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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百合的性情就收敛了许多,如今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于夺权了,见到皇帝时也不总想了方儿的凑上前去,甚至就连安雪怀了这样久的身孕,众人都在等着她出手时,却愣是到如今,安雪仍好端端的在自个儿宫中养着胎呢。
这会儿百合竟然夸高氏的兄长,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对高氏极为看不顺眼的,当日周百合与高氏几乎是同时进太子东宫的,可以说高氏抢了周百合新婚时期的甜蜜,就如同高氏怨恨贤妃抢了自己的宠爱一般,周百合同样也恨她仗着有个高家就抢了自己宠爱,今日竟会夸起高家来,这可真是太阳打从西边伸起。
“那是自然。”高氏听到百合再夸自己兄长,不由脸上笑容更深,仿佛之前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了:“臣妾兄长从五岁时起便师从周长池,学习骑射武功,又曾熟读兵书,每日天不亮鸡才打头鸣便起身,不知多少辛苦,才有如今成就。”说起兄长,高氏顾盼神飞,脸上倒恢复了几分昔日的光采。
贤妃等人对于高将军的成就并不如何在意,也并不想捧着德妃的性子,对于百合聊起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因此就没有插嘴,安静的听着。
百合端起茶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杯沿,随即很快又将杯子搁下了:“对于行军打仗的,我倒是不懂,但倒是读过一些书,知道几个典故的。”
她说完,顿了一会儿:“若说最精彩的,莫过于三国时期。诸葛丞相草船借箭、赤壁之战,本宫也是看过的。”德妃只对于高家人的荣耀有兴趣,对于这些典故却并不怎么来劲儿,因此听了百合这样一说,便无精打采的哼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服气:“不过是以计取胜罢了,总不如明刀明剑,拿命拼博出来的妥当。”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能靠以计取胜,总也好过拿命去拼,否则若是命都没了,哪怕就是拼出富贵来,又享受不成,有什么意思呢?”柳婉仪就看不得德妃那张狂样儿,她还惦记着德妃使她没了孩子的恨,这会儿出言讥讽:“依嫔妾看来贵妃说得不错,若能像书中诸葛丞相一般光用空城计便能吓退敌军,说不准此次高老将军便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柳婉仪话一说出口,德妃眉头便倒立了起来,脸上现出怒容。
“哎哟,瞧嫔妾这张嘴,真是该打,对不住了德妃姐姐,都怪嫔妾说话行事无度,竟冒犯了大将军,嫔妾在这里给姐姐赔罪了。”柳婉仪说着,便缓缓起身,德妃气得脸色发红,浑身都紧张了起来。
贤妃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百合看到这样的情景,叹了口气:
“柳婉仪身体还未大好,高妹妹如何会跟你一般计较?妹妹这话虽然片面了些,可倒也没错,古时能人备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成为千古佳话。”她说到后半句时,声音略略提高了些,又看了苏荷一眼,苏荷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了头来,目光正好与百合的目光碰上,她又在说到‘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时加重了些语气,苏荷听得分明。
在其他人耳中,这两句话听来倒是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可在苏荷听来却总觉得有其他层意思,正心中有些疑惑时,百合又开口道:
“好了,大清早的,都怪本宫不该提起这打打杀杀的事儿,内宫妇人,又哪儿懂得战场之事?在这指手划脚,难免贻笑大方了。”
几人都齐声回:“贵妃说的是。”
话音刚落,殿后陆太后终于由阿季扶着出来了:“说什么,这样热闹的样子?”
她虽说是在问着话,目光却落到了苏荷身上,柳婉仪抢先答:“是贵妃提起了高将军之事儿,便感叹了几句,说起了古时的诸葛丞相,德妃姐姐正不服呢,说是用计逼退敌人不如一刀一枪杀敌来得稳妥,不如太后来评评理。”
陆太后一段时间不见,脸色好像好了些许,身上穿着厚厚的沉色宫装,显得极其繁沓她,听了柳婉仪这话,她就看到苏荷冲自己微不可察的轻点了下头,显然柳婉仪说的话是真的。
一群内宫妇人,竟然谈起朝堂之事儿,陆太后眼皮垂了下来,挡住了眼中的冷色,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後宫妇人不干涉朝堂之事。更何况打仗之事儿,哪儿是妇道人家该妄言的?领兵打仗者,除了勇武盖世,还需得智、仁、信等品质,方能服众。”众人听了这话,都忙道:“太后教训的是。”
“太后娘娘,臣妾之前因为慕北之事儿而迁怒苏荷,如今冷静下来,虽说怨恨那个害了臣妾慕北的人,也诅咒她不得好死,可细细想来,当日仗责苏荷却是有些冲动了,臣妾两次想赏她东西她也不接,可是害怕太后责怪?”百合等陆太后坐稳了,将自己赏赐苏荷之事儿说了出来,陆太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听到她诅咒害死梁慕北的人不得好死时,陆太后拢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掌一下子便握了起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阴鸷之色:“贵妃言重了,慕北之死,哀家心中也是十分疼惜,可见这个孩子始终是与皇上无缘的。孩子是在凤鸣殿出事儿,苏荷照护不力,你教训她也是应该,苏荷只是一个奴婢,又哪儿当得你三番四次赏她这般严重?”
这会儿陆太后认为百合是想要将赏赐过了明路,好拉拢她宫里的人罢了,心中冷笑,苏荷是她的人,贵妃却以为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一般的手段就能将她收服,陆太后轻描淡写的将百合的话挡了回去,百合见陆太后这样一说,也就不作声了。
第1126章 被废的皇贵妃(十九)
众人从凤鸣殿中鱼贯而出,陆太后派人召了苏荷进殿,又赏了她一些东西,这才吩咐她下去。
虽说当日在凤鸣殿时,陆太后当众拒绝了百合给苏荷的赏赐,但百合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每日看到苏荷时总是会派人打赏一些东西,小到金瓜子、金叶子,大到首饰手镯,随手从自己身上取了便送人,苏荷也每次都不要,并且每回都一五一十的回了陆太后,陆太后开始觉得满意,每回必赏她,时间长了陆太后也回过了味儿来。
“最近总共赏了苏荷多少东西?”陆太后近来身体不适,人都显见着瘦了一些,这会儿见完了众妃嫔,从御花园中转了一圈回来,她打发了苏荷去太医院替自己取些抹脸的珍珠膏,一面便问起了阿季。最近苏荷虽然仍替她掌管着凤印,可一些贴身东西的钥匙,早在当日苏荷受伤不能当差之后,便还了回来,陆太后因为身边需要有人侍候,便交给了阿季,苏荷伤好之后归来,阿季并没有提起要还钥匙的事儿,她侍候得好,更何况她是陆家秘密送进宫里来的,会医术,对她忠心不二,知道某些事儿,比苏荷更要可靠一些,因此陆太后便没让她将钥匙交出来,反倒越发重用她了一些。
阿季听了她的话,将陆太后宫中的账簿取出,一一便念了起来:“回太后,这些日子周贵妃总共赏了苏荷十一回,每回苏荷都拒了。”她拒了的结果,就是陆太后给她补上了。“……赏赐之物中,最贵重的是一对羊脂白玉扣,乃是贡品。是先帝当初赏赐给娘娘的,另外手镯一对,另有珍珠项链一条,以及景泰蓝手镯,以及一套头面。”
这些东西总数加起来恐怕是比云贵人身家还要丰厚了,更别提苏荷那边还有陆太后以前赏的东西。
陆太后并不是傻子,这会儿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竟有如此多?”
阿季点了点头。“这还是有记载的。太后另外还赏赐了金银布匹,以及皮毛等。”另外一些燕窝药材也有,这些都是记在另外一本册子上的。阿季翻给了陆太后看,陆太后脸色阴沉了下去:
“莫非周氏算计哀家?”
哪儿来的这样巧,一回送不成首饰苏荷拒绝了,二回又再来。简直连贵妃的体统都不顾了,偏偏百合不要脸。陆太后还拿她没有法子,莫非人家自己都不怕丢人了,自己还说让她不要再送了?可她若是一直送下去,自己今日若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儿。岂非她一直送,苏荷一旦婉拒,自己便要替她贴上了?长此以往。恐怕自己这凤鸣殿都得被搬空,陆太后哪怕就是有再厚的身家。恐怕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周氏用心险恶!”陆太后冷笑了一声,拿袖子半掩着嘴唇,露出来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媚态十足的模样,哼了一句:“往后她若是要再打赏,便由得她了。”一个奴婢,用不着自己这样抬举,更何况苏荷就是自己的人,周百合莫非还以为就凭这样的本事就能将人拉过去?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哀家还当她多么厉害,如今看来也是个蠢头蠢脑的,用这样的方法来恶心人。”可恨的是自己之前竟然还上了当,白给了苏荷这样多东西。现在赏她的东西一件比一件贵重,往后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之时,岂非自己的位置都要让她了?
升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的事儿,陆太后心中是有数的。“苏荷该敲打一番了。”
这头陆太后认为百合蠢头蠢脑用这样的方法恶心人,而那头百合却依旧打赏苏荷,苏荷却并不接,回头时陆太后问起,她如实说了,陆太后也不再提赏赐的事儿,反倒是有意无意提点了她几句,说是让她与贵妃远着些,苏荷当时诚惶诚恐的表忠心,心里却是对陆太后更加寒心。
随着陆太后恢复了请安日,百合渐渐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了,陆太后仿佛越发畏寒,明明已经是二月了,她却像是仍畏寒一般,穿得十分厚实,早晨百合前去请安时,陆太后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哪怕就是脸上抹了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越发苍白的气色。
甚至有一天她还捂着胸口似是干呕了一声,陆太后声称自己是凉了胃,还请了医女前来配药,贤妃等人并未怀疑,可百合却是早对陆太后与永明帝之事儿心中已经生出了疑惑,当日永明帝将後宫诸人禁足的禁足,关在宫中养身的养身,年底前去泡温泉时,带了陆太后去,陆太后回来时荣光焕发的情景,仿佛一朵被浇灌的鲜花一般,百合心中怀疑陆太后恐怕是与永明帝成就了丑事儿,如今腹中有了孽种。
这个猜测因为事关重大,她谁也没说,只等着机会验证。而这个验证的机会很快便来了,二月十二花朝节时,宫里早就准备了宴会,陆太后请了人进宫唱百花献舞,白日时一群人在宫中吃花糕扑蝶。御花园中摆满了鲜花,引得不少蜂蝶闻香而来,甚至永明帝果然也赏脸出现了。
近来永明帝已经少于进後宫之中,今日众妃嫔早有准备,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连一直被表面上禁足,实则是趁机保胎的云贵人都出来了。百合为了不显得自己打眼,也是打扮得华贵非凡,梳着坠马髻,穿了湘妃色罗裙,上身配鹅黄色广袖对襟上衣,披帛则是丁香色,与周百合以往喜好富贵老成打扮倒是不同,这艳丽的衣裳颜色衬得百合气质都明艳了几分。
因太过惹眼,连永明帝过来时,都一连看了她两眼。
花园中蝴蝶越来越多,柳婉仪提议:
“人这样多,不如玩击鼓传花,若是接到花的,由皇上出题,各位姐妹表演,如何?”
柳婉仪今日同样在打扮上下了功夫的,头上戴了桃色的绢花,衬得她肤色十分白皙,这会儿一双杏眼含情盯着永明帝看,那柔软的腰肢被玉带勾得不堪一握,越发放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