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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紫青青可没有立刻出手来搭脉。
让春桃去清场,整个房间里,也就剩下胤礽和几个丫头外,伺候的人,连同里面伺候的二等丫鬟等,都出了里间。
本来紫青青的意思,是要让儿子也走的,但是胤礽一句担心母妃,她又心肠软了下来。
等场地清完了出来,紫青青这才让梁太医搭脉,但是此间,却是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等着梁太医的结论。
两人合作有近两年的时间了,可以说彼此性情,品性都很清楚。
何况紫青青从怀胤礽开始,每月的日行请脉,就是梁太医在做的。所以,没有人比梁太医更清楚紫青青的身体情况了。
可这次她这么说,再加上万岁爷让他们来诊脉的时候,梁太医就隐隐感觉到有些异常。万岁爷眼底的欣喜,焦虑,和担忧,即便藏的很深,是没有逃过他眼的。
“娘娘此番,若是受惊太过,倒是会造成胎元看似稳固,实则不稳的景象。
若是娘娘担忧,不若老臣将此番脉象道与万岁爷听,且让万岁爷好生多陪陪娘娘,直到龙胎安然出生为止。”
这话,也是暗示的意思,在试探紫青青,是不是怕因怀孕之故,被万岁爷冷落,所以他便助她一臂之力。
若是当真这胎平安生下来,也是互利互惠,对于他争夺下一任太医院判,有着很好的筹码。
太医这番表现,紫青青心底暗赞,这个梁太医倒是聪明。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让康熙常来。
她的意思,就是要让康熙不要常来,她胎不稳,孩子就可能随时会掉,那就不用再特意打胎喝药什么的好吧。
一切,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呜呜,我这心里头啊,就是担心啊。这胎不稳,万岁爷又说本宫使性子,还说要让本宫将这胎打掉算了。本宫心里疼啊。
呜呜,我的宝贝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还没出来,你阿玛就不要你。呜呜,……,这样,还养什么胎啊,让娘早日陪你去就好了啊。”
康熙到底担心,虽然派了这么多太医过来诊脉,也想好了,到底不能随着那个女人的性子来,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月份还小,对她伤害是最小的。
可他此时一到永寿宫,就见外面被吓的惴惴不安的一众太医,他看众太医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连外面一众要请安的人,他都直接给免礼不请了。
就急匆匆直接进里屋,一到屋里,就听到紫青青这番哭述的话,他心底,先是被吓的一惊,接着,是真的被这女人的话给气的突突直跳。
什么叫他还没出生就不要孩子了?不是担心孩子殇了怕她受不住么。可他好好一番担忧,这女人偏生不领情不说,还这般冤枉他。
康熙心底对紫青青有着深深的无奈,这时候也顾不上发脾气,反而心底划过一抹念头:‘这个孩子,当真对她这般重要么?’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胤礽先看到康熙,特意先给康熙请安,目的是让自家母妃悠着点,捡好听的说。
可紫青青不是这般啊,听到康熙来了,她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还真噼啪噼啪直掉,里面看着紫青青的春桃春菊等人,此时是真吓哭了。
焦急的叫道:“娘娘,您是怎么了,别哭啊。”
梁太医也赶紧起身给康熙请安,康熙一摆手,直接拉帘子进去,就看到紫青青泪眼模糊的哭成个泪人一般。
康熙心一紧,急忙快步过去,一把抱过她,小心给她擦泪,柔声道:“别哭。”
胤礽后康熙一步进去,也看到自家母妃确实哭的好不可怜,即便先前他猜测到自家母妃一番打算,还是心一紧,他便带着奶声,小声安抚自家母妃。
“母妃,别哭,这里疼。”
他说着话,指着自己小心脏,然后待看到他皇阿玛母妃都抬头看他了,他又一比划,“母妃这里不疼,弟弟妹妹就能好好的。”
胤礽小声安抚着,紫青青烟波一转,她哭的更伤心了,“可是宝贝儿,你阿玛不要娘,不要你,也不要你弟弟妹妹们了。”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拳头对着康熙又捶又打,还不忘抹着眼泪。
梁太医心下大惊,忽然就想通了,此间关卡问题出在哪,所有的不通之处,都解释的清楚了,也算明白了,荣嫔娘娘此番用意。
她要用自身身体的安危来告诉万岁爷,她的身体,现在不能用特殊方法不要孩子,否则身体有碍。说白了,就是不能打掉孩子。
不得不说,这荣嫔娘娘,在宫里头都被盛传,只是个空有容貌的小妇人,不聪明,看看,这番手段,还有什么叫没有手段。他忙一躬身,默默的出了内间,皇家后宫的秘密,可不能知道太多。
康熙抱着人,是哄也不是,发作也不是。尤其此时自家儿子还上道的很,一脸很落寞的看着他,是怎么回事。
他都头要大了,这小没良心的,就是特意来折腾他的,他忍着突突直跳的穴位,忙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朕何时说过不要你们。还有,承晞还这么小,有你这么败坏朕名声的吗?”
后面见女人还在他怀里哭的一抽抽的,康熙忍着气耐心叫胤礽过去,将母子两人一起抱进怀里,担忧道:“朕,只是担心。”
他看着此时怀里的两人,心底透着大大的无奈,若是当真承晞到时候殇了,又生一个,再殇了,她倒时,如何承受的住?
康熙抱着两人的手臂,越发紧了。
第八十八章 保胎,情缠绵
这晚, 康熙安抚一番母子两人, 后面又单独将梁太医等一众太医招到跟前, 问话,“荣嫔这胎,可安稳?”
知道万岁爷担忧这胎, 一众太医们,皆左右看看, 最后推出代表梁太医回话。
梁太医此时也摸不清万岁爷什么意思, 但是他的本意是要保下这胎, 再根据荣嫔先前这番表现,便回了个模棱两可的话。
“荣嫔娘娘胎元安稳, 不过是受惊了,怕是对胎元有影响了。”
康熙心底又一紧,这不要是一回事儿,但听到真正有问题, 心底却是上下不是滋味,又问:“可否调?”
一众太医们,早就商量好,希望梁太医想法子拯救众人的性命, 皆说好, 到时候任由梁太医全权禀报,他们都口径一致就成。
康熙这一问, 都不好单独回话,都将视线打向梁太医。梁太医环顾一圈, 想回话,眼神的视线,显然是有话单独说的。
可康熙此时没这个耐心,反而怒喝一声,“朕问你们话呢。”
众人心一紧,心咚咚直跳,‘可不就知道您问话。’
皆跪了一地,诚惶诚恐道:“万岁息怒。”
梁九功在边上,看着康熙的神情,知道万岁爷心底为荣嫔主子这胎,里外担忧。
再看看太医这番表现,肯定有内情,他便躬身在康熙跟前小声道:“万岁爷,梁太医怕是单独有话要说。”
康熙对众人一摆手,梁九功会意,“众太医回避,梁太医单独留下回话。”
一众太医们此时看着梁九功,眼神都冒着粉红泡泡,平时不觉得万岁爷身边的梁公公可爱啊,怎么这时候,他们看着他,怎么看怎么顺眼呢。
这下一收到回避的话,皆磕头谢恩,躬身告退的比兔子还快。
梁九功甚至从没有看过这般情形,这见万岁爷,不知道多少人的梦想,这些太医也不例外。可今日怎的这么反常?
最后他想不通,便只好将这全都归结为与荣嫔主子接触的人,不论太医还是太监宫女,都不大正常,估摸着不是被洗脑,就是被吓傻的多。
众位太医告退后,康熙问话更直接了,“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都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
他心情可算不得好,那小女人,好好的让她不要都发这么大火,连追着打皇上的事情都敢。
若是这个孩子,直接小产了,她怕不是要上天。
这个词语,他好像还是从这个小没良心的口里知道的呢,虽然他不知道要上天是什么意思,多半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万岁,请恕罪。”梁太医诚惶诚恐,一脸生无可恋的脸色先出来,先弄得康熙心底跟着一紧,莫不是真保不住了?
他甚至不敢想,到时候要怎么去跟那小没良心的说,又要怎么哄才能将人给安抚住。
“你暂且有话,实话实说,朕恕你无罪。”
康熙脸色沉沉的压着,脸色丝毫没有改变,嘴里虽然说着恕无罪,但是人却丝毫没叫起来的打算,可见心底的郁怒可不轻。
梁九功都在边上替梁太医捏了把汗,万岁爷此时心情可算不得好。
“臣先前听荣嫔娘娘的意思,万岁爷想让娘娘这胎先不要。可臣与一众太医们商议后,皆得出,娘娘这胎,务必一定要保下龙胎才可,否则。”
说到关键处,打起了太极,梁九功忽然就想起荣嫔那小祖宗的话,‘吊人胃口啥的,最讨厌了。’他此时,就是这般感觉。
“说。”康熙甚至有直接将梁太医拉出去砍了的冲动,这都什么人,跟他说话,竟然说一半。
可不要看梁太医说话说的这般轻松,实则全身衣衫都湿透了。
他将未来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荣嫔这胎身上了,若是他再保下这一胎,他就一定能与荣嫔的搭成相互协助的作用。毕竟这位现在有着皇长子这个筹码。
别看后宫,所有人都将视线往皇后,昭妃,甚至是新进宫的佟妃身上,但是只有他,有种直觉,这个能护下皇长子的荣嫔,才是后宫厉害的角色。
他此时先投资,以后皇长子这边,他可就能多少靠得上些了。他倒不是要为了讨好谁,只是在太医院里,真正要高升,可还不是万岁爷一句话的事儿。
显然现在看来,万岁爷对荣嫔娘娘是特别的。他这么一押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还别说,康熙是将众人叫到正殿,屏退众人问话的,刚好胤礽就带着沈嘉在外面,听到梁太医的话后,心底暗暗一点头,这个梁太医,是个可用之人。
“万岁,若是娘娘这胎掉了,怕是下胎,难再有孕。”
‘哄’的一声,康熙甚至脸色大变,差点直接让人将梁太医拖出去大打板子。
还是后面胤礽进来,叫道,“皇阿玛,息怒。母妃本就喜爱孩子,何不让梁太医试试。”
他进来后,站在康熙跟前,宫灯照耀下,逆光而视,康熙忽然恍惚一下。他总觉得,儿子现在的表现,早熟的可以。但是这句话,奇异的安抚了他。
他甚至还想到了,皇后的嫡次子,那拉氏的皇三子,张氏,董事的孩子都殇了,可只有这小没良心将大皇子养的很好。
万一呢。万一这孩子能活下来呢。
再说,若是让她再不能怀孕,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便暂且,让太医试试吧,省得这女人,还跟他闹情绪,生分了不说。
“那你且试试。务必保下荣嫔这胎。”
“臣定当万死不辞,努力保下荣嫔娘娘这胎。”
梁太医‘咚’的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心底一喜,还真成了?果真,荣嫔娘娘在万岁爷心底的分量是不同的。
虽然他不知道万岁爷为何暂时先不要荣嫔这胎,他想的,不过是现在皇后还没嫡子,后妃生子多了,到底影响皇后的地位。
却不想,梁太医此番,跟康熙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过是歪打正着,一下到底缓解了康熙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