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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公子这是一心当备胎的节奏?
真是个奇怪的人。
关于陆一宸; 高二一班私下里议论许久,却终究没议论出什么结果。
毕竟B市与C市距得颇远; 陆一宸在B市时究竟是何等模样,C市的同学难以打听清楚。而且B市只有陆宸天; 并没有陆一宸。
大家一度对他是否真的来自B市也持怀疑态度。
从白家回校之后,陆大佬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单手插兜,冷心冷面,沉默少言,虽然与卫星和好了,但也不见跟她多么亲近,只路上遇见偶尔打声招呼,吃饭时两人仍是分坐两处,各自吃各自的。。
大佬的心思我们不懂。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月考之后,照常是放两天的假。
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回家。
六中校门外又堵了一长溜儿的汽车,家长们正耐着性子等孩子出来。
为了省来回的路费,卫星已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她有点想家。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对家有着异常的依赖感,虽然家里没有爸爸和妈妈,虽然舅妈瞥她的眼神满是嫌弃,虽然表弟表姐都不跟她亲近,她还是想回去一趟,见见他们。
然而囊中羞涩却是现实,她躺在被窝里,把所有的钱掏出来数了一遍,还差十块。
十块钱,白璐掉了都不愿弯腰捡起的数目。
一班的学生个个是壕二代,她当然可以向同学借。
可是她要如何还呢?
她这个月很穷,下个月仍旧很穷,根本没有余钱能腾出来。
如果不能还给人家,她怎么能开口借呢?
算了,这趟就不回去了,在学校里再多做几页习题吧。
卫星最后还是回了家。
因为放假的前一天,陆一宸找她计算代做物理作业的钱。那次出校医室时,她虽然坐地起价喊了一页五块,但不过是玩笑之语,她一直是在免费帮他做。
陆一宸说,“一页五块太贵了,市场价一页三块,因为你是批量帮我做,所以要用优惠价——一页两块。”
这段时间,她一共帮他做了一百九十七的作业,计三百九十四块钱。
陆一宸付给她四百块钱,然后单手插兜等她找零。
宁采薇在一旁气得吐血,“陆同学,能不能大方点?你这种有钱人竟然跟一颗穷星星杀价,还等着找六块零钱,要不要脸?”
陆一宸敲了敲桌沿催道,“不要脸,只要找零。”
卫星本来不好意思收他的钱,毕竟她一直把帮他写作业当成义务,没想过跟他算工价。不过眼下见他这般计较,也懒得跟他仁义,接了四张百元钞,然后数了六枚硬币递给他。
陆一宸放入兜中,这才走了。
陆大佬简直葛朗台。
卫星学着舅妈之前的“手艺”,将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跟小叫花子似的,换上一件极旧的衣服,背了破书包,这才出校门挤回家的大巴车。
她出来时,陆一宸恰在门口,见她这副模样,那张冰块脸一时没绷住,不由笑出声。
卫星瞪了他一眼。
学校距大巴车站有点远,需要过好几条街。
陆一宸跟着她一块走过去。
卫星试图拒绝他的好意,“陆一宸,你别过去了,路挺远的,待会儿你还要再走回来。”
他慢悠悠道,“谁说我要走回来?”
“那你怎么回来?”
陆一宸指了指跟过来的灰黑色轿车,“我有专车,干嘛要走?”
“……”
富人不可恨,可恨的是他还在穷逼面前□□裸地炫富。
日!
陆一宸送她坐上大巴,站在刺眼的大太阳下,一直等到大巴开动。他向窗户边的她招了招手,“小星,路上小心。”
车子开向前,他们距得越来越远。
脸贴着开出一条缝的玻璃窗,卫星向后张望,见他犹站在那里,注视着大巴车驶离的方向,像炙热阳光下的一具雕像。
这一刻,卫星鼻子骤酸,突然有点想哭。
她家距C市颇远,又在偏僻的地方,公共大巴不到。所以她现在乘坐的是私人开的大巴车,费用比公共的要贵上一些。
下了这辆车,还需要再沿着崎岖的路走上四五公里,才能到家。
她早上出发,待隐约望见村子时,已经下午了。
走在家乡的土地上,心情不由雀跃起来,她有了小时候的调皮样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还顺手摘下两朵红盈盈的牵牛花夹在书包的侧兜上。
乡间的空气比城里的要清新,草木香混着将熟麦子的味道,有一种别样的芬芳。
卫星轻轻地哼起唯一会唱的那首小曲: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因为思家心切,一路走下来倒也没觉得太累,只在途中歇了两次。
不过正值炎炎夏日,头顶的阳光有点烈,将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晒成了红里透白。
卫星擦一把额头的汗,舔了舔发干的唇,很是渴了。
目测了一下路程,大约还有一公里。
她正在为自己打气时,背后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是车轮轧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出的响动。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三轮车赶了上来,扬起一路的尘土。
卫星回头望见来人,忙摇着手招呼,“李叔叔好。”
中年男人猛刹车,在她跟前停下,擦了一下被尘土迷了大半的眼睛,笑呵呵道,“哎呀,是大学生回来了。”卫星虽然还在读高中,但村里人都知道她成绩好,早晚能考上大学,便提前用了这种亲切又有些奉承的称呼。
她纠正过几次,奈何村里人仍旧这么叫,卫星只得随他们。就像六中的学生老叫她嫂子,她纠正不过来,也只好作罢。
卫星抿唇,冲他羞涩地笑了一下。
中年男人拍了拍后面的车架子,“小星,来坐上车,我载你回去。”
卫星道了谢,将书包先放到车厢里,又踩着车蹬爬上去,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中年男人重新启动车子,一边“哐当哐当”地往回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话,“在市里的高中读书怎么样,有没有压力?听说市高中的尖子生多,读书一个比一个有天分。”
卫星扶着来回摇动的车架子,弯着眼睛笑了一笑,“还好啦,不算太有压力。市高中的尖子生是比我们这里的多一些,但也不是多了不起。”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那是,还是我们小星最有天分,次次都能考全市第一。”
尘土飞扬中,卫星跟着一阵笑。
虽然是日头大盛的时间,但田间路头已有零星的人。他们用手拨着金黄的麦子,盘算着接下来的收割计划。
一个村里,全都认识。
中年男人哐当哐当地开着车,一路打招呼而过。
卫星的家在村东边,中年男人家在村西边,所以他在村口停了车。卫星抱着书包爬下来,又一次道了谢。
中年男人指了指坑坑洼洼的一路,笑着道,“小星,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把我们村里的路修一修,颠死个人了。”
卫星不敢轻易应,抿嘴又是一阵笑。
中年男人开着车哐当哐当地向西,卫星背上书包向东。
夏日,天热。
家家都开着门通风。
门外,坐着许多闲唠嗑的村里女人,一边用扇子赶着蚊蝇,一边时不时扇两下风。有嘴快的人说一段外庄上的趣事,引得周围人一阵笑。
因为卫星从小就成绩好,又长得极漂亮,所以村里无论男女大都认得她。见她走过来,她们纷纷笑着打趣,“大学生回来了。你舅舅又要到小卖部买鸡蛋了,煮好偷塞给你。”
从上高中住校起,每一次回家,舅舅都会在她临离家的那个早晨偷偷塞给她一包煮好的鸡蛋。一次两次尚能瞒得过去,次数多了便不免被邻居们瞧见,成了村里人取乐子的谈资。
卫星也不好说什么,摸着脑袋笑了笑,从路中间走过去。
她的出现引出了女人们的新话题。
压低了的议论声挨着她的背嗡嗡传来,让人堵耳朵都堵不及。
“这小妮子跟她死去的妈长得真是越来越像了,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听说城里的那位何先生上次来我们村资助,一眼就看中了她,要她到城里读书,不仅不收钱还每月给一千块。前不久,又给了他们家几万块。啧啧,卫亮可把这外甥女养对了,就是一棵摇钱树。”
“想当年卫亮他媳妇还哭闹着不让养,前几天得了钱,出门时又夸‘我家小星可有本事,门门考第一,何先生很看重她,发了几万块的奖金呢。’这真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想一想哪个学校考试有这么多的奖金,不知道这小妮子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模样长得好,还真羡慕不来。想一想她妈妈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出去打工半年不到就被大官家的儿子看上了。当时是坐着军绿色的越野汽车穿着绸缎裙子回来的,可风光了呢。”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扔了,揣着一个多月的肚子回家,听说天天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生生作践死了自己。”
“这丫头可比她不长命的妈有本事。你瞧瞧那眉眼,带着电跟狐媚子一样,又很会读书,勾搭城里的公子哥儿还不是顺手就来?”
“呸,当人家城里的有钱人真稀罕她?不过是像对她妈妈一样,玩过就扔了。”
……
卫星擦一把湿了的眼睛,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她不想逃,也懒得逃。
这种流言蜚语自她懂事起就听了不下千遍,早就麻木了。
☆、一场风波
卫星还没走到家门口; 旁边邻居正踩着梯子搭棚; 从高处一眼望见,向里面的院子喊道; “卫亮; 你家小星从学校里回来了。”
院子里,卫亮擦一把沾着肥皂沫的手,顾不得解围裙; 迎了出去,“小星……”
看见舅舅的那一刻; 卫星忍了许久的泪“哗”地涌出来,跑快两步; 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舅舅——”
这个世界上,舅舅是她最亲的人; 也是最肯疼她的人。
卫家人丁萧条,传到卫亮这一代; 就只他和妹妹卫宁两人。父母去世早,他这个当哥哥的一手把妹妹带大; 当兄长又当爹妈。
谁料刚带大妹妹,妹妹便出了事; 扔给他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撒手去了。卫亮只得再拉扯卫星长大。
卫家基因好,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卫亮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帅哥; 也是依着这幅好相貌才娶到媳妇。
不然以卫家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境况怎么可能有姑娘愿意嫁过来?
因为家里太穷,娶亲时连一样彩礼都没抬; 反而让人家姑娘陪了不少嫁妆,卫亮对媳妇心中有愧,所以处处让着她,不多计较一些事情,对卫星好也藏在私下里,尽量不让媳妇看见。
何钧来卫家那天,卫亮在地里干活,所以送卫星到六中读书一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虽然卫亮舍不得,怕卫星到外面受欺负,但媳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