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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他又尖着嗓门问了一遍。
“阿一!”
“你说你是阿一哥?”
“马四,难道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
“真的是阿一哥啊,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一年多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现在有空吗?出来聊聊。”我说。
“现在啊…”马四犹豫了一下后,大喝一声道,“行!”
“哪里聚?”他又问。
我抬头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稍微想了想,道,“直桥街,绿林饭店,我就在那里等你。”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
“还有…”
“嗯?”
“你一个人过来,知道了吗?”
“行!”
我挂下电话后,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然后即刻闪进了绿林饭店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走到巷子深处,看准附近没人路过的时机,一跃而起,手脚并用,轻松地便攀到了墙篙上。
我顺着墙路子,跳到了一个制高点,然后利用一些晒着的旧挂布作掩护,卧在一个凹槽里,观察着底下整一片地区的动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马四出现了。由于离得比较远的缘故,我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但是马四的走姿一向很有特色,所以光凭这点,我一下子便能认出他来。他进了绿林饭店后,没过多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一个人站在馆店门口,左顾右盼地张望着什么。我又全面地扫视了附近的一片区域,确定了他果真是独自前来,并且没有任何可疑处之后,便忙起身沿原路返回,跳下了墙……
我从巷子里出来,没有直接就往对面走,而是沿着靠巷子边的墙廊绕了一个远路,到了一个小十字路口,再走到对面折返回去……
“马四!”我上前拍了他一下肩,他那会儿正好在往另一边看,着实被我吓了一跳。
他看到我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阿一哥,你上哪里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刚刚去隔壁的街铺逛了一圈,很多地方都不认识…”
“呵,阿一哥,今天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我请你喝酒。”
“嗯,走。”
我们要了一个小包厢,坐定后,点了酒菜,便开始闲聊起来……
“阿一哥,这一年多来你到底去了哪里?当年怎么说都不说,就撇下兄弟们一走了之了啊?现在又怎么回来了?”马四的疑问就像珠帘炮弹似的,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我一口气喝了几大口酒,然后放下杯子,道,“我有我的原因,你就别问了。”……这么多年来,如果碰到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都会用这句话来搪塞。
“唉,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龙门就发生了很多事…”马四叹了口气说。
我没接话,一直盯着他,好让他继续讲下去……
“你走后的第二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谷子和龙老大彻底闹翻了,然后谷子就离开了龙门。后头的几个月,我们跟齐盟会那帮人几乎每隔几天就要火并一次,不是你冲我地盘,就是我冲你地盘,要么就直接在一些山头上约战……”
马四正说得兴起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敲门进来送菜,马四凶狠地骂咧了几句…等那个小姑娘战战兢兢地退出门后,他又接下去道,“阿一哥,我们可是整整打了几个月啊…”他摊出手比划着,“原先红堂口的老大光头鬼是吧,白堂口的老大雷炮,还有那个什么青堂口的老大吕波,这几个当时在道上数得上名号的大哥,全都在这一连串大规模的火拼中被人砍死了,唉…什么老大,还不是白骨一堆。活着的时候也就嚣张这么几下子,等被人埋了,还有几个人会记得他们啊,我呸!”
“那后来怎么收场的?”我问。
“也没有谁输谁赢的,打到后面,谁他妈熬得住,是人这种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然后有一天,几个说话有分量的大哥凑到一块儿往那边一坐,就谈和了么。对了,还有齐盟会也早就解散了,你现在问一些刚出来混的小屁孩,谁还记得有什么齐盟会啊……”
“齐盟会怎么会散的?”我眉心一皱,问。
“因为黑老大挂了呗,他那个伤拖了很久,结果还是死在医院里了。他一走后,底下的人原本就面和心不合,这下还不正好,干脆就散伙了,各走各的路,总比一起顶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然后每次想抢个地盘,都要背负个不讲义气的名头,这样多累啊。现在多好,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你有实力,谁他妈还会藏着掖着,明着就弄你了。”
“有谷子的下落吗?”
“呵,现在在瓦城,谁不认识谷子哥的大名啊。他那个时候,自从离开龙老大自谋生路后,没过多少时间,就在路南一带慢慢窜起来了,现在也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大哥。我跟你说,现在在瓦城能称得上大哥的也就这么几个,掰掰手指头也数得出来,东大湾的龙老大自然是不用说了,另外还有天恒的阿伟、路南的谷子、西塘的炳叔、营北区的朱赫和庆江门的唐华军。”
“唐华军是谁?”
“唐华军也是近几个月才冒尖出来的一个人物,这家伙真能打啊,而且他一般都不屑用刀子,就靠一双拳头,打得他所有的对头满地找牙。本来庆江门一带自从光头鬼死后就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大大小小的混子成天为了抢夺地盘大打出手,局子里管都管不过来,抓了又放,放了又闹事。一直到唐华军出现,没多少日子,他就基本上归拢了庆江门所有敢跟他作对的人。现在在庆江门,他说了算!”马四在提到唐华军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看得出,他很敬佩这个人。
“那你呢?在跟谁混呢?”我随意地问了一句。
“哈哈,我和几个小兄弟开了一家台球房,也就这么维持维持生计了,日子过得去就行了,也不求什么了,唉。”
“嗯,干一杯,马四!”我端起酒杯,主动敬他。
“干!”
夹了几口菜后,我又问,“知道怎么找到谷子吗?”
“在路南的米四巷口,有一家公司就是谷子那伙人开的,这家公司是专门替人讨债的。到了那里,如果找不到,再问一下好了,不过应该不会找不到的,很显眼的一幢红皮大楼,门口还有两个石雕狮子。”
“好,我知道了。”
“马四?”
“嗯?还有什么事儿?有事就直说吧。”
“身上有没有钱,借一点给我。”我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因为这话还真说不口……
“你缺钱?”他从裤子后袋掏出了一个皮夹子,然后把里面整一叠钱都拿了出来,又从中抽出了一张,把其余的都利落地甩在我面前道,“哈哈,我留一张买单,剩下的你都拿去好了,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再去取。”
当我把钱收到外套里层口袋的时候,他又道,“阿一哥,如果一会儿没地方去,就上我那儿呆一阵子吧。哈哈,虽然我家跟那啥个狗窝也差不了多少,但好歹也是个落脚地。”
“你老婆和孩子呢?”
“我跟那婆娘不合适,早离了,孩子归她管,每月贴她们点儿生活费。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我盯着他良久,缓缓地道了一声谢,“谢谢你,马四。”
“哎,别说这话,当年要不是你罩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那个时侯,谁都说我是墙头草,我真他妈混得连一坨屎都不如!只有你肯给我机会,相信我!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可以对别人不讲义气,但绝不会对你阿一哥不讲义气!”
“呵。”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对他道,“那我先去找谷子了,回头再联系你。”
“行!那你先去吧,我再喝一点。哈哈,点了这么多菜,总不能浪费吧…”
“嗯。”
…………
世事难料,没想到在我落魄的时候,反倒是当年我一个最不上心的兄弟,扶了我一把……
第六十七章 【赌球】
“阿一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马四扔给我一罐啤酒问。
“我还没仔细想过…”我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道,“你不是开了一家台球房吗?我去那里帮忙,做你小弟好了。”
“别开玩笑了,我那破地方哪容得下你啊。”
“我说真的,反正我现在暂时也没地方去…”我抬起头看着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儿。”
“唉,瞧你说的,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
马四开的这家台球房位于庆江门的齐华街上,这条街地处偏僻,人流不是很多,自然光顾打球的人也是很少。台球房内部几乎没怎么装修,并且只有一个房间,就连上厕所都要到马路对面的公厕去上。不过这个唯一的房间面积倒还挺大的,在正中间直落落地摆放着八张台球桌子,另外在进门处的地方还搁着一个营业柜台,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我问马四为什么要把台球房开在这里,人这么少,哪有什么钱赚…他说一来租金便宜,这房子原本是一个仓库,闲着也是闲着,房东就拿来租给他了;二来也不靠打球的人赚钱,于是我又问他那靠什么维持下去,他笑而不答……后来我才知道,马四是靠**来搏钱的。他打台球的技术非常好,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挑战他,双方下注也很大,只不过马四几乎是十打九赢,所以光靠这笔收入,马四也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台球房除了我和马四以外,还有两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孩儿一起帮忙看着,不过通常我们在的时候,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守在台球房的日子一直很空,我又不喜欢打台球,所以自行锻炼的时间又更充足了些…我在梁顶上吊了一个大沙袋,每天一有空就打沙袋,做俯卧撑,其实这也是我多年来一直就坚持的习惯……
马四打球可以说是手风越来越顺,基本上是罕逢敌手,当然赌得也越来越大。只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终于有一天,马四载了一个大跟头……
这天下午,从门外进来了四、五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他们的着装和言行举止,我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几个人多半是在道上打混的。
“哎呦,小华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马四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忙迎了上去。
“还不是上次在你这里输了一大笔钱,很不痛快,今天特地报仇来了!”其中一个眼神精明,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嚷道。
“哈哈,好啊!我奉陪到底!”马四屁颠颠地去擦拭球杆,他八成是在想着今天又有人送钱来了……
“先说好啊!”小胡子用面纸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道,“今天可是五千块一局。”
“你在开玩笑啊,小华哥,平时我们玩得再大,最多也就单局上到千把来块的。”
“谁他妈有空跟你开玩笑了,来不来啊!还有啊,今天不是我跟你玩,我找个人来陪你玩!”正说着间,他从后面拉了一个人上来。
那人看上去不怎么起眼,说实话还有些傻愣相,五短身材,留了一个标准的二八氏头,穿着条纹的灰色西服,西服最上沿还打着一个艳红的领结,十分惹眼。
“你让我跟他打?五千块钱一局?”马四瞅了瞅那家伙,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钱都给你备好了。”小胡子从一个大包中拿出了两捆钱来,放在了台球桌上。
马四伸手刷了一遍桌面摆着的钱,乐得眼睛都放了光。
“怎么样?”小胡子催促得紧。
马四刚要作答,我忙攥住他,拉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特别是别人主动把肉送到你嘴边,你更要小心了。”我说。
“阿一哥,就凭我的技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马四晃了晃脑袋,有些不以为然。
“马四,听我一句,别跟他打了。”
“这可是一万块钱,钱啊!钱啊!”
“哎——你们他妈的在那里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