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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嬷嬷对自己的小心思直言不讳。
永芳沉默,过了会问道:“淳哥儿还好吧?”
“大少奶奶放心吧,淳哥儿没事。打起来的时候,孩子就被拉出去了,没看到。”常嬷嬷说完又哀叹一声。
永芳叹口气,道:“难怪今早二弟妹没出门,还以为她是真的病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二弟妹也是辛苦,少峰太不混账。”永芳当着常嬷嬷的面,好不避讳的表达对少峰的厌恶。
常嬷嬷看着永芳,欲言又止,最后道:“大少奶奶心里头知道就行了。当着二少奶奶的面,大少奶奶可别这么说。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总归是有夫妻情分的。”
“我看未必。嬷嬷你也看到了,二弟妹将手祖攥的死紧,一个铜板儿也不肯给二弟。摆明了是不相信二弟。再看二弟那样,今日一个女人,明日一个女人,他那院子里的女人还少啊!还不包括外面的女人。如今又闹腾起来了,看吧,总归是要闹的全家不安宁才会罢休的。”永芳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想到少峰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永芳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因为少峰不能像顾氏还在的时候随到账房支用银子,如此一来少峰干脆直接将人带到府中,让孟二奶奶出人出银子养女人。当然少峰还没糊涂到将青楼里的姐儿接到府里来。要是那样的话,不用永芳出面,安王就要锤死少峰。要是惹火了安王,一本告到内务府去,少峰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不是青楼姐儿,但是那些女人的出身也没高到哪里去。多半都是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或者别的途径来的。有好几次接回来前前青楼姐儿,从良后,又被少峰相中,结果却被永芳查了出来。带着人,直接将前前青楼姐儿连人带物给轰了出去。还禀告了顺天府衙门,要是以后这两人胆敢上安王府,就直接打死去。永芳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府中有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别带坏了府中的风气和小孩子。不是永芳看不起这些女人,当然青楼也有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不过永芳消受不起,孩子更消受不起,这府中的规矩更是容忍不得。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永芳绝对是狠得下心来的。
其中有个女的仗着有少峰做靠山,被轰出去后还想进王府的门。当时永芳就带着李万三还有一干粗使婆子当着少峰的面,将那姐儿给打烂了,脸也破相了,然后直接发买。呸,永芳情愿做一个恶毒的人,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同自己一个府邸,带坏了孩子。
当时永芳就对少峰说了,“二弟想要女人,大嫂我管不了。但是二弟最好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王府塞。咱们这里是王府,不是那青楼。更不是没规矩的地方。府中老少上百号人,孩子还那么小,经不起这种”奇女子“的折腾。若是二弟不服气,大可跟着我去父王跟前把话说清楚。若是你觉着父王偏袒,那咱们就去内务府,去宫里面。看看究竟谁给了二弟你胡来的权利,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姐儿往府里塞。你当这王府是腌臜的地方,我呸。二弟你最好好自为之,别逼着我痛下杀手。”
当时永芳的确将少峰给吓住了,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可是谁会想到没过多久,少峰故态复萌,又开始胡闹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王府里面塞女人。永芳查清楚这些女人的来历后,见没有青楼姐儿,永芳也就没在多管。毕竟是小叔子的房里事情,她即便是大嫂,也不好多干涉。可是如此一来,孟二奶奶就辛苦了。孟二奶奶恨不得自己有永芳那样的本事,将这一个二个的女人全都打杀了事。
“谁说不是了。二少爷都这般大了,还没半点担当,整日里就知道胡闹。王爷也不管管。要不是大少奶奶管着账房,二少奶奶那里将银钱看的紧,只怕二少爷还要更加胡来。”常嬷嬷也是见不惯这些事情。可是唯一管得住,也肯去管少峰的少齐,如今不在京城。
想起大少爷,常嬷嬷就对永芳道:“大少奶奶,大少爷下个月就要回来了,要不要做些准备。”
“做什么准备?”永芳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常嬷嬷长叹一声,“大少奶奶,奴婢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可是事情已经如此,大少奶奶又何必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如今大少爷就要回来了,平姨娘也跟着回来。大少奶奶心里头总是要有所成算才是。”
永芳不太在意的笑了笑,“嬷嬷放心吧,我心里头明白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永芳不是敷衍常嬷嬷,她心里是真的有数。两年的时间,足够永芳想明白许多事情,也足够永芳对自己重新定位,重新对她和少齐的关系来个定位。虽然理智如此,总归是意难平。也因此那语气中难免会泄露一二心事。
常嬷嬷自然也听出永芳话语中那点不平,不满,不得不耐心劝道:“按理说奴婢位卑,有些话不该奴婢来说,只是奴婢看着大少奶奶这些年的辛苦,不想大少奶奶一腔辛苦付诸东流。因此腆着脸说几句话,还望大少奶奶不要见怪。”
永芳摇头笑道:“嬷嬷有话尽管说。咱们情分不一般,嬷嬷在我面前不用顾忌。”
“那老奴就放肆了。不知大少奶奶在娘家的时候可曾听说有关于姑太太的事情?”常嬷嬷率先问道。
永芳愣了下,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苍老的女人,“嬷嬷是指三姑太太?”
“正是。”
永芳口中所说的散姑太太是伯爵府老太太的亲闺女,是永芳的亲姑姑,也是孙大老爷的亲妹妹,孙二老爷的亲姐姐。嫁的很好,嫁到了威国公府长房嫡长子,如今的国公老爷。但是在伯爵府内,却少有人提起这位姑太太。伯爵府和国公府除了逢年过节的必要来往,其他时候来往不多。
常嬷嬷正了正神色,道:“那时候姑太太还在府中做姑娘,很得老太太喜爱,就是老侯爷,也是大少奶奶的亲祖父也是极为疼爱的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这位姑太太自小就有才名,老太太将她当做眼珠子似地疼爱。等到说婚事的时候,也是左挑右挑。后来老太太给挑中了一门婚事,可是姑太太自个不愿意。也不知姑太太什么时候相中了威国公府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威国公。当时老太太气得不行,那位威国公可是鳏夫,前头太太还留下了一个嫡长子。老太太好说歹说,姑太太死都不肯改决定。无可奈何,最后老太太还是做主,和威国公结成了这门婚事。”
说到这里,常嬷嬷喝了口水,神情有点疲惫,还有点遗憾。永芳心想常嬷嬷定是为三姑太太遗憾吧。如今看来,三姑太太似乎过的并不好。
常嬷嬷继续说道:“三姑太太性子高傲,初期还没什么。威国公也是个知道疼人的,和三姑太太着实过了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后来三姑太太生了哥儿,威国公就越发的疼三姑太太。但是三姑太太毕竟是填房,前头太太还留着几个姨娘并嫡长子,这一只是三姑太太心里头一根刺。三姑太太想法设法的打发了几个出去。但是有两个得宠的,在国公爷跟前有体面的姨娘,三姑太太想要动手,却被威国公给拦住了。后来威国公说,两位姨娘跟着他多年,也一向本分,不曾惹事。就想给两个姨娘一个体面。三姑太太那性子岂能容下这样的事情。当时闹的很厉害,还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左劝右劝,也没劝动三姑太太。其中一位姨娘怀孕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那姨娘小产,这事就被算在了三姑太太身上。无论三姑太太如何解释,都没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就连国公爷也怀疑是三姑太太下的手。国公爷很失望,就对三姑太太说一些重话。三姑太太一气之下,便和国公爷生分起来。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姨娘又怀了孕,三姑太太忙着伤心,却被人钻了她的空子。亲生孩子被人暗算,支撑了三天,最终也没救下来。”
常嬷嬷眼中明显有着心疼之色,“那是个很好的孩子,长的像国公爷,差不得和二宝这么大。却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吃了有毒的东西。虽然事后国公爷连丫头带小厮还有厨房的人打杀了十几个,可是又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就没了。这下子三姑太太又是恨又是悔,难免做下一些错事。结果那位后来有孕的姨娘也小产了。这次三姑太太被人人赃并获,前头后头的一起算在了三姑太太身上。自那以后,国公爷就难得去三姑太太房里头。后来三姑太太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可惜是个姑娘。再后来,国公爷伤了身子,三姑太太再也没办法有儿子了。到如今国公府长房一脉,也就只有两个哥儿。一个嫡出,还是前头太太留下的。一个庶出,生母早就被三姑太太打发走了。那庶出的不知被谁拾掇着,竟然恨上了三姑太太。如今三姑太太和国公爷情分淡了,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国公爷还在一日,三姑太太总归有个依靠。若是哪天国公爷没了,那前头太太留下的嫡长子对三姑太太一向只是情面上的规矩,真不知将来三姑太太怎么过。没个儿子在身边,三姑太太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事。要是当初三姑太太肯听劝,别和国公爷别扭着,好生看顾着哥儿,哪至于到如今这样子。连娘家都避着不肯走动。那是没脸见老太太啊。当年老太太可是没少劝三姑太太,可是三姑太太主意大,从来不听。老太太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教好三姑太太,答应了三姑太太和国公府的婚事。”
说到这里,常嬷嬷唏嘘一声,“大少奶奶,虽然你和三姑太太不同。但是男人都是这般样子。虽然大少爷心里头有你,可是大少奶奶给大少爷甩脸子看,难保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大少奶奶,可不能走三姑太太的老路啊!”
永芳低着头,心里不甚唏嘘。她以前就很奇怪,几个姑母都在京城,为何走动那么少。庶出的姑母还情有可原,可是三姑母明明是老太太嫡出的,可是每次见了老太太,那情形都很神奇。如今她总算明白了。大家心里头都有心结。说不定三姑太太连老太太都怪上了。如今三姑太太没有儿子,就意味着没了依靠,将来要靠前头太太留下的儿子过活,骄傲如三姑母,如何受得了。至于三姑母的女儿,永芳也是见过的。也是个清高的。明明三姑太太就吃亏在清高,傲气,为何不吸取教训,好好教导女儿?
永芳问道:“这事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可不曾听人提起过。”
常嬷嬷点点头,“这事不是什么好事,老太太下了死命令,自然没人提起。大少奶奶可知道当年老太太给三姑太太相中的婚事是哪家?”
永芳摇头,“这可就难住了我了,我可不知道。”
常嬷嬷唏嘘道:“大少奶奶定是知道如今的户部尚书吧。”
“你是说申大人,申尚书?”永芳惊讶极了。要真是的话,那老太太相女婿的眼光可不一般啊!
常嬷嬷点头,“正是申尚书。申家是苏州名门,世代书香。那个时候申尚书还是翰林院编修,年纪轻轻的,看着就是有前途的。老太太十分喜欢,申尚书那时候也到伯爵府做过客。虽然婚事没明着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谁会想到三姑太太糊涂了,竟然要去国公府做填房。虽说国公府门第高,但是好好的嫡女去给人做填房,真是……老太太气的很了,亲自去申家道歉。后来又牵线给申尚书另外说了门婚事。就是如今的申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