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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 章深藏不漏
“鬼灵精”江暖宠溺的捏了下江川的鼻子，然后赶他去书房继续读书。
江川虽不乐意，却不敢违背江暖的话，只好耷拉着脑袋，十分不情愿的往书房走。
“回来了？”等到江川离开，江暖走近沈默，面带关心的问答。
虽然只是一句问候的话，沈默却感到无比的温馨，只是江暖后面的话，绝了沈默的念想。
“我……想向你打听件事……”江暖见沈默点了头，继续说道。
“问吧。”澎湃的心收回肚子中，沈默淡淡说道。
人与人之间本就复杂的紧，夫妻之间也不过如此，沈默眼底露出些自嘲，关心自是有目的的，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天上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的。
早在京都洛阳时，他便尝尽人间冷暖。太子跟秦王间的明争暗斗，大臣之间的勾心斗角……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
“薛潜薛神医现在何处？”江暖问道，见沈默面露诧异，江暖解释般说道：“我姨母现如今病重，急需他的救治。”
沈默闻言，眼睑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上次江暖逃婚，喜娘便是张李氏找来的，说实话，他虽没见过张李氏，却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
江暖见他为难，焦急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她真怕沈默会拒绝，毕竟薛潜性子跟一般人不同，性格乖张，不受约束。上次如果不是沈默开口，估计薛潜不会替族长夫人医治吧。
沈默沉吟了会，点了头，“现如今薛老去了祁连山，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
啊？江暖闻言，脸都绿了，现如今，张李氏的病情恐怕等不了那么久，这可如何是好？如此想着，江暖急急转身，镇上的郎中虽说医术不怎么高超，总比现在坐以待毙强的多。
沈默见江暖急急往外走，大步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让我试试吧。”
见江暖诧异的望着自己，沈默垂下眼睑，“我是略懂医术的。”
在京都洛阳时，他曾师承云游的青云道长，医术虽比不上薛潜，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会医术之事本来是不能说的，可是……就让他信江暖一次吧，信她不会出卖他。
江暖诧异的望着沈默，原来他是懂医术的，那他自己身上的病？一个出人意料的念头一闪而逝，他不会是没病装病吧？亦或是病情严重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不寻常的。江暖心底越发的凉了起来，沈默肯定不会如表面看到的一般。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手突然抖了下，江暖回神看向沈默道：“那就多谢夫君了。”
说完，江暖率先走出后院。沈默深深看了江暖背后一眼，跟了上来。
秦青莲见江暖跟沈默一前一后出来后，朝着大门口走去，十分诧异。
“晌午川娃子没怎么吃饭，二娘赶紧把吃食给他送去吧。”江暖见秦青莲张了张嘴，怕她询问，赶紧说道。既然江川那饿肚子来搪塞秦青莲，她用一下也不为过。
秦青莲对江川宝贝的紧，听到江暖的话，什么也没问，给她儿子送吃的去。
很快，张李氏家到了。江暖回头看了沈默一眼，示意他跟上，然后推开门，朝着卧房走去。沈默在后面跟着，沿途对院内的景色啧啧称奇。虽然院内乱七八糟，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主人心思的独具匠心。一个农家小院，有这样的雅兴，实属难得。
“少爷，少夫人——”正巧，连翘端着一个食盒从屋内出来，见江暖跟沈默走来，赶紧福了身，说道。
沈默没想到连翘在这里，诧异的望了眼江暖，江暖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询问了些张李氏的情况，然后吩咐连翘去忙。
“姨母现在不能下床，我让连翘帮忙照顾。”等到连翘离开，江暖转身看向沈默，解释道，“毕竟我不太方便。”
沈默闻言想了会儿道，“连翘也不稳妥，等回去让辛夷过来吧。”
连翘是沈夫人派来伺候沈默的，一旦发生什么，肯定能传到沈夫人耳中，思来想去，还是辛夷稳妥些。晚饭之前，辛夷就能赶回来，虽然现在是用人之际，辛夷还是可以换下来的。
打从到江家，江暖就没看到过辛夷的身影，听到沈默如此说，江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她却没有询问，现如今好多事情都不是她应该知道的，或许辛夷就有那通天的本领，瞬间从怀城转移到江家村也不一定。
如此想着，江暖点了头，算是同意沈默的提议。
“暖丫头，是你吗？”
张李氏刚吃了些东西，准备歇着，突然听到外面有江暖的声音，开口询问道。
江暖看了沈默一眼，赶紧走了几步，推开卧室的门道：“姨母，当然是我。”
因为太阳下山，屋内有些暗，江暖慢慢走进屋子，摸索着走到张李氏的床边坐下。
张李氏紧紧握住江暖的手，眼睛却看向门口的男人，上下打量着。灰色的袍子穿在男人身上有些滑稽，长长的发束起，因背着光，张李氏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从他由内而发的气质上，便知道肯定有一副好皮囊。
“你就是那沈家三郎吧？”张李氏收回目光，面色和蔼的询问道。
沈默听到张李氏的话，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先是打开屋内的窗子，通下风，然后走到床前道：“正是在下。”
张李氏看了眼江暖，语气温和道：“请随便坐，屋内又脏又乱的，不要嫌弃。”
说完看了眼江暖，继续道：“沈家三郎，你就随暖丫头喊我姨母吧。”
“姨母。”沈默点了点头，并不多话，踱步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椅子上。一时间，屋内寂静的很。
江暖心底纠结的很，之前她向张李氏提出看病的要求，张李氏二话没说，便拒绝了，这次……她很怕张李氏再次拒绝。
看了眼沈默，怕张李氏不同意，江暖试探着问道：“姨母，夫君懂些岐黄之术，你的病虽是风寒，老拖着却是不好的。让他给你把下脉吧，我们好去药铺抓些药。”
第076 章得了肺痨
张李氏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朝着江暖摆了下手，大声拒绝道，“你这女娃子咋这么不听话，我说不必便是不必，哪来的那么多有的没的……”话还未说完，咳嗽起来。
江暖见状赶紧给她捶背，眼底透出些焦急。
沈默静静的看着张李氏，直到咳嗽完，才关心般询问道：“姨母手心脚心可有潮热感？身体疲乏无力，夜间盗汗否？”
张李氏虽对江暖语气不好，可是沈默毕竟是外人，听到沈默说出自己平日里的症状，没有多想，便答道：“正是。”
沈默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江暖怕治疗之事再引起张李氏激烈的反应，虽没有继续说，脸色却是不好的。
张李氏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好，温和的对坐在一旁的江暖道：“暖丫头不必为姨母担心，小小风寒能耐我何？”
张李氏越是如此说，江暖心底越没有底。见沈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江暖坐在这里只能干着急。
张李氏见沈默文质彬彬，心底自是欣喜。说实话，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想当年，爹爹跟妹妹便是得的这种病，恐怕……她的时日应该也不长了吧？只是现如今，她最担心的莫过于江暖。
俗语云：一如侯门深似海。沈家虽跟王公贵族无法比，沈书韵却是世袭了怀城侯的爵位。沈家乃为南楚国有名的世家望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张李氏最担心的便是暖丫头在沈家吃了亏去。
接下来，张李氏没再理会江暖，而是跟沈默说了许多话，内容大都是江暖如有不对的地方，请沈默多担待些之类的话。沈默面色谦逊，自是虚心接受。
聊了许久，沈默见天已黑，张李氏面露疲惫的神色，起身点了灯烛，辞别张李氏，打算离开。江暖自是紧紧跟随。
按理说，沈默算是亲戚，有客到访，应宴请。可是，张李氏因自身身体状况不好，有心留，可是体力不许，便允了他们。
刚刚走出屋内，江暖一把抓住沈默的衣袖道：“可有什么法子？”
现在张李氏连她提一下都不许，刚才她如坐针毡。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骗的张李氏的信任，让沈默能够靠近张李氏，诊一下脉，了解下病情。
眼珠一转，难道要寻的那种传说中的迷香，把她弄晕，然后再诊脉不成？
沈默没想到张李氏在江暖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听得江暖的话，故作神秘道：“娘子不必忧心，为夫自有办法。”
听到沈默的话，江暖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发出耀眼的光亮，白皙的小脸在黑曜石般眸子的映衬下，生动活泼起来，额前的发丝随着风俏皮的打着转，让生动的小脸更添一抹风华。
心骤然“咯噔”一下，沈默顿时愣住，眼睛直直盯着她。
“夫君……”
“……”
“夫君”
江暖喊了几声见沈默没有应声，再次大喊了一句。
沈默猛的回神，瞬间便恢复原本的冷冷清清，轻咳了声道：“娘子，给为夫拿笔墨纸砚来。”
刚才他居然对着一未长开的黄毛丫头发起呆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都怪天黑了，她的笑容太明亮了江暖不知沈默要做什么，眼底虽然透着疑问，却啥都没说，径直带着沈默去了张李氏家书房。知晓他要写字，而且跟张李氏有关，江暖狗腿的给沈默研磨。
沈默见她如此勤快，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丝笑容，提笔想了下，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
等到写完，江暖拿起，“生地黄一钱，熟地黄二钱，麦冬一钱……”江暖仔细念了出来，嫣然一副药方。
“百合固金汤主治肺肾阴虚，虚火上炎之咳血证。虽不能根治肺痨，却可缓解。”见江暖诧异的望着自己，沈默淡淡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姨母得了肺痨……”沈默继续说道，剩下的话，沈默并没有讲出，张李氏得肺痨已经很久，恕他无能为力，只能先靠这个养着。
江暖闻言面色一怔，肺痨，便是现代的肺结核吧？听说这种病在古代便是不治之症，不过，在现代的话，就不一定了。脸上担忧更甚，只是……这是在南楚呀，并不是医疗水平发达的现代。
“你怎知是肺痨？”江暖反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记得在现代时，她有次痛经，母亲李若素带她去看中医，老中医便是通过切脉，给她抓药的。沈默在房中根本就没有如老中医般切脉，那……他怎知姨母得的是何病？
“你不信我？”沈默没跟她解释，反而质疑般问道。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看到张李氏咳血的帕子了。一般风寒，是不会咳血的。而且，他看了张李氏的脸色，问了下身体情况。而且如果没有记错，青云道长曾说过，江暖的外公跟母亲，便是得肺痨死的。
江暖苦笑了下，没什么信不信的，只要能治好张李氏的病就行。
“行我怎会不信夫君？”嘴角扯出丝笑容，江暖讨好般说道。
沈默撇了下嘴，没有多言，唤来连翘，派她去找沈春，然后将药方交给他，让沈春去镇上买药。
“这个药方并不能根治……晚上我便飞鸽传说，看看能否麻烦薛老来江家村一趟。”
江暖听到不能根治，心再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