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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的时间太远了。
他很少会去思考以后的事情。
就像考试,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把会做的题都写在答题纸上,写完然后交卷。至于这些答案到底是对是错,又能得多少分,那都是考完以后的事了,他从不会在考试的时候想,更不会在还没考之前就想。
很多事,只要没到真正做决定的那一刻,你都不会知道自己会选什么。
“我真的没想过。”蒋逸舟低头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很认真,“但我要想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手心传来的力道稳重可靠,让人安心。
“嗯。”阮念点点头,也握紧了他的手,努力忽略掉心底的那点不踏实。
他在这里。
还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这就足够了。
以后的事……留到以后再慢慢想吧。
毕竟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知道。
所以想也没用。
只要现在他还在这里就好了。
到家的时候,老张已经回来了,正坐客厅里看电视新闻,蒋静在厨房里忙活着,他经过就往里头打了声招呼。
“哎,回来啦?”蒋静转头看出来,见外甥一身汗的,顺口催促道,“赶紧去洗个澡,马上就吃饭了啊。”
“嗯。”蒋逸舟应了一声,喝完水就回房间拿衣服去。
11月的天气依旧热得黏糊糊的,没见半点儿凉快,也不知是南方城市的共性还是光G市这边比较奇怪,他洗完澡都觉得穿不上衣服,一穿就要冒汗,套了条运动长裤就走出浴室了。
“叮咚——”
刚到客厅就听见门铃响,老张在书房里打电话,也不知道谁会这个时间来串门。
“哎你洗好了,帮忙开门拿点儿东西。”蒋静正端菜上桌,看这小子洗了澡又光着上身,忍不住说他,“你别当着热就不穿衣服,上回感冒了多难受还记得吧?”
“行了等会儿穿。”蒋逸舟敷衍地应付一句,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伸手去开门,“你好请问……”
“砰!”
看清门外那是谁的同时,门就在他面前猛地被拉上了。
重重地,飞快地,相当慌乱的力道。
“怎么了?”蒋静在厨房里扬声问。
“没……我手滑。”蒋逸舟摸了摸自己差点儿被夹到的鼻子,三步并两步冲回房间随便拿了件T恤套上,再火速跑出来重新开门,气不带一点儿喘地看向门外站着的人,“咳,你怎么来了。”
阮念的脸都红透了,低着头没敢看他,只把手里拎的那一袋子递给他:“外婆让我给蒋阿姨拿的包子,送完就回去……”
“嘶。”蒋逸舟没伸手接,故意抽了口凉气,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疼死了。”
“怎么了?”阮念一听就紧张,也顾不得非礼勿视了,赶紧抬头看他,“夹到你鼻子了吗?”
“废话。”蒋逸舟从屋里出来,掩上门,微微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还一直捂着佯装气闷,“你自己看。”
“真的很严重?”虽说造成这结果的原因有一半在他,但阮念还是有些心疼,小心地拉了拉他的手,“你放下来我看看……唔、蒋逸舟!”
“嘘。”趁她拉开手的瞬间偷亲完毕的某人伸指挡在她唇上,压着声音提醒道,“你想把我小姨和老张喊出来么。”
阮念瞪眼:“……???”
他明知家里有人还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谁让你那么用力关门。”蒋逸舟低声控诉,顺手又摸了摸并没有事的鼻子。
“……那谁让你不穿衣服出来?”阮念拒绝再听他狡辩了,拉过他的手拿好袋子,“还骗我说夹到鼻子哦?”
“你还想我真被夹到?”蒋逸舟表示很委屈。
阮念抿唇,想到刚才被他偷亲的那一下,真是白心疼了,忍不住小声嘀咕:“夹到也活该。”
“逸舟,拿到东西了没?”
屋里传来了蒋静的声音,阮念一激灵,赶紧跑去按电梯准备回家了,蒋逸舟回头答应一声,抱臂靠在门边陪她等着,直到她进了电梯合上门,才慢吞吞地拎着东西进屋。
“在门口站那么久干嘛呢。”蒋静接过袋子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挑眉道,“这什么时候穿上的衣服啊?”
“就……刚才。”蒋逸舟扯了扯嘴角,越过她进厨房拿碗筷去了。
“啧啧,这小子。”蒋静摇头失笑,转身去叫父子俩出来吃饭。
晚饭后,老张把他叫到了书房,给了一个文件袋让他看看:“这是你之前做的省附中那套卷子的答案,可以自己对对答案估个分,等那边的成绩排名出来了,我再给你比对一下。”
“嗯。”蒋逸舟接过。
“其实以你的成绩,待在二中确实是委屈了。”老张叹了口气,“那时我跟你小姨商量想让你去省附中的,虽说跟你以前的学校比还是差了点儿,但怎么也比二中好……”
“呵,老张。”蒋逸舟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是二中老师还是省附中的卧底啊,这么说话校领导知道吗?”
“哎你这小子……我还不是好心劝你嘛,真是的。”老张听他有意岔开话题,就没继续说了,“行行行,你喜欢待这儿就待着吧,我跟你小姨也没意见。”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就是这成绩……我不是说二中不好,但有时候环境真的挺容易影响人的。你现在考得很好,是因为你来这儿不久,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和实力,觉得卷子对你来说简单,很轻松就拿了满分。可满分也就等于没有提升空间,这道理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懂,所以……”
“所以我就是来问你个事儿的。”蒋逸舟出言打断,没让老张继续啰嗦,“你有没有办法拿到我以前学校的卷子?”
“这个啊,”老张面露难色,“在你学校的没有,本来有个朋友在一所跟你那儿差不多的高中工作,但最近好像也调任了,估计办不了。不如问问你那些旧同学……”
老张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一拍脑门儿骂自己忘事儿。
哪还有什么旧同学?早都毕业上大学去了。
他这外甥自小就聪明得很,小学初中都跳过级,才16岁已经读高三了,参加自主招生也都通过,要不是因为去年出了事……
“算了。”蒋逸舟本来也没抱希望,毕竟G市和B市一南一北隔得那么远,即便有认识的人大概也很少联系,“没事我回房间了。”
“去吧去吧。”老张摆摆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哎。”
蒋逸舟回房之后关上门,看着通讯录那个电话号码,犹豫再三,还是丢下手机,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其实并不是没人可找的。
但他来到这边以后,几乎就没联系过以前认识的人了。
总是回避。
即便是善意,也不想被莫名关心,不想被同情和安慰。
突然要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一局游戏还没打完,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蒋逸舟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愣了会儿神,还是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哎,逸舟啊。”是老洪的声音,很熟悉,依旧沙哑得像个老烟枪,“这个时间没打扰你学习吧?”
“没。”蒋逸舟说。
老洪是他以前的班主任,高中三年都是他带的,人很好,对每个学生都操心得很,管学习管纪律,还隔三差五地搞家访,全校估计就他们一个班有这等福利,传到隔壁班被笑了好久。
67、67 。。。
“最近怎么样了?在新学校还适应吗?”
老洪是个说话很有分寸的人; 避重就轻地问起了他的近况。
“还行,跟以前差不多; 挺适应的。”
蒋逸舟单手撑在桌沿推了一把,任电脑椅滑开撞到墙边去,低垂的目光落在地上某处; 难得没有敷衍地说道。
“那不错; 能适应就好。”老洪和蔼地笑了两声; “你现在在读高二对吧?学校应该也刚期中考完; 感觉如何?”
“就……题目挺简单的。”蒋逸舟揉了揉眉心; 都没好意思说自己考了700多分的成绩; 实在是太简单了,“感觉没什么难度。”
“这样啊。”老洪听后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一阵哗啦啦翻纸页的声响。
蒋逸舟也没说话; 握着手机耐心等了会儿。
“逸舟; 是这样的。”等那阵声响停下,老洪才缓缓接着说,“我这儿呢; 还给你多留了一套卷子,就是咱们学校这次期中考的试题。你要是有需要的话给我发个地址; 我明儿快递寄给你; 答案也都有的; 啊,语文我可以帮你评卷。做完自己估个分告诉我,我看看在这边儿能排多少名; 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你觉得呢?”
“……”蒋逸舟愣了好几秒,完全没想过自己正打算问的事就这么被老洪先说出来了,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感动,“我……”
“哎,你别嫌我老洪瞎操心。”老洪似乎叹了口气,“我就是放不下。上一届学生每个都好好的,高考、毕业、上大学,前两个月教师节还有几个孩子回来看我了,就感觉好像只落下了你一个似的。”
“其实……也没有。”蒋逸舟深吸了口气,曾经那一年里的不甘、愧疚和悔恨,此时都沉沉地压在了心头,有些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两个谢谢。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跟你提一下。”老洪笑笑,语气轻松了些,“上次有个……额,同事经过你家门口看有个大纸箱,好像是快递被退回来的,现在还搁在我这儿,要不也一并给你寄过去?”
“啊。”蒋逸舟倒是记得,搬走前收拾过一整箱的学习资料,都是以前学校的,本来跟其他东西要一起寄来G市,估计是超重就给退回去了,现在正好有用,“谢谢,麻烦您了。”
不过老洪说是……同事?
他记得家里附近没住过什么老师吧?就算看见也未必就知道是他家啊?
“不麻烦,捡都捡回来了,顺手而已。”老洪扯着烟嗓笑了笑,“那就这样定了,快递大概两三天能到的,你记得留意一下电话信息。”
“嗯。”蒋逸舟顿了顿,干脆把之前想好的事也说了,“您方便的话,能把之后每次大考的卷子都留我一份吗?我想……”
“行行,当然没问题。”老洪都没听他说完,松了口气道,“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办的,正好今年也在带高二的班嘛,就担心你这孩子要面子不肯问我,所以才打了这通电话。”
“……”蒋逸舟再次意外愣住,许久才郑而重之地说了声,“谢谢老师。”
除了这句,他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大概就是这种不动声色又恰到好处的关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