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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徽之揶揄的眼神的脸上一热,康熙轻轻地咳嗽一声:“孩子的事情就说孩子。做事情就该心思细腻,认真!”徽之装糊涂:“臣妾自然是在和皇上说孩子的事情,皇上的想多了!”
“你也不用抱怨孩子,实在是他有孝心。上次胤祎看见粘杆处的粘知了,问他们在做什么,李德全在边上说朕中午不喜欢吵闹,叫人粘知了安静些。谁知这个孩子就记住了,今天带着弘昫和弘暾在朕的寝宫外面上树粘知了呢!小东西有孝心,朕把广东进上来的玲珑象牙球赏给了胤祎了!也给了弘昫和弘暾一些玩物。十三倒是洗心革面,在西北办事认真。是该奖赏他!”康熙面带得意之色和徽之说起来儿子的贴心举动。
徽之笑起来:“十三能好起来,也是好事一件。皇上没白为了十三伤心。至于胤祎么,还知道孝顺了,皇上没白疼他!弘昫和弘暾也是懂事的孩子。却不知道胤禩在西北怎么样了!小七一个人在蒙古,策凌跟着在外面出兵,内政都落在了小七身上!以前小九小十整天在我身边转,可惜现在一个个的都长大了。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徽之郁闷的叹口气,辛苦的养大了孩子,长大了都飞走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
“朕知道你惦记着孩子。孩子们长大能独当一面是好事。难道你想小八他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整天的靠着你,那个时候你就后悔死了。小八——是个可造之材。朕没看错人。你可还记着当年在五台山,活佛说小八的八字贵不可言?如今看来可是应验了。你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就时常过来。朕也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康熙拉着徽之的手,用手指骚扰着她的手心。
徽之哼了一声:“皇上真的想臣妾过去?别是我去了打搅了皇上的好兴致。叫了陈氏她们过来服侍,是我的主意。那些丫头没分寸,只想着讨皇上的喜欢,那些事情还要叫我说出来?陈氏她们到底是有了儿女,在宫里时间长知道分寸。”
康熙听着徽之要提那些事情,忙着一摆手,转换了话题:“你是皇后,后宫朕就交给你了!朕来就是和你说,胤禩在西北很好,大军顺利的移营到格尔木,大军已经把入川入甘肃的道路都封锁起来。胤禩呈上来的奏报,上面说策妄阿拉布坦已经是强弩之末,收服西藏指日可待。朕想着也该叫了胤禩回来了。西北军事怕是不能一下子就能平定的。可是胤禩有些急于求而成,他总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康熙嘴上似乎是抱怨胤禩急于求成,可是眼都是赞赏。
“只要胤禩安全就好。皇上还是别听胤禩的。西北那么大一片地方,多少人进去都是大海里面撒了一把胡椒面一样,更是人地生疏,胤禩来信说西藏那个地方不少当地人很难适应当地的环境,战斗力就大大减弱了!策妄阿拉布坦倒是没这个担心,他们熟悉当地情形,又有多少的藏人土司是和他们有联系的?皇上想的不错,这个事情急不得。”姜还是老的辣,康熙知道西北战争的症结所在,压根没打算能迅速彻底的解决。胤禩大概是太想树立自己太子的权威,想要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
“朕明白胤禩的心思,既然是已经放了孩子出去就该给他机会。等着明年再召胤禩回来!那个时候朕也是六十五,人生七十古来稀,寿数能到七十的皇帝,看遍了历史也没几个。朕从八岁登基,这么多年了也累了。咱们也该含饴弄孙,好好地颐养天年。”康熙拉着徽之的手,和她描绘起来美好的退休生活了。
皇帝和皇后正说话,忽然听着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几个孩子的声音,弘昫有些郁闷的声音:“我没有了,皇玛嬷给的薄荷糖都吃完了!”接着是胤祎的声音:“我知道你还有不少,快点拿出来!等着皇额娘再给我糖的时候,我加倍还你行不行?”
原来是胤祎这个小叔叔和侄子要糖吃呢。谁知弘昫却是根本不理会胤祎:“我知道你拿着我的糖去喂马!我给你了好几次了,你那一次记着还给我了。你的象牙球我不要,我的糖也都吃了!”弘昫表示小叔叔的信用破产,借了不还,这次糖没有。
胤祎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无奈的说:“好吧,我知道你没吃把糖都留下来了。真不知道你藏着那些糖要干什么!我可听说了,弘暾也惦记着你的糖呢。他说你每次拿了糖果都不吃,肯定是不喜欢吃糖了。白放着坏了可惜,他等着回家的时候干脆全拿走,回去给弘晓他们吃。我知道你想拿了那些糖回去给知非。其实她在那边还能少了她的东西吃?怎么救稀罕你的糖了?你可要藏好了,别叫弘暾给拿走了!”听着儿子满嘴鬼话,徽之和康熙都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胤祎平日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出挑的孩子,只有徽之和康熙知道,在胤祎迷糊的面孔下,其实藏着个狡猾的灵魂。
徽之担心孩子吃糖太多坏牙,对他们的糖果甜食都是控制着的。十天发一次,全凭着他们自己安排,一天吃了后面九天就看着别人吃。因此胤祎和弘昫弘暾都有自己的糖果盒子。胤祎是喜欢拿着糖果去喂马的,加上自己喜欢吃。经常是没等着过三天糖果就没了。弘昫却是个不惜怎么喜欢甜食的,更加上他很喜欢若兰生的小格格,对着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很是关照。因此弘昫都把糖果留下来等着回去的时候送给姐姐。
谁知弘昫真的信了胤祎的鬼话!他忙着一溜烟的跑了去看自己藏起来的糖果,胤祎悄悄跟着发现了弘昫藏宝贝的地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一盒子的糖果!
看着弘昫脸上红扑扑的,追着胤祎,想要要回自己的宝贝,胤祎却是一脸得意不肯给!康熙笑拉过来孙子,安慰着弘昫:“你放心,朕给你做主!”徽之拧着胤祎的耳朵:“你个没脸的东西,和自己的侄子抢东西!把弘昫的东西还给他!”
最后还是弘昫大方的表示里面的糖果可以给胤祎一半。看着两个孩子又高兴的在一起说笑,徽之拉着弘昫说:“还是弘昫懂事。你这个孩子真是心眼实。你小叔叔是诓你呢!他拿着弘暾吓唬你,你也就相信了!”
弘昫在徽之的怀里不好意思起来,对着胤祎做鬼脸。康熙则是搂着儿子哈哈的笑起来:“胤祎虽然淘气,可是兵法学的不错!投石问路,将来朕叫你领兵打仗如何?”听着皇帝的玩笑话,徽之心里一突突,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十四这些日子折腾也是和胤祎一样,是投石问路的把戏吗?
十四最近不是频繁的去四阿哥的府上,就是闹着给德妃贺寿,和五公主串联。据说十四借着筹集粮饷的借口,时不时地请了户部,兵部和地方上来京城的官员到自己的府上,名为是商量粮饷的事情,实际上是笼络人心!徽之已经叫人严密的盯着十四——不好,自己和胤禩费尽心思和时间安插在十四身边的人,怕是都暴露了!她竟然也糊涂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明白过来了,没关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钱师爷是谁,大家猜出来了吗?
☆、第217章 深仇大恨
“皇后在想什么?”康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徽之才猛地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想的太入神,竟然忘记了皇帝还在呢。她掩饰的一笑:“我可真是老了,越发的精神不济。今天中午那个梦害的我也没休息好。这会精神就短了。皇上有什么事情?”徽之叫人带着弘昫和胤祎出去。徽之心里打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康熙伸手摸摸徽之的额头:“一定是宫室太久没人居住,内务府的官员办事如此不尽心。今天你到朕那边去,叫内务府的官员来重新打扫宫殿。对了请萨满来跳神,驱赶邪气。皇后的寝殿怎么能这样敷衍?!”皇帝发话,叫内务府来重新打扫。康熙认为是徽之的寝宫长时间没人住,有了邪气伤害了徽之的身体。
徽之哪有心情去康熙那边,她苦心经营的眼线就要暴露了,没准十四都开始收拾她埋下的钉子了。哪还有心情和康熙过去说话!徽之忙着找借口推托:“臣妾多谢皇上关心。今天的事情赖不着内务府,我不过是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掉进水里怪害怕的,我额娘说我当时都要不行了,那些大夫们都说救不过来了。还是请了个高僧,请一尊小佛在我的房里。对了额娘还照着原来的样子请了一尊,说给年氏的孩子呢。”徽之叫人拿了明月带来的佛像给康熙看。
康熙听着徽之的话,不由得担心的说:“真是这样?你小时候也是太叫人操心。跟着你的奴才们怕是都受罚了。什么样子的佛,也叫朕看看。”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沉香木雕刻成的精巧小佛像。康熙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叫人拿走:“也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如今老人是越来越少了。昨天曹家上了折子,曹顒没了。朕身边的老人一个个的都走了!”原来是他,徽之听着曹颙去世的消息心里五味陈杂。对于这个康熙亲信心腹,徽之的感情很复杂。宫里密嫔,陈氏和不少的美人都是经过这位曹颙的手进献上来的。
宫里不只是徽之,怕是那些八旗出身的嫔妃们每一个,不对着曹颙和李煦两位专门给康熙在江南选美的心腹大臣不恨之入骨的。而且曹颙真是个有心的细致人,那些在皇帝身边得宠的江南女子,在江南的家人曹颙给照顾的好好的,能提拔着做个小官的,就给个官儿做。家里有困难的,就立刻帮忙。就连着密嫔家里出了鸡飞狗跳的事情,他还要写成奏折给皇帝知道。
如今曹颙没了,却不知道密嫔和陈氏这些身在宫中,受过曹颙照顾的人是个什么心情。不过康熙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时光流逝,生老病死的规律谁也躲不开!只怕康熙的心里,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比失去心腹的失落更深。徽之忙着安慰皇帝:“曹家为皇上办事尽心尽力,世事无常,还请皇上不要太过伤感。若是曹颙在天有灵,知道皇上如此看待他,也能瞑目了。若是皇上还觉得伤感,不如加恩给他的家人。年底下,臣妾看江南织造上的账目,仿佛了亏空了不少。”徽之提出江南两个织造官上的亏空。
哼,曹家以前给她添堵,现在轮到了徽之给曹家添堵了。康熙想起来亏空的巨额银子,顿时黑了脸:“胤禩带着户部的官员,熬了几个月清算出来的账目,他们倒是会哭穷,和朕说是南巡的时候补贴进去了。真是荒谬,朕已经几次三番的下诏不准奢靡浪费,不准借着南巡的借口骚扰地方。结果呢?还是花给河干海落。曹家的账目不能这样算了,朕已经叫人叫曹颙的儿子接着做金陵织造!一点要亏空的账目还清了。”
徽之皱着眉头:“皇上,臣妾记得曹颙还没儿子呢?”
“不要紧,朕叫他们家从宗族里面选个孩子出来。而且听说曹颙的妻子已经有孕七个月了,生下来若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康熙表示自己恨念旧的,可是这话听在徽之的耳朵里面却不是那个意思了。真是个小气鬼皇帝,曹家的巨额亏空绝对不是都用在了皇帝身上。
这些年曹家肯定是跟着沾光不少,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秘密,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康熙自然心里门清,按着常理,曹颙死了,自然是换上个新人来做织造官。可是皇帝却叫曹家的人依旧担任,分明就是叫他们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当初清理欠账的时候,胤禩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