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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我便看到世子一直朝着主座上看了。”
“皇后娘娘,是我这辈子,最为敬重的女子,”封凉抬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看着付昀,毫不避讳地说道,“因此我希望皇后可以万事如意,一直都像现在这么笑着。或许你是她这上半辈子的最后一个心愿,现在她心愿已了,我也深感欣慰。”
“既然世子如此敬重皇后,怎么不趁此机会过去敬一杯?皇上设宴是为世子与忠王践行,世子去敬杯酒也是理所当然。”
“不必了,”封凉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些,“有些事,放在心里便已足够。”
付昀看似不解封凉话中深意,见封凉没继续说下去,他便沉默地看了封凉两秒,眼中随即掠过一道精光,“那就让我替皇后,反敬世子一杯吧。”
付昀这话实际上说得于理不合,就算他是付清欢的亲弟弟,除了封隐,没有人有资格替付清欢做这些事,但封凉却不拘小节地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听说世子书读得好,武艺也是过人,我很想和世子多认识认识,可惜世子出行在即,我想与世子多说两句话都不能了。”
“这有什么,等我回来,自然有大把时间与你一块,”封凉脸色不便,眼底却有了几分醉意,“我本想与你秉烛夜谈,只是怕皇后觉得我耽误了你休息,所以还是算了。”
“这好办!”付昀喜形于色,“我去与皇后说,让你今晚跟我睡一块,反正你本来也就跟着肃王住在煊赫宫,到我这里来也没多少路。”
封凉欣然答应。
王玦进不了宫,他晚上出不去,心里却有千千万万的思绪打成了结,纠缠到了一块,无奈肃王决然不可能成为他倾诉的对象,他只能把这一腔情愫,委婉含蓄地向着付昀表露。
他不知道付昀能听懂几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他和封凉倒是处得来。”封隐微微凑到付清欢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封凉品行端正名声又好,能成为付昀的益友。”付清欢面前的酒杯自始至终都没动过,不管是多么重要的场合,她都不会冒着伤害孩子的风险去喝一点点酒。
“既然他这么好,朕倒巴不得封凉是你弟弟。”封隐挑了挑眉,“若是如此,他也不会去想些别的。”
付清欢哭笑不得,封隐的醋劲真是随时随地都能上来,她看着场面一团融洽,便放心地封隐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回长宁宫。
封隐早就注意到了封凉看付清欢的目光,这会巴不得把付清欢藏起来,对于这个要求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付清欢离席,晚晴在一旁搀着她,有几个有眼色的臣子来行礼,付清欢也客气地一一回应,余光看到付昀正和封凉谈笑,付昀笑着走到自己身边跟她说话,封凉却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路人。
“喝酒伤身,你还小,少喝一些,”付清欢交代道,“我先回去歇息了。”
“姐姐,今晚可不可以让世子来睡我这?”付昀问话时候显得有些小心,付清欢看他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自己,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一旁的封凉,随后点了点头。
☆、225。第225章 我爱她
封凉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外加喝酒不上脸,因此外人看他总觉得醒醉难辨,但是付昀看着他走路步子虚浮,便知道封凉是喝醉了。
夏夜无风,闷热地让人心头起躁火,封凉一步三晃,付昀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上前缠着他,左右看来这两人亲密地如亲兄弟一般,付昀比封凉略矮一些,纤细的手臂并没多少力道,但仍旧是稳稳搀着封凉。
景明宫内灯火通明,宫人见付昀扶着封凉进门,连忙围上来伺候着。
“去打桶热水来吧,”付昀对下人说话也是和和气气,“世子醉了,再让人煮碗醒酒汤来。”
“世子怎么喝这么多,明日一早就要出行,今晚又宿醉,路上想必会难受得很。”付昀把人扶到桌边坐下,随后给他倒了杯茶。
他喝酒易脸红,所以只喝了三四杯就脸色酡红,让人觉得他醉了,实际上他比封凉来得清醒得多。
封凉后劲上来,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明天要走,不如一醉方休。”
“又不是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付昀小心翼翼地看着封凉的脸色,把他手里喝空了的茶杯拿走,“你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
“借酒消愁愁更愁,”封凉苦笑了一下,“我这辈子也就醉过两次,第一次是数月前在南疆,第二次便是今晚。多谢你今晚带我来景明宫,不然我父王看到这个样子,怕是又要说上很久。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醉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付昀微讶,恰好这时热水抬了进来,付昀在一旁犹豫了一下,随后站起身让到一边,让宫女替封凉宽衣。
封凉却是摆了摆手,“不用伺候,我和我父王都是军队里出来的大老爷们,习惯了自己动手。”
封凉说着便大喇喇地宽衣,一旁的宫女脸一红有些无措,付昀朝她使了个眼色,旁人便都退到了外室。
封凉虚虚地站着,嘴里说着要自己动手,结果一根腰带解了半天都没解下来,付昀便在一旁看着他喝醉了逞能,而后走到他面前,微微蹲下了身子。
宽肩,窄腰,笔直修长的双腿,封凉的肤色要比付昀深上不少,染着边疆的风霜与尘土,显得格外健康,这让付昀看着有些羡慕。
纤细白皙的手指利落地解开衣衫,仿佛这个早就把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遍,封凉半眯着眼,仿佛有些享受这个过程,再想起替自己宽衣的是堂堂永乐侯爷,付清欢的清弟弟,他眼里才掠过一丝清明。
“里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封凉还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他在军中过惯了集体生活,在熟人面前赤着身子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自在,身上的最后一丝束缚除去,封凉抬脚跨进身后的浴桶,双手捧了些热水,浇在了自己的脸上。
恰好这个时候醒酒汤来了,付昀站起身小跑到门外拿,宫女看他殷勤又热情,不免觉得付昀人真的好到无可挑剔。
付昀把醒酒汤端到浴桶边,封凉二话不说喝了,随后靠在浴桶边上眯着眼睛假寐,嘴里还说着话,“等到我从千兰回来的时候,小皇子应该也已经诞生了吧。”
“算着日子应该差不多,”付昀站到他身后,抬手替他捏着肩,“世子这么关心小皇子?”
“我当然关心。”
“也是,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嫡长,任谁都会关心的。”付昀随口说了一句。
“谁都会关心,所以我的关心于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封凉两片薄唇被酒气和热气染得嫣红,牵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两度为她喝醉,于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付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如果他先前还有些不确定,这会他已经完全知道封凉的心思了。
他不禁诧异地低下头,看着这张年轻英俊,充满朝气的脸庞,他怎么都想不到,封凉竟会喜欢一个比她大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当今皇后。
这件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应该还有一些,付昀回忆了一下,想到付清欢先前跟自己谈话时,几乎都没有多看封凉一眼,可见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么?”
“怕?我为什么要怕,”封凉轻笑了两声,“我向来无所畏惧。她跟我说过,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我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她会被人不耻。殊不知她是一国之后,又是女流之辈,我年级再小也有十六,皇上到时候肯定会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她不会有事,而我,要不就被永远流放边疆,要不就死在这午门之外。”
付昀默了默,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我闷了太久了,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我父王对此讳莫如深,她对我避之不及,我觉得自己被他们所有人都隔绝开来,他们只觉得这事荒谬又可笑,又何曾感念过我当真是一片诚心。”
付昀不知怎么去安慰封凉,外人眼中的肃王世子年少有为,人生几无遗憾,却不知他心里有一道如此深刻的沟壑。
“我爱她,”封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便是爱她。我也知道我不能与她在一起,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对她的心意,这辈子,我就这么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兴许你会觉得我傻,但我却觉得值得。”
付昀越听越觉得于心不忍,“我不会觉得你傻,既然你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的。我们班主原本就跟我说过,一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让自己觉得后悔。所有做过的事情,都是值得的。如果一个人时常怨天尤人责怪自己,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你们班主倒是个看得开的人,看来在外这么久,你懂得或许还比我多。”封凉微微笑道,“还有你捏肩的力道很巧。”
“因为……我时常给我们班主捏肩,”付昀微微一顿,“他岁数大了,时常这里痛那里酸。”
封凉没再说话,只是闭着眼,呼吸渐渐趋向均匀。
付昀低下头,温和的眸色变得有些深邃。
☆、226。第226章 暗情
付昀把窗开了些,让宫室显得不那么闷热,封凉喝了醒酒汤沐浴完,裹了件薄薄的中衣在身上,侧卧在床上,已然有了几分困意。
付昀亲昵地睡到他身边,“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尽管和我说,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
封凉眯着眼,“你这是在同情我么?我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之前他积得心绪太多,现在稍微说了一些,那剩下的就不用再说了。
付昀就近看着封凉俊秀而傲气的眉目,忍不住朝前凑了一些,“这不是同情,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心里事情积得多了,总要拿出来说说的。”
“那你呢,你的心里积了多少事?”封凉蘧然睁眼,漆黑的瞳仁在夜晚的烛火下显得明亮更甚常日,有的人喝得越醉眼睛越亮,封凉便是这种类型。
付昀被他看得一愣。
“你在戏班里,吃过很多苦吧,”封凉重新闭上眼,仿佛那眼中一闪而过锋芒只是付昀的一个错觉,“我让人询问过戏班里的人,那老班主酗酒,时常流连花街柳巷,糟蹋你们赚来的血汗钱,所以说你平日里没那么多机会和他接触,这捏肩的手法,应该也是在别人身上练出来的吧。我知道像你这个年纪,闯荡江湖不易,心中自有难言之隐,只是皇后对你一片真心,希望你也能坦然对她。”
付昀被他说得脸色更红,目光却变得有些阴郁,“你是让我把旧日的伤疤全都揭开了让她看么?”
“你明知道我并无此意,”封凉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将睡得倦意,“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旧时的事情影响到她。”
“这你不用担心,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姐姐,我不会伤害她。”付昀的声音虽仍温和,却带了几分疏离。
封凉没再说话,闭着眼准备入睡。
“明日一早,我会提前叫你起来,”付昀定定地看着封凉的睡颜,“你安心睡。”
封凉的回应轻如呓语。
封凉沉沉睡去,他本意便是已酒助眠,这样倒合他的意,付昀却清醒得很。宫宴散场,群臣陆续离开,付昀走到景明宫前,隔着一片湖看着对岸的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