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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寒露,下着小雨,我在家里看电视。
突然,茶几上的呼机响了一下,我一看,是七爷的一条信息:有急事,速来我这里!
我开车匆匆赶到了七爷的住所,一进房间门便看到了他拄着拐杖,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七爷,什么事?”我问。
“我要废了董二!这老家伙居然背着我作赌场假帐,这一年下来骗了我不少钱,可我到今天才发现!”他很用力地在地上敲了一杖,“你也知道,阿一,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背信弃义,不守游戏规则的人!”
七爷嘴里所说的董二就是赤堂口的老大——董二爷,他也是江湖上的一个厉害角色。他为人精明,但性情多变,跟其他堂口的老大都不太处得来,唯独跟七爷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去年,他们一同在大东湾开了一家当地最大的赌场,这个赌场自开业以来,麻烦事一直不断,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七爷当然动怒不已。
过了一会儿,七爷又说道,“我在私底下已经跟其它堂口的老大通过气了,他们都不会帮董二的!现在这样,你回去之后,跟谷子好好准备一下,就在这几天动手。至于确切的时间和地点,等我的消息!”
“我知道了,七爷。”
“还有,你们动手的地方有可能会在闹市区,所以少带几个人,我不想闹出太大乱子,具体你看着办吧。”
“好。”
七爷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我能领会他的意思,自从跟了他后,他交代的任务和事情,我总是都能够办得妥妥当当,干净利落。
几天后,我收到了七爷的信息:星期五,下午四点,“蒙特歌剧院”门口。
那天,天色阴云密布,眼见着快是要下雨了,我们几个离预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便在歌剧院门口守候着了。除了我跟谷子外,还有四、五个身手不错的兄弟跟我们一起行动。
我们事先用报纸把三菱刀卷好,裹在了衣服里面,然后分成了两拨人,分别在大门口的东西两侧围栏上静守着……
过了很长时间,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董二爷还是没有出现,我心里有点急,因为一会儿天色暗下来,人怕是不好找…于是我把大家伙儿都叫了过来,商量着门口留两个人补刀,以防万一,其他人都跟我进去找人。
蒙特歌剧院很大,它有四个大场厅,一下子也无从判断董二爷具体在什么位置,但如果分散开来去找,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肯定不太妥当…我稍作考虑了一下后,直接就带着兄弟们往一楼的服务台走去。
“你好,小姐,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四点结束的歌剧?它是几号大厅的?”我问。
“四点结束…”服务台小姐的眼睛往左上方转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指的应该是两点的那场《茶花女》吧,原先是四点结束的,但因为设备调音有些问题,所以推迟了一个小时开演。哎!你看那边三楼,人都已经出来了不是?”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眼看去,三楼的一个厅门涌出了很多人,正当我的眼睛在搜寻目标时,谷子嚷道,“我看到了,那个穿灰八卦衫的就是董二爷!”
果然是他!我手一挥,立刻带着兄弟们快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我们冲上楼梯口的时候,人流也不断涌了下来。忽然之间,我远远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家伙,他留着长发,戴着黑框眼镜,就跟在董二爷身边。
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我,他跟旁边的几个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后,就一同护着董二爷又回上了台阶,然后往廊道的另一侧快速走去。
看样子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想逃!我们心急地推开四周的人堆子,忙跑了上去。
在楼道上,对方的几个人回过身,纷纷地掏出了卡簧刀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们也立即拉开了报纸条,抽出了家伙迎面而上……
“呀——”
我捅的第一刀,便把其中一个家伙扎出了个血气胸,然后顺势抬起一脚,把他放倒了在地……
这时,有两刀同时向我抡来,我躲过了第一刀,第二刀却躲不及时,只能用自由手的胳膊硬生生地挡了一下,不过作为“回报”,我狠狠地把刀子回劈在了那人的脸上,顿时血腥四溅……
混战中,两边的人接连倒下,但我已顾及不了这么多,因为董二爷在那个长头发的护送下,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急忙顺着回廊追了上去……
出了一个很黑的狭长过道,我来到了通道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突然间,从楼梯上方口传出了一个声音似乎在喊我,我抬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长头发的家伙,我注意到他身上和脸脖子上全是血,手上还拖着一把已经开了卷儿的砍刀。
“好久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阿一对吧。我是阿伟,你还记得吗?当年在路南……”
“你们老大呢?”此时虽然我已经想起了他是谁,但没空跟他“叙旧”,打断了他,直接问。
他撸了一下头发,很奸狞地一笑,“呵,是七爷叫你来的吧。”
我不理他了,怕是他在拖延时间,直接便冲了上去。
“今天我不想跟你动手!你要找的人就在下面,你自己看吧。”他突然这么说道,然后嘴朝下方努了努。
我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但还是下意识地朝楼梯底层望了一眼:结果是一个人躺倒在血泊中,身形惨不忍睹,而那个人正是董二爷,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嘴角下方有一颗硕大无比的黑痣,这在瓦城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的了…渐渐地,聚集在他四周的人多了起来,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转身就吐……
“是你干的吗?”我问。
“呵。”他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闪进了一旁的侧门。
我本想去追他,但同时又惦念到了兄弟们,于是放弃了追他的打算,转而急忙往另一侧的通道跑去…很快,我在最前面的廊道上找到了谷子他们,幸好大家都伤得不重,我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现场……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七爷的电话,又匆匆赶去了他那里。
一进门,七爷看到我便说,“董二死了,身上一共被砍了三十七刀……”
“我知道。”我回应了一句。
“唉…”七爷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阿一啊,这次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我让你去废了他,不是去要他的命的…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会很麻烦的?”
“七爷,不是我动的手。”
“哦?那是谁?”
“是董二爷手底下一个叫阿伟的人,他下的毒手。”我说。
“原来是这小子干的,怪不得我得到消息说他们这拨人在局子里都说没看清凶手是谁…这样的话,一切就都理顺了……”七爷若有所思。
“那现在这事儿怎么处理?”我问。
七爷没有回答我,而是闭上了眼睛,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书桌上拨弄着。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七爷去接了电话……
挂下电话后,七爷不禁喜形于色,“没事儿了,这事儿跟我们白堂口没有一点瓜葛了。呵,阿伟这年轻人还真不错啊,办事动脑子,有条理,懂规矩,不错…”
我听到七爷这么夸阿伟,心理有些愕然,“七爷,难道你没有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心术不正?我想他只是在利用我们……”
“哈——”七爷一听,仰面大笑了一声,然后抚着我的肩道,“什么叫利用?阿一,我告诉你,被人利用其实是一件好事情,首先,别人利用你说明你有价值,其次,更重要的一点是,当别人利用你的时候,你也能反利用他!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
“对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你跟阿伟这小子多少还有些渊源呢,当年在一次我跟董二的饭局上,就是他提起过你,我才知道路南道上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七爷又说。
“呵,是吗…”我笑得有些不自在。
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而董二爷死后,阿伟接替了他的位置,顺理成章地当上了赤堂口的老大。
后来我还听别人说,董二爷自混迹于江湖以来,这么多年连一点小伤都没有伤着过,想不到第一次触了霉,就落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每个人的运气始终是有转数的,当你参与这个游戏的时候,就必定会拿到好牌和坏牌,如果你一直没有拿到坏牌,不是你运气好,而是时候未到……
第二十八章 【信】
时光飞逝,我等了一天、一天、一天、一天……还是没有她的电话,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更没有去找过她,因为她说让我等,那我就等……
我知道她一定得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那我就给她充分的时间去考虑……我不清楚这样的等待还要持续多久,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一定会给我一个答复的。
终于,在第十七天,我足足等了十七个日日夜夜,才盼来了她的消息。
不过她的回复不是一通电话,而是一封信,我忙拆开来一看:
阿一,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儿,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一家人在一起很开心。家里面除了爸爸妈妈之外,还有一个弟弟,她比她弟弟足足长了12岁,她很疼她弟弟,可是他弟弟有先天残疾,从小就不能走路。她一直是一个学习很用功的孩子,因为她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带她弟弟去全世界都看一看,哪怕她弟弟不能走路,但她知道弟弟心里面会很开心,这就够了。
在她十九岁那年,她如愿考进了大学,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直到有一天,她弟弟的病情发生了变异,医生确诊为白血病。她们全家人一下子都懵了,但是事情既然已是如此,也只好勇敢地去面对了。弟弟住进了医院,为了尽可能有效地延缓他的生命,每天都要用一支很贵的药,很快他们家的积蓄都花光了。医院里已经下了紧急通知书,如果再不缴费,就要停止用药了,这个时候,她的爸爸甚至还想过要去卖肾,是她跪在地上求他,他才没有去的。
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她有幸认识了蔡爷,蔡爷很喜欢她,她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卖给了蔡爷,蔡爷也信守诺言,帮她解决了难题。她每天只要一忙完了自个儿的事儿,就一定会去一趟医院,看她的弟弟。她喂她弟弟粥喝,还为她的弟弟折纸鹤祈愿,只希望她弟弟能尽快地好起来。但不管她们家人怎么努力,弟弟最终还是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走得没有一丝的怜悯……
她继续着自己的学业,她也有想过要离开蔡爷,但是蔡爷说,这辈子都是不会让她离开的了,不过她也无所谓了,况且蔡爷对她也还算不错。可自从那之后,她便开始学会了伪装自己,白天就像一个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儿;而到了晚上,她不是去歌舞厅借酒消愁,就是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厕所间里哭泣。
后来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儿,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孩儿时,就觉得他跟自己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联系,而那种联系叫作共鸣。
渐渐地,她大概知道那个男孩儿也许有些喜欢上自己了,所以她心里很矛盾,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在一起的,更何况她也早已不纯洁了,她压根儿就不配拥有爱情。终于有一天,那男孩儿跟她表白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承认,她当时的确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感动,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带给她过那种炽烈的感受,而且那男孩儿也确实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