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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却也知道无力回天,心中暗恨。看着裴诸城铁青的脸,知道裴元容这次铁定要惨,心中疼惜,忽然眼眸一闪,上前一步,“啪啪”给了裴元容两耳光,怒喝道:“容儿,你也太胆大妄为了,怎么敢这样乱来?我今天就打死了你算了。”说着又挥手打下去。
如今之计,只有她先下手,打得裴诸城怜惜,才有可能救容儿,因此下手极重,很快裴元容的脸就肿了起来。
裴元容没想到章芸会打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章芸道:“你——你们——”猛地一跺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跑了出去。章芸也不去追,跪地哭道:“老爷,是婢妾没有教好容儿,是婢妾的错,请您责罚婢妾吧!婢妾教导不善,不敢再执掌府之权,请老爷另外择善而任。”
024章 四小姐挑衅,姨娘起疑心
裴诸城望着她惶愧无地的模样,叹了口气,扶她起来,温声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这事与你无关。更别说什么请辞掌府之权的话,你看看,阖府上下,谁能接替你?”烦躁地道,“容儿以前很娇憨可人的,怎么我这次回京,她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居然还用这样腌臜的手段对付歌儿?”
裴元歌劝道:“恐怕是身边的人撺掇的。”
想拔除容儿的心腹?章芸心中一急,忙道:“那些下人懂什么?倒是府里的教习先生,连四小姐他们都敢欺凌,何况是容儿?谁知道他们给容儿做了什么表率?说起来是婢妾的错,请师不善。婢妾甘愿受罚。”
“连我都被蒙蔽了,何况是你?”裴诸城怒道,“这些腌臜东西,把我好好的女儿都教坏了,绝不能轻饶,各打二十大板,撵出府去。还有采薇园的丫鬟婆子,也都不能轻饶!”满腔的怒气无从发泄,“砰”的一声,猛砸在桌上,十指鲜血淋漓,看的章芸目露心疼,柔肠百转。
“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会儿!”虽然将原因归咎在别人,但心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为父的哪有不心痛的?裴诸城无力地挥挥手,撑着头,神色疲惫而颓丧。
苍翠欲滴的青松下,章芸正要去处理教习先生的事情,忽然被叫住。
“章姨娘,我以为你疼三姐姐,没想到,打起来也毫不手软。”裴元歌笑吟吟地道,“姨娘不愧是掌府的人,想必打人打惯了,那么狠的耳光下去都没事。不像我,皮娇肉嫩的,才轻轻两耳光,到现在手还是疼的。”装模作样地甩甩手,笑道,“不知道这打人的诀窍,姨娘肯不肯教教我?”
章芸瞳孔紧缩,怒道:“你——”
裴元容素来极得她的疼爱,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今天见她闯了大祸,无奈之下为了救她这才动手,本就心痛万分。现在被人当面挑破,而这个人裴元歌,她还明目张胆地表明那两耳光的确是她打的…。这样赤一裸一裸地挑衅,章芸许久都不曾受过,怒得挥起手来,却又想到裴诸城对这个女儿的疼爱,硬生生忍住,只憋得一口气在胸口郁结不开,几乎吐血。
“姨娘停手就对了,毕竟我是父亲的女儿,就算我再怎么失宠,父亲也不会置我于不顾;可是姨娘却只是父亲的妾室,若没有父亲的庇护,只怕……”裴元歌笃定地笑着,知道这对章芸更是一种刺激,“老实说,我觉得这样的表情,比哭哭啼啼的柔弱模样更适合姨娘,至少,我不会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章芸十指紧握,修长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手心:“果然是你陷害容儿。”
“都是向姨娘学的,比起姨娘颠倒黑白的本事,我还差得远呢!”裴元歌笑语嫣然。
她笑得越灿烂,章芸就越愤怒,却又不能发作,狠毒地瞪了裴元歌一眼,银牙紧咬,扭头就走。
回到四德院后,再也忍不住,抓住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猛摔。许久之后,屋内才传出声音,唤王嬷嬷进去。满地碎片之中,章芸余怒未消,面目狰狞:“那个小贱人,她居然敢这样挑衅我?她居然敢——”说起来又是一阵狠一阵气一阵怒,抓住手边的粉彩官窑花瓶,朝着墙上砸去。
当时王嬷嬷离得不远,裴元歌也没又特意避讳她,因此王嬷嬷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来,静姝斋把持在姨娘手里,四小姐根本就是个提线木偶,怎么会……“四小姐这次病后,真跟换了个人似的!姨娘,你说会不会她以前都是装出来骗我们的?”
“十年前,她才三岁,要是三岁的小姑娘能骗过整个静姝斋,连带你我,除非她是妖精!”章芸断然否认,忽然心中一动冷静下来,沉吟道,“倒是你说的换了个人……会不会她根本就不是裴元歌?”
王嬷嬷不以为然:“她不是裴元歌她是谁?堂堂裴府四小姐,还能被人掉包不成?”
“为什么不能?”章芸却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丝丝入扣,“也许退婚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气死了。而有人则趁这个机会,塞进来这个假的裴元歌来跟我为难,顺便争宠?以前的裴元歌是什么货色,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她要能有现在这手段,母猪都能上树了。再想想,她病后的行事,哪一件不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她却设计要了蒹葭院的丫鬟紫苑,这不是很奇怪吗?裴元歌一直认为明锦是舒雪玉害死的,与蒹葭院势如水火,怎么会费尽心思去要蒹葭院的丫鬟?”
在章芸的分析下,王嬷嬷也开始动摇:“姨娘的意思,是舒雪玉在捣鬼?”
“她是原配夫人,曾经执掌裴府,有人脉有心腹不足为奇,静姝斋那群人对裴元歌又不尽心,趁着裴元歌病了偷闲太正常了,舒雪玉就接着这个机会把人掉包。先除掉桂嬷嬷,就是因为她与裴元歌最熟,恐怕瞒不过去。”章芸继续道,“至于老爷,他常年在外,对裴元歌的事情并不清楚。而桂嬷嬷对裴元歌动了手脚,谁也没注意她真正长什么模样?只要找个像明锦的人,照着那伪装扮几天,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像今天,在老爷面前一露脸——老爷根本就不会怀疑,这个女儿是假的!明锦和舒雪玉是什么关系?找个像明锦的人,恐怕也不算难!”
王嬷嬷终于被打动了,分析道:“如果这样说,那日后她们两人肯定会联系。”
就在这时,大丫鬟喜言进来道:“姨娘,刚才静姝斋的人来报,说四小姐带着紫苑,往蒹葭院的方向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难道真被她们猜中了?
章芸拍案而起:“王嬷嬷,你立刻去找桂嬷嬷,问清楚裴元歌病重时,静姝斋的一切举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还有那个丫鬟紫苑,裴元歌巴巴地要了她去,肯定有原因!”
025章 联手,夫人舒雪玉
蒹葭院原本是裴府的主院之一,与同泽院遥遥相对,三间正堂,左右各五间偏房,堂前庭院宽阔,种着几丛绿竹,庭前摆着几盆繁花,黑瓦白墙,绿竹映花,十分雅致。只是被封十年,人迹罕至,尽管花木繁盛,却总带着凄然落寞的寂寥,悲凉冷清。
绿竹如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弯腰修剪盆栽,姿态优雅,突然像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
看到门口怡然静立的豆蔻少女,舒雪玉一愣,相似的容颜让她立刻认出来人,手中的花剪“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吓得屋内的大丫鬟白霜急忙出来查看,等看到门口的裴元歌,也是一怔。
眼眸深处一抹亮光闪过,舒雪玉颤声道:“你是……元歌?”十年的幽禁,总算让她学会了掩饰情绪,很快收拾好表情,“既然到了门口,就进来坐坐吧!”说着,一叠声地吩咐白霜和小丫鬟们布置,也不进屋,就在竹林前摆了张红木黑漆的茶几,又亲自煮了茶,端给裴元歌。虽然手还在微微颤抖,但心已经勉强平静下来,黑玉般的眼睛凝视着裴元歌,“你父亲不可能让你来这里,你私自来,一定是有事,对吗?”
裴元歌放下茶盅,点点头:“是。”
“什么事?”
“我相信你没有害死我娘,你是冤枉的。”裴元歌犹豫了下,道,“可我相信没用,父亲不相信。我想找出真正杀害我娘的凶手,也能够帮你洗脱冤屈。但是,现在裴府后院由章姨娘掌管,我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乐见此事。”
舒雪玉眉心一跳,凝眉问道:“你认为是章芸,对吗?”
这种直白的话,如果换做章芸,绝不会问得这样直接。裴元歌犹豫了下,点点头。
舒雪玉容貌娇柔,但行事更趋于直爽,面对这种人,有时候真正的利益关系都未必能够打动她,能够投她的眼缘更重要,所以裴元歌并不隐瞒。
舒雪玉性情直爽刚烈,但并不愚钝,转眼间已经明白裴元歌的来意,直接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静姝斋被章姨娘把持,父亲的人我不能用来对付章芸,除了紫苑,我无人可用。更重要的是,”裴元歌坦然道,正是她的困境,“我不怕与章芸当面交锋,但是她是父亲的妾室,私底下哭诉委屈,为自己狡辩,或者挑拨离间,我便毫无办法。这对我很不利,只要我抓不到她致命的把柄,便无法从根本动摇她的地位,但章芸为人机警,又很了解父亲,不会轻易授人权柄。而且,她在父亲心里,无论是作为父亲的女人,还是主持裴府中馈的人,在父亲心里都无人能够接替,因为根本没有人与她相争。”
她反复思量了很久,才决定走这一步棋,与舒雪玉联手。
镇国候府退婚的事情,她知道是章芸和万关晓动的手脚,但以父亲对她的宠爱,却还是接受退婚,不曾找镇国候府理论;还有,那次陈启明的事情,章芸栽赃到镇国候府身上,她以为,父亲一定会与镇国候府对质,但事后却悄无声息。这说明,章芸对父亲极为了解,笃定无碍,才会这样做。
这种对裴诸城的了解,也是她所缺乏的。
而舒雪玉是父亲的原配,对父亲的了解肯定更深。
舒雪玉若有所悟:“所以,你需要一个能与章芸相争的人。为什么选我?”
“第一,因为你是原配夫人;第二,因为你与章芸积怨最深;第三,如果是你,我有更多的筹码,因为,我是明锦的女儿!”裴元歌言简意赅地道。
舒雪玉缓缓点点头:“我明白了。可是,蒹葭院被封,我根本不能出去。”
“以前不可以,但现在有个机会。裴元容犯了大错,章芸把责任推卸给了府里的教习先生,父亲大怒之下,将所有的教习先生全部赶出府。如果夫人能够找到好的教习先生,相信会是父亲对您改观的开始,再加上我打边鼓,解封蒹葭院并非全无可能。”裴元歌神色沉静,“您是裴夫人,虽然被禁十年,但应该还有交好的贵妇人,从她们那里打听到好的教习先生,不算太难吧?至于以后……还是那句话,我是明锦的女儿!”
舒雪玉是因为明锦之死被封院,失宠与裴诸城,想要解开这个死结,最关键的当然是裴元歌的态度。
舒雪玉有些惊讶地望着裴元歌。
眼前的女孩眉眼沉凝,神情平静,周身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她真的只有十三岁吗?精准的敌我分析定位,利益权衡,联手最有利的盟友,连她出院的理由都为她找好了。这样的心思缜密,是十三岁的女孩应该有的吗?她……
垂眉思索了会儿,舒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