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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子愣住:“你知道我是谁?”
田诺便知自己猜测没错,悠然道:“除了楚郡的韩小娘子,又有谁有这等威风?”八c九岁的年纪,好武,家世不凡,又和如意有关,除了韩小娘子又会有谁?
韩小娘子冷哼道:“算你聪明。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识相点,不赶快把元如意交出来?别想着帮他躲我。”
田诺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韩小娘子压根儿不信她:“哼,元如意那厮惯会巧言骗人,你和他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会信你?”
田诺道:“你要不信我也没法子。”
“怎么会没法子?”韩小娘子冷笑,抬头扫过眼前的宅院,厉声道,“交不出人,就给我搜!”
那群戎装的小姑娘立刻脆生生地应下,不由分说要往里闯去。
田诺眼皮一跳,叫道:“且慢!”
韩小娘子斜睨她:“怎么,打算把人交出来了?”
田诺皱眉:“韩小娘子,这里是我的家。”
韩小娘子蛮不讲理地道:“那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家,我要搜,谁敢拦我。”她鞭子虚挥一下,发出尖锐的声响,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田诺再好的脾气也被她惹怒了,一扬眉,正要说话,白雁归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轻言慢语地道:“诺诺,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废话什么?”
他神情清冷,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加一等于二”一般理所当然。
田诺佩服地看向白雁归,阿兄到底是读书人,这话说得,骂人不吐脏字,可真是毒啊。
“你!”韩小娘子几曾被人这般当面奚落过,顿时气得发昏,急怒之下,扬鞭就向白雁归田诺二人抽来。
白雁归神情微冷,顺手将田诺拉到身后护住。冰冷的目光掠过韩小娘子,韩小娘子心头一惊,即使在盛怒之中,也不由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手中的马鞭速度却已来不及缓下。一边的桂枝跨前一步,出手如电,一把捏住鞭梢用力一扯。
韩小娘子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鞭子几欲脱手飞出。她高傲惯了,哪肯认输,死死抓住鞭子不放,却哪敌得过桂枝的力量,连身子都被拽得不稳,竟是连鞭带人一齐被扯下了马。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她重重砸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圆润的下巴狠狠磕在地面,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韩小娘子长到八岁,父母宠爱,长辈呵护,下人奉承,向来顺风顺水,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她不由又羞又恼,红着眼抬起头,目眦欲裂地道:“给我好好教训他们!”
陪她一起过来的戎装小姑娘们已被刚刚的变故惊呆,闻言如梦方醒,齐齐应下。但听铮铮之声连绵不绝,银刀出鞘,耀目生辉。
桂枝将手中夺来的马鞭丢到地上,诚恳劝道:“小娘子们还是不要玩这么危险的兵器,仔细伤了手。”
那些小姑娘哪肯听她的,发一声喊,刀兵列阵,齐齐向几人砍下。
白雁归神情愈冷,轻轻一击掌。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黑影蓦地出现,旋风般扫过。随叮铃当啷之声不绝于耳,每个小姑娘都觉得手腕一疼,手中兵器不受控制地坠落在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竟是连人都未看清,就失了兵器。
黑影停留在白雁归身后,垂手恭立,赫然是娃娃脸的花树。
韩小娘子的脸都青了,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你们敢,你们竟敢”
白雁归连眼角都没有扫她一下,回头对田诺道:“热闹既已瞧完,诺诺先回去喝茶可好?这里交给阿兄。”
田诺点点头,想了想,望向韩小娘子正色道:“韩小娘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韩小娘子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
田诺一脸为对方好的表情,苦口婆心地道,“好好的小娘子,以后千万莫要拿鼻孔看人了,丑,真的太丑了。”
白雁归淡淡补刀:“她不拿鼻孔看人也够丑的。”
韩小娘子双眼一翻,一口气上不来,气晕了过去。
小姑娘们抬着气晕过去的韩小娘子灰溜溜地铩羽而归。田诺这才露出愁容:“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白雁归道:“现在知道怕了?”
田诺苦恼地道:“怕也没用,韩小娘子忒不讲理,即使刚刚我们退让了,她也未必会轻易放过我。”
白雁归道:“诺诺明白这个道理便好。不必担心,这事有人处理。”
田诺不明白,白雁归也不多解释,对花树使了个眼色。花树捡起一颗石子随手一弹,石子激射而出,从厢房半开的窗穿入。
里面“唉哟”一声,有人跳了出来,抱着头嚷道:“你们下手也忒狠了些。”
田诺愣住:“如意,你这么在这里?”韩小娘子来找他,竟不是无的放矢。
大了两岁的元如意嘿嘿笑着,挥了挥手道:“傻妮,好久不见!”
田诺扶额:“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那不是被蛮丫头追得走投无路了吗?”元如意小声咕哝了一句,现出委屈之色,“你们俩也太不仗义了,回了建业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他们本就是做不成朋友的。田诺默了默,问道:“你来我这里你阿姐知不知道?”
元如意一愣,敏感地问:“她来找过你?”
田诺不语。
元如意顿时跳了起来:“她什么都要管,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做,脑子里只有吴郡的继承权!继承权阿爹愿意给谁就给谁,要她操心!难怪我每次要去白家村看你都会横生枝节,原来是她在捣鬼。”
田诺:“”元如意在这方面简直敏感得可怕。不过她也并不想为元如珠说话,某方面,元如珠和从前的白雁归真有异曲同工之妙,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行干涉之实。
某个被她腹诽的人握了握她的小手,眉头微皱道:“有话进去再说。”小丫头的手都冻得冰冰凉了。
三人进了暖融融的厅堂。热浪夹杂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元如意鼻子嗅了嗅,提要求道:“能不能把檀香换掉?”
田诺撇嘴:“就你多事。”
元如意不以为忤,笑嘻嘻地道:“好傻妮,你就同情我一下吧,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到阿姐冷冰冰地训斥我的表情。我都要被她搞疯了。”
田诺无语,到底不忍心,吩咐桂枝把香换了。
红泥小火炉上咕嘟嘟地煮着茶,茶香四溢。白雁归正眼也不看元如意一下,将面前的食盒打开,推到田诺面前道:“看看喜不喜欢。”
酥脆的蟹壳黄,软糯的小米糕,暗红色的红枣糕,花朵状的玫瑰酥看着便叫人食指大动。田诺拈起一枚玫瑰酥,目光落到背面的标记上,微微挑眉:“玉桂芳的点心?”
白雁归点头:“我记得你挺喜欢吃的。”
田诺有些诧异:玉桂芳的点心素来受欢迎,每次都要提前排队大半个时辰才能买到。她虽久仰其名,但一来几乎都住在白家村,离得实在远;二来不爱排队,并没有吃过玉桂芳的点心,何来喜欢之说?
白雁归并不解释,只道:“尝尝看怎么样。”
田诺小小地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赞道:“好吃!”又酥又甜,入口即化,口感细腻,不愧是要排队才能买到的老字号。
白雁归顺手提起茶壶,给田诺斟了一杯茶道:“喝口茶顺顺,仔细噎着。”完全没有管元如意的意思。
元如意咽了口口水,可怜巴巴地道:“雁归兄,我还没用过哺食。”
白雁归淡淡瞥了他一眼。元如意心头一跳,心虚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韩妙笙会追到这里来。她实在烦人,天天拉着我做这个做那个,我只是想躲她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白雁归恰好回来,只有田诺和桂枝两人,只怕就要吃大亏了。
白雁归截断他道:“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若再要牵连诺诺,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元如意信誓旦旦:“你们放心,我回去就处理好,不会连累傻妮!”
田诺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怎么那么不靠谱呢,他要是能应对得了韩妙笙,也不至于躲到她这里来了。
一个新年就在这样的隐忧中度过,韩小娘子却再没有动静,仿佛真的咽下了那口气。过完年田诺就脱了孝,元家的媒人也如期而至。
………………………………
第40章
田诺知道消息时,正和白雁归在归云寺游玩。
这次回来,他似乎想要极力弥补她一般,除了除夕守岁之际,几乎日日带她出游,今日去望云峰看日出,明天去紫霞湖凿冰捉鱼,后日去庙会求签赶集田诺每天玩得尽兴而归,几乎要怀疑回来的阿兄换了一个芯子。
然而,白雁归毕竟还是白雁归,田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这人的生物钟精确到令人发指,每天卯时起,辰时行,酉时归,戌时眠,何时朝食,何时哺食,定时定刻,从无缪误。连带着她也不得不跟上他的节奏,但,看在生活规律是个好习惯的份上,她忍。
出行之车必须一尘不染,餐具食具必用滚水烫三遍,坐席褥垫全须自带讲究卫生也是个好习惯,她再忍。
不吃葱姜蒜韭菜一切有味的食物,饮食清淡得近乎寡味,水煮c无油c少盐,她忍呸,忍不了!田诺别的都可以不计较,唯独饮食上,大概是由于初来这个世界挨饿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她一点儿都不想在这方面委屈自己。她本以为自己要和这个榆木脑袋抗争很久,没想到只是一顿拒吃,他乌黑的眸子静静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让人重新给她上了菜。
孺子可教也!田诺高兴起来,头一次有了有个阿兄还不错的感觉。
归云寺的行程也是他一早规划好的。虽然偏远,然而依山傍水,风景绝佳。寺庙建于前朝,已经有些破旧了。大雄宝殿的佛祖金身斑驳,面上却依旧一片慈悲。大概是由于正当过年期间兼所在地偏僻,寺中冷冷清清的,除了他们,竟没有别的香客。白雁归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知客僧眼睛一亮,殷勤地请两人去方丈室奉茶论法。
田诺哪有这个耐心,和白雁归说了一声,便由桂枝跟着,四处随便走走。
寺院后面便是一大片竹林,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时值隆冬,竹枯叶黄,风吹萧萧,薄冰叮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偶尔还能看到出来觅食的野兔。田诺一时兴起,跑过去想捉兔子,野兔警醒,早就飞也似地逃开了。
等到她玩够了回寺院,恰好听到有人在廊下说话。
“元家不知道郎君踪迹,直接派人去了白家村。族长做主,答应了下来,过几天,就会有人来问小娘子的八字。”
白雁归的声音响起:“呵,他倒是会越俎代庖。”
明明声调听着极平淡,不带任何情绪,田诺却莫名觉得有些发冷。
那人问:“郎君,我们该如何应对?”
白雁归没有回答,转向田诺的方向,唤道:“诺诺?”
被发现了!田诺吐了吐舌头,跑近白雁归,笑眯眯地叫道:“阿兄。”一边好奇地打量和他说话的人。那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平平无奇,她从前并未在白雁归身边见过。
所以,她这个阿兄究竟有多少随从?
白雁归挥了挥手,那人立刻恭敬地退下。
他见她额头沁出汗珠,微微皱眉,神情便显得有些严厉:“怎么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