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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辞恳请的说着，眼神中带着丝乞求的意味，尽量把自己心目中真实的想法，完完整整地传递给他。
所以，她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很慢。只求他能懂她……放过她。
他犯不着为她做这些，他还有顾映雪要去照顾和疼爱，等她离开了之后，他的恋人还在等着他。
她们之间，还拥有着美好的未来。
所以，他不能像她这般任性地说出“要和恶魔交易”这样的话来。
她相信，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司青的话，他一定能够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以及，此时此刻，她心目中真正的愿望。
☆、515。第515章 真正的恶魔
“可是……”司青同样也在看着她，他眉毛拧在一起，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着。
陶乐乐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一口打断他道：“没有可是！你想想你的阿雪，她一定不想看到你成为恶魔的傀儡！”
“咯咯咯……”这时候，一道突兀的笑声却突然插入了两人的谈话中。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那恶魔突然伸出一团黑雾来指着司青的方向，冲陶乐乐道，“有他愿意替你交易不是挺好的？至少我可以确认，这个人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同我交易~”
“我说过了不行！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我都不允许！”陶乐乐却一点都没被它的声音说蛊惑，依然坚持着大声反驳。
那恶魔却邪气不减反增地笑道：“咯咯咯……人类，他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左右他的决定？”
短短的两个问句，瞬间把陶乐乐僵在了原地。
就连司青也不自觉地将视线紧锁在陶乐乐的身上，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他是她什么人？
在这之前，陶乐乐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她把他当能够谈心的朋友，当能够依靠的亲人，可同样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虽然司青嘴上说着要阻止她和王梓衿在一起，却又总是在她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
她亏欠他，同时也感谢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关系来概括清楚。
就像是已经被打上了死结的乱麻，理不清谁是谁非，却又真真实实地缠绕在了一起。
“我的确并不是他什么人，也没有替他做这个决定的权力。但是……”陶乐乐慢慢地抬起沉思的脑袋来，继续道，“我却知道，事出有因，有因必有果。想要换回王梓衿心智的人是我，就像我没权力替他做决定一样，你也不该让他来代替我交易！”
似乎觉得陶乐乐说得有那么点道理，恶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绕开了这个话题，突然道：“咯咯咯……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真相之后，你还会这样义无反顾地袒护他吗？”
说着，在陶乐乐逐渐皱起眉头的时候，它别有深意地看了司青一眼，显然它要揭露的真相，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们所有妖神和人类都说我才是这个世上最邪恶的生物，而事实上，我只是和你们在公平的交易而已，都是你们自愿的。说起来，你们比我邪恶得多呢……”
司青面上的表情一僵，似乎料到了它所指何事，然而他却依然挺直了背脊，没有任何要阻拦他说下去的意思。
这时候陶乐乐却出乎意料地开口，阻止了恶魔接下来的话，她面色坦然地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想听。或许你觉得看到我们痛苦，甚至互相憎恨的模样很有趣，但是，我已经失去陪你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了。”
在恶魔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陶乐乐一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头野兽，直言不讳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这种紧要的关头，还去注重什么恩恩怨怨。”
☆、516。第516章 对他的考验
此刻，她看它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所剩的时间不多，没空听你挑拨离间。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情，你刚才也说了，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司青他根本就没那个必要把什么都告诉我！”
如果他们继续被这头恶魔耍得团团转的话，那就真的走到绝路了。
相同的错误陶乐乐不想再犯第三次，一旦了解了这头野兽的本性后，对付起它来就容易多了。
陶乐乐面朝着这头有些怔愣的恶魔，继续道：“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样吧！说实话，我刚才已经仔仔细细地想过了，我不信你就真的没有办法让我和你交易！”
它是无所不能的恶魔，如果它都不能做到，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做到？
而且从刚才对方一直在戏弄他们来看，这头野兽的信誉度在陶乐乐这里已经大打折扣。
它很可能为了看自己绝望的模样，才会故意说成它没法和自己交易的！
她没注意到，就在她大胆地拒绝这头恶魔时，司青看着她背影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他没想到，陶乐乐会这般维护他，和相信他。
当然，他也的确对她有所欺骗。
其实早在两天以前，他就发现了，自己和陶乐乐处于幻境中的事了。
他想过这头恶魔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见到它，所以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格外留心。
能够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或许最开始司青的确想不通究竟怎么回事。
但是在这片林子里转悠了一天后，也大概猜到了真相。
不过就是这头野兽折磨他们的恶趣味而已，这根本用不着深思就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司青却故意什么都没有告诉陶乐乐。
他残忍并且自私地任由着她，在一个骗局里面受尽折磨！
看着她一遍一遍地去寻找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东西，看她脚上磨出了水泡，看她在苦苦的坚持了两天两夜后，终于绝望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从某一角度来说，那头野兽所说的话并没有错。有时候，人心的贪婪和自私，远比代表了邪恶的恶魔来说，还要更可怕。
正是因为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才造就了恶魔的强大。
很多次，在广袤的森林中，他都听到了恶魔讽刺他的笑声。
它在笑他的欺骗，笑他的残忍……
这看起来像是对陶乐乐的一种戏弄，其实也是对他的考验。
这头野兽同时也想看看，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他，究竟能够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只是与恶魔的目的不同，它想看到陶乐乐流露出伤心绝望的表情，而司青想看到的，却是陶乐乐放弃交易的打算。
是的，他想让陶乐乐放弃，这种想法冒出来得十分突然。
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自己的良知却在那一瞬间就被其所俘虏。
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他想要看到陶乐乐放弃的结果。
所以，为了满足那一瞬间产生的一己私欲，他宁愿看着她受苦……
☆、517。第517章 又一个戏弄
当然，直至最后，即便陶乐乐被伤得体无完肤，他也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的结果。
欲望夹杂着私心，让那一刻的司青成为了真正的恶魔。
他并不打算否认自己那一刻的所作所为，甚至在面前这只恶魔打算揭穿他的时候，他还隐隐有些高兴。
就让这一切都让那个女孩知道吧，或许在她知道了他心里的私心后，他就能够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直到这一刻，司青才发现自己心中原来住着一只丑陋的怪物，它咆哮着想逃挣脱一切伦理道德的束缚。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陶乐乐那句直截了当的拒绝所化解了。
因为她不想听，化解了那头恶魔的挑拨离间，因为她不想听，也让他心中的那头怪物安静了下来。
司青的脑袋里一片空荡荡地茫然，似乎失去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但同时，又获得了更加价值连城的宝物。
“咯咯咯……”这时候，考虑已久的恶魔再次发出了令人心惊的笑声。
它俯身看着司青，笑得格外癫狂道：“她不愿意陪我玩了，自然就没你表现的机会。这种时候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就算她真的同意你帮她交易，我也不会收你的心智的……”
一切都不过是它在戏弄他而已。
说着，它突然间邪气毕露，在司青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伸出一团黑雾来指着他的胸口，意味深长地道：“相比让你失去心智来说，显然，留下你的心智更能让你备受煎熬。咯咯咯……”
在这样意味不明的话中，司青却突然面色一僵，捂着自己的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
然后便见那只恶魔再不多看他一眼，仰天长笑地离开，似乎对他失去了一切兴趣。
陶乐乐有些担忧的看着对方和司青互动，瞧见司青在它的刺激下露出痛苦的神情来，她对这头野兽的厌恶越发浓烈起来。
只是她现在也顾不上别人了，因为这头喜欢玩弄人心的野兽，已经把邪恶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陶乐乐在它全神贯注地注视下，不自觉滴拽紧了手心，“这么说来，你的确有办法和我交易？”
“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可以用来和我交易的东西成千上万，你虽然没有实体，但并不意味着不能拿你自己的东西来和我交换。”恶魔看着她点头，眯起的眼睛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陶乐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后肩膀一松，又大大地吸了口气道：“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哪知道这时候，恶魔却再次冲着她摇了摇头。
陶乐乐脸上一冷，以为它又在耍自己，有些愤怒地道：“你有完没完？不是说了可以交易的吗？！还想耍什么花招？”
“你现在似乎一点也不怕我了……”恶魔却在无端答出这样一句话来，“咯咯咯……有趣！实在是太有有趣了！”
陶乐乐皱着眉头看它，她现在确实不怎么怕它了，不过是把“害怕”的情绪转变成了“厌恶”的情绪而已！
☆、518。第518章 相约未来
——不过，这和他们之间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就在陶乐乐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一团黑雾却捧着一个雕花黑木盒子，朝着陶乐乐飘了过来。
“咔嚓”一声，木盒被一缕黑雾勾开。一颗泛着蔚蓝色幽光的心智，赫然出现在陶乐乐面前。
那恶魔眯这眼睛，带着讨好的意味冲她道：“咯咯……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你带走吧！”
陶乐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就是王梓衿的心智？
只是……这也得来得太容易了吧？
说实话，陶乐乐和这个恶魔相处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对方如此爽快的模样！
但枉是如此，陶乐乐看着那颗蔚蓝色的心智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接过那盒子。
就在她的双手即将碰到那个盒子之际，她又像是反应过来了般，又立马缩回了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恶魔道：“你、你还没有说交易的条件呢！”
陶乐乐挑了挑眉，这头恶劣的野兽该不会又在想着方的折腾她了吧？
“放心，等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恶魔依旧眯着眼看她，将盒子推到她的面前，“你不是在赶时间吗？还不快收下？”
“可是……我们应该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了吧？”陶乐乐皱着眉头看它。
它既然都知道她是个魂魄的事，那么它也应该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