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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孝?哼,那个贱人,好不容易盼到她死了,又找了她妹妹来压着我,王家!简直欺人太甚!”
陶嬷嬷一边示意奴婢们悄声把地上都收拾干净,一边对着简贵妃柔声安抚道:“元孝皇后已经亡故了,连着大皇子都没了,是主子您赢了,您何必再记着过往那些事呢。”她从盒中拿出甲套,小心地给简贵妃带上,“至于现今这位皇后娘娘,膝下无子,只要您能平安诞下龙子,便是皇后也拿您无法了。”
简贵妃闻言回嗔作喜,勾唇而笑,得意道:“是了,皇上喜欢孩子,只要本宫生下皇子,皇后再也不能与本宫争锋。”
陶嬷嬷满意一笑:“娘娘这就对了,咱们现在已经占了上风,只要您放宽心,一切都会更好的。”
这时,门外瑶华宫领事太监赵保福来传话:“奴才拜见主子。回禀主子,各宫娘娘都带着礼求见主子,要像主子道喜呢!”
“哦?都来了?”简贵妃眸色流转,越发显得明艳迫人,红唇微挑,“正好,几月不见,我也正想着这群妹妹们呢。”
乔虞到瑶华宫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本想着拉上乔韫一起,只是想想她大约是要跟着嘉贵嫔一起来的,无论尽早嘉贵嫔是为什么找上她,现下却不能让自己再“受人瞩目”,所以才故意晚了些,等到人多了才不起眼再加进去。
也幸好说简贵妃孕相不好刚刚起身,众人都等在外面,她来的早晚更是没人在意。
等了一会儿,才见宫婢传话说贵妃娘娘备好了茶点,邀请各位殿内谈话,乔虞随行逐队一道进了瑶华宫。
瑶华宫与坤宁宫相比,前者处处精美奢丽,后者样样端庄循礼;坤宁宫见“高”,瑶华宫见“贵”。瞧着那柱子上都刻了满满麒麟驾青云的图案,那一根根须仿佛还嵌着金丝,乔虞刚感慨了一下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奢靡,一转头就见宫婢端上来的雪燕白玉甜羹,满满一碗,跟白开水似的,盛在青玉瓷小碗中清透幽亮,好看得不行,她沉默了一瞬,而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万恶的金钱啊。
不一会儿简贵妃总算出现了,乔虞跟众人一起行礼请安,垂首看着被衣袖遮盖的手腕处,凝眉不解。
这小半月下来,她陆陆续续地几乎将这宫里的妃嫔都认全了,却从未有什么感应,她本以为时隔十年再次有孕的简贵妃是变异的灵魂体之一,可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
难不成她们还未入宫?那她得在这儿呆多久?
乔虞咬了咬唇,行完礼后便坐回原位,垂眸看着自己宫装上的锦绣,安静不言。
不知多久,简贵妃突然出声:“前些日子新入宫的妹妹们不知有没有来?乔嫔…是哪一位?”
“听闻近来颇受皇上宠爱,本宫倒是有些好奇呢。”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就改到每天早上更啦~方便改哈哈哈
第17章 锋芒
简贵妃的声音十分好听,柔媚清扬,仿若玉石之声,语调轻缓,字音却很重,无形之中便带着迫人的锐气。
乔虞走上前几步,正当简贵妃面前下首:“妾明瑟阁乔氏拜见贵妃娘娘。”
简贵妃纤长的峨眉一动,往下望去,只能看见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精美的甲套在座椅上轻轻一碰,似笑非笑道:“乔嫔为何把脸埋起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乔虞身姿未动,声线却露出些许颤抖来,恭敬地回“贵妃娘娘姿容绝世,妾只怕盯着娘娘失礼,才不敢抬头拘谨了些,请娘娘恕罪。”
简贵妃左边就坐着蒋妃,高高在上地睨了底下跪着的乔虞一眼,嘲弄道:“贵妃娘娘生性温和,与人为善,乔嫔也未免显得太拘谨了些。”
“妾初入宫闱,自该万事小心,尊礼规矩,才不负皇家恩泽。”乔虞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见了也不过笑她一句胆小。
简贵妃就是这么想的,她从未有过讳避锋芒的时候,从来便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对那些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人心生不屑,想来皇上喜欢她,也不过一时新鲜她容貌,过不久就该察觉到她无趣又木讷了。
简贵妃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将话题引到了别处,众人哪能看不出简贵妃是有心想给乔嫔一个教训,自是推泼助澜,一时间室内燕语莺声,好不热闹。
这般直接的视若无睹不屑一顾,若是宋蓁蓁那般清高自傲的人会忍辱含羞郁结于心觉得抬不起头来,乔虞脸皮比她厚些,前世还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呢,她不还是冷静接下来了?这点冷嘲热讽蓄意为难不过是小意思。
只是,乔虞皱眉,她可不愿一直跪着,只是淤青还好,可要是在严重些,这幅身体年纪还小,万一留下了病根……以这个时代的规矩,难道还能找太医给她揉脚来按摩穴位么?
这该死的阶级尊卑。
她思绪一动,忽然想起刚刚插嘴的蒋妃,心下暗定,不过也不着急。乔虞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有心再拖延些时间,如此跪了一通,总该收回些好处才行。
端坐着的众位妃嫔视线时不时地瞥过中央跪着的乔嫔,有同情,有嘲笑,有不屑,有无视,唯有两道复杂的。
一道是乔韫,她望着垂首下跪的乔虞,面前却浮现出了当年她们的父亲,乔瑾瑜刚刚从青州回来的那幕。
乔韫出生起就从未见过父亲,她虽是庶女,确是老太太跟前长大的,又是二房唯一留在京城的子嗣,地位超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然而这一切终结在乔虞出现之后。
她是嫡女,是父亲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兄长宠溺呵护的小妹妹,纯真活泼,娇俏可爱,像是沐浴着阳光长大的孩子,纯粹得让人羡慕。是的,一开始只是羡慕。直到后来,乔韫看见那位她在画像里见了无数次、既崇拜又孺慕、既尊敬又向往的父亲,抱着乔虞从马车上下来,满脸笑意开怀地望着怀中小女儿灿烂可人的笑脸,听着她用稚嫩软糯的声音说着要去哪儿哪儿玩,全神贯注,兴致盎然,一点没听见膝下大女儿怯生生又满怀希冀的一声“父亲”,那瞬间,乔韫心中的羡慕便全然转化成了嫉恨。
她收敛了心内所有的恶意,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大姐姐模样,毫不费力的就将那个天真没城府的小丫头玩得团团转,然后不动声色地鼓动她逃了琴艺课、偷拿父亲书房里的章印、恶作剧毁了兄长写了许久的文章……她到底年级还小,只想着大家不喜欢乔虞的淘气,就会偏爱自己的懂事。
然而她没想到,乔虞足够单纯信任了她,却同时更信任别人,嫡母一问,小丫头就什么都说了。嫡母倒未罚她,只不过转头告诉了祖母,祖母大怒,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而后又发她抄了百遍家训。可惜啊,什么光明磊落友爱姐妹她一点也没学到,年幼的乔韫跪在黝黑阴暗的祖宗祠堂里,不哭闹不害怕,脑海里想的是:以后得把事情做得更天衣无缝才行。
而现在,她定定地望向沉默跪着的乔虞,忍不住好奇她在想什么,真希望她也能跟自己一样,不忿、怨恨、嫉恨……都能一一尝遍,她们是同胞姐妹,老天爷合该公平些。
另一道就是宋蓁蓁了,她与乔韫不同,因为同受了蒋妃为难,她心里倒有些与乔虞同病相怜的感怀,可同时,乔虞是因为受宠而被简贵妃所针对,一时间又有些自怜自哀,往她自诩容貌倾城才气不凡,在皇上眼里,却比不过长得跟个孩子似的乔嫔。
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呀?宋蓁蓁纳闷极了。
正思绪翻滚,忽然听见蒋妃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乔嫔你放肆!”
众人皆是被吓的一激灵,吵吵嚷嚷地声音一下子消散一空,寂静得有些可怕。再看被蒋妃怒喝的乔嫔,抬起了一张茫然无辜的小脸,瞳孔微缩,唇颤抖着,可见也是受了惊吓。
正直孕期最近格外暴躁的简贵妃瞬间就不耐烦了:“蒋妃,你发什么疯?”
蒋妃从怒意中回过神来,感受到简贵妃投射过来的寒光,脊背一凉,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急忙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福身请罪:“是妾的不是,一下情急,惊扰了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她殷切地说完,又恨恨地转向乔虞,斥道:“都是乔嫔无视尊卑,以下犯上,她、她……”蒋妃话一断,想说乔嫔刚看向她是露出的轻蔑而嘲讽的神情,可这一瞬间的事除了自己大约也无人看到,想要定罪大罚是不可能的,她面色一软,盛了满满的委屈:“乔嫔她方才辱骂妾,妾虽不比贵妃娘娘尊贵受宠,可好歹是身处妃位,乔嫔如此行事,不止侮辱了妾,更是无视了娘娘您的威信,无视了宫规礼教。妾实在难以容忍,才一时失态,望娘娘明鉴。”
简贵妃闻言皱了皱眉,视线转向乔虞,冷声道:“乔嫔,蒋妃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乔嫔面色煞白,瞪大的眼黑白分明,清澈干净,装满了不可置信和茫然无措,小巧精致的面容愈加显得娇弱可怜,配上蒋妃平日的张扬跋扈,心中天平自然而然地向着乔嫔倾斜过去。
不过自以为明白了真相是一回事儿,出言帮忙又是另一回事,左右大家都是对手,能少一个自然是最好的。
“妾、妾不敢,”乔嫔不知所措地摇摇头:“妾与蒋妃娘娘从未有过夙怨,缘何要出言辱骂呢?”
蒋妃哼了一声:“谁知道本宫哪句话戳了你心窝子,才惹了这无妄之灾。”
“妾真的没有,望贵妃娘娘明鉴。”乔嫔一字一字说的极为坚决,跪在地上磕头恳切,身子微微颤抖,十足是受了冤枉的委屈难过。
简贵妃闻言瞥了蒋妃一眼,蒋妃生怕因此受了贵妃迁怒,毕竟她一向圣眷不浓,唯有依靠着贵妃才有了今日这无人敢惹的地位,急迫之下就想着尽快将乔嫔的罪定下来,免得牵扯到自己身上来。
眼珠一转,朗声道:“乔嫔对本宫的怨怪,大约只能出于方才乔嫔误会贵妃娘娘的时候,本宫忍不住出声婉转责怪了一番,谁知乔嫔竟不暗自反省,反倒因此而心生怨气。依本宫想,乔嫔大概是忌于贵妃娘娘的权势威严,不敢触犯,才将所有怨气都冲着本宫来了。”话音一落,蒋妃生怕以此不足以彻底打压下乔嫔,免得留下后患之忧,又补充道:“想乔嫔进来极其受皇上的宠爱,听闻今日皇上下了早朝还专门去明瑟阁以抚慰乔嫔之心,想来便是这份看重才让乔嫔生了恃宠而骄的念想,连本宫的妃位都不放在眼里!”
乔嫔受了什么委屈还要皇上亲自去安慰,不过是昨晚,皇上丢下了乔嫔去看望得病的简贵妃罢了。
简贵妃的秉性宫内无人不知,最是受不得听见皇上特别眷顾着谁,蒋妃下了重棋,力求让贵妃怒气冲冠一举废了乔嫔才好。
其余嫔妃也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这层,望向乔嫔的目光中不由得添了些同情可惜,又或者是幸灾乐祸。
无人看见以头磕地的乔虞闻言眸中流光一动,唇角微微勾起,仿若意料之中。
果然,简贵妃美目一沉,面色冷厉,看向乔虞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就地斩杀,正要开口让人拖下去,就听见乔嫔忽然开口,因为着急恐惧,声音比刚才高了一些,
“妾不敢对贵妃娘娘、蒋妃娘娘有任何不轨之心,天地可鉴!蒋妃娘娘所说,皇上今早来明瑟阁,不过是询问御花园之事,问完便走了,并未有蒋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