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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中已瞧得痴了。
这也是薛盈第一次亲眼见这京中四杰。
他们持才傲物,却因是朝臣公爵之嗣,为着家族而不敢造次,否则薛盈是请不到他们入宫来的。
四人入内,在宫人的带领下目不斜视朝薛盈一拜。
薛盈道着免礼,赐座。
四人抬头致谢,这一眼却瞧得痴滞。
无怪他们有片刻失神,盛妆下的薛盈神采照殿,举手投足雍贵娴雅,温声气静,是当国色。
如若说四杰是周朝这个看似繁华的盛世下的文化代表,那薛盈便是这一国帝王更加引以为傲的瑰宝。自古文化里,国越强,则美人迭出。
最会作诗的王勋已经开口:“罗衣生风,日月照颜。十七佳人,不胜缟衣。”
缟衣,隐喻薛盈。她今日身着缟色,未想在颜色上抢贵女风采。
此赋直白,丝毫没给十七人留情面。
十七名贵女原本泛滥出的少女情怀已经被打消得无了踪影。众人义愤,崔书玲已经先开口:“四位公子可知道,今日是来与咱们姐妹们比试的,你方出口便将咱们比了下去,等会儿可莫被打了脸呀。”
殿内那容姿稍显沉静的玄衣男子已勾起唇,带出薄薄的不屑:“既来之,则不惧。”
薛盈心底好笑,矛盾已经挑起,这是她希望的。贵女们已经开始有了争赢的心。
她道:“四位公子名满周朝,本宫为佳人们盛情邀请,你们能来便是诚心。自古诗情画意对众生来讲都是公平的,那日。本宫一句‘十七佳人胜四杰’许会冒犯四位公子,但佳人在御,今日权当一番切磋。为保公正,也为大家放得开,本宫去楼台静观,四位公子不要留情,佳人们是不会因为你们容姿俊逸而留情的。”
几位贵女被说得脸红,却见四人容色平常,不见波澜,便更心有愤懑,决心要赢了。
薛盈被宫人搀扶着去了楼台上观看。
殿下四方院台上,王勋面目含笑,瞧着甚是温润儒雅。他如赏花般寻视了十七名贵女一眼,便开口为每一人作诗。
“碧绿翡色姝娇颜,差于左旁一点红。”
碧绿翡色便是宋红玉,她身着青碧长裙,左手旁的姚宝凤身着藕色,此诗不正是在贬低她么。宋红玉一向持稳,原本第一句听来还暗自欢喜,最后已是恼羞。
王勋端着笑,望向姚宝凤继续作出诗来。十七人轮下来,个个娇颜怒目,被惹恼得不轻。
宋红玉开始回诗:“玄月缟荼碧空好,琴笛诗赋舞凌波。我愿悠思作秋水,化为情珠绸结世。”
王勋勾起唇角,好笑地望着宋红玉。他穿荼色,玄色是方才出口那位公子,而他身边的二杰一人穿缟色,一人穿月色。此诗将他们四杰夸了个遍,还比喻作诗人的一汪情丝是秋水,要结成情珠子相伴永世。
四人得意洋洋,王勋挑眉:“佳人虽如玉,却不过尔尔。”
宋红玉抿唇含笑,其余贵女愣了瞬间,忽然便哄然爆出笑声来。
四人诧异,薛盈也早已明白了那诗里的意思。
宋红玉道:“王世子,你把后半阙最后四个字倒过来念。”
“珠绸结世……”王勋眼眸一亮,转瞬明白过来,“四杰臭猪?”
崔书玲与许欣曼性子急,已经看不下去,哈哈笑道:“这诗你们服不服,比起你直言不讳轻视我们,我们宋姐姐可是给足了你们颜面!”
王勋脸色青白相见,是他轻敌,不尊重女子才受了这结果。他凝望宋红玉,目光里油然生出钦佩。
宋红玉迎上他那灼灼双目不免脸色泛红,王勋道:“小姐赢了,勋服气。”
两人相识一笑,转瞬已经释然。这便是文人风骨,一阙诗化了仇怨。
第33章
宋红玉仅凭自身一人便赢了第一场比试; 姚宝凤俯耳朝她轻笑:“红玉,你真厉害; 我这里还未出手你便已经赢了这王世子!”
宋红玉面若桃花; 此刻倒是真为这番输赢而欣喜。姚宝凤望了眼四下,起身淡然自若地走向殿门。
薛盈在楼台上观望; 姚宝凤已经出了流景台,身影渐远。她淡淡一笑; 问身后白湘:“人都在吗?”
“娘娘放心; 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薛盈颔首,她没有算错; 这姚宝凤果真是有利用价值的。
余下还有三场比试; 富有琴贤名声的魏苏庭与崔书玲和另一名贵女比试琴艺。台下筝然之声悠扬响起; 四周已有不少朝政完的官员被吸引过来; 促足在院外看起热闹。
薛盈唇边含笑,端起手边的花露正要饮下,忽见楼道上小跑来一身影; 是江媛。
江媛气喘吁吁,欢喜地停在薛盈身前:“娘娘,夫人从甚州来信了!”
“江媛,你腿伤都好了?”薛盈也有些喜悦; 江媛这段时日里只能在披香宫简单地活动; 眼下身前的人总算是养好了伤。
江媛点头:“奴婢好了,哈哈奴婢已经不感觉疼了,方才小跑过来都没停过!”
白湘笑:“你再不好我都要嫉妒你了; 整日里好吃好睡,哪是奴才的待遇呐。”
江媛面颊一红,朝薛盈道:“多谢娘娘对奴婢这段时日的照顾,奴婢现在能干活了,那些信鸽喂得活蹦乱跳,奴婢也没闲着啊。”
薛盈命白湘在此处看守,今日这场比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输赢胜负已不重要,她起身与江媛回宫去看温氏的来信。
温氏在信上说她已经抵达甚州,郡守带她逛了几日城,已熟悉城中情况,温氏正与司农们商议农桑事宜。
薛盈望着这封家书微微一笑,虽然温氏没有再多提及郡守何修南,可薛盈瞧着这字里行间便已能体会到母亲如今的喜悦。
她提笔写下回信。
江媛待墨迹干透便到院中托信鸽带去甚州,回来时白湘也正归来。
白湘入殿禀道:“娘娘,贵女们还真是厉害,这四场比试赢了三场,只在比笛时被许小姐输掉,四周观试的大臣也是惊叹,那四杰今日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薛盈笑:“谁说女子不如男,贵女们的潜能无可限量。”
白湘有些担忧:“不过许小姐心高气傲,被唐公子赢了比赛,险些起了争执,奴婢来时他们也还在较量。”
“我去看看。”
薛盈回到流景台,楼外还有臣子在促足观看,一面好笑地与同僚交谈。十七名贵女三五成团地将四杰围在中间,只见王勋在与宋红玉笑谈,年轻公子那眉宇间分明已带着青睐与倾慕的目光。魏苏庭正与崔书玲指着琴台上的古琴,两人神色含笑,仿如知音。余下容貌最俊、会跳舞的白汝城被贵女们围着教授什么护肤秘诀,薛盈听在耳里,十分好笑。
三杰虽输,却各自被吹捧,便只剩唐容风被许欣曼逼迫,说他看不起女子,要让他道歉。
唐容风便是起先殿内说“既来之,有何惧”那玄衣公子,他此刻依旧桀骜散漫,没有将许欣曼放在眼里。
宫人扬声禀道“贵妃娘娘驾到”,众人才回神朝薛盈行礼。
“四杰与各位妹妹平身。”薛盈笑,“方才一番比试当真精彩,本宫很感谢四杰给了贵女们机会,此次四杰承让了。”
王勋道:“哪里,是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姐们本领强,反正在下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薛盈道:“本宫备了膳,四位才俊公子就留在此地用过膳再回吧。”
薛盈让十七名贵女留下待客。
她去了建章宫,将此事说给了盛俞听,事实上她不说盛俞也能知道。
薛盈道:“姚宝凤确实乃秦王之人,陛下那里都安排好了么?”
宫人正摆膳,盛俞牵薛盈的手走向饭桌前,“你来看朕不是该问朕饿不饿,可否想吃什么。”
薛盈笑:“宫人已为陛下准备妥当。”
盛俞失笑,摇头道:“盈盈与朕之间谈及的政务公事越来越多,朕有时觉得新颖,有时又偶会失落。”
“夫君也有失落的时候?”薛盈抬眸,盈盈笑问。
盛俞神情专注:“如今你说的政务都比聊朕多。”
“陛下不要打趣臣妾了,臣妾所行所言,一切都是因为爱陛下。”
“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薛盈微怔,对上盛俞的目光微笑:“因为,我心系你。”
盛俞勾起唇:“还是爱字好听。”他亲自为薛盈夹菜,“吃吧,吃完朕带你去御花园信步,看能不能撞见葱兰花开。”
静夜月光下,两人执手漫步花道间,微风和煦,花香弥漫在鼻端,是沁人心脾。薛盈不时抬眸凝望盛俞,目光温柔含情,他也俯首与她四目相对,回应她俊朗的笑。
御花园里走了一遭,盛俞忽然道:“朕觉得太安静了。”
“是我没有说话么?”薛盈笑,“那俞想听什么。”
盛俞已在瞬间将薛盈横抱起,走进花丛间的亭台里,朝宫人命令“谁都不许跟来”。他径直将她抱进了亭中,薛盈眺望见不远处的一汪潭水,与那水面上闪烁的月光水波。
盛俞望她:“你我二人太安静,我想要个子嗣……”
薛盈怔住,盛俞俯身,如这月夜温柔,吻向了她周身。
“阿俞,不可,这是外边……”
“没人敢过来。”
他没给她留余地,情到浓时,燃烧如炽焰。
月光洒进薛盈的眼眸里,她迷离地睁眼,望见青绿丛草,万紫千红。乱花迷了眼睛,花香都飘进了肺腑,她仿佛乘着云朵,爽快得像飘在了蓝天白云里。
体内似被灌入暖流,但下一刻那一股热烫喷落在她腿上。
盛俞在她耳边喘息,许久,他嗓音沙哑,轻抚她耳鬓:“等天下太平,我再许你与孩儿一个盛世。”
薛盈微笑,用这份默契回应他。她懂他,也不想给他牵绊。
……
乾坤殿上。
盛俞刚刚将温伦与温骞册命为长史、司马,协掌虎骑军与骁羽军,下一刻便受到秦王党羽的反对。
盛秀出列道:“臣以为庆王与世子操兵有谋,只是卫将军府的协理,此官职倒有些屈才了。”
争执短暂地僵持了瞬间,恰有宫人入殿禀报有紧急奏疏面圣。
奏疏一层层传上,盛俞望着手里的紧急奏报,音容肃穆:“秦王。”
“臣在。”
“宋赵钧可是奉了朕的旨意去阜州运送赈银的朝廷命官!奏报里言他在途中坠崖罹难。”
秦王一番痛心,盛俞质问:“朕或许能信他身亡是天灾意外,可他押送的三万两白银与五百石谷米凭空不见,秦王,宋赵钧是你力保之人,此事朕要听你解释。”
“那赈银与赈粮不见了?”秦王一脸诧异,茫然道,“宋赵钧此人办事稳妥,确实受臣举荐过,可是赈灾的银粮为何会消失?难不成一同随他坠入山崖了?”
盛俞厉声道:“廷尉寺听令,此案务必给朕彻查!”帝王发怒,起身愤然离殿。
秦王后脚便来建章宫朝盛俞请罪,盛俞道:“皇叔,朕自登基之日起便得由你多番指引,免朕错失贤臣,得以取贤任用。那赈灾的物资若找不回来,难保朝臣不会在背后议论皇叔你啊。”
秦王俯首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帮陛下找到物资,只是臣就单单只是举荐了那宋赵钧,他所犯过失,相信朝臣慧眼能辨,自有公道。”
“那此事就交由皇叔了。”
秦王走后,盛秀后脚也到了殿内。
此事是盛俞策划,自古佞臣疑心重,他知晓秦王得知宋赵钧“背叛”终究不会再留下此人。
盛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