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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不会厌烦么?”
终于肯和我话了,难道他不怕弘晖突然出现?只是很奇怪,他的中文得比易安好,为什么此时要讲英文。如此简单的对话,相信弘晖一样听得懂。只是弘晖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太阳落山前见过他了。
我仍然看着眼前的海面,想象它是否真的不同,“有人曾经过,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人也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身后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又低声开了口,“你呢?也不是我前几天看到的?”赫着居然奇异的闷笑了一声,“确实,你的肚子又大了些。”
我摸了摸自己半圆的肚子,好像还真是,几天时间而已,也没见多吃几口,反而还会晕得想吐,竟然又长了些。怀孕三回,每次都是这样,别的女人也没像我这么麻烦,得是什么体质才能反应这么难受而持久。
身后仍有低笑的声音,我转回身看着眼前的人,笑意还挂在嘴角,薄薄的唇微抿着,很放松的样子。“好笑?”
赫摇摇头笑意未减,走到我面前站在我的伞外。
虽然雨丝很细,可是我好像爱上了这种撑着油纸伞独立雨中的感觉。似乎我一直这样站着,心里想念的那个男人,就会突然出现,慢步向我走过来。
我努力地看着眼前的面孔,没有变化,仍是那个帅帅的外国男人,不是他。
难道外国人都不打伞么?好像是的,记得从哪儿听过,英国人18世纪才开始用伞,而且是女性专用,不同的持伞姿势表达她们对爱情的各种态度,至于男人,直到19世纪才开始使用。其他国家,我就真不晓得了。
他的手缓缓伸过来,轻轻覆在我的肚子上,吓得我紧攥住伞柄,傻掉。
初时知晓又有了身孕,胤禛总会抱着我爱怜轻抚,后来康熙赏了那碗药,他也心疼又不忍地将手掌覆在上面。可是离别后,除了弘晖,他成了第二个碰触它的男人,就连为我诊脉的苏长庆都不敢这样。
他不懂礼数么?就算在他的国家这是被允许的,可现在的他身处中国,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眼前这个外国男人也未免……我一直以为他是绅士,除了那晚为了保护我才不得不接近。
男人天生都如此?不管表面看起来多正直,其实骨子里都有海盗的特质?
“你该多笑笑,总这样……”赫着手已抬起,手指滑过被海风吹拂到我脸上的头发顺到耳后,指尖落在我皱着的眉头轻扫至眉尾,声音仍是低沉,“对孩子不好,对你也是。”
我仍是皱着眉,咬着下唇向后退了一步,脚跟磕到身后的船梆底围,才踉跄了下已被他扶住肩膀。
“心。”赫扶我站稳,松手走到我身边面向大海。他的银色长发被一根像海一样蓝的绸缎束在脑后,随风吹起扫在我脸上。
抬脚想要离开,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像是来自久远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女人,也像你这样喜欢海,她总跟在我身后,不管我去哪儿与谁作战,总是跟着我。”
这是他的爱情?那样的女人,如今去了哪儿?
我看着他认真回忆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碧蓝的瞳孔渐变成深邃的蓝。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像我这样的军人,舰队就是家,蓝天大海就是家,我没有选择,可是她仍然跟着我。你知道在海上什么最可怕么?不是勇猛的敌人,是天气。当舰队到了海上,除了敌人,我们要对抗的就是无法控制的天气。暴雨不止会打坏一艘船,还会带走很多生命。我是舰长,我能竭尽全力地保护我的部下,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她肚子里,属于我们的孩子。”
“赫德拉姆……”我不知道自己能什么,我也知道他不需要别人的劝慰,只是这样一个男人,那一晚,他在保护我的时候,心里该是怎样的痛苦。
他仍是站在我身旁,不再话,双手扶在船梆上望着遥远的海面。细密的雨丝仍是不断滴落进去,融成一片汪洋。
“相信我,她们上了天堂,她们依然爱你。”
赫德拉姆的唇角微微放松,侧转了脸看向我,斜挑眉毛低声问道:“你知道天堂?信上帝?”
“不,我不信。”我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和他并排站立,好奇地问:“你们瑞典人信什么教?信义宗?”
他看着我拢眉摇头,费解我突来的中文,“那是什么,没听过。我们信奉路德宗,你听过么?”
“路德宗?”我努力地回想曾经查过的资料,关于瑞典,关于他们的宗教信仰,难道不是信义宗么?那可是瑞典的国教啊,不信奉的人连担任首相的资格都没有。
我在他的注视下努力地想,终于恍然大悟地拍拍脑门,笑着回道:“对,路德宗——马丁·路德。”他一定不知道,在未来的中国,人们管它叫做信义宗,并且有很多人信奉。
赫德拉姆也跟着我笑起来,敛了脸上的笑又肃立而虔诚地望向西北方。
其实,他和胤禛不太像,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很真实,没有刻意的隐忍,只是很少笑。
“赫德拉姆,相信我,你的她仍在等你,总有一天,你们会在天堂见面。上帝会让你们在一起的,还有你们的孩子。”
“谢谢,我也相信。”赫看着我的眼神里又充满了认真,声音却更低了几分,“你应该得到更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处漂泊。女人该有自己的家,和她的男人还有孩子住在一座房子里,而不是一艘船。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把家安在海上?和我们这些人一路走下去?弘晖可以,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这样?你的他在哪儿?他也在等你么?男人不该等待,更不该让自己的女人等,他该保护你,而不是像我这样失去了才知道错,太晚了。”
刚才的好氛围像是瞬间消失,又变回伞外的阴霾,我叹口气低下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宽厚船梆,指腹轻抚上面的木质纹路。“他不是这样的……你不了解他,也不会理解我们的无奈,我们之间与你们不同。我相信他,我也愿意为他而等,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是么?”赫歪着头很认真地看我,像要透过眼睛看到我心里去。
我认真地头,坚定作答,“是。”
“那就好。”他轻声回了一句,转身面向我,手掌直伸到我脖子后面,没等我反应过来已将我拉到他身前,微凉的薄唇轻轻落在我眉心。
伞从我身后掉下去,雨水飘落在我仰起的脸上,还有从他额角垂下来的银色发丝湿漉漉地扫过我的脸颊。
面对我的惊恐,他唇角微挑,瞳孔又变成那种幽深的蓝色,极声地:“即使你不信,我也愿上帝能保佑你。”
此时的他笑得并不轻佻,而是媚惑又邪恶,像个坏天使一样有着极俊美的面孔,却让我立时后背寒凉。
近在眼前的唇微动,开口时已是我所熟悉的中文,得很慢字字清晰,“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吻你的。”
“放开她。”
……
我清楚听见指节捏出的咯咯声,就像刚才响在身后的咬牙切齿,愤怒又隐忍。
眼前的蓝色眸子忽地闪了下,我的脑子却瞬间空白。
☆、160。风波佑起
眼睁睁看着赫的脸坏笑着从面前消失,临走前他还凑在我耳边用简洁的中文轻声低语,“保重。”
我想抓住某些东西让自己站稳,却只能徒劳地紧紧攥住衣摆,头晕眼花。
这是幻觉么?赫和我一样也产生幻觉了?这是杭州啊……从京城来到这里要多久?即使他当了亲王也还是康熙的儿子吧,皇子离京?康熙放他出来的?
头重脚轻的结果就是向后仰倒,比如现在,区别在于我没有躺在甲板上,而是被人一把横抱起来,毫无温柔可言。
他的脸色不好,眉头紧锁嘴角抿成直线,雨水从他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滴,瘦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却不看我,大步往前走。圈在我背后和双腿下的手臂崩得很硬,手掌几乎捏疼了我。
弘晖像是路旁的风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渐渐远去。此时的他正睁大双眼看着我,双手攥成拳贴在腿边,嘴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不知他想和我什么。他眼中闪过的是什么?担忧还是愧疚?难怪每天见不到人,我相信这子绝对不是现在才知道他阿玛在船上,竟然敢骗他娘——我!
赫没有消失,双臂抱胸靠在船绑上看过来,易安正懒洋洋地侧躺在上面,脑袋枕着他的肩,不畏细雨缠绵,悠哉悠哉地眯着双眼。两个很帅很好看的男人这样靠近,让此时的我竟然忘了胤禛的愤怒,只觉这个画面很像漫画中的唯美断背。当然,如果他们穿得再少一些,行为再给力一些,我会毫不吝啬地嗷嗷两声。
他们眼里没有我的存在,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盯着胤禛,不怕死的不闪不躲,竟然在笑。易安对着赫叽哩咕噜很快了句什么,我努力地听。
“没想到你平时不怎么话,关键时刻这么坏。”
我决定要好好地教易安中国话,因为他的意思可以用更简洁有力的四个字清晰表达——你丫蔫坏!
胤祥呢?那个刮噪的女人呢?为毛还不出现,让我把这些坏人骗子一次看清楚!
抱在身上的手又紧了些,我贴在他胸前知趣地低下头。我觉得自己被所有人出卖了,至少是抛弃了,再没有人管我,任我被这个正在暴走边缘的男人强行掳走,在我的地盘……
经过我的房间他没有停留,而是一脚踹开了隔壁的舱门。咣当一声巨响,我缩了缩脖子,感觉船都在跟着颤抖。
高抬的胳膊吓得我忙用手臂缠住他脖子,怕自己被扔出去。耳边是长长的叹息,缓缓将我放在床上,扯掉我紧缠的双手攥在他手掌里。他就那样笔挺地站在我面前,阴暗得看不清表情。
“胤禛。”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愿望成真思念终于可以稍稍停歇,却在这样的尴尬下,好像被捉了奸。仰望的脖子开始僵硬,他却始终站在那儿,像在看我,又像是眼睛里没有我。
门外闪过一道身影,拉了舱门嘭的一声关好,又听到嗒嗒跑走的声音。我无奈地笑,这个弘晖,鬼灵精似的。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我处境很危险吗?他阿玛的样子很可怕,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即使房间里再昏暗,我也能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气愤,这样的他很少见,让我不知如何面对。
我以为我们的重逢肯定是幸福快乐,即使分别已久,仍会喜悦,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面前的人缓缓蹲下,我能听到他腿上咔的响了一声,像是紧绷得站立太久,会有的反应。
肚子上覆了他的手掌,湿凉,我努力感受,却没有体会到他的爱怜或是疼惜。就那样冷冰冰地贴着,好久都没有移动分毫。直到里面那个家伙动了一下,他才像被惊吓住一样猛地收回手,抬头看向我。
我努力摆出的笑僵在唇边,因为他冷到没有温度的话,“他的?”
什么?谁的?
他……竟然在怀疑我,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偷情甚至有了孩子!
他到底来做什么的?就为了污蔑我?那他为什么不干脆留在京城,也好过让自己大老远跑来找气生。相信府里那些女人会变着花样的哄他开心,相信有孕的祈筝不会爬墙给他戴绿帽,甚至让他怀疑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