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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尝过所留下的痕迹,心中突然恼怒起来,一股名为嫉妒的烈焰从心底直烧到眼睛深处。
昨晚,他们圆房了!
昨晚,裴元歌彻底成了宇泓墨的女人!
这个念头反复地在宇泓烨心底流窜着,像一条毒蛇,时不时地咬他几口,钻心的疼……。原本昨晚裴元歌所有的娇媚动人,都该是属于他的,但如今,却都被宇泓墨捷足先登!宇泓烨心中暗恨,总有一天,他要将宇泓墨碎尸万段,要将裴元歌从身体到心灵,属于宇泓墨的印记全部消掉,只留下他宇泓烨!
“七皇兄请饮茶!”
不喜欢宇泓烨那种露骨的目光,裴元歌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不悦,根本就是恼怒,声音带着不易被察觉的冷冽。
柳贵妃暗中紧紧揪着手里的绢帕,唯恐宇泓烨失态。
似乎被裴元歌这句话唤醒,宇泓烨微微回过神来,看向裴元歌的眼眸既冰冷又炽热,既充满想要得到的欲望,却又带着深深的恨憎。
宇泓墨在旁边看着,心中暗自恼怒,宇泓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中明知道,就算元歌嫁给他,宇泓烨也不大可能就此死心,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宇泓烨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元歌看,落在别人眼中,成什么样子?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未必会说宇泓烨心思不正,说不定会将罪责都怪在元歌身上,流言若刀,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七皇兄,你怎么不喝茶?难不成母妃赏赐了一套首饰给元歌,不曾给七皇嫂,七皇兄因此恼了皇弟我不成?”宇泓墨笑意满面地开口,转头向柳贵妃道,“母妃,七皇兄嫉妒了呢!你还不再拿出些好东西给七皇嫂,免得七皇兄心里吃味,大家都不好过!”
他宁可让人知道他们兄弟不睦,也不想把事情牵连到元歌身上。
皇帝眼眸顿时变得幽邃起来,看着宇泓烨不语。
柳贵妃见状大急,忙打圆场道:“还说呢!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孩子气,真让本宫没办法。周嬷嬷,去取一套羊脂玉头面,赏赐给七皇子!一个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争糖吃似的,非要比个我高你低,让本宫一刻都不得安心!”说着,不住地对周嬷嬷使眼色。
周嬷嬷取了东西过来,趁着交给宇泓烨的时候低低的,厉声道:“七殿下!”
听到周嬷嬷的警告,宇泓烨不得不收敛起神色,道:“多谢母妃赏赐!”随即伸手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因为时间耽误得长了,茶水已经微凉,原本的芬芳已经化作苦涩,在宇泓烨心头无尽蔓延。将茶杯放在桌上,宇泓烨将早就备好的礼盒放下,双眸微扬,灼灼地看着裴元歌。
裴元歌却丝毫也不无所谓他给了什么样的东西,转身要去给李纤柔敬茶。
不知为何,宇泓烨却无法接受这种忽视,原本刚刚强行压制下来的情绪又一股脑冲上头顶,脱口道:“九弟妹不如打开来看看,若是我送的东西不合九弟妹的心思,也好再更换。”
这个宇泓烨!柳贵妃心中暗怒。
当着这许多人,他非要别人看出来,他在觊觎自己弟弟的妻子才肯甘心吗?
“七皇兄说笑了,弟媳岂有挑拣七皇兄所送之物的道理?”裴元歌笑得温和而清淡,口称“七皇兄”,自称“弟媳”,将身份的区别强调得格外清晰。
被她这种态度继续,宇泓烨挑衅道:“既然如此,那打开看看又有何妨?”
“既然泓烨如此坚持,元歌,你就打开看看,朕也想知道,泓烨究竟送了什么稀罕东西,非要当中打开炫耀炫耀?”皇帝眼眸幽深,淡淡地看着宇泓烨,开口道。
柳贵妃的心紧紧揪起,知道锦盒里的东西八成会刺眼,忍不住道:“皇上,烨儿孩子气,您也跟着他胡闹,哪有新妇敬茶当口就打开看见面礼的规矩?元歌才刚进宫,您别吓着她了!”为了劝阻皇帝,她甚至不惜替裴元歌说起好话,只希望宇泓烨的心思至少不要当场曝露在众人面前。
“打开!”皇帝坚持道。
皇帝既然这样说,裴元歌也不好违背,只能打开锦盒。
纯白的绒缎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大红色的同心结,编织得十分精美,镶金嵌玉,散发着淡淡的华贵。
一时间,看到这个同心结的人面色都有些古怪。新妇敬茶,送金送银送玉,送首饰送书画送银票都算正常,但这大伯却送给弟媳一个同心结,还非要弟媳当中打开看看,这算怎么回事?看着这个蹊跷的同心结,再想想方才宇泓烨看裴元歌的目光,在场的宫女太监面色都有些改变,心中暗暗嘀咕。
宇泓瀚略微知道些内情,神色复杂地看着裴元歌,微带担忧。
而宇绾烟和杜若兰则若有所思。
居然送给元歌同心结,还当众要元歌打开,这个宇泓烨实在欺人太甚!宇泓墨心中涌起一股愤怒,恨不得将宇泓烨揪过来揍一顿。但他知道,这会儿他不能有丝毫的失态,否则看在在场宫女太监的眼里,就是坐实了元歌和宇泓烨有什么,宇泓烨固然落不得好,但元歌也会受到牵连。刚才他好不容易为元歌竖起了清誉,容不得丝毫毁损。
但这时候却不像刚才柳贵妃使绊子,他开口最为恰当。
眼下这件事还得看元歌的应对。
“九殿下,您方才还说七皇兄因为吃你的醋,而迁怒到妾身身上,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呢!您瞧,七皇兄送给您和妾身同心结,祝妾身和您夫妻同心,白头偕老,岂不是极好的意头?七皇兄对您有这样的好心,又怎么会为一套首饰就吃您的醋呢?”裴元歌神情如常,笑语嫣然,转向宇泓烨道,“弟媳多谢七皇兄的好意,也多谢七皇兄的同心结。”
她故意将宇泓墨拉上,表示这只是兄长对弟弟的恭贺而已。
“原来如此!”宇泓墨言笑晏晏地走近,从锦盒中取出同心结,仔细的审度着,笑道:“倒真是挺好看的,佩戴在我这身正装上再合适不过,还是七皇兄有眼光!”说着,顺手就将精致的大红色同心结挂在腰间,还很风骚地转了个圈,环视周围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皇帝和柳贵妃身上,笑眯眯地道:“父皇,母妃,你们瞧儿臣佩戴这个好不好看?”
他敢打赌,这对同心结是一对,另一个则宇泓烨那里,所以既不想元歌收着,更不想元歌碰它,干脆自己先抢过来戴上。他倒要看看,看见他带着这个同心结,宇泓烨还有心思收着另一个吗?
柳贵妃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宇泓烨的危机暂时消除,她也不再刁难,笑着道:“好看,还是墨儿你最配红色,以至于往后本宫再也看不进去别人身上有红色,连本宫都不想穿红了!”说着,不住地对宇泓烨使眼色。
“……弟妹和九皇弟能够明白我的用意就好!”在柳贵妃的逼迫下,宇泓烨不得不开口,向众人,尤其是像皇帝表明,他的确只是在祝贺弟弟和弟妹夫妻同心,并没有别的意思。但话虽这样说,眼神却仍然不由自主地落在裴元歌如盛放的鲜花般的容颜上,尤其是那沉静而清丽的气质。
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够轻易扭转,半点不会授人以柄。
这张沉静而清丽的脸,只会为宇泓墨而改变;而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也只会对宇泓墨露出那种令他嫉妒入骨的眼神……。宇泓烨藏在宽大袖中的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陷入皮肤,有着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却也有着微微的快感,似乎身体更疼一点,心里的那条毒蛇就会暂时安静一点。
他一定要得到裴元歌,一定!
而裴元歌却已经无心再和他纠缠,转身去向李纤柔敬茶:“七皇嫂请饮茶!”
因为宇泓烨处波折太多,李纤柔不敢有丝毫犹疑,当即端起茶杯饮茶,然后将贺礼放在茶托上,同时对裴元歌递去一个歉意又无奈凄凉的笑容,随即便低下了头,似乎对宇泓烨的行为感到很抱歉,却又无可奈何的柔弱模样。
裴元歌微微一笑,表示与她无关,便起身离开。
等到她带着众人的目光离开,李纤柔眼眸中才流露出些许的苦涩。她和裴元歌的大婚,都是皇子,情况相符,时日也相近,原本应该同样风光。可是,从假装到迎娶,从新婚之夜再到敬茶,她就好像一个笑话,专门为了衬托裴元歌的光彩夺目。
方才柳贵妃话里带刺,甚至不用裴元歌有任何表示,九殿下便忙不迭地出来为她解围,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而她的丈夫,却心系裴元歌,甚至刚才送礼竟然是一只同心结!
原本对这样的处境,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现在想着自己的凄凉落魄,裴元歌的幸福却显得那么刺眼,刺得她不止眼睛疼,心里也疼。
接下来是宇绾烟,因为她要叫裴元歌九皇嫂,因此裴元歌不必敬茶,双方交换了礼节和见面礼。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小皇子和小公主,却是裴元歌都不曾见过的,裴元歌一人送了个装金锞子的荷包作为见面礼。
原本先皇还有个弟弟宁王,但在十多年前谋反被镇压,皇帝又是嗣子,自然没有兄弟,因此在场的除了皇帝的子女外便再没有其他人需要认亲。至于那些远的皇室宗亲,最多在拜祭宗庙,上皇室宗谱时远远见一面,倒也不需要刻意去认。到此为止,新妇敬茶这道礼节就算是到此结束了。
皇帝事务繁忙,最先起身离开。
柳贵妃原本可以留下裴元歌立规矩,不过发现皇帝对裴元歌的态度后,柳贵妃便知道这样做是不妥的,而且眼下宇泓烨也让她担心,若是她留下裴元歌,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反倒是裴元歌跟宇泓墨在一起,她还能稍微安心些。无论如何,裴元歌已经和宇泓墨成亲圆房,烨儿总该会慢慢死心吧?
走出玉龙宫,裴元歌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元歌妹妹。”
裴元歌转身,看到李纤柔一身海蓝色正装,绣着鲜艳的百籽石榴图案,但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似乎十分落寞。裴元歌走过去,福了福身道:“纤柔姐姐,不是,应该叫七皇嫂了。我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在德昭宫过得还好吗?”
“对着别人,自然是要说好。”李纤柔勉强笑了笑,道,“可是,新婚当晚,七殿下便宿在了晨芳阁,并没有歇在新房,这样一来,德昭宫的人都知道我的处境,自然不会太客气,反而对晨芳阁的那位袁姑娘殷勤都比我多,就是这样的处境,在家里也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神情悲惋。
早就知道李纤柔嫁给宇泓烨后处境不会太好,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凄惨!
裴元歌皱了皱眉头,道:“纤柔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性子太柔弱了些,以至于让人欺到你头上来。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正正的七皇子妃,总该有七皇子妃的架势,不能让下人都欺到你头上来,这样下去,你威严何在?”想了想,道,“这段时间我不大好去德昭宫找你,你想个法子,请柳……请母妃和六皇嫂到德昭宫去坐,想办法让德昭宫那群子刁奴到晨芳阁去献殷勤,只要落在母妃和六皇嫂的眼里,自然有你替你收拾那群刁奴,你就趁势把规矩立起来!”
柳贵妃最终名声,又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