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他和你们一样值得人敬佩,”邪医仙眼神诚挚地对秦臻道:“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起了一定要把你相公安然救回的念头吗?”
秦臻配合的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邪医仙静默片刻,眼神有些悠然的道:“你对我说你们的花园很小,只容得下一株花,那就是彼此,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异常震动——那时候我在心里想,如果……如果我也和你们一样,我也和苏楠一样,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邪医仙语气里的愤懑和自厌让秦臻只能保持沉默。
“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满心满眼的想着改过……我是真心的……可是……可是苏楠却不信我了……苏南却不信我了……”邪医仙捂住自己的面孔,泪水从指缝里不停的往外流淌。
这是秦臻第一次看到邪医仙以一种如此脆弱的姿态难过的流下眼泪。
“您既然说他是个心软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不要您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臻小心翼翼的问。
“误会?”邪医仙苦笑一声,“没有误会。”
“为什么您那么肯定不是误会呢?”秦臻又问。听了邪医仙刚才的那一番自白,秦臻觉得那个叫苏楠的人怎么都不像是个会轻易对邪医仙放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明明伤透了心又在短短半年间被邪医仙打动。
“苏楠命悬一线的时候,我那聂弟接到通知赶来,把他想方设法送到他在京城交好的一位皇朝供奉那里,虽然没办法彻底解掉苏楠身体里的毒素,也能够延续他的性命,不让他英年早逝……我虽然舍不得苏楠,但也知道没有什么比他还活着更重要,因此,哪怕再不舍我也不得不把他送走……”邪医仙的语气十分沉痛。
秦臻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作为一个嗜书如命的老书虫她几乎瞬间就从邪医仙的这番话里觉察到了点不妙的讯息……不过……她并没有把这种不妙表达出来,而是佯作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邪医仙,“把他送走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帮苏楠延命的那位供奉性情古怪,最恨人打扰……”邪医仙脸上露出一个沮丧的表情,“不过我虽然不曾见过苏楠,但每半年他都会派人送封信给我……里面说的都是我们曾经印象深刻的往事……我……我几乎可以说是靠着这些信活着……”
秦臻听邪医仙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为了不被邪医仙发现她的异样,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既然他还能给你写信,这么说那位供奉还真有两把刷子——您那位姓聂的朋友也很厉害,居然能结识这样厉害的人。”
“是啊,我很感激他,”邪医仙胡乱揩拭了把还有些被泪水濡湿的面颊,“若非他的帮助,我也不可能等到这心血香莲开花并且结果的一日。”
“心血香莲对苏公子也用吗?”秦臻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一咯噔,她突然就有些猜到邪医仙为什么要说“没有误会”了。
“是啊,很大用,”邪医仙坦诚地说,“心莲果是很多种珍贵丸药的药引,也正是因为它的强大效用,它才能排进《灵物鉴》的二品之列。”
秦臻想了想道:“您刚才扫入袖子里的精木匣子……是心莲果吗?”
邪医仙垂了垂眼帘,苦笑着答了句,“不错,正是那剩余的两枚心莲果。”
“既然对苏公子有效,您怎么不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心莲果炼制成对苏公子有效用的解药呢?”秦臻踌躇了半晌,才出口问道。
“苏楠中毒太深,一般的解药对他已经没有效果了,我必须亲眼看到他才能够重新斟酌药方为他调配,”邪医仙闭了闭眼睛,“可惜的是……我飞鸽传书到京城,得到的却是拒绝的答案……苏楠……苏楠写信来告诉我……他已经习惯了苟延残喘的日子,而且……而且又有了真心相伴的爱人……他不愿意……不愿意再回来看我这张寡情冷血的脸……也……也不愿意我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邪医仙的话几乎可以说是从喉咙里字字抠出来的,而秦臻面上却没有半分同情的颜色……因为她已经猜到那位姓苏的公子为什么会寄来这样一封信,同时也在心里感慨那位聂皇商对邪医仙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爱啊……居然伙同那位很可能已经离世的苏公子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只为邪医仙能够好好活下去。
秦臻不忍心破坏那位苏公子以命换来的牺牲,因此,她在沉默半晌后,就小心翼翼道:“……既然苏公子能够找到倾心相待的人……那么,那么仙子你就……”
“我就放手对不对?”邪医仙惨笑一声,“可我怎么甘心……”
“若非您的伤害苏公子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秦臻又踌躇片刻,狠下心肠道:“恕我冒昧,我觉得……仙子和苏公子就此分开,反倒是对苏公子的解脱……”
邪医仙看着秦臻这副难以启齿又不得不启齿的模样,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惨白灰败……她知道秦臻说的是正确的,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也没办法就这样放着自己的挚爱投入他人怀抱,也没办法就这样失去自己堪比性命一样的存在。
“苏公子不求回报的爱了您这么多年,爱得遍体鳞伤心碎神伤,如今……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再重来一回,再重新感受一回纯粹的没有任何痛苦的爱情……您……您应该祝福他才对啊……哪怕是没办法祝福,也、也不能阻止干扰他啊……”
“你说得对,我确实对他不起,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打扰他给他祝福……只是……只是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的缘故而饱受痛苦,如今既然我已经得到了心莲果,无论如何,我要为他解毒!我要最后看他一眼!”邪医仙咬着牙满脸不甘的说。
……最后看他一眼,问题是……你很可能看到的只是他的坟墓好不好!
秦臻在心里叹气,面上却摆出一副纠结的模样,“仙子,您刚还不说……苏公子不愿意再见您吗?”
邪医仙脸面一黑,“就算……就算他不愿意再见我,我也要给他解毒!我要他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这样……您就再写封信过去吧,问问苏公子目前的状况,到时候您照着他的身体状况配置解毒丹不就行了吗?”秦臻虽然觉得曾经的邪医仙不是一般的渣,但也不忍心见着她获悉真相后痛不欲生,因此又补充了一句,“那位供奉大人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给苏公子延命,那么肯定也很清楚苏公子目前的情况吧?”
秦臻的这番话几乎可以说是把邪医仙的侥幸心理掐灭了个一干二净。
邪医仙看着秦臻带着几分闪躲的表情,脸上带出一份了然的苦笑,“果然……向你们这种对感情忠贞的人是看不上我这种花心滥情的坏人的,”她又闭了闭眼睛,像是要强行说服自己般地道:“你说的很对,像我这种人确实没资格再获得幸福……待会我就给他写信……让那位供奉把他目前的情况发过来给我……我……我在想办法给他解毒……即便是……即便是他以后与我再无瓜葛,我也要让他下半生身体康健,平安无忧。”
秦臻看着双眸紧闭强忍痛意的邪医仙,心中触动地喃声道:“仙子,很高兴您能够想开,相信……相信苏公子……”泉下有知,“也会为此而深深感激您的。”
“……感激我?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感激,我需要的……是他能够回来……能够回到我身边……”邪医仙睁开通红的双眼,兀然起身,脚步略带几分趔趄的走出了八角亭。
秦臻看着她狼狈踉跄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长气。
☆、第100章 感恩
秦臻与齐修远之间向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回到两人暂时落脚的客房后,秦臻就附耳把她刚才和邪医仙的一番谈话以及她的猜测没有任何保留的转述给了自己的丈夫,想要听听看他的意头。
齐修远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已经能够半坐而起的齐修远即便手脚依然有些乏力,但他依然占有欲十足的把秦臻整个人都圈在他怀里抱得紧紧不放。
秦臻知道他是因为她所讲的邪医仙和苏公子的故事而心有余悸,也知道他有多么的珍惜他们这一辈子,有多么的想要弥补上辈子对她的疏离与冷待。
秦臻懂齐修远此刻的心情,也受够了丈夫昏迷不醒自己却束手无策只能在家里绝望的苦。因此,哪怕赵廷凯兄妹几个食了言,没把他们送到这千山府来,秦臻也深深的感激着对方。
——因为若没有赵廷凯等人的提及,秦臻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邪医仙这个人,也不知道为她过毒的丈夫还能有一丝丝活命的希望。
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恩的心理,让秦臻在获悉了自家相公的真正身世后,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把赵廷凯兄妹几个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妹看待,充分的在他们仨人身上诠释了一把什么叫真真正正的‘长嫂如母’——即便这不是赵廷凯想要的也一样。
眼瞅着妻子乖顺的依偎在自己怀里,齐修远心里暖洋洋的,他吻了吻妻子带着百合花香氛的如云发鬓,轻笑着夸赞她道:“我的好娘子,你做得很对,假若你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抖搂出去,不但邪医仙会由此而一蹶不振,就连那聂皇商也会恨不得食你之皮,噬你之肉!”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可怕。”秦臻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
“可怕?”齐修远闻言又是一笑,他又把妻子往怀里紧了紧,“如果你真的把这事情糊里糊涂的抖搂出来,咱们夫妻俩个能不能出这千山府还是个未知数呢。”
齐修远还回还真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就齐修远目前羽翼未丰的三脚猫模样,即便是送到人聂皇商的嘴边上去,恐怕都不够人家一口吃的。
“我没把我的猜测告诉邪医仙可不是忌惮那聂皇商的威风,”秦臻磨着后槽牙愤愤说,“我只是不忍心瞧看着他和苏公子的一番谋算因为我这样一个旁人而生生白费了,而且……如果我真的把我所猜测的真相告诉邪医仙的话,她很可能真的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就此一蹶不振!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她的一身无双医术可不就白白浪费了。”
“娘子说的可真是太对了,既如此,往后你可不能因为自己不得已的隐瞒了相公的救命恩人而自责啊,相信那位苏公子也希望你能够永远的隐瞒下去的。”齐修远用温柔的语气哄秦臻。
秦臻这时候才知道齐修远为什么要吓她。
她抿了抿嘴唇道:“在相公的眼里,我是那等子钻牛角尖的人吗?”她满脸坚定的冲着齐修远扬了扬下颔,“既然刚才在八角亭里我选择了沉默,那么往后我也不会因为我自己曾经的沉默而后悔,所以你就别在瞎操心了——不过,咱们要赶紧走倒是真的,要再这么留下来,以邪医仙的聪慧,很可能会觉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齐修远对秦臻的担忧很是赞同,他对秦臻道:“娘子说的很对,这事宜早不宜迟,咱们明早就向邪医仙请辞。”
“正好她今天也说了让我们早点下山,”秦臻附和道:“到时候我们就以担心家里老人和孩子的借口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等我们走了,就算她真的有所疑虑也不可能就这样追到百川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