儿才行。我和你三哥在城里好歹认识几个,这时候补去帖子还来得及,而且你二嫂今天也要来,这不正好赶上吗?”
蒙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嫂子,你真跟我亲嫂子一样,不是,是亲姐姐一样。”
香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指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的呢!赶紧去后院洗把脸,瞧你这脸红的。一会儿叫你三哥瞧见了,只当你又哭了呢!剩下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保准替你办得妥妥的!”
蒙时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件事,自然很气愤,便让香草多派几份帖子,把那胖瘦书生和虎牙书生一块请来庆贺。香草笑道:“连廖庆我都派人去接了,你只管放心吧!”
快午时,小满用马车接了晋氏和绿儿豆蔻来。香草忙让丫头们把她抬到了特意为她准备的小院里。晋氏一见到香草便问道:“靖儿咋样了?你可见到过他?我那心肝啊,是不是给那老太婆害死了?”她说完又要哭,香草忙劝道:“二哥时常叫阿四带蒙靖的消息出来。那老夫人敢对蒙靖下手吗?这会儿是她的护身符呢,请了两个奶妈子,派了四个丫头专门照看呢!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还有他亲爹在呢!”
晋氏止住泪水说道:“他亲爹都是个要人照顾的人儿,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就算有心也是无力的呀!”
“你莫小瞧了二哥,他说了折了自己也不让儿子出事,放心吧!”
蒙易跑来看晋氏,跟晋氏说了这两天瞧着蒙靖的情形,晋氏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此时,魏妙和香槐带着茯苓来了,香草和蒙时忙出去迎接。晋氏这才知道蒙易得了秀才的头衔,忙叫绿儿开了匣子,拿出一柄玉如意送给蒙易。
随后,胖瘦书生和虎牙书生也到了。他们三人进来时,左瞧瞧右瞧瞧,一脸警惕地问蒙时:“嫂夫人今天心情还好吧?”
蒙时有些奇怪,问道:“她心情好不好有干系吗?”
胖脸书生悄声对蒙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