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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
书上根本没写那么细啊!
他们沈氏只不过是活不过三章的炮灰,作者怎么会加以详写,只是一笔带过而已。沈氏一门的灭亡,只是这个乱世的开端而已。
现在,沈瑶林不知道具体的事发地点,只能顺着原主记忆往西禅寺而去。
反正下山只有那一条路,只要在这条路上,她总会碰到的。
想清楚了的沈瑶林心一沉,身子低伏,再次甩鞭催促,‘驾!’,雪月似是感知到了沈瑶林心中的焦虑,四蹄撒开,再次提速,竟有隐隐撵上前头绝影的意思。
沈爹,你可要等我啊……
沈瑶林咬牙暗道。
绝影心中一惊。
他座下这匹可是大宛名驹,现在居然让被一匹明显未成年的小母马撵上,由此可见,沈氏那位女公子的座骑绝非凡品。
果然深受沈家疼爱!
只是,沈氏这位女公子究竟为何要借他两个时辰呢?!
从始至终,沈氏这位女公子只是告诉他去西禅寺,却没有说去做什么。只是他看着沈氏这位女公子似是很焦急。
难道是沈家出了什么事不成?!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不也应该是沈家大公子沈琼树来办吗?怎么会是沈家女公子出面?!
听说沈家大公子沈琼树有建安之才,气度高雅,霞姿月韵,唯一的缺点就是身子太弱,经常生病,轻易不出门。
也许真是沈家出了什么急事……
难不成是沈家大公子沈琼树得了急病?!
可是就算是急病,借他一个剑客来做什么?没听说宝陀山通往西禅寺这条路有凶兽啊……宝陀山可是很大的,西禅寺只是在其中最外围的一座小山上而已,打马就可以直接上去,山路也好走得很。更是没听说过有强人出没在附近。
能跟在楚玉决身边做剑客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可是,任绝影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只能打马催促,‘你好歹也是大宛名驹,若是被一个小母马超过,还要脸不要?!’
座下马与主人心意相通,被人这样嘲笑,激起了心中的愤怒,嘶鸣一声,撒蹄狂奔,如箭一般向前窜出丈许。
绝影心中满意,刚想夸两句,‘这还差不多……’,只是话未说出,耳中便已听到前方密林处有异响。
“什么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男子的惨叫。
顺风先后送到绝影与沈瑶林的耳中。
沈瑶林猛一个激灵,嘶声喊道:“绝影,救人!”
那一定是沈父,难道他已经遇害?难道真的救不了?!沈瑶林心中绝望,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
若是沈父死了,沈家就完了。
沈家唯二能主事的人就是沈父与沈琼树。若是沈父去了,沈家的重担就会骤然全压在沈琼树身上,若是沈琼树身子好也就罢了,偏偏沈琼树体弱,最是不能劳神的。
若是两人都去了,面对未来可怕的乱世,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她如何保得住沈氏族人,保得住自己?!
沈瑶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几乎不能呼吸,瞳孔不自主的放大,手指指骨青白。绝影从马上一跃而起,如同苍鹰一般直扑密林,随后密林便传出了刀剑打斗的声音……明明绝影的动作很快,可是,在沈瑶林眼里却像是放了慢动作一般。
雪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近前,停了下来,似是知道密林之中有危险,四蹄不安的转圈嘶鸣,却又不离开。
沈瑶林在马上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又似只有一瞬,密林中的打斗终于停了下来,绝影扶着一个浑是是血昏迷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出了密林,看到那张与沈瑶林神似的脸,沈瑶林眼前一黑,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女公子?!”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沈瑶林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
沈瑶林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老天垂怜。
在沈延卿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绝影救了他。
沈瑶林见到沈父一身的血,以为沈父重伤,吓晕了过去。其实那不是沈父的血,而是,沈父贴身小厮的血。
若不是那小厮忠心护主,以命挡住那个刺客,沈父未必能等到她们的到来。
沈父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
沈父与沈瑶林均是昏迷着,被公子楚北决的人送回来的,大公子沈琼树险些没发病,在得知两人都没事儿,只是惊吓过度后,才放下心来。
沈父比沈瑶林醒得早些,当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一醒来,就赶过来看沈瑶林了。
只是沈瑶林还在昏迷。
沈父将沈琼树撵回去休息,自己陪着,最后还是被下人劝回去休息的。
烟年惊魂未定,给出的颠三倒四的信息量有点大,她又刚醒来,迷迷糊糊的,反应有点慢。但有一点确定了,就是沈父没事儿。
沈瑶林心中松了一口气。
险些掉下泪来。
这可太好了!
只要有沈父在,沈家就不会败落。
她也就不会落得个被暴民凌迟分食的结果。
伸手摸摸脑后鸡蛋般的大包已经消了点,不碰就不会痛,一碰还是会微微刺痛。
“嘶……”
“女公子,医师已经给您看过了,脑后的包不打紧了,再喝几幅活血化淤的药就会消肿了……”,烟年扶着沈瑶林坐起,轻声道。
不只头上的包,身上也有多处擦伤淤青,不过都不重。
“大公子给送来了软玉膏,擦上两天,连疤都不会有的。”
烟年知道沈瑶林爱美,又道。
只是此时的沈瑶林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了。
留疤算什么?!
日后能在那个人吃人的乱世保住命就不错了。
说话间,宝画端了药进来,见沈瑶林已经醒来,欣喜异常,急忙命人去给家主和大公子报信去了。
沈瑶林有心不喝那药,奈何脑后的大包不答应,捏着鼻子慢吞吞的干了那碗药,苦到脸都变形了。
沈父与大哥沈琼树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瑶林喝药喝到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有几分好笑。
仍是孩子一样。
“有那么苦吗?”
“头还疼不疼?”
沈延卿与沈琼树几乎是同时发问。
沈瑶林都不知道应该先回应哪个。
看着眼前两位帅哥,沈瑶林不禁佩服沈家的优秀基因了。
这都怎么长的?!
不说沈瑶林有多天姿国色了,若不是容貌绝美,也不能持靓行凶,祸害京城,成为众多女公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父虽已中年,可依旧俊美儒雅,身上有一股淡然超脱的气质,难怪会成为京中清谈领袖之一。而她名义上的哥哥沈琼树玉骨仙风,端方君子如玉之姿,只是有几分病弱。
难怪会与‘玉郎’楚北决一起被称为‘京城三杰’。
这样俊美无双的人物,居然都是她的家人,沈瑶林觉得快被幸福冲昏了头。
太养眼养心了。
只是,一想到这么美的一家人最后落的那个下场,沈瑶林脸色灰败下来,心都痛了。
怎么就舍得向沈家下手呢?!
见到沈瑶林不说话,脸色又不好,父子两个顿时慌了。
“雁奴,可是头又疼了?”
“是不是药太苦了?!”
雁奴是沈瑶林的小名。
这个时代,高门贵户都爱给自家小孩起了小名,以示疼爱。她的小名是雁奴,哥哥沈琼树的小名是寄奴。
沈瑶林见两人担心,下意识的摇摇头。
可是,她头上磕了个大包,没脑震荡已是幸运,这么一摇头,整个人就眩晕起来,气色也萎靡了许多。
沈延卿与沈琼树急忙让她躺下休息。
甚至生怕他们在这儿,影响了沈瑶林的休息,两人都没敢多呆,叮嘱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
吃了药,又放松了心情的沈瑶林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
书房内。
“父亲,您觉得这次遇刺是何人所为?!”,沈琼树蹙眉道。
父亲此次遇刺让沈琼树惊怒不已。
若不是遇上妹妹和楚北决的剑客……沈家危矣!
只是妹妹为何会去楚北决那里请剑客来,难道是妹妹知道了什么?沈琼树心有怀疑,只是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一切还得等妹妹养好伤再说。
沈琼树凤目波光流转,掩下丝丝惊怒。
父亲差点丧命,妹妹也摔下马,这如何能不让沈琼树动怒?!这背后之人分时是要将沈氏一门赶尽杀绝!
沈琼树能想到的事,沈延卿如何能不知?!
自是又惊又惧。
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向沈家动手呢?”,沈父猜不透这局。
他们沈家早已远离政治中心,乐善好施,从不与人结仇。
那名刺客分明是个死士,见任务不能完成,直接抹了脖子。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有人欲铲除沈家。
沈父清楚,自已为次虽然大难不死,但是,沈氏的危机却并没有解除,阴影依旧笼罩在沈家上空,除非他们能知道究竟是谁要对沈家下死手!
……
第4章 【捉虫】
几天后,沈瑶林脑后的包已经渐渐消去,肉眼不可辨,也终于停了那难喝的苦药汤子。
停了药汤,沈瑶林的食欲总算是回来了。
前几日,吃什么都不香,唯粥吊命。
现在食欲回归,看着桌上的这碗牛乳粥便觉得腻歪,她不喜欢喝甜粥。虽说在这个年代,牛乳可是难得的补品,是难得之物。
“将这碗粥给大公子送去。”
她大哥那风吹就倒的身子,才需要牛乳这种好东西,她早就好了,才不需要这东西。
“给我做些汤饼来几个新鲜的小菜好了……”
从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后,沈瑶林找到自己想吃的命令下去。
总之,她不要吃甜的,她要吃咸的。
沈瑶林有令,宝画自是没有不从的。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便端了上来,还有几道新鲜的小菜,凉拌青笋、槽油炒堇荠、煎鱼鲊、烤豚脯……
沈瑶林吃得很是舒服。
还好,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炒菜,虽然种类并不算多,也总比吃一直要吃煮肉、烤肉的好。
沈瑶林很满足。
看着吃得光光的碗碟,宝画心中都有些吃惊。
女公子饭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以前可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且每样都只是尝几口而已,什么时候要求就这么简单了,还吃得这样干净?!
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喝粥饿的吗?!
女公子真是可怜。
沈瑶林可不觉得自己可怜。
她觉得这样的早膳已经很丰盛了。
大齐从皇室到贵族,奢靡成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大齐恭帝更是每天都要吃一碗鸭舌羹,十几只鸭子才能得一碗羹,拔下的毛都堆成一座假山了。更别提他天天都要吃的烤乳猪,那小猪竟然是从小吃人奶长大的……
上行下效。
大齐不亡,天理难容。
在知道自己未来会有那样悲惨的命运,沈瑶林哪里能像原主一样再铺张浪费?
只是这些不足与外人知。
用过早膳后,锦年进来告之,沈父请她去书房一趟。
沈父的书房是沈家禁地,轻易不让人入内。
当然,这里面从不包括沈瑶林。
但是沈瑶林也知道沈父为何要在书房见她,怕是要问她,她请剑客一事吧。
沈瑶林知道她做事粗糙了。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