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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修睁开眼睛,目光冰冷。
她吓得不敢再说,可满腔的委屈变得更为心酸,攥着帕子哽咽。
这段路没有走多长时间,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码头,变成走水路。从马车换成坐船。
船舱地方倒是也不小,打开窗子还尤为凉快。可连着走了这么多天,岑丝淼有些受不住,身上累得不行,心里一个劲儿的骂李之修。
出趟公差还要带家眷,真不嫌麻烦。带个姨娘就行了,非得把她这么个有名无实的也带上,吃饱了撑的。
杨扶卿还是跟她在同一个船舱,这会儿刚起床,他正拿着帕子擦脸,露出来两只眼睛,看向岑丝淼,他皱皱眉:“你在骂人吗?”
岑丝淼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没有。”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门口响动,岑丝淼看过去,丫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早饭,刚放到桌上,杨扶卿蹦跶着过去,拿了一块糕点,然后又跑到岑丝淼跟前。
“给你,你身子不舒服就别下床了。”
她闷头吃。
在床上歇着的日子,过得尤为快,岑丝淼身子越来越懒,到了快傍晚时,忽听丫鬟敲门,说是姨娘亲自过来,想要跟她说会儿话。
门外的声音尤为娇柔。
岑丝淼眉头一挑,心里觉得纳闷,轻笑了一声,直接让人回绝。
跟她见什么面,又不是跟李之修一样吃饱了撑的。
姨娘碰了一鼻子灰,她本想来岑丝淼跟前闹一闹,让岑丝淼去李之修那儿抱怨委屈,李之修这段时间正忙着处理事情,若是岑丝淼因为这么点小事去告状,他肯定会不耐烦。
这样一来,就显出她的好了。
可姨娘没想到岑丝淼会直接打发她回去。恨恨地看了眼门,转身领着丫鬟回去,心里的气越来越大,脸色发青。
好在想起来李之修说今儿晚上要过来,勉强忍住火气,让丫鬟们好好准备。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描眉画眼。
好不容易盼着天黑,却迟迟不见人影。丫鬟们把饭菜都摆上了。姨娘走到船舱外面,月亮已经升起,她咬着牙等了一会儿,越来越沉不住气,打发人去问。
不一会儿丫鬟就回来了,脸上透着怯意:“老爷去了夫人那里。”
姨娘牙都快咬碎了。
还没到傍晚时,李之修就去岑丝淼那儿了,不大不小的船舱,多了他一个人,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没说有什么事儿,只是往那儿一坐,打量着她跟杨扶卿。
眉间似笑非笑。
岑丝淼心里快把他骂出花来了,脸上还得赔笑脸,眼里带着兴奋跟羞怯。
李之修揉了揉脖子,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你上次从我那儿急匆匆的走,连伞都不顾上打,就是怕这小子从先生那儿回来看不见你?”
又看见她欲语还休的眼神,嗤了一声:“你不是冷着爷么,都多久没搭理我了,这会儿怎么又成这副模样了。”
岑丝淼垂着头,细声说道:“爷救了我,之前是我不懂事。”
杨扶卿瞬间瞪大眼睛,不乐意:“是我先杀了那个人的!”
李之修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他身上,唇边的笑意泛冷,岑丝淼察觉到,连忙把杨扶卿护在身后。李之修抬眼看她,眼神透着斥责。
随即动了动嘴:“是啊,你杀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说不定哪天我都得死在你手上。”
话说的漫不经心。
岑丝淼却听的眉头一跳,看向李之修,却发现他正盯着她,目光透着冷意。杨扶卿抿唇,冲着李之修说道:“你不许瞪她。”
李之修眼神一顿,垂着头,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儿,他站起身子,慢慢走到岑丝淼跟前,她下意识往后退。
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李之修扯着嘴角,看了眼杨扶卿:“你老子活着的时候,就这么跟我说过话。你还真是他儿子,语气都一样。”
他眉宇间涌现怒气,一把将岑丝淼搂住,当着杨扶卿的面就要往床边走。
她眼睛一眯,这特么不是混蛋吗,正要把他给推开,却看见杨扶卿迈着小短腿,脸上全是怒气,咬着牙冲过去,掏出来匕首就要往李之修身上刺。
岑丝淼一惊,忽然听见门响,闯进来一个丫鬟,神色焦急。
趴在岑丝淼身上的李之修听见动静,警惕地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杨扶卿正拿着把匕首冲他扑过来,他眸子一紧,抬起腿把匕首从杨扶卿手里踢掉。
他表情变得阴郁。
杨扶卿摔倒,冲着匕首掉落的方向爬去,捡回来紧紧攥住,眼里没有一点畏惧。这副样子更是让李之修火大。
门大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岑丝淼躺在床上,衣领被扯开,落在白皙皮肤上面,顿时冷得厉害,寒意像是往骨头缝里钻。
她拢好衣领,坐直了身子,李之修背对着她,看不见神情,他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脊背挺直,杨扶卿站在他面前,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闯进来的丫鬟跪在门口,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喘。她不是岑丝淼身边的人,她是姨娘派来的。
李之修一声不吭的就跑到岑丝淼这里,姨娘咽不下这口气,她回到屋子里一个劲儿流泪,眼睛都哭红了。
旁边贴心的人给她出了个主意,拿一条白绫拴在房梁上,假意说要上吊,然后派人去李之修面前说出事儿了。
到时候肯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所以姨娘就派了她过来。丫鬟到了岑丝淼住的地方,外面也没个下人守着,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声。她只好咬着牙狠心,擅自推开门闯进去,却没想到船舱里是这副景象。
她身子发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乱看。
李之修阴沉着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抬手去抓杨扶卿,他人高马大,一把攥住杨扶卿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就把他给拎起来。
岑丝淼见状,连忙扑过去撕扯,使劲儿拽着李之修的袖子,情绪激动:“你放开他。”
杨扶卿被勒的脖子难受,喘不过气。眼神发狠,视线变得模糊不清,隐约看见李之修的胸口,用尽力气,使劲儿挥着匕首冲他心口扎下去。
李之修眉头一跳,连忙伸手去挡,胳膊上瞬间被划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宽大的袖子。
他气狠了,攥着杨扶卿衣领的手松开,杨扶卿瞬间往后跌倒,岑丝淼瞧见连忙伸手接住他,杨扶卿一下子摔在她的怀里。
岑丝淼轻拍着他的后背,眼里含着泪,脸上的表情十分难过,杨扶卿难受的狠狠咳了几声,憋得脸色通红。
他抬起手安抚着岑丝淼,费劲儿地说出话:“我,没…没事。”
岑丝淼摸摸他的头发,低声抽泣,耳边忽然脚步声响动,还有一声冷哼,她抬眼看,整个人梨花带雨。
李之修已经走到跟前,眼神阴鸷,胳膊上流着血,痛意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紧咬着牙,杨扶卿躺在岑丝淼的怀里,一双眸子尤为的冷,紧紧盯着李之修。这种神情顿时激怒了李之修,他伸手就要捏住杨扶卿的下巴,却被岑丝淼给挡住。
他冷着脸:“让开。”
岑丝淼脸上的泪止不住,哭个不停,哽咽着说道:“他就是在我跟前玩闹惯了,不懂礼数,我管教不严,这才险些让他犯下大错。”
“求爷饶了他。”
岑丝淼哭的伤心,杨扶卿紧抿着唇,抬起小手去给她擦眼泪,李之修眉梢眼角全是嘲讽。
他正准备说话,就看见岑丝淼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块手帕,露出上面的蔷薇花,轻轻擦着眼泪,楚楚可怜:“爷。”
李之修眼神顿时一紧。
他眼前顿时显现出杨扶卿娘亲的模样,心口发颤,紧抿着唇,顿时觉得烦躁不堪。
李之修转过身子,眼神阴鸷,忽然瞥到跪在门口的丫鬟,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厉声说道:“该死的奴才,谁让你闯进来的。”
丫鬟一听这话,顿时痛哭出声,害怕着说道:“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实在是没法子了,姨娘她上吊了,这会儿被人救下,还不知死活呢!”
李之修顿时怔住,姨娘跟杨扶卿的亲娘长得尤为相像,不然也不会受宠这么多年。他刚才因为一块帕子,想到了杨扶卿亲娘惨死时的模样,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
这会儿又听见丫鬟说姨娘上吊了,顿时脑子嗡的一声,杨扶卿亲娘死的时候,他那股绝望跟伤心劲儿,又涌现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没有再管岑丝淼,他头也不回地阔步往外走,眉宇间透着慌张。
丫鬟抹了一把脸,匆忙从地上爬起来,啷当着脚步跟在后面,屋子里顿时又只剩下岑丝淼跟杨扶卿两个人。
岑丝淼舒出一口气,冷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身子有些发冷。她刚才虽然担心,但真不怎么害怕,只要李之修心里还有杨扶卿亲娘的影子在,他就绝对不会把杨扶卿给弄死。
杨扶卿躺在她怀里,皱着眉头,拽了拽她的衣袖:“你别怕,我可以保护你的。”
岑丝淼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衣服弄好,揉了揉他脖子上的指痕,紧皱着眉头。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眼下翅膀都没硬就想着打打杀杀,她眉间的神色冷了几分。
杨扶卿察觉到,却摸不着头脑,就听见她说:“你再这么冲动,我就把匕首收回来。”
他顿时眸色一暗,紧抿着唇,眉间染上了怒气,愤愤地从她怀里站起来,刚才脸好不容易不再憋涨得发红,这会儿气呼呼的,脸颊又有些红。
他踹了地上的椅子一脚:“有本事你就收,你夺不过我的。”
岑丝淼一口气梗在心口。
说到底,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管用的。李之修好久都没有再来找岑丝淼,一直在姨娘的房里,颇有些回到当初刚遇见姨娘时候的情景。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
可惜,终究是要腻歪的,李之修又有公务在身,姨娘那边黏人太厉害,他开始不耐烦起来。而且又重新想起杨扶卿的事儿,这孩子胆子太大,而且还想杀他。
若是一直留在身边,怕是会养虎为患。
李之修心里装着这件事儿,就又抽出时间来,去岑丝淼那里瞧瞧。每次都要待上一会儿,还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们二人。
杨扶卿也不怵他,呲着牙回瞪过去。
岑丝淼咬着唇,眼睫颤了颤,一副为难的神情,柔声说道:“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不要这样。”
他们俩人顿时瞪她。
岑丝淼垂着头抽泣。
守在门口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动静,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她家夫人就是厉害,能把老爷从姨娘的床上再给抢回来。
那边之前见老爷对她家夫人好了,就开始眼红,居然生出一个上吊的法子,真是不要脸。
而且那边的丫鬟居然还敢硬闯夫人的屋子,愣是把老爷给叫到姨娘那里去。
她心里越发气愤,目光不经意一瞟,忽然看见对面不远处的角落有个可疑的人影,探头探脑,正贼眉鼠眼地往这里打量。
丫鬟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人是姨娘身边下人的打扮,当即冲着角落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人一闲着就容易多想,姨娘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她这几天又瞧见李之修往岑丝淼那里跑,而且对待她比之前更加没有耐心。
姨娘心里顿时有些慌乱,特别担忧。如今岑丝淼受宠,若是将来生下来嫡子,她哪里还有活命的份儿。
整天夜里睡不好觉,一双有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