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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日,温长莺才病后首次起了床榻,让人搀扶着去船头散了一圈,有眼的人都看得分明,她那隔着沧水对安屛所处之地的恨意。正巧,在房内闷了两三天的安屛也难得的把脑袋伸出窗口来透透气,遥遥的与温长莺正好对了个正眼。
安屛挥了挥手:“哟,温姑娘你好啊!”
众人倒吸一口气。
温长莺到底还有些涵养,略略的把目光收拢了些,看着安屛那只没消肿多少的猪头很是快意,只说:“我好得很,看你这样子,定然是过得不好了。”
安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串烤螃蟹,咬得咯嘣咯嘣脆,含糊道:“我好的很,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更是倍儿棒。”她瞄了瞄对方那如柳树一样的腰肢,啧啧摇头,“你在减肥吗?怎么瞧着更加瘦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觉得安屛那张嘴实在太讨厌了。
温长莺原本闻着香味有些饿了,可听了她的话又觉得饱了,灌了一肚子的火气回了船舱。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一看,安屛居然寻上门了。
她手里提着个篮子,将里面的吃食一样样摆放在桌上,又问人:“有粥吗?清淡点的,你家姑娘病了这么久,肠胃肯定不大好,端粥来给她填填肚子。”
温长莺气道:“你来干什么?”
安屛把刚刚烤好的螃蟹串摆上桌,还从衣襟里拿出个酒葫芦来:“探望你啊!我知道你这些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特意来开导你。”
温长莺咬牙:“你滚!”
安屛压根听而不闻,拍着桌子对丫鬟吼:“没听见吗,去端粥来,你家姑娘饿了。”
温长莺从榻上冲出来,把桌上的吃食拂掉了大半:“你到底要不要脸,我让你滚!”
安屛手中还提着酒葫芦和一串螃蟹,看了看地上的残渣,众人下意识的一抖,纷纷脸色都变了,她们可都没有忘记,当时安屛就是抓着破瓷片差点破了温长莺的相貌。
安屛坐在桌沿:“身为千金小姐平白无故的发这么大的火作甚,太难看了。”
温长莺脸色一白,就要去抽剑,安屛在她背后冷冷的道:“你还没看清楚睿王的心吗?你觉得你捅死了我,他会饶过你?”
“那也比受辱强!”
安屛叹气:“不是我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做睿王妃啊,被人稍刺激就喊打喊杀的,以后你真的嫁给了睿王,他是个王爷,虽然不至于有三宫六院,可侧妃妾室通房总会有吧!难道他第一晚睡了哪个女人,你第二天就要把那个女人给捅了?”
温长莺举着剑道:“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安屛仰视着她:“杀了我,你就真的断了你做睿王妃的最后一丁点希望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睿王对你的考验吗?”
温长莺一愣:“考验?”
“对啊,”安屛点头,“考验你对睿王的真心,对睿王事业的支持度,还有对他后院的容忍度、掌控度。你如果真的容不下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那你凭什么做他的王妃?”
“我……”
“再说了,睿王是个什么人,他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倾心以待吗?如果他真的好美色,早八百年就把你吃干抹净了好么。连你哥哥都知道,睿王看重的是你对他的真心,是你出色的能力,当然了,还有你家的权势。”
温长莺可不是安屛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听到‘吃干抹净’就忍不住俏红了一张脸,眼波荡漾,明显是春心萌动了。
安屛暗地里念了一声‘哦米豆腐’,希望老天原谅她信口胡诹的嘴,哄骗美少女什么的,她不要太熟练啊。
安屛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将睿王与她的春宵一度这种香艳之事说成了正儿八经的阴谋诡计,说是对温家的考验,对她的测试,可怜的是温长莺这位天真的美眉,就被她这么忽悠着信以为真,同时生出了要拉安屛与她同一阵营的打算。有了她们两人,以后哪怕睿王再看上什么狐媚子,她们两姊妹也可以同舟共济风雨同舟,牢牢把握睿王的枕边之位,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安屛忍不住摇头叹息,握着温长莺的一双柔荑,感叹:“相见恨晚啊!”
温长清听后,对妹妹的天真愚蠢有了更深的认识,左思右想,即道:“她的话你可信可不信,不管信不信,你都有方法测试她的真心。”
温长莺很是听取哥哥的意见:“怎么试?”
温长清咬牙道:“你把她推给睿王,让她给睿王侍寝。”
“如果她满口答应,那么就是利用了你的真心;如果她拒绝,那么她也可能是在试探你;如果你当着睿王的面,请她照顾睿王,她再推迟的话,那么说明她还有点心机,知道估计你的感受,日后少不得在睿王面前假惺惺的退让你,让你在睿王面前得些好处。”
温长莺问:“我得了好处,她自己怎么办?”
温长清恨铁不成钢,她自己都搞不定睿王,还惦记着替安屛出头,什么脑子!
于是,温长莺果真携了安屛的手,一起去见睿王,在睿王面前上演了一场姊妹情深的好戏,说以后她们娥皇女英,定然会对睿王一心一意。
睿王对安屛忽悠人的本事早就见怪不怪,可看着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女人在他面前唱作俱佳,实在是忍得辛苦,笑着说:“莺儿也能够替本王分忧解劳了。”
温长莺顺势道:“都是多亏了安妹妹的提醒。”又忍着万分的委屈,“安妹妹既然已经得了王爷的欢心,在我未嫁入王府之前,就多劳妹妹照顾王爷了。”
安屛眼角抽抽,抬起一张不足半岁大小的猪头脸,对着秦子洲道:“王爷,您要我伺候吗?”
秦子洲看着那张脸,实在是吐不出‘要’这个字。
安屛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去:“王爷,您到底要不要啊?”
半响,秦子洲泪奔:“本王实在不敢要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晚安
35、养条虫(32)
但凡事有本事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寻常人都只能任自己搓扁揉圆。
温长清让自家妹妹去试探了一番,得到了这么个结果,稍微思量就知道了关键所在。对温长莺道:“你早先做得很好,既哄住了安姑娘,让她对你放松了警惕,也讨了睿王欢心,让他看到了你的气度。以后,任由那安姑娘出了什么差错,别人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只记得在人前,要对她呵护备至,信任有加;至于人后,少不得要安排她一些事情去做,好的事你也要让人给她捅出一些篓子来,久而久之,哪怕睿王对然依然宠爱有加,却也不会让她再插手府里的正事要事了。一个空有美色的女人,在后院也翻不出天去。”
温长莺笑意盈盈:“哥哥,你说我这是不是大智若愚。”
温长清摸了摸自己的妹妹脑袋:“他们也不想想,我们温家世代为臣,生出来的女儿家怎么会蠢笨得被常人利用。”
温长莺点头附和:“爹爹说过,他当年最拿手的就是难得糊涂,凭着这一项本事才在风云诡秘的朝堂里挣出了一品权臣呢。”
那之后,温长莺果然主动了些,少不得找安屛吃吃喝喝,又拿出针线与安屛一起给睿王做衣衫香囊等物,安屛那针脚根本拿不出手,没少被人笑话。
六皇子见她们两人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很是稀奇,说:“女人心海底针。”每次见安屛被温长莺抓着做衣裳,他就拖着她去商讨商铺的事情,等离皇城只有半日路程之时,温长莺已经做好了一套鞋袜,与安屛的鸭子香囊一起呈到了秦子洲的面前。
两女的高下立即就见了分晓,温长莺被人好好的夸耀了一场,还不忘拿着丑鸭子的香囊对睿王说:“这是安妹妹做的,别看它又小又丑,也是妹妹对王爷的心意呢。”
所以,在众目睽睽下,睿王也勉为其难的夸奖了安屛的手工。
人就是这样,男人越是夸没本事的女人吧,哪些自认有本事的就越是不待见对方。
安屛那手工真心拿出去都丢人,温长莺有身份有地位,被睿王称赞众人心服口服,她安屛凭什么啊!所以,不过一日,安屛除了温长莺这一位‘姐姐’外,又成了众女的公敌。
这一次,就没人说温长莺不大度,嫉妒成狂了,对待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人,实在是嫉妒不起来。
这一切,秦子洲都看在眼里,他倒是好,任凭别人对安屛如何,他在安屛伤势好了之后,依然与她同进同出。他与温长清商讨要事的时候,她就在他的内舱里睡大头觉;他独自一人批阅往来信件时,她就靠在窗台吃零食;他对人训话的时候,她就爬到船头钓鱼,隔着一条人宽的河道嘲笑六皇子的臭手。到了晚间,她依然躺在了秦子洲的怀里,什么也没做,安心的睡觉。
张家娘子突然觉得这两人似乎都有点没心没肺。
温长莺不是没找事情给安屛做,但都被秦子洲给阻拦了,他一句话就堵了温家人的嘴:“这是我的亲兵。”没有我的吩咐,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身边的人呢。
这样船行了半个多月,皇城就已经入了肉眼。众位皇子们秉持着兄友弟恭的美德,全都来了城外迎接,再一起入了皇宫。
在宫里,皇帝对这个大儿子很是褒奖了一番。
秦子洲原本是远离皇城去地方上审察盐税,这一项一直是二皇子的人在负责,皇帝派了跟二皇子针锋相对的秦子洲过去,谁都看得出皇帝的心思。睿王与二皇子的派系斗争早已如火如荼,二皇子轻易不肯放弃这块肥肉,睿王是铁了心要撕了二皇子一条臂膀,两方人马连番厮杀,经历了一年半的时间,秦子洲才终于收集了地方官员与私盐商贩相互勾结的证据,拿到证据的当天,秦子洲就造了暗算,生死未卜。
皇帝要让两个已经长成的儿子斗,可也不愿意太早让一方分出胜负,自然不会让大儿子早死,于是,在收到睿王暗中让人送来的证据和账本后,就直接指定了与二皇子亲厚的六皇子去寻人。寻到了睿王,二皇子麾下的官员自然还会留下一些;如果睿王在了他弟弟的手上,那么为了不一家独大,二皇子的爪牙自然也不能留了。
二皇子权衡了利弊,只能让六皇子亲自护送睿王回京。
两人在皇帝面前就盐税一案争出来个章程,二皇子咬牙弃车保帅,丢了几个重要的亲信,终于得到了皇帝的仁慈。犯事官员已经全部押解回京,经过了一个来月的三堂会审,定罪的定罪,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在所有皇子们以为睿王就将大展雄风的时候,皇帝又适时的丢下了一颗炸弹:“睿王这次差事办得不错,父皇也该好好的奖励你一番。正巧,前些日子西衡送来了新的和亲条约,睿王身为长子,又无正妃,父皇干脆一举两得,让你迎亲西衡公主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思量着要避开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