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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先锋县,这工作任重而道远。“一定要坚持干下去!”我暗暗对自己发誓,“不能再有第二个韩三林!”
张志光言犹未尽,“住房、医疗、教育这三座大山就是借改革之名形成的,如今住房、医疗、教育改革改的是遍地高楼、到处是医院、四处是学校。改革的初衷是发展经济,解放生产力,改善人民生活,可是二十多年下来,人民反而住不起房、治不起病、读不起书。‘新三座大山’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难’与‘贵’。在计划经济时代,医疗、教育和住房这‘三座大山’是不存在的。但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新三座大山’如同紧箍咒一般将中国广大民众的利益圈在三大领域,不管是城镇居民还是农民。”
“牢骚不少啊,老张。”我看着他说道,“改革是没错的,对于改革,老百姓是赞成的,问题是改革谁得利益和实惠,就是专家说的分蛋糕,蛋糕分得是不是公平,这是改革最关键的一个基本原则。某些既得利益者们把那些有利自己的一些国外经验搬过来,他们称这个叫‘与国际接轨’,把那些有利自己的东西、陈旧规定保留下来,先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改革,所以咱们中国的市场经济变了一个味,受苦的还是一般老百姓。现在许多所谓的改革,不过是变着戏法去掏空民众的腰包而已。我们党委、政府要做的就是如何保证社会各阶层人民活得与自己劳动相等的利益,所以,我们先锋县率先探索的城乡统筹试点,就是要解决城乡之间的矛盾和差距,大家的任务很重啊。”
张志光点点头说道:“陆县长说到了问题的实质,现在社会矛盾为什么这样突出?根本原因就在这里,老百姓不是傻子,他们也在看,在思考,但他们无力改变这种格局,所以,薛书记有一次在会上提出‘无直接利益产生冲突的群体性事件’,参与群体事件的群众,本身并没有直接利益诉求,而是因曾经遭受过不公平对待,或者对身边、媒体报道的事,长期积累下不满的情绪,这时候借机宣泄。这新‘三座大山’老百姓有一则这样的顺口溜:房改是要把你腰包掏空,教改是要把二老*疯,医改是要提前给你送终。”
杨德武插言道:“教改对农村来讲还是成功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就是一种很好的改革,问题主要是在大学阶段以及城区学生的就学问题,这是上面定下的,我们县一级政府管理部门是无能为力的。”
“国家政策也在不断的调整,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改革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很复杂,苛求一次性改革就解决所有的问题,这是不现实的,我们一定对此要有清醒的认识。所以,小平同志讲,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业,没有可资借鉴的经验和模式,出现这些问题、矛盾也不能消极对待,要积极面对我们当前的复杂局面,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个一个问题去解决。国家层面的大问题我们决策不了,也左右不了,先锋县的事我们可以先把它办好。我认为我们目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遇,探索、试点,力争走出一条属于我们先锋县模式的发展道路来。”
二人惊奇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在干部面前谈我对先锋县的发展思路,而且是站在这样一个宏观的背景下来谈,显得先锋县未来的事业无比的崇高而伟大。
584【问计于民】
何文慧钦佩道:“陆县长这样大的抱负,这是我们先锋县老百姓的福气啊。”
我挥挥手,“小何,你别人为的拔高,我既然是一县之长,这些事自然比你们考虑多一些,但能不能做到就很难说了,这要靠你们在坐的诸位共同努力。”
这时候我们已经出了屋子,在外面找了个平地,大家坐在石头上一边等刘俊武一边闲聊、感慨。
张大勇一直呆在一旁,默默无语,我知道他心里还有隔阂,他不主动找我汇报思想,我自然不能去俯就,这是保持一个领导权威性的问题。
张大成向乡社会事业办公室负责民政的同志分派了工作,正在等县民政局的消息,汽车从县城出发到达李家乡需要三个钟头,李家乡到前面一个村需要一个钟头,现在是下午两点了,殡仪馆的车要四个钟头后才能到达,这里的交通的确是太存问题了。
韩三林被送走后,我们来到村委办公室。
刘俊武将村里的情况作了全面汇报,公式化、程序化,报数字,讲成绩,听得人生厌,特别是刚才发生了韩三林的事,这时候对这种程式化汇报方式就更反感。
“刘书记,你把材料交给小何,只说说你们有什么打算,目前还有什么困难?”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汇报。
刘俊武愣了一下,看了张大成一眼,张大成道:“就按陆县长的要求汇报。”
刘俊武嗫嚅了一会,叫了一阵困难,集中起来有四点:一是交通问题,二是水源问题,三是资源问题,“地上没有东西,地下也没有东西”,四是人心问题,强壮劳力跑光了,有些丢下老人跑,有些是举家外逃,“留下的都是跑不动的,不能跑的。”
“难道就没一点办法了?”我问了一句。
“陆县长,我汇报的全是真话,这里穷山恶水,猫不拉屎,想干什么都干不成。”他脸上很沮丧,的确像真的。
我把眼睛转向张大成,“你们乡党委政府的意见呢?”
张大成摇摇头,“这里的几个村,情况都差不多,刘书记汇报的问题我们都掌握了,办法很难想。”
肚子一阵咕咕叫,时间很晚了,我看他们实在是拿不出具体的办法来,这也不能怪他们,情况看了也听了,我自己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发展路子,于是问道:“该吃饭了吧?搞好没有?下来一次不容易,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吧?”
刘俊武嘿嘿一笑,“哪能呢?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吃过晚饭,我对刘俊武说道:“你去找十来个村民来,三十到六十岁之间,能说会道的。”
大家把我望着,我解释道:“既然我们这些肉食者目光短浅,想不出好的办法,我只好问计于民了。”
张志光眼睛一亮,点点头,他在乡镇工作了二十多年,想到这里的发展也是一筹莫展,“问计于民是一条好办法,尤其是这样的山区,历史上适合种什么,就一定适合继续发展。”
农户住得很分散,把人召集拢来不容易,今晚要熬夜才行。我对何文慧道:“你带小玲去洗脸睡觉,今晚就不用参加了。”
何文慧答应着,拉起韩玲出去了。
大家吹着闲话等人,我突然尿急,要去后面解决问题,冬天山里夜冷,而且伸手不见五指,张大勇自告奋勇拿起手电陪我出门。
“陆县长……”他说得畏畏缩缩。
“有事吗?有事就直说嘛。”
“我想汇报一下个人的事。”估计这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一直在犹豫,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尿”了出来。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这乌漆嘛黑的点头有什么用,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这虾子本性难移,做什么事都是算计来算计去,一点也不爽快。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希望陆县长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大量……”
还好,他没像马晨光跪下磕头,这里到处是碎石,磕头肯定把额头碰出血。
“你还记着啊,我都忘了,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他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大约在分析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特别是后一句,模棱两可,是真的忘了呢还是要他主动交代做了哪些对不起我的事呢。
其实,那些十年前的事我真的没兴趣再计较下去了,只要他认个错,表明态度,我是可以原谅的。
“老张啊,我们好歹同事一场,我这个人只记恩不记仇,你别想那么多嘛。”
张大勇突然有些感动,“谢谢陆县长,我很久都想当面给你认个错,一直没机会……我知道自己这个缺点,想改……”
“知错就该还是好同志嘛,说罢,你个人有什么要求?”
“陆县长,我在李家乡工作已经十二年了,爱人身体一直不好,小孩也上大学去了,情况很具体,我想回县城工作。”他急忙声明道,“我不是想要什么位置,安排什么职务我不要求,只要能回机关工作就成,这样对家庭有个照顾。”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干,现在没到调整干部的时候,目前市委冻结了一切人事调动问题。”
“谢谢陆县长。”
我相信,如果时机合适,他也会像马晨光一样跪下去。
刘俊武接近十一点才把人召集来,我把意思说了,这些山里的村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县长交流,很局促、很犹豫,有话也不敢说。
我反复启发,叫张大成把身上的烟掏出来,“咱们今天开的是村民建议会,叫你们张书记共产共产。”
张大成老老实实把身上的两包云烟掏出来,挨个散了一支。
香烟一烧起,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两个人带头发言,一问才知道是两个小组长。
发言不着边际,也学会了刘俊武那一套,报喜不报忧。只要有人说话就是好现象,我没有干涉,由他们说。
完了,第二轮香烟又开始散发,张志光启发道:“分水村虽然山高路远,水源匮乏,但我看这里的土质、气候,种经济作物应该没问题嘛。”
“谁说不是呢?”屋角一位六十岁左右的村民咕哝了一句。
刘俊武喝道:“杨云开,要说就好好说,在一边日弄什么。”
我向他摆摆手,问道:“这位老乡姓杨是吗?姓杨好啊,北宋杨家将威镇边陲,民族英雄,杨老令公、杨家七郎哪个也不是孬种。”
“杨家将咋个不知?我虽然也姓杨,但不敢高攀。”这是个倔老头,刘俊武又想说话,我制止下来,杨云开继续道,“陆县长要了解这里的发展,是好事啊,可惜这么多年没一个县上的领导关心过这里,吃顿饭拍拍屁股就走了,没谁是真正想把分水村发展起来的。”
“这个老杨,几个月前县委薛书记才来过,今天陆县长又来,说明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没有把分水忘了,他们都记在心上呢。”张大成半开玩笑半认真。
杨云开道:“我也没说陆县长不好啊?陆县长今天能请我们村民来开会,就说明他是想把我们分水村搞起来,我们都高兴啊。”
“老杨,能不能搞起来还要靠大家出主意,你们祖祖辈辈在这里,情况熟悉,希望能给我们提些意见。发展分水村不是我们说说就能搞起来的,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出主意、想办法。”
586【逼上梁山】
“可是我……”
“舍不得,是不是?我们有欢欢和陆海,他们都当你是亲生母亲,刘姐呢,一个也没有,前次见到贾春花薛书记就想收养,考虑到年龄太大才放弃了。冰冰,他们比我们更需要。”
李冰冰把头埋进被盖里,不言不语,我知道她舍不得,这几天已经对韩玲产生了感情,但我相信她会想通的。
第二天早晨,李冰冰对我说道:“你说得对,但我是看在刘姐的份上。”
“知道了老婆,谢谢你的大方无私。”
“不用你做好人,韩玲跟着她可能更能感觉到幸福,刘姐是搞教育的,对小孩子心思更懂得沟通。”她对我说道,“我发现玲儿的心事太重,经常看大人的脸色行事,这么小的小孩怎么就这样懂事呢?”
“是啊,环境*迫下,这么小的孩子就早熟了。你想想,她妈妈走后,在病床旁伺候生病的父亲两年多,大人也很难坚持下来。”
李冰冰终于下定决心,“陆川,你去忙你的工作吧,这件事就交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