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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低头在锦被上柔声唤道:“阿璃——”
声音虽然压的极低,却载满了无限柔情,无欢听得一清二楚。
锦被之下的身躯忽然就这么不再颤抖了,半响之后,纤手探出,抓开了锦被,探出了头。
无欢的脸刚一露出,梦里出现过千万遍的吻便落了下来,这看似突如其来的吻,仿佛像是模拟过上百遍那般的自然熟悉。
轩辕霆野那独特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叫她忘怀了所有的不快。
这个世间,唯一能平她心,定她魂的或许便是这个英俊男子一声声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磁性完美、他的声音温柔如风、他的声音无尽思念。
这个缱绻缠绵的吻,没有所谓的激情,没有所谓的爱欲,有的只是深刻人心的抚慰。
轩辕霆野就这么侧着身躺在了她的身旁,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怀里的人是他此生的挚爱,哪怕多拥一刻,他也会觉得那是奢侈的梦。
他侧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二哥的事也是为了宸儿,所以,为了东沐琳,为了你大哥,也为了你二哥,我们必须救出宸儿。”
无欢在他的怀里重重第点头,询问道:“你的武功练得如何?”
轩辕霆野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柔柔的长发,让他倍感顺滑,连同他的心都片刻柔荑了,他回道:“为了加快进度,我日夜修炼,不出两个月,定能将整部《乾坤经》修炼完。”
他说不出两个月便能修炼完,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黑暗之间,月光朦胧,清风微徐,模糊之间她看着他狭长的凤眸,他的凤眸紧闭。
是不是他日夜修炼,所以他累到不行?
是不是他在担忧,担忧他的寿命抵不过修炼完这本《乾坤经》?
他竟要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将整本《乾坤经》练完,这背后到底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她不敢想,不想想。
她低下头,抵在他的胸前,聆听这他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结实有力,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抵在他的胸前,却听不到这样的心跳,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是行尸走肉的活着?还是满目疮痍的痛着?
是日复一日的想念?还是年复一年的回忆?
到了那时,就算真的能杀了冥夜,她一个人活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又有什么意思?
晶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手紧紧箍住他精壮的腰,愈箍愈紧,紧到不能再紧,是的,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此刻,她彷徨、她无助、她迷惘——面对,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人生的航标到底在哪里?
谁能教教她,到底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守护住她最最在乎的这个男人。
轩辕霆野紧闭的眼眸蓦然一睁,他真的太累太累了,没日没夜的疯狂练武,让他差那么一点就沉沉入睡,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以至于揉着她就满足的睡去。
然而,温热的触感真实的传来让他惊醒,他的胸前湿了一大片。
“阿璃——别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在担忧,这一刻,他能做的便是唤着她的名字。
第二百零九章 真心致歉
悲伤就如涨潮的水,瞬间从这个奢华的宫殿蔓延开来,床榻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如此相配相惜,然而却又因着命运一道又一道的枷锁,变得精疲力尽。
幸福如果一定要如此悲伤,那么他们愿意心力交瘁的爱下去。
然而,可笑的是,就算他们愿意如此,命运却不愿给他们彼此这样机会。
她的不孕永远抵不过他满头的白发和极短的寿命,每每想到此,无欢就感到无助害怕。
那一夜,如果自己忍住噬魂媚丹的毒,如果自己自杀了,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好好活着?
那一夜,如果南宫如风没有策马狂奔的去找他,那么他是不是依旧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样他是不是会过的好一点?
冥想中,她那埋在他胸前的脸,被一双修长的手捧起,她的黑睫依旧坠着泪珠,方才汹涌的痛苦不想却把他吵醒,为此,她心中越发难受。
轩辕霆野为了修炼《乾坤经》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如今,难得入眠,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冷月微洒,朦胧片片,帘幔风扬,银光几许。
模糊之间,她看见了他嘴角扬起了弧度,而后,柔声的压低了声音说道:“阿璃,此生能拥有你,足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我一点也不后悔用我以后的性命换来你的命,所以,你必须为我好好活着。”
无欢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话,她似乎也看见了轩辕霆野眼里的泪光,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半响,轩辕霆野又道:“答应我,好不好?”
无欢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哽咽道:“好——”
点头之际,泪水又那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他的手轻抚她的眼,拇指柔柔擦过她的眼眸,“阿璃,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对你说这句话,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无法说出口,没想到,上天如此垂怜我,让你再度回来。那一年,那一日,若不是我被母妃的死蒙蔽了眼,也不至于执剑对着你,你就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阿璃,原谅我,是我不够信任,所以才换得如今这般的纠葛。”
今日,他终于将多年就想说的话对她说了。
他痛苦了整整七年,冰冷了几千个日子,人生到底有几个七年可以等,天知道,他这样一个原本狂傲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会有这么一日这么深切的害怕过,是的,他害怕自己永远都等不到她,害怕这个道歉陪同着他一同进了坟墓。
他时常在深夜里,揉着早已离去的身躯,幻想着,如果那一年的冬季,没有下着那一场磅礴厚重的大雪,是不是灾难就不会临及他。?如果那一刻他没有恰巧看见了母妃的死亡,他是不是就不会怀疑?
那么,他此刻是不是孩儿绕膝,伊人相伴?
那么多的那么,他总是一个都得不到,总归来说,都是他的错,是他对她的信任不够,是他的怒火与悲痛蒙蔽了双眼,所以悲剧才会发生。
无欢摇头,叹道:“命运的门锁既然开了,又怎么可能会那般轻易的关上,冥夜的布置精密准确,早在白羽陌的出现,莲妃身侧的碧衫,这个轮盘之锁便开始转动了,我曾经也恨过你,恨到痛彻心扉,恨到差点迷失了自己,不因为什么?只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那时,我既然选择了逃跑,选择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做,全是为了那个孩子,然而,那一场失了火的梅园,我依旧逃不出。”
无欢的手按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衫,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继而,她又道:“我再度醒来时是你取出冰魄之玉的那一刻,我无法动弹,无法开口,但是漫天的恨意从我的眼神中直透而出,后来,我冷静的思考了一切,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就算那一刻你没有杀了我,冥夜也会再想办法开启这复仇之路,所以,我的死是注定,我的活也是注定,那时,我谁都不恨,就只恨两个人,一个是冥夜,另一个便是自己。若是那一日,你没有替我解噬魂媚丹,我或许还不会这般恨自己。”
慢慢的深夜,辘辘的风,娓娓而道的心事,是那埋藏已久的徘徊。
缠缠的帘幔,蒙蒙的光,深深而吐的倾诉,是彼此之间爱的牵绊。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原本两颗忐忑的心,在彼此的体温下渐渐变得宁静。
三更后,轩辕霆野离开了她的身边,他低头看着无欢熟睡的容颜,卸去了一切的伪装,脱去了狠绝的外衣,剩下的便是纯粹的美好与倾世的容姿。
他在她的额间落下一记吻,随后离开了这另他无比牵挂的地方。
月神宫中,一抹黑影从天山直飞而下,看来,他的武功比昔日更甚。
清晨的阳光透着窗菱洒下,落在地上形成斑驳之影,柔光不偏不倚的投向了帘幔,床上的女子黑睫微颤,缓缓的睁开了眼。
或许是不适应阳光的照射,玉手一抬,伸手遮住了眼眸,过了一会,在放下了手。
侧头偏看,才发现,身侧之人早已离去,枕上几根银丝证明了昨夜他的到来,证明了昨夜那不是梦。
手肘一撑,她坐起身,将手里的银丝缕好,打了一个结,放在了枕下。
现在,她必须先将这些情愁放下,她必须想办法找到解药,并且让宸儿服下,若长期这样下去,就算救回了宸儿,也很有可能变成一个痴傻之人,这一点,是冥夜惯用的伎俩。
冥夜永远都是将卑鄙的手段用华丽的外衣掩饰。
虚伪的笑意下是居心叵测的狡诈。
永远温柔的眼底是看不清的心机。
这一个人,却有一个秘密,极大的秘密,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欢嘴角一勾,冷冷笑着,白帘之后的那一封信,冥夜还不知道她早已看过。
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救出宸儿,只要宸儿脱离的冥夜的掌控,那么他们便可合力杀了冥夜。
第二百一十章 训练军队
无欢故意寻机前往孤月宫,然而几次去孤月宫见冥夜,都是看见宸儿服服帖帖的紧紧跟着冥夜,一次都曾离开过。
冥夜近日吩咐她办的事少之又少,大概早已察觉出异样,所以暗中又在计划着什么。
冥夜不像往常一般,常常在孤月宫中打坐,而是召集了月神宫中的所有人,开始每日的练武,冥夜将他们编排的一清二楚,一只强大的军队似乎就这么轻易的从冥夜的手中理所当然的诞生了。
声势浩荡的点兵台上,无欢站在了冥夜的身侧,宸儿在冥夜的另一侧,无欢看着底下的数十万人,袖下的手不由的攒的更紧了。
无欢从来不知道,天山上所有的人召集起来会有那么多,多得可怕,甚至比一个国家的军队还有多,秘密的人海,整齐的站列成队,连她都忍不住佩服起她这辈子最讨厌的这个人,冥夜训练出来的规模足够抵御两个国家兵力,若再加上一个冥夜,三国不足为惧。
若以冥夜的聪明才智,他若亲自率领大军,或许只要稍稍用些计谋,四国便能轻而易举的收入囊中。
无怪冥夜从不担心哪一天月神宫被灭。
她收回远望的目光,侧头看向了冥夜,此时的冥夜没有看她,而是一直都在认真的看着点兵台下的众人,他的嘴角却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无欢不禁想,冥夜是不是早已知晓她的心事,所以,故意让她看见这一切好叫她死心,又活着,这只是一个警告,警告她别轻举妄动,否者天下必定大乱。
她的毛孔微张,忍不住一颤,冥夜究竟在盘算着什么?这背后的目的似乎越来越明显。
然而,所有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孤月宫中白帘之后的那个水下女子。
她又看向了宸儿,目光呆滞的他,小手总是牵着冥夜的手,似乎特别依赖,轻微衣服,一股清香扑鼻而入,无欢的眉头微蹙,这种清香之味,似乎不是从冥夜身上而来,她跟在冥夜身侧多年,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很明显,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