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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猪原本已经挣扎得有些累了,处于半歇菜的状态,听到脚步声,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那两个男人手里拿着巨大的擀面杖,擀面杖上还沾着面粉,他们俩粗暴地抓起那头猪的耳朵,抡起手里的擀面杖,狠狠地砸向它的脑壳。
他们下手丝毫不留余地,几下子就把那头猪的脑袋砸出了血,那头猪也被打得奄奄一息,虽然还有知觉,但是动都不敢动了。
两个男人用麻绳捆住猪的四条腿,用一根结实的长木棒穿过它的腿,将它吊了起来,在其他食客的歌声中,扛着猪回到了厨房。
那头猪始终都安安静静的,直到两个男人跨越门槛的瞬间,它才拼尽全力,发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声惨叫。
陆曼曼等待了片刻,等到歌声停止,食客们狼吞虎咽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拍拍少年的肩膀,和他一起钻了出去,回到了食物区。
幸运的是,这些食客们都很懒,若非桌子上的食物全部吃完,他们是不会到食物区取餐的。
因此,食物区对他们两个来说很安全。
“你也听懂那个故事了吧。”
此时两人正在甜品区晃悠,陆曼曼走在前面,回过头对少年道:“玛丽安应该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怪物了,她在没疯之前应该是这里的厨师,或者是地位更高的厨师长。”
“冰箱里的那些东西我都看过了,虽然没有比较显眼的肢体或者毛发,但应该就是来自于我们的同类。”
“那首歌里所讲到的制作猪肉的办法,估计是让人吃人肉,吃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变成猪,猪肉则用来做菜给玛丽安的儿子吃。”
“不过,玛丽安的故事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无关。”
陆曼曼歪了歪头:“我们要去找院长留下的药,在院长笔记的描述中,药是无色透明的,伪装成白酒,混迹于调料之中。”
“但我觉得药应该不是在厨房料理台旁边的那种常用调料,那样会被误用,它八成是作为备用调料,放在储藏室里。”
“储藏室要在厨房之后,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得进厨房。”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要如何进去,以及如何突破那些厨师的防御。
在少女说话的时候,齐修远就默默注视着她,静静听着,等到她说完,他才轻轻开口道:“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其实不用少年提醒,陆曼曼也注意到了。
那是新出炉的烤面包的香味和温热的巧克力浆的味道。
光是闻到味儿,你就能想象出面包那金黄色的酥皮和撕起来能成片成条的松软内里,以及巧克力浆在舌尖流淌的丝滑和醇香。
那股味道就来自于她的背后,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虽然陆曼曼从进到这次游戏后就没有进食过,折腾到现在她也的确是又累又饿,新出炉的烤面包味本身也就十分诱人,但她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股诱惑力太强了,让她想到了钓鱼用的鱼饵。
在她还是个对谁都哑巴的自闭小女孩时,养父经常会带她去湖边钓鱼。
那时他们用的鱼饵就是用粉红色的鱼食和馒头混合起来,搓成的小巧的丸子。
那个丸子的香味太过浓郁诱人,她搓完丸子之后,差点就没有忍住把它吞了进去。
这个味道,会不会来自于饵呢?
陆曼曼朝香味的来源走去,只见那是一个巧克力的小型喷泉。
喷泉总共三层,每层都是大钵的形状,巧克力将从最上层流下,满溢出来,依次落到下面两层。
而在巧克力喷泉的旁边,放着几个精致的小碗,碗里面插着许多根新烤出来的细面包棒。
之前那股味道就已经很诱人了,离得近了些,那股香味就越发浓郁,几乎让人控制不住自己。
陆曼曼皱起眉,刚要提醒齐修远站得远些,就看见少年从小碗里拿起了一根面包棒,伸进巧克力喷泉里裹了满满的酱汁,放进嘴里。
“你在做什……”
下一秒,少年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陆曼曼惊讶地发现身体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的手做出了和少年相同的动作,把蘸着巧克力酱的面包棒送进了她的嘴里。
甜美的巧克力酱配上酥脆的面包棒,堪称绝妙的甜品搭配。
但陆曼曼来不及品尝,舌尖感受到巧克力酱的瞬间,她脚下的地砖就忽然消失了。
糟糕……
刹那间她猛地下落,下落再下落。
最终少女以护住头的姿势笔直地朝下掉,落进了浓郁的巧克力浆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第20章 心动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因为有过之前落进血洪水里的经历; 陆曼曼这次显得非常淡定。
她先是抹了把脸,勉强蹭掉了挂在脸上的巧克力浆; 随后伸出双手,增加自己与水面的接触面积,利用反作用力将身子稍微拔出了些。
少女仰头观察了四周; 眼前是高高的弧形的墙壁。
墙壁最上端是微微往里弯的,就算不考虑到巧克力浆的润滑; 这样的坡度; 也很难让人爬上去。
她转过身; 又看到了来自头顶的巨大圆形天花板。
这里就是刚刚那个巧克力喷泉; 而她就在喷泉的第三层,她现在变得只有正常人类小拇指那么大了。
令陆曼曼惊讶的是; 被困在巧克力池里的不仅仅只有她自己; 许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都飘荡在这里。
那些病人倒都是正常身材; 有些仍旧疯疯癫癫; 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无所觉察; 有些却还是非常惊恐的,看来是被院长不择手段抓进来的正常人。
他们也都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直接尝了巧克力面包而被困在了这里; 因此才没有机会吃那些烤肉; 变得和那些食客一样肥胖。
被困在这里的病人有很多; 但陆曼曼转头望过去; 一眼就发现了远处的齐修远。
巧克力浆没到了少年的锁骨; 他此刻正背靠着墙壁; 皱眉清理着。
他们之间隔得很远很远,如同圆的直径两端,这样的距离,即便她呼唤,对方也不见得能听到。
陆曼曼放弃了叫他的想法,欲移开目光,远处的少年却突然像是心有灵犀,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两人隔空对视了片刻,齐修远抿起唇,朝少女游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那个女人又来了!”
这时,病人之中有几个人忽然爆发出了恐惧到崩溃的惨叫声。
声音尖利如同锯条,切割着其他人的神经,少年少女纷纷停住了动作,本能地朝上方望去。
一只肥胖的手攥成拳悬在了他们的头顶。
那只手的掌心里握着好多根面包棒,一松手,那些对他们来说如同房梁般沉重的面包棒就坠落了下来,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巧克力浆的水面顿时翻腾起来,陆曼曼只觉得自己待在海里,被海浪卷携着往不知名的方向推过去。
少女立刻拿出手术刀,紧紧握在手里,当她被冲到墙壁的边上时,她立刻把刀扎了进去,总算是堪堪稳住了身体。
一回头,她发现那些病人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
许多病人都被面包棒砸中了头和身体,他们来不及反应,就被重物强行压着没进了巧克力泥浆里。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里比泥潭还要恐怖,越挣扎越会往下陷。
没过多久,这里的病人就少了大半。
更恐怖的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面包棒也逐渐裹满了巧克力浆,酥脆的表皮吸汁入味。
而那个将面包棒放进来的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探头朝下面张望。
一颗戴着厨师帽、头发被压瘪的臃肿头颅出现在了水面正上方,硕大的脑袋将上方的灯光全部遮挡,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异常肥胖的女人,脸上堆满横肉,一双眼睛却大得吓人。
她贪婪地盯着浸泡在巧克力里的面包棒,舔了舔嘴巴,伸手摸了进来。
两只手随便一抓,就捞到了两个病人。
女人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抓错了东西,她捏着那两个病人,将他们以倒栽葱的姿势扎进巧克力浆里,恶劣地把他们淹到半死,才放进嘴里。
嘎嘣嘎嘣,咕叽咕叽。
人类的血肉和骨骼被她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陆曼曼趴在喷泉内侧的墙壁上,仰头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抓到的是人类,故意装作不知,肆意玩弄他们。
陆曼曼所在的位置是女人的视觉盲区,比较隐蔽。
在水面比较平静的时候,少女拔出了嵌在墙壁上的手术刀,用刀刃贴着墙壁来回摩擦,慢条斯理地磨。
齐修远应该也是藏到了安全的地方,陆曼曼躲在阴影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被女人抓出来吃,都没有发现少年的身影。
女人不挑食,死活都吃,比起还在挣扎的病人,她甚至更偏爱那些之前就淹没在巧克力酱里的可怜虫。
因为这个癖好,这里的食物对她来说有些多了。
不是量上的多,而是数上的多。
就像是在嗑瓜子,嗑着嗑着,虽然没有饱,但耐心首先就消耗殆尽了。
起先女人还会恶趣味地折磨这些病人,到后来她的动作就简单粗暴了许多,抓起来看也不看,便送进嘴里。
陆曼曼就是在这个时候游到水面中央的。
她什么都没做,女人肥胖的手就自动伸向了她。
女人不耐烦地将少女握住,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把两条胳膊都从她的桎梏中拔出来的动作,将她从水面提了起来。
陆曼曼反手握着手术刀,将狭长的刀身藏在手臂之下,任由女人抓着她送往嘴巴,离那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她即将被女人放进嘴巴里的时候,陆曼曼忽然暴起。
她用力撑住女人的拳头边缘,借着巧克力酱的润滑,如同泥鳅般从她的手心里溜了出来,扬起手里的刀,狠狠扎在了女人的嘴唇上!
“啊啊啊啊啊——”
大小相差如此悬殊,手术刀的杀伤力也不过和稍微尖锐点的图钉差不多,但嘴唇是相当敏感的地方,况且少女将刀扎进去后,并没有松手。
陆曼曼双手握住刀柄,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刀上。
刀子扎得不算深,女人皮肤能够提供的阻力不足以支撑她的体重,刀子一路向下拉,从女人的嘴唇划到下巴,开出狭长的口子。
女人疯狂地尖叫起来,伸出肥厚的手掌朝下巴拍去,啪的一声巨响,她脖子上的肥肉都开始抖动起来。
而陆曼曼早就顺着女人的衣角滑落到地上,在女人发疯似地寻找着那只“蚊子”或者“毒虫”时,偷偷溜进了红桌布里。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似乎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她阴狠地注视着四周,最终只能愤怒地跺了跺脚,回到了厨房。
陆曼曼暗中观察着女人的背影,捏着旁边的桌布擦了擦手术刀。
这时,身后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陆曼曼停顿了片刻,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女人都已经离开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不对,难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我?”
齐修远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