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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淑玉叫人得病的那些手段,实在是防不胜防。按时间算,明年春寒料峭时,便到了她重生前得哮喘病的日子了,想来就是这时间前后,严淑玉弄到了能叫人得哮喘的脏东西。
她可不敢保证,严淑玉会不会将那些东西夹杂在年礼里送过来。
霞纷劝了几句,严清歌只是摇头。
重生前,她得的那哮喘病,几次都差点要了她的命,每每发作,那种喉咙被人掐死的窒息感,至今还令她心悸,她要将所有可能导致自己得病的可能,都掐死在襁褓里。
霞纷见劝不动,微微叹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了。
宫里为年礼操心的,可不止严清歌一个。严淑玉也在为自己的年礼操心着。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裹着被子,放下帘子,将床脚放的油灯芯挑的大了些。
帘子放下后,床上这狭小的空间,让她感觉到很是舒心。
两名宫女给隔开在外面,没有人能看到她现在在做什么。严淑玉的手轻轻的摸进怀中,摸出那盒子堕胎药来,另一手,则轻轻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不能再等了!
储秀宫里的事情,别人看不明白,她岂会看不明白。
那个长的神似严清歌的碧萦,和那个胡娘子的孩子,分明都是太子的。
只是她不知道为何太子会任由元芊芊将她们连母带子***杀了,可是她总感觉,宫里怀孕的女人,不止那两个。
就如同她现在一样!
她的葵水,迟到了好几日,虽然摸脉还摸不出什么,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她绝对是有了身孕。
以往在草原上,她和欧阳少冥欢好的次数不少,但因她时时小心,所以并没有怀上身孕。但进宫以后,她和欧阳少冥间发生的那几次夫妻之事,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算来,这孩子正是上次欧阳少冥送堕胎药时,她怀上的。
严淑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这孩子,太子必须要认下来!
明日是大年三十,白日里,欧阳少冥会来最后给储秀宫的人轮番诊一番平安脉,而明天晚上,储秀宫会有宫宴,所有的宫人都要参加。
严淑玉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刻意多留一个月,留的老长的指甲,到时候,照她的身份,会给所有的人都轮番敬茶酒,她会提前在指甲里藏上堕胎药,再借着袖子掩饰,将堕胎药浸入酒水中,不管有没有怀孕,都得尝一尝。
太**里的第一个健全的孩子,不必是太子的,但必须是她的!
就让她送这储秀宫一份大礼做年礼吧。
手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严淑玉吹灭了灯火,将小小的瓷盒扣在手心里,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她成了母仪天下的大周皇后,而她的儿子,虽然长着和欧阳少冥相似的脸孔,但最终却坐上了大周的皇位……
第二日梦醒,严淑玉净过脸,在两位宫女的伺候下,坐在桌前细细的描画着那张精致的脸庞。
今天欧阳少冥要来,她必须打扮的更加好看才行。现在她手里掌握的最有力的武器,只剩下他了。
她坐在屋里,平心静气的等待着,照着她的经验算,顶多再有半个时辰,欧阳少冥就该给储秀宫里的女人们诊完脉,来她这里了。
这时,门口微微一暗,有人走了过来,停住不动了。
严淑玉抬头去看,见是一名女子逆光站在她门前,扶着门框,对她微微的笑着。
“严娘子大安!”那女人对她露齿一笑,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名捧着一个盒子。
这女人严淑玉认识,姓顾,是世家女,以前在家中,应当是娇生惯养大的,容貌虽不是很好,但有一身非常惊人的水润柔滑的皮肤,像是婴儿一样,叫她平添三分姿色。
见了她身后宫女捧着的盒子,严淑玉大概明白了,顾娘子想来是她送年礼的。
严淑玉围着顾娘子一笑,让她进来,招呼宫女们给顾娘子添茶倒水。
她暗暗的审视着顾娘子,顾娘子侍寝次数并不多,但是,也不能摆脱怀孕的嫌疑。据她平日的观察,顾娘子是个比较胆小的人,或者说,是个谨慎的人,何况她出身深宅,只怕有了身孕,也会刻意隐瞒下来。
严淑玉若无其事的看了看面前的茶水,若不是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将那避孕膏藏在指甲里,现在就要顾娘子先尝尝厉害!
“严娘子,这是我进宫时带来的锦缎,我看严娘子你素来爱穿白色,想着这缎子正适合你。”
顾娘子微微笑着,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滑开一半盒盖。
只见里面放着一匹银白色的漂亮的厚绸料子,上面是同色的繁复纹路,闪动着光芒。
这样的料子,和贡缎比,亦不差什么了,想来是顾娘子收藏了很久的好东西。
严淑玉心头升起的,并不是激动或是感谢,反而是疑惑。
她和顾娘子又不熟悉,顾娘子送她这么好的礼物,定是别有所图。
第两百六十四章 求药
桌上的香茗微微冒着热烟,散发着江南贡茶独有的香味。
虽然太子从来都不碰严淑玉的身子,可是储秀宫中女人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过她。或者说,储秀宫里不管是受宠不受宠的女人,能享受到的物质条件,都会严格按着分例来,不会多给,也不会少那么一丝一毫。
顾娘子品尝着香茶,一点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严淑玉坐了一会儿,和顾娘子没什么话说,两人相对无言,严淑玉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不住的偷偷朝右边扯自己的衣服,似乎里面的肚兜穿的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顾娘子,你先喝着茶,我进屋理一下衣服。”严淑玉抱歉的对顾娘子说道,站了起来。
虽然她不明白顾娘子为什么送完了年礼还不走,还肯坐下来喝她的茶,但是现在不正是有大好的机会,让顾娘子喝下加了堕胎药的茶水么。
眼见严淑玉要进屋,顾娘子长长的黑睫毛抬了起来,忽闪两下,濡湿的眼底秋波四荡,柔声道:“严娘子,我今日来,其实还有事情相求,我说完便回去。”
“哦?你有什么事儿?”严淑玉停下脚步。
“严娘子的舅舅是今日来储秀宫给大家诊平安脉的欧阳神医吧,我想求一求顾娘子,让欧阳神医一会儿给我开一贴药。我上次葵水来后,一直不太干净,怕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以前在家中,我生病家里都找医女给我看病,欧阳神医是男子,我实在是难以启齿,还请严娘子转达。”顾娘子微微垂着眼睛,脸上泛起两坨红晕,道。
严淑玉看着顾娘子脸上热气腾腾,红的快要滴水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纳闷,难道她之前怀疑顾娘子怀上身孕的事情,竟是假的?
顾娘子见严淑玉久久不回答她,脸上越来越红,抬头看着严淑玉,轻声道:“严娘子,求求你帮我这一回吧,我从家里带来不少素净的好好料子,孝里也能穿。若是有你看上的首饰……”
严淑玉的目光凝住,打断了顾娘子的话,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伸手来,叫我摸一摸你的脉,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娘子一脸惊喜的看着严淑玉,道:“严娘子也会医术么,真是太好了。那你给我看看吧。”
说完,顾娘子伸出一截细细的皓白手腕,放在了桌上。
严淑玉心中狐疑,把了把顾娘子的脉,只觉顾娘子脉象细弱,略有晦涩,只看脉象,并没有怀身孕,反倒像是身子受寒,再对应她自述的葵水不净,倒是能两相呼应。
摸完顾娘子的脉,严淑玉又看看顾娘子的舌头、眼底,发觉顾娘子这寒症并不重,冬日里女子若不小心注意保暖,就极易有这种情况。
她计上心来,对着顾娘子笑道:“顾妹妹是有些寒症,不碍事的,我待会儿和我舅舅说说,就叫他给你开两贴药,你喝过便好了。”
顾娘子一脸放下心头大事的欣慰表情,对严淑玉感激道:“多谢您啦。”
她兔子一样跳起来,想要告辞,临走前,想了又想,讷讷道:“方才那缎子只是年礼。”然后将自己手腕上一串鲜红色的珊瑚金珠手串撸下来,放在桌上,逃也似的走了。
严淑玉看着顾娘子临走前专门留下的那串价值不菲的珊瑚金珠手串,冷笑一声。
想要喝欧阳少冥的药调理身子?那得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受!
到近中午时分,欧阳少冥才来了严淑玉屋里。
这时,严淑玉屋里只有一个宫女在,另一个去了膳房领饭。
严淑玉恭敬的对欧阳少冥行过礼,和他说了顾娘子早上来的事情,并将顾娘子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欧阳少冥和严淑玉做了那么多日夫妻,两人间很是有默契,欧阳少冥对着严淑玉微微一笑,要来了纸笔,就写起了一味方子。
看着欧阳少冥笔下的药物和剂量,对他用药非常了解的严淑玉在心底里大喜。
欧阳少冥果然懂她,这药方看起来没问题,但是活血的穿山甲和红花各多了半两。
之前欧阳少冥和她解释过,别看多的药只是半两,可再配合他药方里其余几样药物,差之一里,谬之千里,不单单能叫体寒的人活血,还能让这妇人血气过旺,乃至淤积不排,表面上不显,可是却对受孕大大不宜。
将药方上墨迹吹干后,欧阳少冥将药方摊在桌上。
严淑玉吩咐屋里唯一的那名宫女,道:“你将这方子快给顾娘子送去。再和她说,现在快点找人去取药还来得及,不然等晚上一过,取药熬药都难了。”
这名宫女不疑有他,还以为严淑玉是真的关心顾娘子,拿起药方便出去了。
这宫女前脚才走,欧阳少冥后脚就露出了色心大动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严淑玉。
严淑玉瞥了欧阳少冥一眼,不等他有动作,便道:“你年后快些儿来一趟,我记得你和我说我,你知道一味丸药,塞进女子那里,能叫其夜如处子,不但紧致,还可以出血。”
“你……你要做什么?”欧阳少冥乍然明白严淑玉是想要献身给太子,才朝他要那药装扮成处子,顿时心头百般的不是滋味。
“你说我要做什么!”严淑玉对着欧阳少冥嘲讽一笑:“若是我不那么做,我和你儿子便要一尸两命了。”
欧阳少冥骤然愣在当场,然后,他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盯住了严淑玉的小腹。
严淑玉只是葵水迟到了几天,算算上次她和欧阳少冥欢好的日子,怀上身孕才只有十几天,根本不可能显怀。
但欧阳少冥却有别的法子证实,他一把拉过严淑玉的手臂,抱着她的手腕,半揣在怀里,细细的摸起脉来。
过了好半天,他露出喜色,笑嘻嘻道:“若不是你说自己有了身孕,我还真的要疏忽了!你的确是有了身子,现在月份太浅。你要好好保养,等孩子生下来,有机会我接他出宫去,好好的教养他。我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一代神医。”
严淑玉看他高兴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啐了他一口,骂道:“你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她抬眼凉薄的看着欧阳少冥:“我的儿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他若是个医生,我现在便打掉了他。”
欧阳少冥怔住了,他对严淑玉的野心隐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