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前你最多只会让我审问他们一番。”沈沧陈述事实。
“祖父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
沈沧从来都不惧怕沈沧。他清了清喉咙回道:“祖父,明面上来说,我知道了自己的责任,也明白了独木难成林的道理。私心上讲,我很着急。瑾瑜还那么小,居雁又怀了身孕,若不能尽快找出幕后之人,我怎么都无法安心。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
“你倒是说得理直气壮。”沈沧不满沈君昊把“小家”看得比“大家”更重。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云居雁对他的影响很大,而且先人说得很对,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意味着真正长大,明白自己的责任。
沈君昊很想说,他从来不在乎郡王府,也无所谓是不是能够继承爵位,他在很早以前就想过,带着云居雁远走高飞,可看着垂垂老矣的沈沧,他咽下了这话,只是说:“祖父,您从不要求我们建功立业,光耀门楣,那么护着家小就是最大的责任,我哪里说错了?至于二弟、三弟,他们总是要自己当家的,五弟也是一样。如今我这般对他,也是希望将来,没人替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他也能安然无恙。”
“你这是在指责我?”
“孙儿不敢。”沈君昊摇头。
沈沧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中很清楚,很多事情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许久,他对沈君昊说:“你去把你二弟、三弟叫来吧。如果你想听着,要么就在这里呆着,要么去内间待会儿。不过无论你听到什么,你都要记住,他是你三弟。”
听到沈沧只提了沈君儒,却没有说沈君烨,沈君昊不得不承认,人心果然是偏的。他行礼退出了房间,正要找人去请沈君烨、沈君儒,就见玉瑶正往这边走来。他急忙走上前问:“怎么了?大奶奶有事?”
“大爷,大奶奶在大老爷那边抓到一个不懂规矩的小丫鬟。”玉瑶说得吞吞吐吐。
沈君昊急忙遣退了边上的人,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那个小丫鬟偷偷给二夫人喂水喝。大奶奶已经命人把那碗水喂了鸡,那几只鸡暂时看起来没事,但那个丫鬟不是二夫人身边的人。”换句话说,云居雁怀疑有人想杀杨氏,但暂时没有证据。
“知道是谁指使她的吗?”沈君昊相信云居雁并没有猜错。
“大奶奶原本以为是二老爷,后来细细查了才知道,那个小丫鬟的父亲曾经在三爷身边当过差。大奶奶这会儿已经扣下那个小丫鬟了,不过这事最多再瞒一个时辰,到时指使小丫鬟的人马上就会发现她不见了。”玉瑶陈述着事实。一开始云居雁并没想到沈君儒,一直以为是杨氏的丈夫不满妻子红杏出墙,想偷偷杀了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沈君昊说完这句,复又折回了沈沧的房间。
一盏茶之后,沈君儒站在了沈沧面前。沈沧默默打量他,只见他面无表情,静静而立,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五官酷似沈君昊。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怪我?”沈沧开口。
“我不明白祖父的意思。”沈君儒平淡地回答,眼睛的余光不由自朝房门瞥去。
沈沧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接着说:“我指的是青竹,你不用装糊涂。”
沈君儒讶然地抬头,很快便低下头,摇头道:“我不明白祖父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尾音却掺杂了些许颤抖。
“有些事,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心知肚明的。那时候你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沈君儒不敢接话,目光直盯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青石砖。他看到自己正极力忍耐着。他闭上眼睛,紧抿嘴唇。他没有抗议的权力,所以他只能沉默。
“说话啊!”沈沧不耐烦地催促。
“祖父希望我说什么?”才过了片刻,沈君儒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说青竹,或者春芽,或者你二婶娘,都可以。”
听到“二婶娘”三字,沈君儒衣袖中的双拳不由主地握紧。他的拇指紧掐着食指,许久才说:“青竹已经死了,是祖父赐死的。春芽自杀了,而二婶娘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躺着。”
沈沧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丫鬟谋害长辈,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吗?”
“我还是不明白祖父在说什么。”沈君儒坚决不承认。这个时候,他只能抵死不认。
沈沧了解沈君儒。他一直低着头,就证明他在说谎。他满心失望。他杀青竹,原因之一是沈君儒尚未娶亲,却太过喜欢一个丫鬟。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沈君儒喜欢青竹,不同于沈佑喜欢外面那些女人。沈君儒是除了沈君昊之外,他最疼爱的孙子,他希望他婚姻美满,他为他定亲也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他不能让一个丫鬟影响他的未来,可最后,他的心思还是留在了那个丫鬟身上。
“青竹已经死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沧陈述。
“是。”沈君儒附和。
“你四叔父见到的人并不是青竹。”沈沧接着陈述。
沈君儒再次闭上了嘴巴。
“你若是想找到她,就对我说实话,你给你二婶娘喝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祖父在说什么。”沈君儒依旧不承认。
“好!”沈沧冷笑,沉声说:“我能杀一个青竹,就能杀第二个,你不要后悔!”
第729章 生气
沈君昊原本以为,即便什么证据都没有,在沈沧的一再逼问下,沈君儒多多少少会交待一些实情。可惜,无论沈沧说什么,沈君儒永远死咬一句:青竹已经死了,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沈沧发现沈君儒的神色有异,他几乎以为是沈君昊怀疑错了。面对沈君灿的顽劣,沈沧可以打,可以骂,可以罚跪,可是对沈君儒的矢口否认,他却毫无办法。当然,也并不是真的毫无办法,只是沈沧对沈君儒一直存着愧疚之心,也就多了几分容忍。不过无论怎么样,春芽的事他不会就此作罢。
沈君儒立在沈沧面前,神情淡然,心中正翻江倒海般难受。那句“你四叔父见到的人并不是青竹”证明沈佑确实见到她了,她就在京城。他想找到她,又怕她一旦现身,沈沧真的会杀了她。
他知道沈沧、沈君昊都在怀疑自己。他也看到沈沧没再继续逼问自己。他知道祖父和父亲对自己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是没有知觉,可是祖父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而他的父亲是害死他母亲的元凶。他深深厌恶这个家,但是他无法挣脱。他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被绑缚在了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既然他一辈子都无法逃脱,那就只能当自己不存在,让自己永远置身事外。亲人,阴谋,生死,与他何干?他不过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嫉妒他,他的兄长。
在沈沧和沈君儒无言的对峙中,沈君烨走入屋子。看到沈君儒的背影,他脚步略顿,上前向沈沧行礼,站在沈君儒对面,悄悄用目光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沧咳嗽一声,打断了沈君烨的视线。“春芽的死,你查得如何了?”他沉声问。
“回祖父。我正在追查大黄的来源。”他说着。忍不住悄悄瞄了一眼沈君儒,却见沈君儒依旧只是低眉顺目地站着,不愿与他有眼神接触。
“还有呢?”沈沧追问。
“还有……”沈君烨再次朝沈君儒看去,仿佛在问他:你到底说了多少?祖父都知道些什么?
“看你三弟干什么?我在问你话呢?”沈沧一边说,一边朝沈君儒去。他很奇怪沈君儒为何一点都不怕沈君烨把他供出来。
沈君烨心中犯难,“噗通”一声跪下了。低头认错:“祖父,是我无能,过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沈君儒瞥了一眼沈君烨,什么都没说。目光折回了自己的脚尖。
沈沧心中恼怒,只能质问沈君烨:“你真的什么都没查到?”
沈君烨不敢点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小心翼翼地说,他已经从各方面追查大黄的来源云云。沈沧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喝止了他。怒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递了匕首和大黄给春芽。”
“我……我……我……”沈君烨一连三个“我”,都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不敢再看沈君儒。同样只能盯着青石地砖。
沈沧的目光直直扫向沈君儒。“你还是不想交代?还有你——”他低头看着沈君烨,“你以为一味隐瞒就是手足情深吗?”
“祖父,您要我承认什么,我承认就是。”沈君儒终于开口了。他语气平淡,说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
沈沧听到这话,一口气堵在胸口,急促地喘了两声。这才慢慢顺过气,随即疲累地说:“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为了青竹——”他指了指沈君儒,又看向沈君烨,“你又为了什么?因为庶出而不服气?”
两人听到这话,沈君儒表情未变,神态仿佛在说:祖父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沈君烨却吓得脸色发白。他不经意抬头,目光与沈沧的视线相撞,慌慌张张回答:“祖父,我这么在意春芽的事。只是因为她的身世很可怜。仅此而已。”
沈君烨或许觉得自己在解释,可听在旁人耳中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沧从未想过沈君烨为何重视春芽。此刻却不得不思量。
沈君烨看到沈沧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补救,却苦于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地向沈君儒求救。可对方压根不搭理他。
同一时间,凝香院内,云居雁正让玉瑶审问从二房抓来的小丫鬟。杨氏安然无恙,喝过那碗水的鸡鸭仍旧活蹦乱跳的,就连大夫都说,那碗只是清水。可云居雁不认为小丫鬟像她自己说的,她看到杨氏身边没人照顾,渴得嘴唇都裂开了,所以好心地拿一碗水给她喝。“香橼,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香橼突然被主子点名,急忙打起精神说:“大奶奶,有没有可能,其实只是有人想知道,小丫鬟会不会当场被逮住?”
“你的意思,这次只是探路?”云居雁一边思量,一边点头。现在这种时候,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两人正说着话,玉瑶进屋回禀,小丫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哭着要回家。
云居雁听到这话,才叹了一句:“不知道枫临苑那边如何了。”就见赵氏风风火火地从回廊的另一头往正屋走来。云居雁心下奇怪。因为薛氏的葬礼,赵氏已经整整瘦了一圈。如今薛氏虽已下葬,但家里还有不少事情。若不是有十分紧要的事,她一定不会这个时候找她。云居雁想到这,迎了出来。
赵氏看到云居雁,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回头命丫鬟们去院子里等着。
云居雁见赵氏满眼恼怒,急问:“三婶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赵氏拉着云居雁进屋,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这才说道:“真真气死我了!她们母女闹别扭,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婶娘,我能说什么?”
又是母女,又是婶娘的,云居雁讶然问:“三婶娘说的不会是章夫人和二弟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