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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征战,应该是上层阶级博弈的结果,所知的信息不多,锦荣也无法判定这场战役的结果输赢。
相比起来,她更担心自己的小命。这副小身板,别说上战场了,就连扛长枪都有问题,当然,锦荣相信带她的总兵只要不傻,都不会让她扛枪,而是命令她冲到前面当炮灰。
好像当逃兵啊,锦荣一瞬间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想到记忆里宋家的几个孤儿寡母,大启军律极严,一旦哪家出了逃兵,其眷属都是要以叛国罪斩首的。
锦荣抿了抿嘴,对记忆中的宋家人,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既然当不成逃兵,那就得想办法在战场上活下去了。
到了西南大营后,新兵的第一件事,就登记入册,既是避免出现逃兵,也是防止混入敌兵奸细。
“宋锦荣,十四岁,丰州安平县人士……”
大多新兵是直接摁手印,当作是记上了,锦荣看了一眼那被捏的都快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红砂,心底浮现微妙的嫌弃之意。
看到旁边还备了几只细毫毛笔,也不是没人用,便取了一支,在登记簿上写了名字,
“字写得倒端正,读过几年书?”那门口坐在案桌后的主簿瞄了一眼那秀丽又不失大气的字迹,虽不知是什么字体,但在这军营里称得上是好字了。
锦荣依着记忆,稍微措辞道,“读过三年。”
主簿微微颔首,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就登记下一个了。锦荣也不在意,跟着前面登入名册的新兵走了。
等到领了军衣和军牌,却没有说分配到哪个兵营,锦荣正想多问两句,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前在来军营路上还算有两分交情的那个军士指示道,“你不和他们一起。”
“跟我来。”
那军士说完就走,也不给锦荣反应的机会,锦荣皱了皱眉,还是跟了上去。
跟着那军士入了一处黄色的营帐,里面有个身着盔甲,系着红色军袍的男子,左边眉眼处还有一道刀疤,却也不失去凛冽威严,看着品级就不大低。
领着锦荣的军士朝他恭敬行军礼,“程将军。”
程将军上下打量了锦荣一眼,眼里充满质疑,“沈淮,你说的就是他?”
沈淮道,“末将不敢有所欺瞒。”
程将军又看向锦荣,问道,“小关的肚子病是你治好的。”
锦荣想起他说的是谁了,在路上有个军士误喝了江边的水,之后肚痛难忍,锦荣猜测是水里不干净,有寄生虫,便找了苦楝皮,马鞭草,南瓜子这几种草药,让他们帮忙煮了一大锅药汤,给那个姓关的军士连夜灌了下去。
在拉了半个时辰的肚子后,也算好转了。后来那个姓关的军士还送了半只烤兔子作为谢礼。
有功劳怎么不领,锦荣便点了点头。
程将军见状,原本威严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军医营那里做事吧。”
行军打仗,时常餐风饮露,会染上点什么毛病太正常了,有个会懂这类简易医理药识的人随行还是很重要的。
程将军作为一营之长,事务繁忙,能抽空看个新兵,还是因为沈淮是他的亲信之一,所以说了两句话后,沈淮就自觉地带锦荣离开营帐了。
“程将军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就该放到什么位置上去,和年纪大小没什么关系。调你去军医营帮忙和让你当个新兵,显然是前者作用大些。”
沈淮安慰了锦荣两句,才十四岁的小子,能在程将军没出错已经很不容易了,顺便解释了这件事的来由。
锦荣一思忖,所以这是从普通新兵转为随行军医了。
虽然她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等到了军医营,锦荣才明白这么顺利的缘由,原来有个军医在紧急撤退时把腿给摔断了,现在都需要大夫照看,更别说给其他士兵疗伤了。
看来她运气还不错,锦荣自我安慰道,
显然军医的保命机会大上许多,而且福利待遇什么的,也更好。
而随着她在军医营待的时间一长,也表现出了她在医术上的本事,不亚于成年有名望的大夫,让其他军医也连连称奇了起来。
随行军医大多也是征召而来的,主动请愿的不多,毕竟哪怕是当大夫,在战场上治病救人,总比在太平县城乡里要危险得多。
而学有所成的大夫又大多早已成家立业,哪里愿意舍得下亲人,千里迢迢来这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锦荣所表现出来的医术水平和与之不符的稚龄,尽管令他们惊讶,但也不会有什么嫉妒不平。军营里随行大夫本就稀缺,有人来帮忙分担再好不过了。
只是配药,治疗刀伤剑伤,顺便防止后期感染,虽然没什么记忆,但锦荣做起来倒也意外的顺手。
处理伤口防止感染这一项,以致于经过锦荣的手的那些伤兵好的也比其他伤兵快些,因旧伤复发又回到军医营的也更少。军医营里就有其他大夫虚心求教了。
达者为师,无论在哪一行都是不变的定理,再者在这世道,像这样治病救人的医理知识都是不传之宝。宋锦荣年纪虽小,其他大夫却也不敢想能请教到多少东西,若是以辈分压人那传出去,这名声也就没了。
不得不说,这些见惯了生死的军医大夫还是挺有慈悲道德心肠的。
锦荣也没什么藏着的想法,在这一点上,她从来不是狭隘之人,学识只有流传下去,才有存在的意义。
于是,军医营里常常能见到这一幕,十数个年纪长甚至有些连胡子都一大把的大夫,围着个着普通布衫的少年郎,求教医术上的问题。
这些大夫也震惊于宋锦荣于医上的心思精妙,往往难题问到了她这里,总能迎刃而解,而且方法新奇简单。也因为一直在求教,军医们连询问宋锦荣师承何处的心思都没有。
伤兵伤势好的较过往要快,这一变化自然被送到了程将军处,为此他也是大喜,特地去了军医营慰问一下。
然而军医营最德高望重的焦大夫,摸了摸发白的胡子,笑道,“这还得多亏了宋大夫。”
宋大夫?程将军一时间还没想起是军医营里哪个大夫姓宋来着,其他人已经自发地挪开了身子,将本就不高还偏瘦弱的宋锦荣露了出来。
程将军:“……”
好半天,程将军才想起来,新兵入营时,他的确让一个听说懂点医的新兵到军医营里来帮忙。
在听焦大夫他们说了一番宋锦荣的本事后,程将军看她的目光也变了,叹道,“我倒是小看你了。”
宋锦荣露出了一个淡定的微笑,十分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既然程将军来了,顺便让宋锦荣正式成了西南大营的军医,之前顶多算是帮忙的学徒,未记名的。
程将军来犒劳军医营这些日子的功绩,也不是空手而来的,宋锦荣也分到了不少的赏赐,金银倒没有,绢布和粮食挺多的。
而且军医的福利待遇本就不差,即便是刚刚转正,锦荣也领到了这个月的钱粮,三两银子,五匹绢,还有十斤粮。
在军营里也没什么可花费的地方,锦荣便将得来的赏赐和钱粮打包寄回了宋家,她的记忆中,宋家靠着那几亩地虽勉强过活,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是军户帮忙带回去,也不担心路途遥远会被贪墨。
去寄钱粮的时候,锦荣还碰到了之前认识的孙刚,他笑呵呵地打招呼道,“小兄弟,好久不见。”
“孙大哥。”锦荣点了点头,对这位帮过她的人,还是有点好感的,可惜她一入营就去了军医营,与新兵营不属于同一块地方,又一直待在营里忙着,还没见到过孙刚。
孙刚这时看到宋锦荣身上穿着的和他们不同的军袍,“小兄弟你……”
锦荣稍微解释了一下,“我已经是军医了。”
孙刚虽然惊讶,但也不觉得奇怪,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小兄弟很有本事了,他豪爽一笑道,“那以后我要叫你宋军医了。”
锦荣也不介意称呼,想了想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了两个红瓶,递给孙刚,“这药内服外用都可以,止血的。”
她在军医营里的药材中看到了三七,弄了点行军用的白药,效果还行,今天正好碰见孙刚,就送给他也当是谢过他之前的恩情了。
孙刚再傻也知道,这药是好东西,愣了会还是接过去,郑重道了声谢,说若有事尽管来六营找他。
锦荣摇了摇头,没放在心上,寄完东西就回去了,看军营最近操练的架势,恐怕要打仗了。
第192章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会不会打个十年八年,锦荣不知道,但这个时代战场上的死亡率还是很高的,光是战事一起,每天送到军医营的伤兵就比之前多了四五倍。
“忍着点。”锦荣对咬着木梆子的将士道,说话间,就将被滚石压过的腿骨正了回去。
最后上夹板绑纱带,二十多岁的将士对这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锦荣,一眼泪汪汪的道,“宋军医,我会不会残废啊。”
锦荣安慰道,“放心,不会残的,骨头已经接回去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在军医营里,若说一开始把宋锦荣当小孩的人,到现在也都没有了,在对方的医术下逐渐化为了敬重的态度,尤其是在亲眼见到,她将几个差点死掉的将士救回来后。
谁进了军医营,不恭恭敬敬叫一声,“宋军医。”
然而锦荣却没有因此感到多高兴,随着时间一长,她这才发现军医身份的弊处,很难接触到太多的军事信息。
也就是说只有被动接受的份,无论是进攻还是应战,都和她一个待在军医营的小大夫没什么关系。
在军营离待了两个月,锦荣经过有意识的锻炼,不再是风吹就倒的虚弱体质了,而是健壮了许多,可惜营养跟上不久,之前身体素质基础又太差,所以看上去依旧单薄瘦弱。
不管哪一样,以现在的小身板上战场,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锦荣只能安慰自己,军医在战场上的死亡率仅高于主帅的死亡率了,别问她从哪统计来的数据。
还有就是女子身份,锦荣很清楚,一旦被发现,对她和宋家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好在军医待遇稍稍比将士好点,有用帘子隔开的单间,又不需要参与操练,亲上战场,而军医营里忙的几乎是昼夜颠倒,脚不沾地,锦荣隐藏的又好,更没人会发现。
上次弄的那点白药都送给孙刚了,锦荣又找了个时间晒点三七,准备磨药粉。出营帐没多远,还能听到旁边操练军士虎威赫赫之声。
身为西南大营武威营主帅的程将军,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治军严明,为人通情理,又善待底下的将士。一营之长的好坏,也极大程度影响了这个营地的安全。
这让锦荣对保住性命,又多了一层信心。
为了节约时间,锦荣特地跑到营地的北面晒三七,依这边阳光充足程度,半个时辰就好了。
正当锦荣晒药材时,一片黑影覆盖了过来,她一抬头,就瞧见一个白袍小将侧坐在军旗旁边的围栏上,划向俊美鬓角的剑眉,灼灼发亮的眸子,一笑起来就露出口白牙,
“欸,小家伙,你是军医营的人?”
看他身上的甲胄精良,在军营里品级应该不低,锦荣微微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晒她的药材,顺便挪了个不会被挡住阳光的地方。
白袍小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