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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如果这次计划不成功,还有其他计划吗?就算龙颜大怒,收回成名,受损的顶多梅尚书嫡母的诰封。你怎么敢肯定陛下一定会叫锦衣卫查他的嫡母杀妾一案呢?”
季 文烨笑着吻了她一下,一边说话一边解她的衣裳:“皇帝子嗣不兴,养大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人,桂王薨了,礼王也病病殃殃的,根源就在于后宫争宠惨烈,互相谋害 龙嗣,妃嫔也几多殒命。皇上也是去年才知道后宫居然隐藏这么多肮脏血腥的j□j,可惜已经晚了,估计很难再生出来了,就算再降生一位皇子,陛下归天之时, 皇子恐怕还年幼,不堪大任。总之,陛下虽然惩罚了后宫,但这股怨恨一直犹在。当他看到梅尚书的嫡母打死小妾,杀母夺子,这股怒火会登时爆发出来。当然,梅 尚书并不知道后宫的事,为了皇家颜面,后宫的事瞒着前朝。但太监们心知肚明,我从鲁公公那里也知道了。”
“……”映桥完全被这隐情震住了,没意识到衣裳已经被他剥的差不多了:“这、这……你连陛下也算计在内了?”
“总之,陛下看到梅家居然发生过这种事,难免不联想后宫,而梅尚书要给这样一个毒妇请诰封,必然雷霆震怒,此时又有言官掺和进来铺天盖地的上折子,这个时候,皇上想不下令查清楚此事都不行。锦衣卫和东厂在鲁公公手里,你说最后谁说了算?”
映桥忧心忡忡,官场如此险恶,他爹真不如去南京养老算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伤还没好,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就要你。”
映 桥贴心的道:“这样吧,你躺下,我在上面,你还能少费些力气。”季文烨一愣,接着欣然同意,抱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映桥体力不错,一番鏖战,终于叫丈夫 “缴械投降”了。正在她打算挥一挥“辛勤”的汗水,问问季某人感受的时候,不想丈夫失神了片刻后,竟先笑出来。
“你笑什么?”
他撑坐起来,抱住她,与她面对面的道:“我在想,咱们映桥这么好,我真是得到宝贝了。”说的映桥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道:“是么?”他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与她合成一个人,再不分开。
映桥靠在着肩膀说话:“文烨啊,皇上下令查梅尚书,会有什么结果?”
“他 当然说嫡母没打死过妾室,那只有开棺验尸了。他虽然对生母没什么感情,但也不希望打扰她的安宁。这还不算,尸骨上是否有伤,如果有的话,为杀母仇人请封, 梅尚书恐怕没脸待了,轻则去南京养老,重则致仕回乡,至于梅安云……叫她走之前给你磕个头认错吧,这辈子也掀不起风浪了。”
映桥忽然觉得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有一天季文烨不爱她了,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吧。
“文烨,你……你有多爱我?”
季文烨被她如此直白的询问,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你对我,如同性命一般。”
“真的?”是说你死了,我也不能活的意思吗?
他笑道:“当然是真的。”
映桥容易满足,不管丈夫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能说出这句话,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第67章
梅有珍在自家府门前下了轿子;不似平日里气定神闲;而是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提着腰间的玉带;几乎是小跑往正屋去了。
他的妻子季氏正在屋内看书;她轻轻的翻过一页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使眼色叫丫鬟去看。丫鬟才撩开珠帘;就见老爷冲了进来,吓的那丫鬟一闪。
梅有珍带的那珠帘哗啦啦响;一穗珠帘还缠在了他玉带内;他顾不得那么多;使劲一拽,断了那珠帘;对妻子道:“安云呢?”
季氏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吩咐道:“去把二小姐叫来,说老爷要见她。”然后问丈夫:“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梅有珍坐下,掏帕子擦了下额角的汗珠:“一个小小的行人突然蹦出来弹劾我,说是母亲大人打死过小妾,不宜诰封。我还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咱们家中的事,我一打听才晓得,他是你那好侄子的岳父。”
季氏出身侯府,多少了解些官场的事,她问道:“新科进士才授行人司行人,他那岳丈多大岁数了?还在行人司供职?”
“还不到三十岁!”梅有珍大声道:“要不然我怎么会猜不出云行人背后的指使!”
季氏皱眉道:“文烨这死孩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好歹是他的姑父,有什么话不能家里说,非要告到皇帝面前,给你难堪?!他爹管不了他,叫他无法无天了。”
“别说你哥哥教子无方了,你又是怎么管教安云的?!”
“我怎么管教的?我哪次管教她,不是你护着?!”季氏说起来也一肚子气:“她表哥整治你,难道你以为是安云惹的祸?”
“除了她还能有谁?整日往舅舅家跑,指不定跟季文烨那边有了什么罅隙!”梅有珍毕竟在朝中为官,为什么挨整,他多少有点判断。
“你自己得罪了人,还往女儿身上推?”
梅有珍气道:“你刚才还说我袒护女儿,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袒护她的?!”
季氏冷笑两声,没和丈夫争辩。
此时丫鬟来报说二小姐来了,梅有珍一见女儿,便气道的挑刺:“谁家被休的妇人像你一般张扬?!整日里东游西逛,我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梅安云劈头盖脸挨个骂,委屈的道:“爹,这是怎么了?我每日都这样,也没见你发火?今天你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季氏此时开口替丈夫道:“你表哥指使人弹劾你爹,你爹说都是因为你!你自己交代吧,是不是惹了你那小心眼的表哥?”
梅安云不屑的道:“真真假假的弹劾多了,爹何必在意?哪个做大官的没被弹劾过?”
梅有珍一下子跳起来,急道:“皇上要收回祖母的诰封成命!”
不等他说完,梅安云习惯的插嘴:“那更好,转封母亲。乡下那刁婆子不封也罢。”
她的母亲季氏和祖母的关系非常不好,梅安云从小就看在眼中,每年回乡都要受老太太的气,加上不是亲祖母,她若是生气了,对那老太太历来没有好称呼。
季氏一听,上前教训女儿道:“混账!那是你父亲的嫡母!”但也仅仅是做样子的训斥一句而已。
梅有珍气道:“不诰封你祖母那是轻的,弄不好要开棺验尸,把我姨娘挖坟掘墓,尸骨暴露于众人面前!季文烨怎么会跟我有这样大的仇恨?是不是你做了坏事?”
梅安云一愣,将父亲的生母开棺验尸,这也太阴毒了,她咬紧嘴唇,胆怯的看父亲:“……我……”
“我自认为没做过招他记恨的事,问题要出,也是出在你们娘俩身上!”梅有珍扫视妻子和女儿。
季氏紧锁眉头,催促女儿:“你别支支吾吾的,犯了什么错,赶快说出来,给你表哥认个错去!要不然事情闹大了,没法收拾了,悔之晚矣。”
“我、我……我出银子坏过云映桥……”
梅有珍道:“坏过?怎么个坏法?”
梅安云难以说出口:“叫她没脸再活在世上……”
如何能没脸活在世上,不说明白,大家心中已明白了九成,直将梅有珍气的直喘:“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如此阴毒的法子你都敢想敢做,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难怪季文烨想要我的老命!”又对妻子道:“你养的好女儿!”
季氏脸上没光,道:“现在说这么些还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吧,安云,我问你,你这招成了么?”
“我也不知道,奶娘找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我估计是没成,那之后我见过云映桥,好人似的,不像被人怎么着了。”
梅有珍怒道:“难怪养不好你,瞧瞧你身边都是什么人?!奶娘不教你,专教你作奸犯科的下流勾当!”
“哼,我就是下流勾当不如云映桥才输的!她之前是四哥的丫鬟,四哥居然娶进门当正妻供着!她必然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叫人坏她,那段日子四哥不在家,她枕席无人,或许还遂了她的意思呢!贱蹄子一个!”
梅有珍听的火大,嚷道:“是谁?是谁把她教成这样的?!”
季氏道:“她又不是没出阁的闺女,已经嫁过一回了,当然是从曲家学来的!我就说那曲家从婆婆到小姑子没几个好东西,好端端一个女儿嫁过去都学坏了!”
梅有珍觉得有几分道理,脑袋乱哄哄的,顾不得争吵,赶紧想补救的法子:“我也觉得没有坏成,若是成了,你表哥早登门杀人了!你快点和你娘收拾收拾去道歉!”
梅安云僵着不动,脸上像挂了一层霜:“我不去!”
她爹七窍生烟,一巴掌扇过去:“不许你再张狂!快给我去!”
梅安云扑倒在地,嘴角淌血,捂着脸吃惊的看着父亲。季氏护女心切,扶起女儿,道:“去就是了,你何必打她。”
梅有珍恼道:“她做的下作事情,带累了整个梅家,可气死我了。这件事之后,你痛快和曲连岷复婚,再不许回家!”
梅安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我和曲连岷已经和离了。”
“和离了也可以再复婚。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接纳你!难不成你真想再嫁进侯府里去?”
梅安云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无情,哭道:“我好不易才出了曲家的火坑,您居然还要将我推回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随你!少连累家人!”
季氏道:“现在不是吵嚷的时候,如果当真是季文烨要整治咱们,我这就带安云登门认错,再不行,请她舅舅出面说说情,沾亲带故,不至于要把咱们赶尽杀绝!”
“快去,快去!我这就写信回去告诉母亲大人,叫她老人家做好应对。”
季氏沉着冷静的扶起女儿,然后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带了一件丈夫收藏的书圣墨宝真迹,与女儿去见季文烨。
路上梅安云哭个不停:“娘,我不向姓云的道歉……叫我给她道歉,不如杀了我……”
“你何必争这个口没用的气,韩信能忍□之辱,何况如今关系到你爹的前程,他供你吃喝穿用,紧要关头,叫你认个错,你都做不到吗?你爹方才说的气话,只要你把这件事消了,你还是他的好女儿,不会叫你再嫁曲连岷的。”
“怎么能怪我?怪就怪我爹被人拿住了短处,哪朝哪代,弄出了人命,都是授人以柄的事。陛下不是很器重我爹吗?怎么会突然下令查他?”
“所以才不妙!”
说话间到了季文烨府前,出行匆忙,没顾得上叫下人清道,母女俩人下了马车后,赶紧进了大门,在丫鬟的带领下去见季文烨夫妇。
季氏在客厅的时候反复叮咛女儿要给云氏认错,梅安云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含泪颔首。
很快,母女两人被丫鬟单独带开,梅安云去后院正屋见映桥,季氏留在客厅等着侄子。
梅安云一进屋,就见映桥绷着脸坐在榻上,双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的,越发衬的她这个来者畏首畏脑的。
“表嫂……”梅安云开口套近乎。
映桥冷笑道:“没事姓云的,有事就喊表嫂了。”叫丫鬟们退下后,低头抚摸手腕上的玉镯:“表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明人不说暗话,那我就挑明了直说了。”一个曾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