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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岳光让我把车钥匙给他。“我来开车,我知道这里附近哪家医院最近,你照顾好谷子!”他说。
在车子里,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谷子,他的呼吸已十分微弱,大小便也全部失禁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他能活下去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了……
“阿一,没事的,医院马上到了!”
“阿一!你在听吗……”
我不断地咽着喉咙,但是刚咽下去,它又上了来,我再咽,它再上,我再咽,它再上,终于,我再也憋不住了……
第四十章 【内奸】
谷子被送进了手术室进行着最后的抢救,我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头脑一片空白……
很快,我听到了不少“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四周一下子闹了许多……
“阿一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我,但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阿一,你还好吧?”
“阿一哥…”
他们见我没任何反应,便不再吵我了,都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听说这事儿好像跟锁隐党有关。”
“这票王八羔子,真是活腻了,敢跟我们白堂口作对!”
“小武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操他妈的**蛋,就算把整个营北区都翻了,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到时候非屠了他们不可!”
“唉,希望谷子哥能没事儿。”
“谷子哥人这么好,想不到就要这么走了。”
“操!现在还在抢救呢,你小子别乌鸦嘴。”
“我说错了吗?医生都说了,后脑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一下重击就可以要命了。”
“兄弟们,现在就跟我去翻人!”
“小武,你冷静点,现在去哪儿找啊!”
“难道就在这里干坐着,你们平时不是个个都说自己很讲义气的嘛,怎么现在都屎了!”
“操!你别在那里装大葱,你是不是就盼着谷子死了,你好接他的位置!”
“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怎么啦!我早看你那副操性不爽了!”
“都他妈给我闭嘴——别吵了——”我火了,站起来指着他们每一个人!
没人敢吱声了,我又坐了下来,继续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什么都不想,因为不敢想,怕一去思考某些东西,就会刹不住车……
两天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但如果结果是好的,哪怕再坐个几天几夜我也无所谓…真的是不可思议,有些时候你不得不去相信某种称之为奇迹的东西,谷子在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概率下被抢救了回来……
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仰天长吼了一声,积郁了许久的东西都在此时迸发了出来……
…………
“阿一哥,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你都在这里撑了两天两夜了。”六子劝道。
“好…”我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在这儿看着,有什么事情就打我呼机。”我对他们几个说。
“放心吧,我们这儿这么多人呢,没事的。”
“嗯。”然后我便往楼梯口走去……
但走了几步路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来顺便问了一句,“对了,那天你们是谁给我留的言,让我赶去旧电器厂的?”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都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有一个人承认的……
“阿一哥,那天留的什么言啊?”小亮问。
“呵,没事儿,我先回去睡觉了。”我转过身,扬了扬手……
躺在家里的床上,尽管真的很困,但我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的头脑中始终琢磨着一件事,那天究竟是谁给我留的言呢?
留言的人用的是紧急联络暗号,可那个暗号一个月会变动一次,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只有我和谷子、小亮、小武、六子知道,那么除去我跟谷子不算,那天给我留言的一定是小亮、小武、六子这三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但是我刚刚问他们,为什么没有人承认呢?如果一个人在为一件乍看之下没有必要的事情而撒谎,那么只能说明此人的心里一定有鬼……
现在想想,既然他的目的很明显是要引我去那个旧电器厂,那他一定跟那帮害谷子的人是有关联的…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天在旧电器厂的那帮子人真的是锁隐党的成员吗?很久之前便听说,能进锁隐党的人无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那天交了几次手,对手并不强啊。况且如果真的是锁隐党的话,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来对付我呢,我跟他们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瓜葛……
最后一个困扰我的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把谷子抓起来了呢,七爷不是让谷子带着许多人去营北区的吗?但那天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谷子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不过医生说他最起码还要过好几天才能醒过来,可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我立刻起身拨通了七爷的电话,现在也只有请教他老人家了……
“七爷,我是阿一。”
“什么事?”
“谷子他没事了,医生说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这次真是走运了,呵呵。”他的笑声还是那样的沙哑、深沉。
“七爷,我想知道那天一共有哪些兄弟跟着谷子去营北区的?”
“你问这个干吗?”他的语调不易察觉地微妙一转。
“那天我赶到了那里,结果我们白堂口的人一个都没见着,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呵,你多心了,阿一。”他安抚道。
“但七爷,你知不知道……”我本想说我们白堂口有内奸这句话,但愣是没说出口,因为我的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不能完全信任了……
“我知不知道什么?”七爷追问着。
“你知不知道锁隐党的人会继续对付我们的。”我说。
“呵,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嗯。”
“呵呵,阿一啊。”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接下去又道,“我看你大概是最近累着了,所以才会神经这么过敏的,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嗯,好…”
挂了电话后,我联想起以前种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七爷刚才的话语中一直闪烁其词,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觉得此事必定跟他有所关联…只不过,所有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很清晰地整理成一条脉络…但依目前的情形来看,如果能找出那个内奸是谁,那么一切就都能够水落石出了……
小亮、小武、六子这三个人究竟谁是内奸呢?我逐一分析着。
小亮可以说是这三个人中我最信任的人了,但要说信任,就连当年那个我最最尊崇的人如今都能把我卖了,我还能相信谁呢?小亮为人机灵聪明,并且做事情小心谨慎,平时不太爱显山露水,很少说话,但只要交给他的任务,很少会出现差池。处事冷静是他的优点,但反过来看,那也是他阴冷的一面……
而小武性格火爆冲动,做事情勇猛有余,智力不足,按道理说这种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心机和城府,但会不会这一切只是做给我看的假象呢,因为三个人之中平时就数他跟七爷接触最为之多,所以如果他真是七爷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也并非不可能……
六子原本就是白堂口的人,是后面我进了帮会才跟我慢慢熟络起来的,要说嫌疑其实他是最大的了,但据我的观察,此人做事四平八稳,对我忠心耿耿,而且素来和七爷没有什么直接的往来,所以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内奸,也是比较牵强的……
到底谁是内奸呢?我反反复复地思量着,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看看谁都可疑,但似乎又谁都不像……
我只能去做假设,现在如果假定七爷真的是幕后主使的话,那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尽快地斩草除根,绝不留情,既然我是他的心头大患,他杀我一次不成功,必定会有第二次行动。另外他搞了这么多花样来对付我,很明显他对我现在的实力是有所忌惮的,所以他不会冒然派杀手出动,因为一旦被我抓住了把柄,他无疑会很被动,他绝不会甘冒这样的风险。
那么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呢?如果我是他会怎么做呢?我想着…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作埋伏来除掉我的对手…但是我不会亲自打电话给他,因为他对我已有所怀疑,我会找一个他信任的人,假借一个其它的名义,邀他去一个地方,然后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击……
我回过了神来,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这几天之内,那个急着找我出去的人必定就是内奸!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推断而已,我也不希望事情真的是这样,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已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了。
人生就像一个大炼炉,不到最后一刻,里面永远都是一片混沌,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
第四十一章 【烟】
第二天,三月初十,天气阴沉。
早上,我很早就来到了医院,谷子仍是昏迷不醒,我坐在床头边,一直看着他,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便起身离开了……
中午,阳阳在家煮的饭,今天她休息。吃饭的时候,她问,“最近怎么老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谷子都没事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啊?”
“没什么。”我也没看她一眼,继续管自己扒着碗里的饭。
“嘻嘻——人家关心你么,来,悄悄地告诉我。”她饶有兴趣地把脸凑了过来。
“真的没什么。”
“告诉我么…”她继续不依不饶地摇着我的胳膊。
“说了没什么了——”我把碗重重地敲在桌上。
她低着头不说话了,拾起筷子默默地扒着饭,然后没过多久,眼泪便像珍珠串似的,一滴一滴地掉在了碗里……
过了一会儿,我手伸过去撸了一下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
可被我这么一说,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放下碗筷,走过去把她楼在怀里。
“你这个坏蛋,以后再对我这么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狠狠地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嗯,不会了…”我低语道。
就在此时,一旁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阳阳刚要伸手去接,我一把拉住了她,“我来吧。”
我按住话筒,等它又响了两声后,接了起来……
“阿一哥…”
“有事吗?”我问。
他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好,你现在过来吧,我在家,等你。”我说。
半个小时后,他敲了我家的门,我让阳阳先进屋,我有事要跟兄弟谈……
“这事儿怎么这么突然啊,你妹三天后就摆酒了?”我问。
“其实这事儿早就定下了,前几日看你心烦才没敢告诉阿一哥你的。”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敢不敢的,对了,你哪个妹妹啊?”
“我小妹你见过的,就是小静啊。”
“哦,是她,长得挺水灵的,呵。”
“哈哈,随我的么。大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个脸过来转一圈,给个红包。这次道上的兄弟我叫得很少,其他人我也无所谓了,但你是我大哥,一定要来!”
“嗯,一定。”我点了一下头,又问,“哪里?”
“西塘,和平饭庄。”
“还挺远的。”
“听说姚胖子也是在那儿摆的酒,哈哈,还不错的,所以我也去那里订的桌。”
“好,到时候我一定来,还会准备份厚礼给你妹。”
“那我先谢谢了啊,大哥。”
“别说客套话,六子,都是自家兄弟嘛。”
“那没其它事儿,我先走了,阿一哥。”
“行!”
送六子出门后,我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一只球弹上弹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