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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行礼应诺,将那盒胭脂与石黛一同收进了匣中。
魏锦岚没敢打扰薛盈,简短地嘱咐她一路小心便回了太后宫里。江媛入殿禀道:“娘娘,闵三公公来传信,陛下那里要巳时三刻才能过来。”
“无妨,且等一等。”
薛盈坐在院中的扶手椅上,看信鸽在笼中扑闪啄食,浅浅抿下一口花露。
江媛望了望那两只信鸽,回头笑道:“此去恐要待些时日,娘娘若是思念夫人,不妨先与夫人捎封书信吧。”
薛盈想了想点头:“替我研磨吧。”
她在书房拟好信,盛俞正巧抛下政务过来。
他在殿中,一声朝服龙袍未褪,冠冕十二旒玉串在急走之下摇撞着发出清脆声响。薛盈凝望他,上前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他低头瞧她,抿起笑:“让我好生看看,记下这张好看的脸。”
薛盈眼波温柔:“夫君若看不够,不妨凭着我的样子,将我画下来。”
盛俞不假思索,当即拉着薛盈步入书房。
他花了一个时辰,又亲又画,令薛盈双颊如少女红透,才停下笔。画卷中的女子容妆精致,身段窈窕,那含羞酡红的脸如夜里他身下那般,令他疯了般着迷。
盛俞后悔,他不该画,画完更加舍不得她去。
薛盈瞧着那画,一时更加羞愧:“你别将此画放在显眼的地方。”
“为何。”
“这画里神色与眼波不端庄……”
盛俞扬笑出声:“神色含羞,眼波含情,如何又不端庄。”
闵三在殿门外硬着头皮禀道:“陛下,卫修茂大人在勤政殿等候多时,硬让奴才来请陛下前去议政……”
盛俞敛了笑,只紧望薛盈:“此去几日?”
“若三。五日可处理妥,便一刻也不耽搁地回京。若需一旬,我便写信命随从送来建章宫。”
盛俞不说话,只深望她。
薛盈被他望得也不舍起来,她劝道:“陛下去召见大臣吧。”
盛俞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激烈,薄唇似要含住她整个红唇,一丝没给她机会喘息。等他停下时,薛盈才有了机会呼吸。
他含咬住她耳珠:“要思我念我梦我。”
“你也要。”
盛俞眸中温情含笑:“嗯,朕要你。”
薛盈听懂他的话,脸红地从他双膝起身,整理了衣襟道:“陛下去吧,不必送我出武华门,我处理妥就回来。”
盛俞起身,捏了捏薛盈的手便离开去处理政务。他没有回头再看披香宫一眼,并非他不担心薛盈,相反,封恒在他心底是根刺,一直没有拔除。
眼下东朝在与西宋打仗,他并不担心薛盈还会再遇到封恒。身为东朝掌权的亲王,封恒对薛盈的感情在权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薛盈都明白,她感谢盛俞的信任,心里更想千般对他好。
她的仪仗从披香宫落停在武华门,换上马车便离开了皇宫。
第38章
马车一路驶向广陵; 两日后便抵达城内。
已是初冬,今日下着细雨; 薛子成站在马车外请示薛盈:“姐; 此刻去女学馆还是明日再去?”
“明日,明日不是还有一批招募么; 我要现场亲眼看看监馆司是如何收受贿赂的。”
马车驶向城中一处客栈,薛盈头戴帷帽被白湘与江媛搀扶下车; 薛子成记着盛俞的嘱咐; 不得让生人靠近薛盈。他将整个客栈租下一日,安排护卫留守在薛盈房门外; 带着一队护卫前去四周巡查。
薛盈在屋内休息; 她连着赶路两日已有些恶心昏沉; 江媛瞧她神情忙问:“娘娘; 您不舒服?咱们出宫也忘记带个太医随行,不如奴婢去外边请个大夫给您瞧瞧。”
“我出宫没有通知当地官员迎接,便是不想打草惊蛇; 你们在外也别唤我娘娘。”
江媛应下:“那奴婢们唤夫人便是。”
薛盈道:“不必请大夫,我是不曾远行,所以才有些不适。”
白湘招呼店小二抬来晚膳,盛上一碗白粥给薛盈:“夫人一路没有胃口; 先喝点白粥。”
“你们也辛苦了一路; 都下去吃些东西吧。”
“奴婢们先服侍娘娘吃完再去。”江媛走去床沿搀扶薛盈,轻轻托住她手腕时自己反倒绊住裙摆险些跌倒,惹得薛盈不禁一笑。
两人伺候薛盈用完膳才去了隔壁的房间吃。宋红玉这一路随行; 也未曾出过远门,与薛盈一样有些头昏恶心,白湘道宋红玉回了房便已歇下,也劝薛盈早些休息。
白湘在房内拿出换洗衣物,江媛在门口眺见楼下走进庭院来的薛子成。她回头朝薛盈道:“夫人,薛少卿也回来了,外头下着雨,奴婢想去给他撑伞,您瞧可以吗?”
“去吧。”
江媛拿起门后的雨伞匆匆下了楼去,薛盈走到檐下,站在二楼眺望。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薛子成的玄衫被雨水淋湿,江媛冲进雨中,面容有些羞色,将伞高高举在薛子成头顶。薛子成未要她打伞,疾步走入了楼里。
白湘站在薛盈身后瞧见,不免微微一笑。
片刻,薛子成上了楼来:“姐,方才我已巡查过,这城内安全,今夜你安心休息。”
“怎不带着伞去,你房中已安排了晚膳,先去换身衣服。”
薛子成回了房间,江媛探头望着空荡的屋廊,拂了拂被雨水打湿的衣衫。
薛盈道:“你也去换件衣裳。”
江媛应诺,踟蹰着问起:“夫人,薛少卿那里没有细心的婢女伺候,奴婢可否得闲时去伺候些琐碎的事……”
薛盈淡淡一笑,说道:“不必,我这弟弟吃苦惯了,身边有随行的小厮与护卫便不打紧。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我少不了你与白湘。”薛盈道,“如今天凉,你且去换件衣裳吧。”
江媛应声退出了房间。
白湘一面整理衣物,一面说道:“夫人,您别生媛儿的气,奴婢瞧她是记着之前薛少卿救了她,所以才念着薛少卿,许是想要报恩而已。”
薛盈浅笑不言,命白湘伺候她洗漱便上了床榻。
白湘不过也是安慰她不要多心,江媛与薛子成同岁,之前薛子成只身一人策马救下江媛,大抵是打动了那时困境中的江媛。年轻少女的心思写在脸上,薛盈没有答应江媛的请求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而是不想随意撮合什么姻缘。若是两人有缘,日后接触中自会萌生爱意。
若她随随便便就撮合,薛子成又未有意,伤了人家姑娘的心怎么办。
薛盈未再想其他,闭上眼,脑中浮现起盛俞英姿含笑的模样,她抿着浅笑,就这般睡去。
翌日。
广陵城中。薛盈坐在马车上,目光眺望着女学馆。
门外设着棚架遮雨,监馆司与副手正在招募新的女学生。只见许多女子带着丫鬟前来,她们使着眼色,丫鬟飞快递给监馆司一个匣盒,监馆司笑眯眯提笔记名,副手在后将匣盒麻利地藏入一方玄绸下。
后头还等着几名布衣女子,她们许久后终于排上队报名,监馆司语气似乎有些不耐,惹得为首的女子与他争吵起来。
薛盈的方向望去,隔着丝丝雨帘,监馆司已从椅上起身,略显臃肿的蛮肚一挺,喝道:“今日名额已满,我说的便是规矩。”他不耐地招呼馆外侍立的几名衙役,衙役听令上前拦下几名布衣女子。
为首女子喊:“我们从卯时开始排队,方才那几名女子插队去了我们前头,她们目中无人,难道你们就没瞧见么。”
“那几名小姐有急事,无奈只能插队,但女学馆一日只收录八个名额,今日已满,你们明日再来吧。”
“我们都排了三日了!”女子气愤,已讽刺道,“什么贵妃娘娘兴天下女学,这分明就是你们当官的收贿的好法子呵!”
监馆司怒喝:“将此女拿下,敢侮辱当今贵妃娘娘,把她关进牢里!”他朝副手道,“今日招收名额已满,先撤了。”
薛盈在这时下了马车,白湘为她撑伞,宋红玉搀扶她手腕。戴着帷帽的她走上前:“慢着——”
监馆司闻声回头,被押制住的女子在与衙役拼命抵抗,此刻几人也都停了下来,毕竟怕那女子当着外人再口出狂言。
监馆司道:“小姐也是来报名的?”
透过帷帽垂纱,旁人瞧不见薛盈的容貌。监馆司不知薛盈身份,但她身后马车华贵,身侧白湘虽是婢女,却自含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有她身旁伺候的宋红玉也是秀丽端庄,瞧着非富即贵。
薛盈道:“是。”
监馆司这才给了点笑脸:“今日名额已满,小姐改日再来吧。”
薛盈示意江媛,江媛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匣盒递到监馆司手上:“大人,今日不能报名,明日的名额可否提前排个队?”
“唔……”监馆司装作沉思,点头道,“我看你们也是诚心向学,那就先记着吧,明日早些过来排队。”拿了好处,这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被衙役制服住的女子霎时嘶喊:“你就是贪污受贿,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监馆司虽设立在城中,可藏在闹市中的五巷三道,这里被规划成教学重地,当地郡守对女学做出保护,已划清地界,闲杂人等无事不得往这五巷三道经过。
女子虽喊,监馆司却不惧,只冷冷命令衙役:“这等不遵守规矩的女子没资格入我女学馆,先把人安抚一下,带下去。”
女子拼死抱住石柱,不走。
监馆司朝薛盈问:“留下名字,我记下。”
帷帽后的红唇勾起笑:“薛盈。”
监馆司霎时一愣,白湘冷冷道:“你打开匣子看看。”
那匣盒打开,赫然是一道明黄圣旨。
那是盛俞赋予给薛盈全权处置女学一事的至高权力。
监馆司轰然瘫在地上,傻傻望住眼前的人。帷帽垂纱被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掀起,露出璀璨逼人的一张雍贵容貌。
“臣,臣拜见贵妃娘娘——”饶是他不知晓当朝皇帝专宠的贵妃是何模样,却也知道贵妃的名字。
那挣扎的女子也愣住,衙役瞬间跪地跟着参拜,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布衣女子也迟疑地跪了下来。
薛子成带着护卫与当地郡守调来的衙役将四周包围,郡守王相严颤颤赶来,跪拜行礼道:“臣广陵郡守王相严拜见贵妃娘娘,臣恭迎来迟,请贵妃娘娘恕罪。”
薛盈未言,取下帷帽,江媛忙从她手上接过。
她走到案前,拿起那本名册翻阅,每一页名字的下方都有一个标识,应是收受贿赂的记号。薛盈将名册丢给宋红玉:“此名册内有行贿者三十七人,名册内的女子今后不可再入我周朝女学馆。”她冷眼睨着监馆司,“监馆司这一职务是圣上为女学一事新设之职,食俸享石,为朝廷办事,而不是如你一般坏我朝廷纲纪,损我女学馆的名声。”
薛盈已问:“王大人,朝廷命官贪污受贿当如何处置。”
“回贵妃娘娘,按我周朝律法,贪污者一律革职查办,贪污千金者判牢狱至死,且死后家人不等厚葬。”
薛盈道:“圣上将女学一事严托本宫,现在本宫下令,女学馆私下违逆者,一律斩首。”
王相严与监馆司皆愣住。
薛盈容光清冷:“将此人带去西市,即刻斩首示众。”
“贵妃娘娘,臣错了啊,臣错了啊,求您别要臣死……”监馆司痛哭流涕,不住磕头。
薛盈只望了一眼那几名布衣女子:“将她们留名。”她说完跨入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