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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俨然是陈老三熟悉的安屛,她很淡定的翻着书页:“孕妇本身就不应该化妆,那些东西谁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涂在肌肤上不单堆积灰尘堵塞毛孔,还会让你发现不了我的异常。”
陈老三略微紧张的问:“你有什么异常?”
“感……伤寒过敏等,上了妆就看不出病症。”安屛单手抚摸着肚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你的面具最好也清理一下,戴了这么多天连个火豆都没,我记得陈老三是个爱吃牛肉的主,这卫城湿毒重,吃牛肉最容易引发体内的毒素,精明又接触过陈老三的人很容易发现端倪。我想,方才那捕快也是考虑过这一点。”
“面具上没豆豆?”
“不是。”
“太细腻了,你这张面具的肌肤太精致,不适合陈老三这个糙汉子。”
陈老三,或者说张家娘子唉声叹气:“以前暗卫的那张面具太老旧了,我力气大了一点就连皮都戳破了,怪得了我?”
安屛嗤笑:“直接说你不爱用别人的旧物成了。”
张家娘子把面具重新去药水里面泡着,又在箱子里面翻出东西重新给面具加工,折腾完了之后夕阳就下山了。她重新换了一张面具,整了整身上的假肚皮,换了衣衫,在街道最热闹的时候走了出去,买了包药材,又在桥边买了条新钓上来的活鱼,称了两只猪脚,吊了一壶酒,路过暗卫们的常驻点,没看到新消息后才晃晃悠悠去书院接了伪装成少年的安安,携手回了家。
安屛让她断了与暗卫们的联系,她的确是断了。安屛肚子里有太子的遗腹子,出不得差错,这一点张家娘子比谁都明白。不过,这不妨碍她在暗处收集消息,重大消息在常驻点都会有标记,方便暗卫们辨认,她也就依靠着这些来知道现在朝廷的重大动向。
大隐隐于市,不外于是也。
夜风无声,密室内的气氛几乎已尽窒息。
室内就一张石板床,床上躺着一名男子正闭着眼,呼吸几近不可听闻。太医执针的手稳稳的拔出了最后一根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被褥上,形成了一滩诺大的水渍。
“好了?”
太医点头,眼睛还盯着床上的人:“好了,太子殿下等会就会清醒。”
“劳烦太医了。”
齐琛摇了摇头,十分不苟同的对这群忠心耿耿的属下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些,太子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们居然也不拦着他,若是出了差池就全盘皆输了。”
为首的书生笑道:“您教训的是。等太子醒来,我等一定向太子转达您的担忧。我们都是臣子,不敢违逆殿下,您可是太子的亲舅舅,您的教导他一定会虚心受教。”
齐琛哀叹:“他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哪里听得下我的劝。”再一回头,就看到太子秦子洲正微微打开了眼,眼神从最初的茫然到最后的冷静,也就那么短短的一瞬。
这下,齐琛一直僵硬的肩膀才松弛下来,本准备说出口的话都止了口,留下一句轻飘飘的:“醒了?等会喝了粥后下来走动走动,躺了这么久,筋骨都生锈了,早些活动开,也可以找些完成你的大业。”
秦子洲尝试着抬了抬身子,点头道:“多谢舅舅。”
他这般平静的模样,好像前些日子的重伤视作平常。也是,当时那涂了毒药的箭一支射向太子妃,有三支却是飞向秦子洲,虽然被他侥幸多过两支,另一支直接穿透了肩膀,流血不止,高烧昏迷。谁知道,在那之前秦子洲早就吃了避毒的丹药,昏迷也只是等着身体将血液中的毒素排尽,顺理成章的做成濒临将死的假象给细作们演的一场戏。
这场戏,吓傻了众多护卫,也让幕后黑手们喜笑颜开。
秦子洲如今这平淡无波的态度,显然是对齐琛,也就是自己的舅舅还有些顾虑,齐琛又哪里不知晓。
齐琛斟酌了一番,这才无奈叹息:“我曾经说过,我救你一次,这辈子就不容许你死在我的面前,我说道做到。不管……不管暗处有多少人要你的性命,也不管那要你性命的人是谁,我都不容许三妹唯一的血脉死得不明不白。”
秦子洲指尖一动,听得这位嫡亲的舅舅继续道:“皇后是我的妹妹没错,三妹更是我最疼惜的小妹,说句公正的话,三妹的早逝有皇后的错手,明面上我并没有责怪皇后,私心里,我对同族姊妹自相残杀之事很是恼怒。所以,当初,皇后要我送同族的孩子与七皇子做伴读,我没有同意。谁也不知道,等到某天,若是家族与七皇子有了利益冲突,那七皇子是不是也会做出‘大义灭亲’之事。”
秦子洲不答。
“早年,我第一次将你从死亡线上拉扯回来时,我就与皇后坦言‘七皇子是我的外甥,子洲你亦是我的亲外甥。’我不偏不倚这么多年,你早就应当明白我的立场。”
这一番话,齐琛埋在了心头多年,直至今日,皇后协同七皇子已经与秦子洲势如水火,作为舅舅,他怕自己再不表态,迎接他的说不得是自己的尸骨无存,甚至是整个外戚家族的覆灭。皇后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么多年没有得到娘家的过多支持,秦子洲因为母族对生母的死亡不闻不问早已心怀怨恨,不论他们两方谁赢了,外戚都套不得好,可秦子洲有一点比皇后好,秦子洲秉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皇后却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
这也是家族长辈们根据这些年东西风之争得出的最后结论,这也是秦子洲离开皇城后,身为太医的齐琛就坚持随同的缘故。
家族要保全秦子洲的性命,身为一族之长的齐琛则想保全两位外甥的性命。
密室的门终于敞开了,秦子洲从重伤后第一次清醒的呼吸到清凉的空气,只觉得胸腔里的血腥气都散去了不少。
他最后看了眼身后的石门:“今日起,太子重伤不治身亡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
一直尾随的属下面露喜色:“太子,反击的时刻要到了吗?”
直到此时,秦子洲才露出一丝轻轻的笑意,冰冷、残酷且嗜血:“不错,苦心布置了六年,如今东风也要吹遍南厉大地,我们还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过节,于是放两章,继续捂着脑袋遁走~~
☆、69
寿王府邸;六皇子瞠目结舌的盯视着自己的兄长,“你说什么;”
“我让你将柳宿街上店铺的地契都给我,怎么了,太久没有回皇城;连话都听不懂了;”
六皇子干笑,“二哥;你这是唬我呢;柳宿街上的铺面的大头可在父皇手上,每年上缴的税收也直接收到了父皇的私库里;你找我要地契;这不是说笑吗,”
寿王冷笑:“老六,我还叫你一声老六就足够证明你我的兄弟情分不同旁人。几张地契而已,你连你二哥都糊弄,也太不讲情义了。”
六皇子见他说得认真,心里敲着警钟,面上也端正了些,正色道:“我哪里欺骗你了,二哥你这话无凭无据的,冤枉人也太容易了些。”
寿王早就预想到了六皇子会装傻充愣。在这位二皇子心里,老六是几个兄弟中最没野心的一位,同时,也是相当有能力的一位。六皇子最突出的能力就是经商。一位皇子,居然最擅长于下等人的营生,只这一点就在皇帝心中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权利。
但凡一件事,有利有弊,皇帝明里暗里都暗示过六皇子是留给以后皇位继承人的得力臂膀,且在早些年,二皇子就有了先见之明,提前拉拢了当时在宫中如浮萍一样的六皇子,皇帝也颇为嘉奖,这让二皇子与众多皇子竞争的天平上增加了有利的筹码。二皇子在适当的时候拉扯了六皇子一把,这么多年六皇子也倾尽全力为二皇子的私库充实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让二皇子争储的路走得更加顺畅。
兴许是太一帆风顺了,在大皇子秦子洲骤然被封为太子,二皇子也被封为寿王后,这位尽心尽责的六皇子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在众多皇子们之间不偏不倚起来。习惯于从六皇子手上免费拿东拿西的寿王,突然有一天被六皇子的亲信告知,寿王您礼单上的东西六皇子只能勉力拿出一成来的时候,寿王才陡然发现,老六似乎慢慢与他离了心。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寿王他第一次抢了原定的六皇子正妃人选的时候?还是,一次次蛮横拿走六皇子敬献给父皇礼物的时候?或者,是某次遭遇暗杀,下意识把六皇子推到身前做挡箭牌的时候?更或者是,多年来但逢宴会,都让六皇子与商人同桌的时候?
经过几番试探,寿王这才确定这位下贱人生的兄弟已经与自己离心了!寿王怒不可遏,少不得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各种针锋相对,往往都被太子四两拔了千斤,那压抑的怒火也就越烧越旺。好在,亲信们还是保有了理智,纷纷制止了寿王的失控行为。
直到,寿王无意中得知,前几年在皇城周边突然兴盛起来的卧龙山庄是皇帝的私产,除了山庄本身外,周边的四条商业街道有一半的地契在太子手中,另一半居然被皇帝送给了六皇子。
卧龙山庄是什么地方?非富即贵不能往矣的地方,能够在里面消遣的不是当朝权贵就是皇族世家,说明白点,那是南厉最大的销金窟。围绕在山庄周边的四条长街,更是生金子的金矿,谁掌握了其中任何一条街道,不仅是明面上的荣华富贵,更是代表着谁是皇帝的近臣。
六皇子居然握有两条街道的地契,这事何等的隐秘,若不是最近皇帝病重,被二皇子的人钻了空子,否则此事他还被蒙在了鼓里。
嫉妒、憎恨、厌恶,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兄弟居然悄无声息的获得了父皇的宠信,已经与六皇子有了隔阂的寿王觉得耻辱。兴许,在对六皇子冷嘲热讽的日子里,父皇太子乃至于六皇子自己,也一直在暗中嘲笑着寿王的无知和天真。
皇帝病重,底下的皇子们纷纷展开了活动,力求抓住机会获得更多的权利,金银是收买人不可或缺的东西。偏生,寿王在这关键时刻居然被一个下贱宫人所生的儿子掐住了咽喉。
孰不可忍!
六皇子沉默,在寿王看来,他的沉默就等于是反抗。
既然软话听不得,索性来点狠的,寿王根本没有迟疑:“别以为二哥不知道,你一个皇子经商,少不得也断了不少人的财路。人做事,不管好事坏事总是会留下把柄。很不幸,你与二哥关系非比寻常,二哥我知晓的事情总是比外人多些。你说,如果我将那些把柄送到父皇的手上,他还会称赞你经商的本事吗?到时候别说是那两条街上商铺的地契,就算是你暗中挖到的两个银矿,估计也保不住了。”
六皇子神色一冷,不可置信的望向寿王。
寿王此时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了太师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几个店铺而已,与银矿相比,孰轻孰重不需要二哥我再来说明吧。”
六皇子的冷凝与寿王的小人得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响,书房里传来一声叹息,六皇子缓步踱步到门口,侧身道:“二哥,你说得没错,人不能行差踏错,我既然走了这条路,早就预想到会有人来抓我的错处。”这话说得寿王暗自点头。
“但是,”寿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