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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烛光照在黑影脸上,果然便是离若。
他偏过脸,将那块烧痕藏到阴影处,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染袖笑道,“会偷偷给柚子送周岁礼物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离若沉默不语。
染袖叹道:“你何时找到我的?看来皇上也知道我的下落了?”
“没有。”离若淡淡道,“我想皇上还不知道。”
“那你?”
“当初你离开时,曾找了个孩子给我传口信,我从那孩子处得知你行进的方向和所坐的马车,便一路追着你的马车到了兰宝城。”
染袖微愣:“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行踪?”
离若点点头。
“你……现在也住在兰宝城吗?”
“是的,我在兰宝城开了一家武馆和一家镖局,主要走曦国到荒野的路线,与坎焰的兄弟们一起合作,做点小生意。”
“我记得皇上给你封了官衔。”
“我辞了。”离若漠然道,“我孑然一身,胸无大志,如今大仇也已得报,再无牵挂。与其困于朝堂,不如逍遥江湖。”
染袖笑了笑:“是啊,以你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官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隐藏了这么久,到今日才现身。”
离若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暴露你的行踪。”
染袖垂下眼,缓声道:“不用担心,即使被找到了,皇上也不能强行将我带走。此处是南曦国的地界,皇上权利有限。”
“还是小心为上。”离若看了看窗外,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离若,以后只管光明正大地入府,我会给你准备一间卧室,想来的时候就来。”
离若深深望了染袖一眼,随即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离若果真再次前来,只是出门时做了一番伪装,用帽子遮住了脸。
染袖将下人们召集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表兄安离珀,以后会常在府中走动,你们要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下人们纷纷应着,小心地打量着离若脱下帽子之后的那张半毁的脸,结果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位表少爷,可真吓人。
离若对这样的目光司空见惯,早就学会了无视。大概也只有在面对染袖时,才会涌出自卑之感。但他并不知道,染袖其实一直都很坦然在直面他脸上的烧痕,这是为她而伤,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其品头论足,甚至暗中嘲笑和惧怕呢?
之后,离若常常会来看望染袖,偶尔还会留宿。本决定默默守护,可是一旦见面就忍不住想更加亲近。
这么一来一往间,他与杜千城也熟了。只是杜某某对离若总是有几分忌惮。他虽是商人,但也见过不少高手,离若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的高手。
这让他对“陈语心”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似乎并不如先前调查的那么简单。特别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突然私下对他说了一句:“尽早收起你的妄想,她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
呃,杜千城纠结了,莫非这位其实是他的情敌?
北曦国太子府。
“什么?人找到了?”禹昊急急接过手下递来的信件,打开一看,脸色忽喜忽惊,低喃道:“她竟然有了孩子,算算时间,难道是我的?”
一时间,禹昊思绪紊乱,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走着。
突然,他脚步一顿,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对手下道:“去通知守在兰宝城的人,找机会将她掳走,先安置在一个秘密之所,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小孩要一起带走吗?”
禹昊考虑了一会,摇头道:“不,带着小孩容易发生意外,只掳大人。你们行动要快,务必赶在我父王之前。”
“是。”
与之相隔不久,乾王亦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他欣喜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还有孩子?该死,她当初竟然怀着朕的孩子偷跑!等见到她,朕一定要严惩。”
嘴上如此说着,眼中却是带笑。
片刻后又吩咐道:“你们先暗中守着,不要惊动她,朕安排好宫中的事务后,便亲自去接她。”
乾王望着兰宝城的方向,脸色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安分了许久的禹昊竟然派人先他一步动了手。
这几天,染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被人监视了一般,这种危险的预感挥之不去。
她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行踪终于暴露了?若是如此,那么找她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染袖把离若找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离若神色黯然,低沉道:“我……不该来见你。”
“此事怎能怪你?”染袖摇头道,“快两年了
,即使你不出现,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发现我的行踪了。其实我本来是想躲到某个附属小国的,可是又担心离得太远,兼之不熟悉环境,身携巨款,若是遇到危险,自己恐怕难以应付。留在首都附近,总是安全许多。只是被找到的几率也更高,我早做好准备了。”
离若沉默半晌,道:“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府里,以防万一。”
“如此便太好了。”染袖笑着点点头。
尽管染袖做好了准备,但仍没想到迎接她的不是乾王的人,而是禹昊暗藏的高手。
几个人影趁夜潜入陈府,走到主卧室外,刚准备行动,染袖便警觉地醒来。她披好衣服,悄悄闪到门边,侧耳听到外面似有两人的呼吸声。
她忙转身去抱柚子,打算先从侧屋的窗口跑出去。谁知刚走出两步,就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
不好,是迷香。
染袖捂住自己的口鼻,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去将窗子打开,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来人啊……”就被人迎面射了一根迷针,顿时昏倒在地。
偷袭者,不是两人,而是三人!
不过这阵响动也已经惊动了离若,他冲出房门就看到几个黑影迅速朝府外奔逃,其中一人还扛着昏迷的染袖。
他目光一厉,身形一跃便追了上去。
翻过围墙便对上了阻拦去路的两名黑衣人,离若心焦如狂,下手毫不留情,力求速战速决。
背着染袖的黑衣人一路狂奔,借着早已准备好的绳梯,翻过城墙,朝城外的山野跑去。林中安置了三匹马,黑衣人带着染袖跃上马背,继续奔逃。可惜他急切间,并未将另外两匹马放走。
离若得以继续追踪。
大约跑了半炷香的时间,他终于看到了黑衣人的背影。
他正拼命挥鞭狂奔,无奈两个人重量终究还是影响了速度。眼看离若就要追到近前,黑衣人一咬牙,抱起染袖就朝旁边丢去。
旁边是一座颇为陡峭的山坡,离若看得心惊胆战,想也不想便踩着马背跃过去,堪堪接住了坠下的染袖,谁知脚下踩空,两人一起滚落山坡。
“啊!”离若痛叫一声,他以身做垫,承受了两人落地的重量,同时右腿被染袖压住,顿时骨折了。
他努力保持清醒,查看了一下染袖的情况,发现她呼吸还算平稳,只是身上多了几道刮痕。
离若舒了一口气,往后一倒,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禹昊又得招恨了……
☆、首发
离若在微寒的晨光中清醒过来;轻轻移动了一□体,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看了看上方的山坡,并不算很高,但以他目前的状况恐怕爬不上去。
他坐起来,移到染袖身边;想将她唤醒;却猛然发现她面色潮红;身体发热;嘴中发出细微的□声。
“染袖;染袖;你怎么了?”
染袖努力撑开有些发胀的眼睛,费力地说道:“腿,我的腿……”
离若见她的手抓向右腿处;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掀开她的裤脚,原本光洁的小腿处赫然有两道牙印,牙印周边的皮肤还出现了一片紫斑。
竟然被毒蛇咬伤了!
离若脸色苍白,想也不想便低头帮她吸毒,来回几次,直到将毒液和血水都吸干净才停下。
“你……小心,别将毒液吞下去了。”染袖虚弱道,“离若,麻烦在我衣服上撕一块布条,绑在我的小腿上方。”
离若忙在自己衣摆上撕下一条,在染袖所指的地方进行捆扎。
“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染袖问道。
“有。”离若抱起染袖就准备去找水源,谁知刚起身就跌坐回去,他差点忘记自己右腿骨折了!
“你也受伤了?”染袖视线有些模糊,强压住晕眩感,想极力保持清醒。
离若没有回话,伸手摸了摸断骨处,一咬牙,迅速为自己正骨。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关节暂时复位,而离若也疼得冷汗直冒。
“离若?”染袖迷迷糊糊地唤道。
“没事。”离若一把将她抱起,踉踉跄跄地朝水源走去。
赶到溪边,染袖又陷入了昏迷。离若小心地将她放下,先用水漱了漱口,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冲洗伤口。
染袖的状况十分不妙,得尽快回去治疗。
但愿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就在离若背着染袖艰难地往回赶的时候,陈府已经乱成一团。女主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仆人们都不知所措,杜千城得知后,立刻召集人马去找人。
原本被离若击倒的两名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一点线索也未留下。杜千城还算机敏,另外托了人去离若的镖局和武官报信,请他们援手。
与此同时,秘密守在陈府外的侍卫们也快马将染袖失踪的消息禀告给了乾王。乾王大怒,差点下旨斩了那几名守卫。
冷静后,将禹昊召进宫,劈头斥问:“是不是你将染袖掳走的?”
禹昊平静道:“不是儿臣。”
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原本万无一失的事,却被自己的手下办砸了。不但砸了,人还生死不明。
乾王一把拽住禹昊胸前的衣物,冷声道:“别让朕发现是你派人做的,否则朕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儿臣也想知道染袖是否安然无恙,父王要问责,还是等找到人再说吧。”
乾王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猛地将他推开,拂袖而去。
他迅速安排好宫中的一切事宜,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地朝兰宝城陈府赶去。
临走前下令:不得让太子离开北曦国半步。
染袖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天边已是一片晚霞。她正被离若背着一步一步地朝兰宝城的方向走着。
“我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染袖低声问道。
离若点点头。
这样寒风料峭的天气,他的脸上竟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你不会一直背着我走了这么久吧?”
离若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稳步行进。
“我……”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呕心,染袖嘴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离若的衣襟。
“染袖!”离若脚步一乱,焦急地唤道。
“没事,只是吐口血而已。”染袖虚虚地笑道。
看来自己中的是出血性蛇毒,毒性猛烈,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是毒性蔓延得很快,已经伤及皮下组织,若不能及时解毒,自己恐怕活不过三天。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赶回去。”离若沉声道,“只要回到城里,你就有救了。”
说着,脚步加快,关节处却愈加肿痛起来。
染袖突然眼睛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泪。
“怎么了?”泪水滴在离若的皮肤上,令他微微一颤,心也跟着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