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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璟书看着静喜的模样,着实像是被一脚踢的,不禁问道,“静喜,你的脸怎了?”
静喜垂眸,眼眸闪着泪花,“主子,是邢公子踢得。”
“他因何踢你?”蓝璟书抬眸,并未看到邢无云,竟连一向与摄政王形影不离的夜魅晞都为看到。
静喜低声道,“邢公子醉酒,王爷让奴才将邢公子抬出去,而后……”
蓝璟书亦是明白,接着摆手道,“且先下去准备吧。”
“是。”静喜应道,退了出去。
“他二人呢?”蓝璟书不免问道。
凤傲天轻嗅着茶香,惬意地轻抿了一口,“哦,加深感情去了。”
慕寒遥听着,脸色更沉,打架便打架,用得着说成好像亲兄弟把酒言欢一般。
蓝璟书亦是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也便沉默不语。
静喜随即步入,为他二人奉茶,接着退了出去。
慕寒遥虽然常年在军营,却也是对茶有着研究,不过,远在边关,整日行军布阵,自然而然,也少了些许的附庸风雅。
他端起茶碗,微微打开茶盖,一股清香便扑面而来,他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淡淡地柔光,轻抿了一口,接着放下。
蓝璟书这两年来,素日无事,便与慕寒瑾二人不是作画赋诗,便是品茶,对于凤傲天所言的“雪峰”亦是有几分兴趣,毕竟,此茶乃是贡品,而且数量稀少,更是珍品。
凤傲天看着他们二人,“璟书,爷记得上次你画了一幅赏菊,不过,清辉阁如今的菊花换成了海棠,这次回京,给爷再画一幅如何?”
“是。”蓝璟书这才想起上次之事,眸光闪过一抹淡淡地幽光,“王爷,津轩阁内的芙蓉待臣回去,正是盛开的时节,想必更美。”
凤傲天挑眉,看向蓝璟书,他如此说,难道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慕寒遥亦是听着蓝璟书的话语,有些不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因着二弟昨日所言的警告吗?
“嗯,海棠要画,芙蓉也要画。”凤傲天淡淡地说道。
“是,臣遵命。”蓝璟书温润回道,这两年来,他将自个淹没在尘埃内,从未表露出任何的想法,甚至是思想与才能,他不过是想要安稳度日,可是,如今,加之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事情,他觉得自个应当做些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慕寒瑾的警告,他凭什么警告自个,难道这些年来的兄弟情义当真比不上摄政王?他倒要看看慕寒瑾是如何杀了他?
一道红衫翩然落下,软若无骨地躺在凤傲天的怀中,“爷,那个家伙被魅晞踢入后院的池塘内了。”
“嗯,很好。”凤傲天低头,唇上他的娇唇,以示奖励。
夜魅晞满意地靠在她的怀中,转瞬,便见邢无云一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他邢无云,何时有这么狼狈过,这已经第二次被人踹下池塘,而且,两次……两次……都是酒后失态,他恼怒地抓着自己黏在身上的青丝,到底是怎么,怎得就两次亲的都是她?
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魅晞,再看向凤傲天,也不管身上的污泥,大咧咧地坐在凤傲天对面,顺手将桌上的茶端了起来,仰头一口喝下,“你……”
他指着凤傲天怀中的夜魅晞,一双桃花眼溢满怒火,“跟本公子出去。”
“不去。”夜魅晞将头靠在凤傲天的肩膀上,蹭了蹭,接着眸光盈盈地看向凤傲天,“魅晞乏了。”
“那便好好歇着。”凤傲天抱着他,接着起身,走出眼前的房子。
邢无云顿时气得一掌将眼前的桌子拍碎,大步走了出去,还未踏出房门,便又退了回来,因着耳边传来凤傲天凉凉地声音,“若是不想日后没酒喝,你便跟过来。”
邢无云转身,仰头大吼一声,“本公子要沐浴。”
“是。”站在屋外颤颤巍巍的静喜连忙应道,随即前去准备。
蓝璟书与慕寒遥看着邢无云如此狼狈的模样,眉眼间皆是露出一抹笑意。
邢无云转眸,狠戾地瞪了二人一眼,“都是些重色轻友地家伙。”
接着一甩衣袖,便进了屏风后,静喜已经按照适才摄政王的吩咐早已经备好浴汤,邢无云将身上的衣衫大力地撕扯掉,一头栽入了浴桶内。
邢无云沐浴之后,换上新的衣衫,依旧是鹅黄色,比起他身上穿的,更加的华贵,他挑眉,想着这摄政王怎得知晓他最爱这颜色的衣衫?看样子是一早备好的。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身子清爽,心情亦是清爽了许多,随即,便坐在一旁,看着慕寒遥正拿着兵书翻阅着,而蓝璟书则是坐在书案旁,提笔写着什么。
邢无云顿觉无聊,如今,酒也喝不成,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胡乱地翻腾着,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凤傲天陪着夜魅晞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便下了床榻,行至这间屋内,便看到邢无云左手拿着一根筷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在自顾地玩着。
凤傲天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接着手指一弹,他手中的匕首便落在了她的手中,把玩着,“这匕首看着甚是精巧。”
凤傲天看向他,“给爷把玩几日。”
邢无云连忙自软榻上起来,扶额望天,转眸,狠戾地瞪着她,“王爷,您下次出现时,能否先提醒一下臣子。”
“怎得,舍不得?”凤傲天挑眉,身子斜靠在门边,笑意深深。
邢无云低声道,“这把匕首可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这世间,左不过只有三把。”
“哦,还有两把在何处?”凤傲天手腕一动,匕首随着力度在空中轻轻一划,便见一道亮光闪过,她已然到了邢无云的面前,而邢无云散落的一缕青丝,也随着匕首断下。
凤傲天满意地起身,“果然极好。”
邢无云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王爷,臣子可是很惜命的,您日后莫要如此吓臣子。”
凤傲天侧眸,“说吧,还有两把在何处?”
“一把在玉罗国皇帝手中,另一把在玄墨国皇帝手中。”邢无云一面说着,一面盯着凤傲天手中的匕首,“听闻那玄墨国皇长得倾国倾城,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惜,脾气暴躁,不可一世,还有一个怪癖,那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说一个字。”
“你是说玄墨国皇轩辕彧?”蓝璟书抬眸,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向前,饶有兴趣地温声问道。
“嗯。”邢无云点头。
“他不喜旁人说什么?”凤傲天看向邢无云,邪魅笑道。
“‘血’字。”邢无云想到这处,便扬声一笑,“因着,他极怕血,可惜啊,他还很喜欢杀人。”
“既然怕血,定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凤傲天觉得此人甚是矛盾。
“因此,他每次杀人都会用黑纱蒙上眼睛,如此,看到的便不是红色,而是黑色。”邢无云又是张扬一笑。
“那这把怎得落在你手中了?”凤傲天抬起匕首,抵着他的胸口,沉声问道。
“这个……”邢无云身体靠在软榻上,低眸看着那自个胸口的衣衫碰到那匕首,已经划开一道口子,身体连忙向后退了一下,“从卫梓陌那里讨来的。”
“他可是小气的很,怎得会轻易给你?”凤傲天手腕一转,他胸口的衣衫又碎了一片,直抵心口处嫩白的肌肤。
“还不是那个家伙太过于洁癖,想杀人却又不愿自个动手,只能让臣子动手了。”邢无云眼瞅着那匕首再有一毫,便要划破自己的肌肤,连忙回道。
凤傲天轻轻一勾,匕首划过他的肌肤,似是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离开他的心口,邢无云顿时松了口气,正欲起身,便看到心口溢出一抹猩红,他连忙自软榻上起身,盯着凤傲天,“王爷……臣子做错什么了?”
“对爷不敬。”凤傲天收起匕首,“这个归爷了。”
邢无云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眼睁睁地瞅着匕首落入她的手中,顿时跳下软榻,“王爷,您是才不是说只把玩几日吗?”
“嗯?你有意见?”凤傲天侧眸,匕首已经落入她的怀中,向前越过他的身前,接着坐下,“胸口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留下疤痕,爷可不负责。”
“不用王爷负责。”邢无云沉声说道,转身,踏出了房中。
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情形,随即默默地退至书案旁,提笔,写着这几日的卷宗。
慕寒遥亦是看着手中的兵书。
“主子,一切都办妥当。”魄的声音响起。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愿意归顺本王者,重重有赏,若是不愿意,全都杀了。”
“是。”魄应道,随即说道,“两个时辰之前,慕侍妃带着冷将军出府,去了冷府。”
“嗯,如今他身子也好了八成,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凤傲天眉眼淡淡道。
“那冷小姐问起慕将军的近况。”魄复又回禀道。
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遥,“爷竟不知,慕将军京中还有如此一位俏佳人挂念着。”
慕寒遥抬眸,看向凤傲天眸光一如往常般冷淡,“慕府与冷府本就是世交,臣自幼便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凤傲天起身,缓缓行至他的面前,伸手,勾起他的的下颚,与她对视,四目相对,一个深邃冷冽,一个神色莫测。
“若是慕将军中意的话,爷不放做个顺水人情,下旨赐婚如何?”凤傲天薄唇轻启,说的异常的淡薄。
慕寒遥面不改色,迎上她冷冽的目光,无所畏惧,“臣如今无心谈及婚嫁。”
“日后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不知。”慕寒遥诚实地回道。
凤傲天冷笑一声,漠然转身,径自走出屋子。
慕寒遥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垂眸,神情不变,继续看着书卷。
邢无云斜靠在凉亭内,抬眼远望着,清风拂面,吹动着他的青丝,衣袂飘飞,凭添了几分风流,凤傲天径自上前,行至他的身前,看着那胸口外漏着,依旧在滴着血,“在想什么?”
“许久未有心疼的感觉了。”邢无云转眸,对着凤傲天潇洒一笑,继续转眸,看着远处。
凤傲天斜靠在他的身旁,亦是抬眼望着天空,“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便会觉得自个本身便是如此,故而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是吗?”邢无云勾唇一笑,艳若桃花,随意地将腿搭在一处,“若摘下面具,活着会更痛苦吧。”
凤傲天低声道,“置于死地而后生,若是不试,又怎知不行。”
邢无云转眸,仰视着她,她的容颜比这空中的云还要淡,让人捉摸不透,云山雾罩,却又透着孤寂沧桑。
他敛去适才的神色,又恢复以往张扬不羁的笑容,“王爷,臣子如今可受着伤。”
凤傲天身体微微前倾,与他四目相对,红唇微勾,缓缓向他的唇贴近,直到欲碰触上,她的手指已经顺着衣襟滑入他的胸前的肌肤。
邢无云顿时像见了鬼一样,身体一歪,接着自凉亭上掉了下去,“噗通”一声,又一次掉入了池塘。
他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却也不气恼,相反地双手在池塘内挥舞着,放声大笑起来。
凤傲天双手环胸,侧着身子,看着他肆意狂放的笑容,这世上,戴着面具活着的又何止他一人。
夜魅晞缓缓行至她的身旁,靠在她的怀中,“爷,他傻了吗?”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气色好多了。”
“