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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只会出大事,等到天亮了,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就算是做打算也有个头绪。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看着屋子里的别人,我想他们怕也是一样的吧,我们现在就是在和死神比赛,能抢过它之前我们就万事大吉了,要是不能,怕是……
我好累,好困,眼睛好像再也难睁开了,可是我明白,我不能睡着了,要是睡着了,等有事的时候会连累徐恪的。可是真的好累,好累啊。
“菅菅,你先睡一会吧,等有事的时候我就喊你。”徐恪见到我没精打彩的样子,便让我先睡一会,“不过你不能睡得太沉了,这楼怕是随时都会倒的。一定不能睡得太沉了。”
“嗯,我就睡一会,等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叫我。”实在敌不过睡意,只好找个理由,只是这样的情况下,我再怎么想睡也是睡不安稳的。
“轰”我听见了一声闷响,跑到窗户往外看,不知道是旁边的哪幢楼房摇摇欲坠之后还是摆脱不了倒塌的命运。
这时候我们几个的心里更加的沉重了,形势已越来越不乐观了,就算我们走出了这个门,怕是安全出这个地震区也是有些困难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并不害怕。看看徐恪,他的表情很僵硬,表哥和姑妈也是,这里只有我没有担心这些,因为我不怕了。
徐恪的眉头都皱得紧紧的,我伸手抚平,“恪,不要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菅菅,我很担心,我害怕自己无能,怕我不能保护你周全,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四川地震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纠在一起,我怕我来晚了,终于,你还是在原地等我,我怕,真的是很怕,我不敢去想……”
“恪,我不担心,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菅菅……”
我的心里突然有个念头,“恪,我们这次要是能出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可是……”他有些迷惑,“你家里会答应吗?还有,你确定吗?”他最后一句话问得小心翼翼。
“嗯。”我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确定的,一直都确定的。
“你们到现在还有心情谈儿女私情吗,现在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说不定。”表哥的话语很犀利,但是我知道这是实情。
“王宇,你就不要讲了,菅菅和徐恪是患难见真情,我们作为她的亲人应该为她高兴的。”姑妈在一旁道。
“妈,你真的同意他们出去之后就结婚吗,菅菅才多大,而且徐恪也还在读书,他根本就不能照顾好菅菅。”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会在意的,恪只要对我好就行了,我自己会好好的。”
“王宇,你就不要管他们的事了,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要他们在一起呢,他们双方的父母都同意,你只是人家的表哥,瞎掺合什么呀。”
“好,你们都联合起来了,是吧,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错了。”表哥有些气闷,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是说说气话的。
夜,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漫长的时间让我们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徐恪将我包在他的怀里,虽然很困,只是小小的休息了一下,我再也不敢睡着了。
(五)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依稀能看得清外面的一切,好像地面都被犁过了一样,小的时候在家曾见过父亲犁田的情景,刚起的时候,田会成一块一块垄起的小丘,等到多犁几遍才会这得平坦起来。而现在外面的情形就是那样的,一块一块的地面拱起来,深深的裂缝触目惊心。
“恪,你说我们会不会死?”我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了,外面的情况很不乐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菅菅,别说傻话了,我们还要活很久很久呢,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等我们回去之后就结婚,你不能没有信心啊,至少也该相信我的话吧。”
“我信恪,可是我觉得……”心里的担心是无止尽的,可是恪不要我乱想,我便不去乱想了。
感觉头上的气压越来越强了,好像整个房子都在慢慢的倾斜。
“你们两个快到这边来。”姑妈和表哥向我们喊道,我抬头一看,这边一角都已毁坏,混凝土结成的块开始剥落,一块一块的掉下来。
我和徐恪牵着手向墙后边挪去,不敢动得太快,怕被掉下的混凝土砸中,但是也不敢动得太慢,担心来不及撤退,我们两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向后面移去。徐恪用手护住我的头,突然我看见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就这样向我们砸了过来,使劲的拉了徐恪一把,才觉得自己头好疼,有一丝暖流好像从我额前淌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红红的液体就这样从我眼前落了下来,原来我的感觉是真的。耳旁听见徐恪他们的叫声,可是我却觉得那声音好远好远,就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一样,我好累,想休息一下了。
“菅菅……”谁在叫我,我不想管了,现在我只想睡觉。
好黑,为什么我会这在这里,这里没有光没有亮,只有冷冷的石头和冰冰的墙壁,我伸手去摸索着,我想找找灯的开关在哪,这么黑的天怎么能不开灯呢?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好像都找不到,心里好急,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恪,恪……”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好怕,我好害怕。
徐恪看着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何菅菅,脑袋里全部混乱了,虽然自己学医的,可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越是重要的人反而更不敢去医治了吧。
“徐恪,你还是在外面坐着吧,你在这里反而更乱了,我会还你一个好好的何菅菅的。”主治医生秦杭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手足无措的样子,便想找个理由让他到外面静静心,也省得在手术室里折磨自己,像他这样下去,病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怕是他徐恪要先出事了吧。
徐恪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留在手术室里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坏了事,顺从的离开这个让他发疯的地方。
疼痛使得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为什么身上会这么疼。看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我认得他,他是徐恪的导师秦杭博士,嘴巴张了张,想问清这是哪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不要急,何菅菅,你难醒过来,徐恪一定很高兴,现在你刚做完手术,麻醉还没有过,要等一会才能说话。”秦医生耐心的对我说着。
我总算是记起来了,那场大地震,那个快要倒塌的饭店……一切就像录像带在我脑中倒带一样,我被石头砸中了,徐恪呢,他还好吗,他没有出事吧,他为什么不在这?
我眼中露出焦急,秦医生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徐恪没事,他刚刚才被我赶了出去,那小子在里面像无头的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的,转得我心烦气燥的,便让他出去透透气了,要是再不让他出这个门,他估计会比你先倒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向他表示了谢意。
我这一躺就是半个多月,也的确吓坏了许多人,看着徐恪憔悴了的面容,我心里很是不舍。这半个月来,真的有太多的感悟,生命很脆弱,看着电视里的报道,四川整个都成了人间炼狱,我是何其有幸,还能好好的跟徐恪在一起聊天、打趣。
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看着爸爸妈妈帮我办理着出院手续,我的心里有一丝丝愧疚,我一直都不是个乖孩子,每次只知道给他们惹麻烦。
“阿姨,我来就行了。”徐恪接过妈妈手上的小包,看着妈妈的微笑,我知道她心里再想着什么。
回到姑妈家后,我们收拾了些东西,本来就是说要搬出去住的,现在爸爸妈妈来了,我们就早点在外租房子,免得姑妈家很拥挤。而刚好没有人反对,我和徐恪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先在外找个房子安顿下来,然后可以做长远的打算。
东西不是很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妈妈送我到新租的地方,我是兴奋的,感觉像个大人了,可以自己为自己的生活策划些什么了。
轻轻的推开门,屋子不是很大,但是很干净,看来我住院的这些日子,徐恪和妈妈已经帮我干好了整理和程序,捏了一下徐恪,埋怨他做了这些事情,害我不能表现出我作为家庭主妇的职责了。
“妈,你先回姑妈家吧,这点东西我自己来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妈妈将我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好吧,你也要好好休息,刚出院不要太累了。”怕是不放心,又叮嘱徐恪,“你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出去玩,也不要太累了,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的盯着菅菅,让她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徐恪如是说道。
妈妈走后,我好好的打量这个小窝,这就是我和徐恪选择的小屋,大约八十来平,两室一厅,家庭设施还算齐全,等我们一起出去采购一些厨房用具大致就可以了。
“恪,我好开心啊。”
“菅菅,先去洗一下,然后睡会,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徐恪手上忙着给我找衣服,也没理会我的不满,这个呆子,气氛好都不知道利用。
我将自己清洁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这一刻心里是满足的。
看着雪白的墙、雪白的屋顶,有一种奇特的想法。
呼呼的爬起来,打开抽屉,仔细的数着,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五个零,太好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恪一起建立个家了。徐恪自己利用闲时兼职也积了些钱,这样我们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心里憧憬着,我们会有个幸福的家庭,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天天一起送小孩上学,然后我们去上班,晚上他去接孩子回家,而我就顺便去买菜回家做饭,饭后会肩并着肩看看电影……
(六)
经历过四川那次地震之后,有很多事情我们想急着去做完。
看着眼前亮眼的婚纱,每一款都舍不得放开,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和徐恪敲定了一款古风十味的带有汉服意韵的婚纱。
白白的婚纱衬出我皮肤的白皙,有那么一刻有种错觉,好像看见了透明的自己了,慌张充斥了我的内心,提起裙摆向徐恪走去,他的眼里有着惊艳的赞赏,他没见过我如此柔弱的样子吧……
眼看只有几步之远了,可是为什么在我看来会有这么遥远,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头痛得让我直不起腰来,慢慢的,慢慢的,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菅菅,菅菅,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好熟悉的场景啊,我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好像我们又回到了高考的那天,原来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摆脱什么,一切都是在原地等待。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看来今年我和医院是有不解之缘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第二次进来了。真的很讨厌有消毒水的味道,可是越是讨厌这种味道,反而觉得整个嗅觉都被双氧水占据了。
恪就坐在我的身旁,静静的看着我的脸,我并不是故意的,可是被他这样直视着,有种感觉,好像我是万恶不赦的,我不该太急功近利了,怕功课赶不上,天天都学习到很晚,一次的教训并没有让我记住痛,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卖,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记得上次的教训,晚上会好好的去休息。
我只是想早点学业有成,那样我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梦了,也可以早一些赶上徐恪的脚步。
“恪,对不起。”我有些懦弱。
“菅菅,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没有照顾好我,你知道吗,我说过要好好的照顾你的,可是结果我并没有做到,我真的很自责……”
听着他语气里的忧伤,我心里更痛,“恪,不要这样,我好好的养病,出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再也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