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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季灵遇到这一天变故，已经身心憔悴，再听到季源如此一说，顿时气愤地叫了起来。
可她不顶撞还好，一辩驳倒让季源更是怒气横生，甩手便又是一耳光，然后回身对季夫人吼道：“站着干什么！把我的鞭子拿来！今天不请出家法，往后你生的这三个好儿女还不知道要怎样给我季家抹黑！”
四人一听说要请家法，都震惊地抬起脸。
家法用的鞭子和当年二小姐季清手上的那根出自同宗，都适用银冠金蛟的筋辅以蓝翼星屑打造，只是这一根花了九九八十一天，还加入了木藤晶心，若用来打人，随便一鞭子下去，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可见季家家主这回真是气大了！
季夫人慌忙劝道：“老爷，您先息怒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书文他们都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
虽然现场根本没有证据说明季书文三人不是自愿，但她生的三个儿女她清楚，季书文从小疼爱两个胞妹，柔儿和灵儿也对大哥尊敬有加，是断不可能主动做出这档子事情的。
到底是谁要陷害他们，又用的什么方法？！
“陷害？！”
季源掀起眉毛看了她一眼，啪地一掌将手边的椅子背给拍飞了出去：“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不是陷害又怎样？没人逼着他们做！你觉得是陷害，别人信吗？你听听外面人都怎么说的？我季家的门风都败在他们三个手上了，为了你生的这些个孽子孽女，以后让我如何面对季家列祖列宗？！”
就这样，拍会结束后，整个季家大宅鸡飞狗跳了一晚上，五夫人袁芊芊更是抱紧了小少爷季书澜缩在院子里不敢出来半步，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结果隔天季家家主就一道命令下来，禁足了季家所有人，除了必须外出采买东西的家仆外，任何人都不许踏出自己的院子丢人现眼。和外面幸灾乐祸的议论不同，季家大宅内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提拍会的事情——
曾经踏破了门槛，想要为大少爷季书文和五小姐季灵提亲的媒人如今也不再上门。而那些原本想和四大世家交好，指望能娶回季家的小姐，或者将自家女儿嫁进季家大门的名门望族，此刻更是谢天谢地，庆幸不用和这桩丑闻扯上关系。
至于跟季家大小姐季柔有着婚约的姚家，也在当天晚上就送来了退婚的帖子，言明要不起这等不识廉耻的儿媳妇！
彼时季家三兄妹正于正厅里受季源训斥，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季柔瞬间急火攻心，当场就晕了过去，掐了半天人中都不醒，结果又把季夫人吓了个半死，足足折腾到大半夜，才各自身心憔悴地散去。
……
这天季源和前几天一样，依旧愁眉苦脸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他近年来无论如何闭关，灵力都一直毫无进步！而家主的实力却决定了季家在四大世家当中的地位，四大世家剩下的三家里，林家和叶家都有皇级强者坐镇，可他却始终停留在高级八阶的程度上！
第484章 季源的祈望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虽然继承了家主之位，但在修炼上到底天分不足，所以当年才会愿意和苏清扬做下交易：他给予他们母女庇荫之所，而苏清扬则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大后回归赤月族，将能助人突破修炼瓶颈的秘籍拿给他。
他一心想着只要能得到传说中赤月族的秘籍，就能重振家风，所以即便中间有七年时间，季婉灵力堵塞完全无法习武，他都忍下来没有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给驱逐出去。
好在三年多前，她的灵力一夕之间居然恢复了！
之后在修炼上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也让他再一次看到了希望，也庆幸留下了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特别是她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代表皇家学院参加了炎陵国的武道大会，甚至以金灵高级巅峰的实力获得了个人赛的优胜！
那时候他确实是喜悦不已，觉得离自己想要的目的越来越近了！为了安抚季婉，以防止未来生变，他甚至默许她在季家杀了他最**爱的三夫人柳如湘。
可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却还是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苏清扬的孩子居然寻到了她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个父亲还不是别人，是龙骧国的国主，堂堂一国之君！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都力压他一头！
再加上她还是罗老爷子的关门弟子，身边又有一群天之骄子般的少年护着，能见她的机会也就愈来愈少，甚至到了最后几乎都成了不可能！
所以越到后来，他就越是后悔允许了季婉去参加皇家学院的入学考试，还让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了进去！
特别是近三年来，季家更是愁云惨淡、多生事端，全然不复四大世家所应有的昌盛。
先是四小姐季冰被二小姐季清欺负的事情让二少爷季书白知道了，当即就把自家胞妹送去了外公外婆那边；而他们的母亲，二夫人端木水沅在得知此事后，更是差人送信来索取休书，等季书白从皇家学院毕业后，便带着一双儿女从此远遁炎陵国，再无音信。
还有之后皇室与西狄国雷云部落和亲，却闹出一桩乌龙事件，恰好二小姐季清那时候失了其母的靠山，季夫人便作主将她送进了宫里，以公主的身份远嫁西狄国，最后却忍受不了雷云部落首领手段的残忍，落了个半疯半傻的结果。
“……”
再想想几天前拍会上的丑闻，季源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半掩在屋内阴影处的容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难道传承了数百年的季家，真的要没落在他的手上？！
正在这时，紧闭的屋门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击声，同时还伴着压低的声音：“老爷，有要事！”
“滚！不是说过这几日不要来打扰我么？！”季源怒吼。
外面沉默了，
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老爷，是关于三小姐的事儿！您一定得听一下！”
三小姐？！季婉？！
这三个字瞬间让季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声音都透出微微的颤意：“进来！！”
“是。”
家仆应了一声，推门走进来后又返身将门重新关好，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就传来季家家主有些急促的声音：“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出去采买东西，有人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悄悄交给老爷，还说如果老爷不肯见人，就说是关于三小姐的，老爷就一定会见！”
家仆恭恭敬敬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给季源，他没说的是，给他信的那个人还给了他一枚金币！一枚金币啊！他得干多久才能得到一金币？！所以尽管他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冒着挨骂的后果，当了这个信使。
“……”
季源看了他一眼，接过信拆开，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看起来，只是眼神刚刚扫过去两行，原本衰颓的神色就骤然变的激动起来，他猛地将信纸一攥，又盯着家仆问道：“给你信的是什么人？在何处给你的？”
“是在白云楼门口，里面的小二给我的。”家仆诚实地回答。
白云楼么？！
季源眯了眯眼，点点头：“好，你出去吧，这件事不要再跟人提起，听到没有？！”
“是！”
……
季源看着家仆离开，又重新将攥成一团的信纸展开来细细看起来，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季婉已经修炼到皇级灵力，并且回了赤月族禁地，如今正准备代其娘亲履行当年的交易，将赤月族的秘籍交给他，并约他在第二天未时见面。
但就这么简单的几行字，近日来身心交瘁的季家家主却是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
没想到！
没想到啊！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一帮亲生儿女个个不仅不替他分忧解难，还闹的是非不断；反而是季婉这个养女，却在最后关头给他送来了一线希望！
哼，也好！
那等顽劣的子女不要也罢，就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只要有了赤月族的秘籍，他就能突破困扰自己多年的瓶颈，重振家风，并让季家数百年的基业更上一层楼！
……
第二天未时，季源准时出现在了西郊树林的石屋前。
正是当年季婉三人和吕顺堂交手的那间石屋，因为常年没有人往来，石屋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也坏了，风一吹就吱扭吱扭的响，凤天在离开时放的那把火将石屋的墙壁熏成了黑色，到现在也没有褪掉。
对季婉来说，这不仅是她们母女和季源之间交易的终点，也是她向季夫人夏月瑶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她才会选择这个地方来和季源见面。
毕竟她对夏月瑶的仇恨，就是在这个石屋里上升到了睚眦必报的地步！
季源绕着石屋走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不禁皱了皱眉，想了想又进了石屋，而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地上的灰尘翻飞起来，呛的他一阵咳嗽，抬手连连拍打想要驱散面前的尘埃，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目光定定地投向门口——
第485章 交易结束
透过弥漫的尘土，袅袅婷婷的身形正落在他的视野当中。
只见来人穿了一件素青的锦缎窄袖中衣，外面罩着芙蓉云烟纱；垂到脚踝处的木兰月华长裙下面搭了一双小巧的云纹镏金线的小皮靴；长发翩迁，用一根凤蝶双股簪束起来，衬着一张精致的容颜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虽然眉眼仍带着旧日的影子，但那一身宛如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势，却让季源踌躇着不敢立刻上前，他知道，面前的少女早已不再是当年住在季家，喊他一声爹却又饱受欺凌的那个孩子了！
她是龙骧国的公主，归元大陆最强者之一罗朗的关门弟子，炎陵国“武神”捧在心尖上的人儿，更是继他之后，归元大陆历史上最年轻的皇级强者！
并且还是古往今来，唯一能够同时驾驭四灵虚影的皇级强者！
这样的人，已经是他现在即便伸长脖子仰望，也所无法企及的存在了！
见面的刹那，来之前在脑海里准备的寒暄话语就不自觉地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半晌，季源才小心地往门口的方向挪了一步，犹豫着唤道：“婉儿？！”
季婉走进石屋，一层薄薄的，肉眼看不见的灵力便在她身体周围张开，挡去了石屋里的灰尘，听到季源的声音后，她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季家主！”
很平淡的三个字，虽然谈不上冷漠，却也带着几分疏离和客气。
话音落下，少女手一抬，一本书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所托着一样，缓缓地飘浮到他面前，季源下意识地将书拿下来，还未来的及开口，清冷的女声便又在耳畔响了起来：“十八年前我娘跟你做了交易，现在我履行当年的交易内容，把赤月族的秘籍给你——”
季源一听，急忙将书翻开，只见上面写满了遒劲漂亮的蝇头小字，不过仅仅看了几行内容，他就猛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时间连捏着书的手指都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
只要有了这赤月族的秘籍，他就定能突破困扰已久的修炼瓶颈，太好了！简直太好了！！季家列祖列宗保佑，总算没亏了他当初的选择！
如今总算是得到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